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jù)她曾經(jīng)有意探索的資訊里顯示,黑暗之子無法被偽裝,任何瞞天過海的伎倆都沒有用,主要原因在于黑暗之子不可使出光明系的魔法,就連神殿免費的賜福儀式也不能接觸,光明和黑暗注定劃分為黑白分明的兩派。
可想而知,為了壓制她的黑暗血脈藍澤受盡多少折磨,他甚至從未透露出這些事......
曾經(jīng)她以為的事實樣貌,如今一切面目全非,她心思全亂難以適應(yīng)新的認知,逃避的做法是唯一的喘息機會。
裘洛蒂披著深暗色的斗篷,配置一身冷色的服裝獨身游走在陰暗的森林中,她低頭看著自己實際上第一次握起刀具的手,思緒飄到從前的記憶片段--
不老實上課的女孩對神術(shù)、魔法不感興趣,連帶對板著一張嚴肅臉的老師不敬重,課堂中完全學不到東西。
那時的裘洛蒂藉由秘術(shù)被推上光明之子的位置,這一些極其重要的課程是必須的而且非常重要,奈何女孩的大小姐脾性過于執(zhí)拗了,學不會就不努力,討厭老師就絕不認真聽課。
惹得神殿眾人無不撓頭苦惱,偏偏對于兩大貴族世家的呵護毫無辦法,只能利用課堂上的時間勸導如小公主般嬌氣的女孩。
然而他們不曉得有一大原因是女孩隱約猜到自己施展不了魔法而逃避,之后在她得知真實身分就更逃避所謂的圣光培訓,自己一個人害怕著身分暴露的可怕未來。
那時候她有意探索除了光明系魔法以外的魔法,包括被禁止的黑魔法系的禁書、與亡靈生物溝通的方法、強行控制生命體的禁術(shù),還偷偷拿起利刃練習著使用方式。
「被監(jiān)禁后的日子,我也勉強日復一日記著冗長的咒語,怕自己遭遇無法反抗的危險,刀刃如何劃開裸露的皮膚,該怎么保護自己的步驟時刻記在腦海!
如果不是極為愧對藍澤,裘洛蒂心想自己不會這般堅持不懈的茍延殘喘下去。
而她也還是難以釋懷,對藍澤造成的傷害。以及他毫不避諱的偏愛,她能夠接受嗎?
眼睛捕捉到一抹殘影,裘洛蒂屏氣凝神緊握獵刀,小心翼翼地翻越障礙物跟上過快的黑影。
她是第一次孤身闖蕩棲息魔獸的森林,不......應(yīng)該說一個人,第一次拿起武器,試著憑著自己的力量殺死黑暗勢力中的魔物。
僅有書中知識,正在轉(zhuǎn)化成實踐的裘洛蒂壓抑呼吸聲,緊追在一條長形的軟體魔物后面,隱匿人影執(zhí)著的盯著黑色的四腳生物。
〝如果說黑暗之子注定與魔共舞,存在的目的只在于滋養(yǎng)魔物。〞
〝我就去親身試驗,黑暗之子反抗命運親手斬殺魔物會有什么后果降臨在我的身上。〞
看準時機她衝出去,憑著一口對命運不甘的氣,雙手握刀朝預判的軌跡上狠狠一扎!
凄厲的叫聲隨之響徹天際,令裘洛蒂意想不到魔物的尾部如另一個頭扭向她,露出一圈圈的細小尖牙的嘴快速咬來。
果斷放棄獵刀手腳併用爬到最近的樹墩上,立馬垂眸看著魔物的動向,只見到它如軟骨動物扭曲掙脫出利刃的限制,雙頭像是嗅著味道很快雙雙面向她的方向。
裘洛蒂沒膽再看下去,拔腿狂奔朝著她看好的魔獸棲息地,有時候單個瘦小的魔物闖進一群魔獸的地盤,結(jié)果必然是美味增強的食物被瓜分殆盡。
她還不知道自己習得的亡靈召喚術(shù)對魔物有沒有實質(zhì)性的攻擊效果,她可不能在這樣的情形下把底牌用光。
「哈......!」喘的快換不了氣了,終于跑進獅類魔獸的地盤,裘洛蒂回頭一有如螺旋狀刨地的魔物緊追不放。
很好,繼續(xù)跟著跑!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后,女人的雙腳徹底罷工軟了下來,跌倒在一個用來捕捉的土坑里,狠狠痛呼好幾聲,裘洛蒂驚恐地瞪著坑洞上小小的藍天。
天啊!這下子不會把自己作死了?
真可笑,自己這么沒用啊......
緊張的情緒莫名被臨死前的哀愁占據(jù),裘洛蒂這么拚命的想要證明什么?想將這些證明給誰看?
視線移向破了好多血痕的手,心疼得越加難受,這份心疼卻是對藍澤的,他受傷的程度次數(shù)遠遠超過她承受的量,如此的讓她感到心疼。
為什么,他就為了她而承受了這種拖累?就因為虛無縹緲的感情與執(zhí)著,她覺得太傻了!
「我有哪里值得......」
「愛我的,都因我而死,你又何苦踏入我的詛咒里!
自我認知確實很難改變,但只要灌輸超越厭棄的力量,是不是可能消除掉不斷討厭自我的部分。
「快快,攔下魔物......不對,快轟死它!」
「有人掉進陷阱了,快點快點!」
「如果不是獨身的冒險者,那會不會是一個人出門的夫人?」
「都什么時候了還猜,救人要緊,管底下的是不是人,只要是一個生命,我們都不可能見死不救!
是這樣的嗎,只要抱持這么單純的念頭就夠了,是嗎!
裘洛蒂聽著上面的吵鬧聲,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來,只要一個理由就可以堅持下去,也足以抹平那些過不去的坎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