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下班時間,很是能干的齊助理,站定加班。
齊復(fù)很愛加班,加班能拿的時薪比正常上班的高,老板雖然脾氣不怎么樣,起碼不動手打人。
“瀾瀾小姐小姐今天……在《聽我的歌吧》錄制現(xiàn)場,被姜家的小少爺……嗯、刺激了一下!
主座上的男人問道,“怎么刺激的?”
齊復(fù)捏著嗓子,“女團做的音樂,垃圾。你算什么東西?”
模樣拿捏了九成九。
他略去了姜濯景被輕飄飄反擊后的臉紅,也略去了姜濯景差得不大的小舅舅,提出的“補償”。
“那一圈人真討厭!比~景初按了按眉心,“仗著家底厚,為所欲為!
可不是為所欲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么新銳,在沉淀已久的“世家”面前,都是不足為道的小嘍啰。
“瀾瀾小姐接了幾個綜藝,待遇豐厚,可能不能長時間在京市……老板你看是不是多雇一個人……”
臺階鋪得很好,他會意,“聽說,你女朋友最近被開了?”
齊復(fù):“……”
“別裝蒜!蓖该麋R片下的眸子冷如冰。
齊復(fù)咽了咽唾沫,“……瀾瀾小姐身邊,是個不錯的去處!
“可以!
料理完助理,筆記本屏幕透出的弧光把葉景初的臉襯得像閻王,陰沉、陰森、陰冷,“姜濯景說的哪首歌?”
“……《朱麗葉》。”
“小崽子皮癢不是一天兩天。”
他看向齊復(fù),“你女朋友嘴上功夫如何?”
后者瞪大眼睛,“嘴……嘴上……我女朋友不…不賣身的!”
“我說罵人功力!
“噢噢……罵我很上道,對外挑釁衛(wèi)生不合格的外賣商家能刷叁四十條。”
“嗯,滾吧!
“收到!”
齊復(fù)敬了個禮,收拾好東西后腿地出門,把空間徹底留給面色不善的男人。
“沒品位的東西。”
瀾瀾的歌都是他寫的。
對外化名作曲家LC的葉景初,忍不了任何人詆毀她和他的作品。
和姜家最近沒什么業(yè)務(wù)上的往來,他不好為難。好在繞了一個圈,和楚明遙有個項目正在接洽!笆兰摇眱(nèi)部都有幾分親緣關(guān)系。刁難他也一樣。
電話撥了過去,楚明遙的聲音同樣疲憊,“你這個點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道歉!
楚明遙:?
“你外甥,惹到了我妹妹!
“……你妹妹?”
對方聲音有些古怪,“你妹妹為什么不跟你一個姓?”
“你管!
“……”
沉默之后,那頭說“好”,火機聲響,楚明遙不抽煙,這個時間他約莫在點香。
商務(wù)人士經(jīng)歷過一回,到點要燃香抄經(jīng),修身養(yǎng)性,雷打不動。
葉景初嫌他龜毛,上一輩的拖拉學(xué)得十足。
修心的《在水一方》響起,高雅得很。
楚明遙的聲音浮沉在淡雅的樂曲中,
“她……有男朋友嗎?”
葉景初:“……”
女聲在唱,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樂聲悠揚,聽得人冒火。
“沒有的話,你看我,怎么樣?”
“不怎么樣。”
“哪不怎么樣……我的條件你清楚,只要她想,她想怎么發(fā)展,我都能保障!
血管跳動的聲音,突突地響。葉景初很想開車過去把他腦殼掀翻,看看里面進了什么水。
“藝術(shù)家該有藝術(shù)家的風(fēng)骨,說好的不婚主義,理性保持到進入墳?zāi)鼓且幻!?br />
楚明遙:“……不婚主義又不意味著不能談戀愛。”
“我的意思是,滾。”
“……”
“你的白月光、忘了?”葉景初故意提及。
楚明遙還在國外時,有個白月光——別人傳的,傳他分手之后,依然念念不忘。這么些年,會把她當(dāng)成借口,勸退旁人催婚的小小心思
“沒忘!背鬟b換了首歌,純古箏曲。清心的效果倒是比女聲好上不少。
“渣男!比~景初嗤道。
“……妹控!惫殴~曲也被切換。
女團曲和“高雅”的調(diào)性不太適配,開篇便在唱“moonlight”,那是我的月光。
消退的煩躁卷土重來,葉景初無來由地想殺人。
聽楚明遙輕輕問了一句。
“……她叫什么名字?”
“你現(xiàn)在就去死,馬上。”
依然是他寫的歌。
“你吃火藥了?”楚明遙明知故問。
雄性對自己看上的雌性,天生有占有欲。
他們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年輕,自然清楚彼此的態(tài)度,意味著什么。
都覺得對方無法溝通、不自量力。
楚明遙倒是查到一點內(nèi)部消息,葉景初有個沒血緣關(guān)系的妹妹。
……照片和他見過的壞女人一模一樣。盡管奇怪她的年紀(jì),他依然選擇接受“這是同一個人”的猜測。畢竟當(dāng)年她就是憑空出現(xiàn)、憑空消失。
為了下一回的肌膚相親,這些年他不斷內(nèi)卷自己。卻沒再等到見她的機會。
“神經(jīng)病,瀾瀾也是他能覬覦的?”
葉景初冷笑。怎么看,怎么覺得對她有意思的都是一群垃圾,楚明遙最垃圾,表面念著白月光,背地打起瀾瀾的主意。
妄想什么老牛吃嫩草,他配?
*
姜濯景打了一個噴嚏,和其他人不同。太子爺有在外開房的優(yōu)待,不用擠宿舍。
這一層的套房,都被《聽我的歌吧》的指導(dǎo)承包。
錄制還在進行,有一個環(huán)節(jié)是投遞遇到的問題、或者心事,前輩會悉心開導(dǎo)——這么說的、實際上,其他幾位結(jié)束了點評的錄制,提著行李去趕其他行程。
只有慕安瀾一個人,乖乖地呆在這邊。
節(jié)目組發(fā)的老人機提示,有一條新的信息。
——姜濯景也向提問箱投遞過問題,想擺脫家里的光環(huán),該如何做。
他并不指望得到答復(fù)。在座的誰都沒有這種愚蠢的煩惱。
——好也不好,靠家里能少有很多彎路,不可避免地,要被控制。也不全是壞的控制吧,如果有好說話的長輩,或許會順暢很多。不過我想說的是,如果年輕有沖勁,可以稍微和他們提一提,不借助家里自己去闖。闖出名堂才有底氣拍板,闖不出,不如做個乖巧的米蟲。
“米蟲……這是什么形容?”
他摸了摸鼻子,喉結(jié)下的choker,尖尖的鉚釘,像狼狗的牙。
姜濯景挑釁她。
——你那邊沒有鏡頭了吧,沒必要裝得這么溫柔。
正常人會罵他才對。
遲疑了很久。
她回。
——萬一我是真溫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