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水味,走廊的燈光較暗,只看得到一個背影佇立著。
男人像是等待已久,他雙手插在大衣兜中,俊美的側(cè)臉冷淡。
聽到來人的聲響,顧錦城才回過頭去——女生正抱著一大團玫瑰,鮮紅欲滴的色彩更襯得面容素白,如果不具體看她的臉……晏夏妝沒卸干凈,一只眼睛貼著睫毛,另一只眼睛又是干凈的,看起來有幾分可愛。
“顧先生,謝謝你的花!标滔恼f,“只不過我更喜歡茉莉。”
這句話代表著拒絕,在顧錦城的生涯中還沒經(jīng)歷過,就連司機都心中一驚。
要知道這可是顧先生親自在莊園挑選的玫瑰,特意安排人送來——就為了慶祝這位臉臟得像只花貓的女孩結(jié)束鋼琴表演?
未在意料中的不領(lǐng)情。
讓他人心驚膽戰(zhàn)的“大佛”顧錦城什么都沒說,他看著女孩這張妝亂的面孔,動了的唯一念頭,便是想幫她把臉擦干凈。
再度移開視線,只聽到顧錦城緩緩地開口,“下次我會讓人送茉莉!
他之所以這么云淡風輕,位居高位多年,顧錦城見過太多把戲,晏夏的挑釁頂多是下位者的無痛搔癢。
掌權(quán)者會在乎螻蟻的死活嗎?
他來找她,僅僅是滿足了那被挑起的興趣——他總要聽聽她的要求,她的目的。
顧錦城只是不知,有一座大廈即將會為一只微弱的螻蟻全盤傾倒。
又有人彈琴,不知道是誰,跳動的琴音在這狹窄,昏暗的空間中產(chǎn)生一絲細微的曖昧,高貴優(yōu)雅的男主與清貧美麗的女主正好對上視線,001又激動了:“正軌!回到正軌了!”
原著中的合唱比賽結(jié)束后,“阮甜甜”和顧錦城是沒有這一這的,也沒有鐘尋這件事。
反而劇情中是白藝蕓見到季明川同阮甜甜親密,心生妒火,用鋼琴讓阮甜甜下不來臺。
惡俗的雌競劇情正好顯示出男主對女配的冷酷,對女主的忠誠。
晏夏打亂了劇情,這事讓001不滿意,卻提前同顧錦城發(fā)生關(guān)系,這又讓001很滿意。
備受期待的女主角在001的注視下開口:“不用,還是送錢吧。”
人與人之間應(yīng)該保持的是冷冰冰的金錢關(guān)系。晏夏心想。
001抓狂:“宿主,我就知道你嘴里說不出好話!”
晏夏不同一個金屬小球計較,目前重要的是另件事——她推回正軌:“我?guī)土四,你想找我聊什么??br />
顧錦城眼神淡漠,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他還是那么居高臨下,“阮小姐,從頭到尾,我不需要你的插手!
終歸到底,這是她提出的游戲。
他置身事外,拿了好處,還能全身而退,這種伎倆早讓晏夏上演過無數(shù)次。
世界上哪有這種好事?
資本家最了解資本家,晏夏不進他的圈套,選擇微笑:“顧先生,這只是雙贏!
輿論爆發(fā),曝光鐘尋,恐嚇E班,是一箭雙雕。
晏夏心中冷笑,大不了破罐子摔碎,你侄子的裸照還在我手里呢。
她的眼神太過鋒利,就像是草原上野狼的眼睛,捕獵獵物一般,包含著濃烈的野心。
顧錦城失神了一刻。
也許是這樣的目光終于刺痛顧錦城,他穩(wěn)持的一根線條逐漸動搖,那是平衡的天秤開始傾斜。他愿意施舍她目光,徹底地與之平視。
“你提出的條件,我可以聽聽。”
……
潔白的花一簇簇地開著,綠蔭層層迭迭,晏夏撕開巧克力的塑料包裝,隨意地嚼碎,這還是柳可可塞給她的,便宜的小零食,卻勝在味道不錯。她不怎么吃甜食,只是輿論爆發(fā)后,學校停課處理,大多數(shù)學生都回去了。
一人一系統(tǒng)靠著欄桿,吹著風,心情自在。
001看著她這副樣子,又嘆氣,又恨鐵不成鋼,又疑惑,半天了才提出疑問:“宿主,你為什么不要錢?”
天知道摳門如晏夏,一份錢要折成叁份花,要錢如索命的女子,竟然對顧錦城這個大富翁提出的條件不是錢。
“他侄子不是在給我打錢嗎?”晏夏云淡風輕,“做人別太貪婪!
001:“……”
勒索沉初淮的不是你?
也許金屬小球的目光太過鄙夷,它上躥下跳,像是極度不理解,晏夏才愿意開口解釋:“我們要的是長期飯票!
她向顧錦城提出的條件很簡單,我要你帶我出席一年一度錦川公司的酒會。
顧錦城沒有感到驚訝,他像是早已知道了晏夏的目的,目光平淡,說,好。
在原著中錦川公司的酒會代表著上流社會的入門卷,各類圈子的頂尖人物在此聚集,活脫脫的名利場。這對于一些做小本生意的企業(yè)家和網(wǎng)紅是極佳的機會,晏夏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機會。
她不僅要借這樣的機會,還要借顧錦城的勢。
顯然,001這個小圓球腦子里只有情情愛愛,晏夏又撕開巧克力的包裝,心想001還是幫了大忙。
001嘟囔道:“不過都鬧得這么詭異了,顧錦城都沒問你怎么回事。”
這場事故中,無法操控的黑屏就是001這個智能AI引起的,它擾亂數(shù)據(jù),趁機上傳投影。
這也是晏夏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秘密。
“顧錦城不會問我。”晏夏說,“就像我不會問顧錦城為什么同意。給對手留一點底牌,這場游戲才有意義繼續(xù)下去。”
她隨意地嚼爛巧克力,它在唇舌中快速地融化,消解。風吹過晏夏的長發(fā),她穿著白裙,在花叢中像純潔的仙子。
鐘尋看到的就是這幕場景。
他氣得牙齒都要捏碎,巴不得將面前這個人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