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梁立棠和姚伶在中環(huán)附近吃過飯便回家。夜溫驟降,他開車把她送到尖沙咀。她到了以后,開門感受到疾風(fēng)刮過自己的皮膚,冷得瑟縮一下,急忙坐回他車?yán)锶∨?br />
正好有人打電話,梁立棠看到名字就接通,車內(nèi)連著藍(lán)牙外放,對方說道:“你有一張信用卡在我手上。”
是鄧仕朗的聲音。
梁立棠驚得立馬翻找錢包,找不到,低罵一聲:“Shit,還好你及時發(fā)現(xiàn)!
鄧仕朗被他的臟話和動靜弄得一笑,還笑得很好聽:“都叫你用apple pay,隨便請個客都能把卡落在我這里!
“碌卡方便啊!
“我剛送Gigi回家,你來找我拿還是怎么樣。”
梁立棠望一眼隔壁的人,說:“Rosalie在我身邊,我也是正好停在尖沙咀這里!
姚伶置身事外,跟梁立棠無聲招手,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開門伸腿出去,頭發(fā)立刻隨風(fēng)飄散,空氣冷得她發(fā)抖。她輕輕打了個噴嚏,被那邊接通電話的人聽見。
鄧仕朗的聲音在整個車播放,“穿多點,不要以為香港不冷!
姚伶捂著癢癢的鼻子,還沒下車。梁立棠意會到她很冷,把自己西裝脫下來蓋她身上,“先穿著我的吧!
鄧仕朗等他們窸窸窣窣的聲響停了,繼續(xù)道:“我現(xiàn)在開去紅磡隧道,你回家準(zhǔn)備一瓶紅酒,我去做熱紅酒,”他打一下方向盤,入隧道,“今晚沒喝,不夠盡興!
“沒問題!绷毫⑻酿堄信d趣地答應(yīng)。電話掛斷后,他問旁邊取暖的人,“要不要來我家看看。”
“跟我沒關(guān)系!币α婊亟^。
“這么不給面子!
姚伶靠在窗邊看他,窗外的路燈在她發(fā)梢亮著,橘調(diào),發(fā)絲有光,“那你說你家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
梁立棠自信地列出她會喜歡的藏品:“家里有《重慶森林》原裝DVD,達(dá)芬奇維特魯威人機(jī)關(guān)書,限量版貓王黑膠唱片,Maison Margiela和Reebok聯(lián)名款……”
姚伶捕捉到感興趣的品牌,說道:“我喜歡新設(shè)計師經(jīng)手后的Maison Margiela,不過鞋子就沒興趣了!
“這是Hayden送我的生日禮物,他好像也挺喜歡你說的那個設(shè)計師,叫John Galliano吧!
姚伶愣住,是他沒錯,她很喜歡他的時尚設(shè)計和官方品牌出來的時尚攝影。出乎意料的,窗玻璃有敲打聲,她應(yīng)聲轉(zhuǎn)頭,竟然見到風(fēng)塵仆仆的父母。
梁立棠看到舅父舅媽,搖下車窗,一陣來自黃大仙的琴茶煙火和銅錢焚香沖進(jìn)來。
沉雨提著一袋柑橘,瞇著眼睛笑問:“你們這是要出門還是剛回家?”
姚伶還沒開口,梁立棠即刻先斬后奏,探頭一句:“我打算帶她去我家參觀一下,剛好我朋友也來,她可以和我們玩一玩!
姚伶無語,她不得不屈服于這一招,假如她拒絕了姑表哥,父母會以為她跟親戚關(guān)系不好,接著內(nèi)疚把她帶回香港,然后連秋萍姑姑也失望。她恭敬不如從命,朝車窗外的母親點頭:“我晚點回!
沉雨巴不得女兒在香港能和親戚玩得開心,“你今晚不回都行,玩得愉快!彼艨诊w吻,飛完做個拜拜的動作。
“拜拜媽咪!币α嫘。
梁立棠的公寓在彌敦道這條路上。民宿和秋萍家在同一條街,但他所住的地方距離這里有一個地鐵站,他和鄧仕朗在恒豐的家比較近,以至于鄧仕朗常常在梁立棠家聚完就順路回恒豐的家休息。鄧仕朗會在聚前把車停在恒豐,然后走幾步路去梁立棠家,要是喝醉了就睡在他家里,第二天到恒豐提車上班。
梁立棠的公寓很干凈,一眼望過去就有他方才陳列的藏品。他如數(shù)家珍,細(xì)致入微,面面俱到,讓姚伶請便,然后去酒柜取紅酒。
姚伶脫掉他的西裝外套到處看看,除了書柜里的書,她很禮貌地不去觸碰其他貴重物品。
晚上九點十五分,鈴聲響了,梁立棠開門。
鄧仕朗站門口,兩指夾一張信用卡,失散幾個鐘頭的卡似乎有鑲邊的精光,亮出主人在匯豐銀行存儲的中環(huán)戰(zhàn)績。他笑著塞進(jìn)梁立棠的襯衫口袋,令對方感動碰拳。
梁立棠把信用卡放回荷包,讓他自便,“有橙子、檸檬,哦,還有蘋果,香料好像只有八角和肉桂,你看著搞吧。”
“夠了!
鄧仕朗進(jìn)來望見姚伶,她坐在沙發(fā)上翻書,兩腿蜷著并攏,絲毫不怕見光。
她壓根不打算理會他,他也懶得主動問候,拎起紅酒進(jìn)廚房。從廚房出來,他將煮好的熱紅酒放到桌面,她已經(jīng)不看書了,而是跪在毛毯上,彎腰摸索電視機(jī)下面的DVD,露出那線條柔美的后背。
梁立棠幫忙倒酒,叫姚伶來喝。他和鄧仕朗很casual,沒有歐洲那么隆重端莊的習(xí)慣,都不會圍在桌子喝,而是去沙發(fā)或陽臺,小酌怡情,吹風(fēng)聊天,抽個vaping。
既然姚伶播了一部電影,那么他們二人便決定在客廳喝。
“會抽嗎?”梁立棠舉兩支vaping問。
“什么味!币α媾吭谏嘲l(fā)邊緣,胸前抵著一只柔軟的流蘇枕頭,漂亮的肩因姿勢而微聳,后背自然而然地給他們看見,短裙恰好包住臀部。
“一個勁爽薄荷,一個藍(lán)莓爆珠!
姚伶這時才看向鄧仕朗,說:“我和你抽一支。”
“隨便!
姚伶要了藍(lán)莓爆珠,放嘴里吸一口,緩慢吐出煙霧,她的眉眼在霧里似遮未遮,喉嚨涼絲絲的。她托著下頜,把vaping遞給鄧仕朗,他沒有立刻抽,而是坐在毛毯上,背靠沙發(fā),留一個后腦勺給她。
“你什么時候?qū)W會vaping的!编囀死屎纫豢诰。
姚伶覺得這在歐洲很常見,尤其是差不多年紀(jì)的女生身上,她的聲音從他后面?zhèn)鱽恚叭ッ滋m之后,酒館、火車站、攝影棚、秀場。”她笑了笑:“你覺得我還是傻的嗎!
“爽嗎!彼淮鸷竺婺蔷洌S口一問。
“還好,自己一個人不怎么抽!
梁立棠聽出不同,好奇地說:“所以Rosalie以前是怎么樣的。”
鄧仕朗笑,不顧后邊的人怎么想,“看起來很純,經(jīng)常冷臉。”
“沒有變化!币α鎱s自我主張一句。
鄧仕朗攤手,意思是他剛才的話不具參考意義,他怎么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說法。他拿起vaping,碰她含過的地方,吸一口。
“為什么喝熱可可不加奶?”
鄧仕朗等了許久讓姚伶自己答,她反而不出聲,他便說:“覺得膩!
姚伶的手機(jī)響了,她點進(jìn)去看,是皮埃爾發(fā)的上半身裸照,她輕呷一口酒,給他點個心。
梁立棠從他那個視角,不需轉(zhuǎn)頭都看得到,哇一聲,“你的sp啊,這么好身材,哪國人!
“法國。”
鄧仕朗一如往常的散漫,仰頭喝酒。
姚伶收起手機(jī),像普通好友一樣發(fā)問,“你們明天怎么上班。”
梁立棠回復(fù),“不會喝到宿醉的,中環(huán)人下班去喝酒的很多,喝完第二天照樣搞上市的上市,做交易的交易。”
“挺好的!
“累啊!
他們在聊天,輪到鄧仕朗的手機(jī)響了,他照例要跟陳禮兒報備行程,悉心哄人。熒幕光亮著,后面的人隨時可見。
姚伶注意到他在滑手機(jī),她不會去偷窺,一杯酒喝完下沙發(fā),繞進(jìn)洗手間。等她出來,她迎面看到梁立棠打哈欠,說自己困了,要回房休息,二位繼續(xù)隨意。
反正梁立棠可以心安理得地入睡,因為鄧仕朗對這里的結(jié)構(gòu)了如指掌,也能應(yīng)對他的犯困,每次都處理得很好。
鄧仕朗順勢把酒杯收拾進(jìn)廚房,清洗之后,擦干手出來,說:“走了,回家!
姚伶穿好鞋子,跟著他關(guān)門下樓。
兩人同進(jìn)電梯,鄧仕朗側(cè)過頭,問:“冷嗎?”
“現(xiàn)在不冷。”
“穿那么少!
“我喜歡!币α嫱蝗徽f道:“你應(yīng)該跟你的女朋友這樣說,而不是我!
鄧仕朗失笑:“怎么,自作多情,我以朋友的身份關(guān)心你而已!
姚伶不甘拜下風(fēng),轉(zhuǎn)過頭,捏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背的肌膚上面,與他對視:“你喜歡看我的后背,別以為我不知道!
鄧仕朗不意外她如此,她一直是這樣的行徑,“我以前喜歡,不代表現(xiàn)在喜歡看!
姚伶絲毫不怕提起,“是嗎,你不要在這里裝,你看了我的后背會想起以前怎么后入我!
鄧仕朗的手被她抓著停留在她柔滑的肌膚上面,他覺得她厲害,唯有靠近她,把她堵在電梯墻邊,俯身快要親她嘴,就在她睜著眼睛呆滯的時候,他停下來,“我沒有要親你,你在期待什么?”
電梯剛好到達(dá),他們兩人分開,頭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
碌卡:刷卡
vaping:電子煙
*
人氣為什么上不去啊啊啊,怎么可以沒有任何曝光,奇怪咧!估計是封面和文案的問題,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