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春溪笛曉
第八十七章
晏陽感覺安格斯最近怪怪的。安格斯倒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事, 可給晏陽的感覺就是怪。
晏陽悄悄問史密斯副官安格斯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史密斯副官卻一臉茫然。
他們長官不就那么一張冷臉嗎?哪能看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晏陽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對,他跑去安格斯的主頁看了看, 發(fā)現(xiàn)安格斯比他還不愛上天網(wǎng),上頭什么都沒有。找了半天沒找出問題所在,晏陽索性直接找上安格斯, 問:“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嗎?”
安格斯斜眼看他。
晏陽哼哼兩聲,抬手往他眉心比劃著:“你看看你這里,皺起的褶子比平時深多了,”晏陽一樣一樣地列證據(jù), “有時我和你說話, 你根本沒在聽。我想想啊,你最近難道喜歡上什么人了?你想追人家?你可別害羞,說出來我可以給你參詳參詳!”
安格斯瞅著他:“你談過戀愛?”
晏陽:“………”
戀愛是不可能談過的, 他才剛蘇醒不久就把安格斯討到身邊, 怎么可能瞞著安格斯去談戀愛。
上輩子也沒有過,那會兒他認(rèn)識的姑娘們都說他這樣的人是不能嫁的,他仔細(xì)一琢磨, 好像也是這樣。他對姑娘們有憐愛、有關(guān)心、有尊重,但就是沒有動過情, 更沒有動過欲, 真要娶了哪家姑娘怕也會耽誤人家。后來去了邊關(guān), 他就更不想了。
經(jīng)安格斯這么一嘲諷, 晏陽發(fā)現(xiàn)自己人生還真缺了這么一點經(jīng)驗。他煞有介事地摸著下巴說:“你說得有道理,我好像也該談個戀愛了!本褪菍ο蟊容^難挑,女的肯定要長得好看,男的肯定要長得帥,而且還要有趣,否則他談個兩三天就膩味,豈不是成了那些經(jīng)常被討伐的玩弄感情的渣男!晏陽興致勃勃地說,“你趕緊把你喜歡的人追到手,然后把她的朋友介紹給我認(rèn)識!
安格斯說:“不是因為這個!
晏陽當(dāng)然知道安格斯不是因為這個而那么古怪。安格斯這人身上有很多秘密,這一點在安格斯還留在他身邊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但是每個人都有不愿意被別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晏陽也從來不打算刨根問底。
這次也是安格斯情緒外露,晏陽才會忍不住關(guān)心一下。晏陽看向安格斯:“那是因為什么?”
“因為一些往事而已!卑哺袼拐f,“與我父母有關(guān)!
晏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以為安格斯像許多孤兒一樣對自己的父母沒有印象——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安格斯的履歷他是看過的,上面寫著父不詳、母不詳!
“你記得你父母嗎?”晏陽問。
“記得。”安格斯說。他的父母都是天才,但凡天才,大多有些天真和理想化。當(dāng)年出事時,他年紀(jì)也不算大,但他精神力高、記性好,清楚地記得是父母拼了命護(hù)下他。救走他的是父親的舊部,為了讓他好好地長大、查明當(dāng)年的真相,第一時間替他做了假身份,讓他作為無父無母的孤兒長大。
安格斯看了眼晏陽,緩緩把事情大致地給晏陽講了一遍。他沒提名字,晏陽一開始也沒往那對天才夫妻上想,后來聽著聽著,晏陽才猛地發(fā)現(xiàn)這經(jīng)歷聽起來有點耳熟。
電光火石之間,晏陽想到安格斯那雙深灰色的眼睛。
不止一次,他覺得安格斯的眼睛和喬納森的眼睛很像。
主要是顏色很像。
安格斯的眼神要冷冽、銳利些。
晏陽聽了大半,終于覺得有點不對了。這事,水很深!他一激靈,“啊”地一聲,打斷安格斯說:“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沒做,我先走了!”
安格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晏陽瞪著安格斯的手。
安格斯注視著晏陽:“你害怕嗎?”像皇帝陛下、像喬納森那樣害怕嗎?晏陽要考慮晏家、考慮家人,就像他們要考慮帝國的穩(wěn)固、要考慮元帥手中的權(quán)柄一樣。
這也是安格斯一直沒有開口的原因。
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箭在弦上。
若不是因為晏陽,他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埃布爾親王的下落。埃布爾親王是帝國不老的神話,有他在,不會有太大的意外發(fā)生。一切來得那么湊巧,又來得那么順理成章——也許他再等上幾年,等他在軍部再站穩(wěn)一些會更有把握,但他已經(jīng)不想再等下去了。
過去的無數(shù)個日夜,安格斯心里只有一件事:查清一切真相,讓背后的人付出代價。這仿佛成了他活著的唯一意義,除此之外他沒什么想做的——也沒什么想要的。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安格斯定定地望著晏陽。
“我才不會害怕!”晏陽挺直腰桿。既然安格斯不讓他走,打定主意要讓他知道這天大的秘密,那他也不能慫!晏陽與安格斯對視,“所以,你把一切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卑哺袼拐f,“只要抓兩個人,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晏陽心頭一松,原來這么簡單嗎?他隱隱覺得不太對,但還是松了口氣,說:“那你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我沒有權(quán)限抓他們。”安格斯望向主星方向,“我在等主星那邊的消息!比绻沁呌泻孟鱽恚钦f明埃布爾親王成功插手,皇帝陛下和喬納森也做出了選擇。如果沒有,那也只是晚個幾年而已,反正他已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晏陽。
安格斯神色輕松,晏陽心里卻打了個突。什么人連安格斯都沒權(quán)限去抓?晏陽說:“那兩個人是貴族?”
“差不多!卑哺袼拐Z氣平和,“一個是元帥,一個是將軍,都早早得了貴族身份。”
晏陽:“…………”
晏陽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安格斯再次扣住他的手腕。他把晏陽抵在椅子上:“你剛才說,你想談個戀愛了!
晏陽心突突直跳。
他努力鎮(zhèn)定下來:“那又怎么樣?”
“我對喜歡的人很坦誠,不會瞞著他任何事。”安格斯說。
晏陽覺得安格斯靠太近了,熟悉的、灼熱的氣息包圍著他,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真是太稀奇了,明明平時他才是話多的那個,這一回他卻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安格斯對上晏陽黑漆漆的眼睛:“你讓我快點把喜歡的人追到手,然后把他朋友介紹給你認(rèn)識。你想認(rèn)識我的朋友嗎?他叫安格斯,他的父母很早以前就不在了,有個弟弟,但沒再一起長大,所以他家沒什么人了,家庭成分很單純,以后保證不會有家庭矛盾發(fā)生。”
晏陽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哪有一介紹就把家庭情況一下子交待完的,你以為是相親嗎!”
“說是相親也可以!卑哺袼拐f,“你愿意認(rèn)識他嗎?”
晏陽總覺得剛才這對話里藏著陷阱,可他腦袋有點懵,一時竟想不出陷阱藏在哪。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這不是認(rèn)識了嗎?”
安格斯把晏陽鎖在椅子里,緩緩湊近,蜻蜓點水般往晏陽唇上親了一下。
晏陽感覺自己頭皮一下子炸了。他瞪圓了眼:“你怎么可以突然親上來。!”
安格斯扣住他的指頭:“你不是答應(yīng)我的追求了嗎?”
晏陽還是有點炸:“什么時候的事?!”
“剛剛!卑哺袼拐f,“我說,你讓我快點把我喜歡的人追到手,然后把他朋友介紹給你認(rèn)識。我把你朋友介紹給你認(rèn)識了,你自己說‘這不是認(rèn)識了嗎’,沒錯吧?”
晏陽:“…………”
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以前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安格斯這么黑呢?!
晏陽說:“你這也太沒有誠意了!北戆拙捅戆,居然還套路他一下!
安格斯伸手將晏陽擁入懷里。不像以前,他要借口晏陽困了才能堂而皇之地把人抱進(jìn)懷里,現(xiàn)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人抱緊。在兩個人保持著距離的時候,安格斯的心情還可以保持鎮(zhèn)定,但當(dāng)晏陽整個人落入他懷中,他忽然感覺心中空缺的部分被徹底充盈,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種念頭:他想永遠(yuǎn)地緊抱著懷里的人,再也不放開。
原以為可以壓抑的、可以忽略的感情,像潮水般洶涌而至,幾乎將他的理智淹沒。
很長一段時間里,他眼中的世界都是灰白的,他眼里只有父母的死、只有日增夜?jié)q的仇恨。所有的光明與色彩,都不曾造訪過他的生命。直至某年某日某一天,他忽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空氣像是有了溫度,再普通不過的陽光、雨水、風(fēng)雪都變得鮮明可愛。
“那么,少爺,”安格斯聲音低沉而沙啞,目光也專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眼前的人,“你允許我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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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天啦雖然沒有加更活動了!但是甜甜春今天竟也更了兩章!
難道不值得澆灌營養(yǎng)液嗎!
qaq
實不相瞞,取消加更活動就是因為
說加更也沒有營養(yǎng)液
甜甜春真慘_(:3」∠)_與其心存期待,所以干脆不如不玩了,能寫就加更不能寫就隨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