姚伶的眼光很高,因為很高而變得無趣,不喜歡聚眾聊天,不喜歡聽同學插科打諢,不喜歡對膚淺的笑話給予一丁點反應(yīng),更不喜歡有人莫名其妙地在走廊跟她打招呼。
除去鄧仕朗,他的一舉一動入得了她的眼睛。
他若在校門口遇見她,會主動跟她打招呼,但都是點頭之交,接著往E班所在的教學樓走去。她亦是點頭回應(yīng),然后摘下耳機跟他相背而行。
據(jù)說他從不認真聽英語課,可是被英語老師點到任何問題都能作答,而她英語考試最多只錯兩道題,并且考前完全不需要溫書。反正第一名總在他們之間浮動,不是她就是他,毫無懸念可言。
由于太過毫無懸念,小郁經(jīng)常在拿到英語排名后重復(fù)那句話,“我就知道是誰!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具體是誰,總之就是誰,是他們兩個其中之一,無需再詳細指涉。排名像一個牢固的籠圈,把他們二人緊緊綁在一起。
亦仔曾經(jīng)想打破這個籠圈。他戴著眼鏡,連坐在馬桶都要讀物理筆記,偶爾逼迫自己讀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英文版,就為了奪得第一名。
結(jié)果顯而易見,他在這個科目失敗了。尤其被鄧仕朗發(fā)現(xiàn)他想超過姚伶之后,他根本搶不過,后面的考試第一名是鄧仕朗,第二名是姚伶,他勉強排列第叁。
從那之后,姚伶察覺鄧仕朗沒有再放水,以前他們差五分,后面完全不相上下。她在辦公室特意跟他說:“就這樣,你不要放水!
他們在幫英語老師改卷子。鄧仕朗停筆,轉(zhuǎn)一下椅子,說:“除了我之外,你不能接受被其他人超過!
姚伶坐在他旁邊,聽后一頓,筆珠在試卷上滲紅墨,越來越圓。她回答,“不是!
鄧仕朗若有所思地點頭,“認為我放水是不尊重你。”
“對。”
他了然,糾正她的想法,“我之前確實沒考好,沒有不尊重你,后來亦仔想超過你,我不打算讓他得逞!
姚伶埋頭批試卷,覺得他好曖昧。她不喜歡他謙讓,也不喜歡取得第二名,卻又想他擋住別人不超過她。她決定全都不要,因為她的實力擺在那里,功成已是平常而喜悅則變得內(nèi)斂,考第一名甚至沒有喜悅,像吃飯那么通俗簡單,完全不需要他人故作成全。
她批完,撂下一句話:“他不會得逞的,你平常怎么對待就怎么對待。”然后離開辦公室。
鄧仕朗看著她清高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國際生走后,剛好結(jié)束一次大考,校長獎勵A(yù)班和E班的人到市中心幾十公里之外的流星雨觀測地露營。說是露營,其實有租賃擺放望遠鏡的觀星別墅。兩個環(huán)境都不錯,他們想體驗露營就露營,想留在別墅就留在別墅。
鄧仕朗和林哲、亦仔去附近的超市采購食物,其他人就在別墅躺床上聊天,打電動,或者玩紙牌游戲。
小郁很活躍,拉著姚伶什么都參與一下。姚伶不想掃她興,便坐在她旁邊陪著,后來待久就不想待了,一個人到露營的帳篷,拉一盞油燈,趴著讀書。
半小時過去,有人拎一袋東西和一瓶水停在帳篷面前。她察覺帳篷外有人影晃動,于是翻過身,拉開鏈子,發(fā)現(xiàn)是鄧仕朗。大家周末穿的都是便服,他是戶外帶帽運動夾克,而她也是輕盈寬松的運動外套。
鄧仕朗站在外面,見她跪坐著,小腿成V字型,手捏拉鏈,仰望他。他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說:“給你吃的!
姚伶接過這袋餅干和水,放到書旁邊。他看見書名,就是亦仔之前苦讀的《百年孤獨》英文版。
“你現(xiàn)在還怕他超過你嗎?”鄧仕朗笑問。
“不怕!币α婢瓦@么坐著,抬頭看他,他的夾克拉鏈開了一點,露出里面的白T,白T上方是他的鎖骨。她繼續(xù)道:“我只是覺得里面的故事很魔幻!
“我沒讀過!彼杂兴劊瑓s沒認真拜讀。
“你想讀的話,”她往后面坐,讓位置,“進來。”
鄧仕朗看她有在邀請,于是彎身進去。帳篷里有些熱,熱中含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坐下,直接拉開夾克,脫掉放一邊。二人的香味在帳篷里混合,越來越濃。
姚伶不知不覺也感到熱,她把外套脫掉,剩下一件貼身短袖,沒有校服那么寬松無聊,也沒有禮儀服這么正經(jīng)淑雅。她在這個年紀已發(fā)育得好看,讓一件毫無花樣的貼身短袖變得很有版型。
外套輕放,油燈的光搖曳,忽明忽暗。鄧仕朗望了望消耗后的油燈,猜她在帳篷里待很久,“你不跟他們玩,在這里讀書,其實有點浪費!
姚伶無所謂,“我覺得吵。”
“吵,”他琢磨,道出所以然,“你覺得那些很無聊。”
“讀嗎。”她只是問,語氣冷淡。她喜歡趴著讀書,單手托腮,另一只手翻頁,正好旁邊放了他買的餅干,可以一同消遣解悶。
所以,姚伶再度趴著,這一趴讓薄腰很塌,屁股翹起來。他看一眼,為順著她也趴下來,臉和她貼近,剩半拳距離。
她轉(zhuǎn)過臉,對他說:“我重新翻到第一章!彼靡厕D(zhuǎn)過來,令她差點親到他的嘴。
鄧仕朗愣了愣,隨即把手繞到她后肩,往書一碰掀回首章,“別發(fā)呆!
她感覺到他的手蹭她臉頰,并且在后肩停留。這么單純的接觸,卻帶來很不單純的酥麻。
他們從頭開始讀,讀完第一章,她往后靠,齊肩短發(fā)擦過他的下巴。他已經(jīng)起反應(yīng),唯有靠讀書壓住。
姚伶讀了很長時間,想要休息一下,把書推到他面前,轉(zhuǎn)身平躺,一番動作不經(jīng)意碰了他下面硬著的地方!澳憧窗,再看這章我有點累!
他還是趴著,低頭瞧見她仰躺的臉。她對上他的目光,有強烈的欲望想要和他進一步接觸身體。
突然,小郁在外面喊:“DC和伶伶呢?”
鄧仕朗聽見后,先站好,很從容地打斷這個氛圍:“出去看流星吧!彼焓,意思是拉她起來。
姚伶微微彎腰,把手給他。他握著她手腕,將她帶起來。這一下讓她不小心撞到他身上,連帶胸也貼向他,他下意識摟住她腰,以免她摔倒。
“DC?伶伶?”
姚伶聽后立馬退開,按壓亂撞的小鹿,拎起外套穿上。她掀開帳篷,找到小郁一起看流星。
鄧仕朗從帳篷出來,剛好遇見林哲,一起上別墅露臺,借支在叁腳架上的望遠鏡看流星?赐辏聵且姷揭α孢是硬了,不得不到洗手間開冷水,想著她的香味和身體曲線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