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有內(nèi)鬼,內(nèi)鬼把慕安瀾折騰得要死不活。
收到消息的阿嬋也要死不活,才看到坦蕩的前景。現(xiàn)實(shí)又把她拽入地獄。
慕安瀾昏了叁日,被封在冰棺續(xù)命——千年寒冰的冰封,艱難地延續(xù)著她的命。
屬于她的魂燈未熄,火焰已有頹勢。
“師——”
季景噙著甜蜜的笑容——臨淵幻境的那個(gè)世界好美妙。他和她過著平凡又普通的生活,相伴到老。
生命的最后,她說,季景,你要比我先走。
他瞬間驚醒。
如若死亡來臨,他希望先死掉的那個(gè)人是她。留在世界整理后事的,總是更痛苦的那個(gè)。
確認(rèn)了自己的心意,季景迫不及待找她。
現(xiàn)在他比之前更強(qiáng),他們會好好活著,長長久久。
季景直奔長老府,連慕安瀾床榻下的灰塵都揚(yáng)起了兩層,不見她的蹤影。
他知曉師尊臉皮薄,偶爾晚點(diǎn)捉迷藏的游戲,算是情趣。
耐著性子,仔仔細(xì)細(xì)、里里外外地翻了一圈長老府,就連水塘里頭被她喂得白白胖胖的錦鯉都被他弄上來查探了兩回。
還是沒見她。
“師尊!彼埃皠e捉弄我了、我知錯(cuò)了!
無人回應(yīng)。
季景立在原地許久,才勉強(qiáng)接受這個(gè)事實(shí)。
自我安慰道,無事,她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前科。不在長老府,約莫是在煉器閣盯著她的火爐……或是清瀾的蛋。
嗯……蛋。
季景轉(zhuǎn)身,直奔煉器閣。
煉器閣的外室,依然在打賭。
“一具天階法寶,今日,清瀾鳳君會去看冰凝君。”
“兩具,不會。鳳君忙著同小鳳凰玩,哪有精力去管大的?再說,鳳凰的火靈氣,會被受靈氣影響的冰層壓制,很折壽的。于情于理,都不該去!
“余兄說得有理,加注,不去!”
“跟,不去!”
“都跟不去,那我選去!弟兄們、準(zhǔn)備好法——”
“不許在背后編排阿凰的主人!”
內(nèi)室的門倏然打開,一身火紅的少女怒目圓瞪,說話間,還噴著幾分火氣。
“哎喲——”
“哎喲——”
剛才還在打賭的修士們,作鳥獸散。
只剩停下腳步的季景,同她對視。
“嗯——!”自稱“阿凰”的少女,豎起了幾根掛在耳朵上,呈耳墜式的翎羽。上前一步,湊近他,使勁聞了聞,“你身上有……主人的味道!”
似是確認(rèn),她離得更近,被季景一手擋住了腦袋。
阿凰:“……”
“你主人呢?”他問。
把阿凰推開的動作,行云流水。
阿凰:“……”
少女同她的師尊,生得極像。靈動的眼眸,充滿了好奇,師尊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神獸肖主,一如清瀾,化身為人時(shí),臉上也有幾分景朔的味道。
“季景!鼻鍨懙穆曇魝髁顺鰜,“合歡宗的地底,有一處禁地,安瀾在那里!
憑空出現(xiàn)一道路標(biāo),指引著他前行。
“……多謝!奔揪半y得對他真心實(shí)意。
出了煉器閣,拐到一個(gè)偏僻的房屋前。
靈氣注入,腳下憑空出現(xiàn)了寒氣凝結(jié)而成的樓梯,通往合歡宗的地底。
靈氣被龐雜的靈氣壓制,只能靠腳下行。
越往下,寒氣越重,季景的眉頭也擰得更深。地下的風(fēng)陰森得很,散發(fā)著讓人不快的血?dú)狻?br />
不斷深入,他額頭的汗珠,凍成了小小的冰渣——回來得急,汗未來得及擦。
落在掌心,有些扎手。
終于,來到了地底禁地的門前。
門很特別,低溫凝結(jié)成冰,冰渣像野蠻生長的荊棘,立在門前,防備姿態(tài)。
靈氣的來源,與季景同一脈,瘋似地外泄。
他沖破壓制,打了一道靈氣。反噬的黑血吐在冰渣,它仿佛被燙到,有些……可憐地消散。
季景往前邁了一步,冰塊融化,為他讓出了一條道。
才是混亂狀態(tài)的冰錐,自動往兩側(cè)散開,給他讓了一條道。
……他認(rèn)得師尊的靈氣。
一步、兩步……快步跑上前,終于窺見,冰棺的核心。
千年寒冰,發(fā)散著陰陰寒氣。女子安靜地靠在冰層,陷入沉眠。
她臉上、身上,干涸著長長的黑血。
只一眼,細(xì)小的冰粒,砸在季景的腳邊。
雜亂的靈氣停頓,瘋狂涌上他的身體。久違品味到師尊的冷度……像給他擦淚,又凝結(jié)更多冰粒。
“……師尊。”
心被揪得生疼,讓人不悅的魔氣涌現(xiàn)。季景赤紅著眼,暗暗發(fā)誓,要將姬顏千刀萬剮。
在這之前,他有更重要的事。
“還好……我是師尊的爐鼎!
有些慶幸,只要能跟她雙修,他能分出去,自己的靈氣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