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一支煙, 沈鎏的睡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下樓去了書房,拿出鑰匙, 開了鎖。抽屜里都是些零碎的小東西, 一把長命鎖,兩只金手鐲, 都是當(dāng)年孩子隨身戴的。那孩子生出來足足七斤六兩,飽滿又漂亮,和丹青簡直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長到三個月大的時候, 卻又有點類自己的模樣, 尤其是那兩只小腳。丹青還開玩笑說,沈鎏的遺傳基因,都體現(xiàn)在孩子腳上了。
他還記得安兒出生的時候屁股上就有一塊槐葉形的胎記, 當(dāng)時他還開玩笑說丟了好找。沒想到一語成讖, 孩子丟了, 卻一直沒找回來。他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 那孩子命薄, 當(dāng)不起兩位父親貼在心尖尖上的疼愛, 應(yīng)該早就葬身魚腹了吧?
沈鎏剛把東西收好,就聽到輪椅的吱丫聲從書房門外傳來。他立即起身, 睡眼朦朧的何丹青頭發(fā)有些蓬亂,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透著迷茫,用略帶沙啞的睡音問道:“你在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書房里來……”
沈鎏笑了笑, 說道:“我在書房里藏了個小夫郎, 趁你睡著了, 過來私會!”
何丹青滿頭黑線,還透著幾分起床氣,說道:“那你會完了沒有?會完了回去睡覺!”
沈鎏看到他那一臉毛躁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其實很難得看到丹青這副模樣。他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一副柔和溫暖的樣子,雖然只是表象,他骨子里特別固執(zhí)且倔強(qiáng)。
只是沈鎏一看到他生氣就忍不住逗他,越看他生氣越開心,真是情趣清奇且讓人無語。
他看著何丹青那一臉郁憤的樣子,直接打橫把人抱了起來,在他耳邊說道:“會完了,侍候完了小夫郎,該滿足大老婆了!闭f著他便把他抱著上了二樓臥室,仿佛抱了一個人形河豚。
人形河豚還迷糊著,便被沈鎏按倒在床上,莫名奇妙來了一場云雨之歡。結(jié)束后他總算清醒了,思忖了半天才問道:“你剛剛不會是在書房看什么奇怪的東西吧?”
沈鎏抱著他說:“是啊,特別精彩……”然后湊到他耳邊,吸著他頸間的氣息,說道:“你想不想一起看?”說完又重新燃起了對他的熱情。
何丹青皺眉,任由對方抱著為所欲為,只是咕噥了一句:“你這是要……把我以前欠你的都討回來嗎?”
沈鎏低低的笑,真好,他的身體總算好起來了。
第二天,雖然被折騰了一夜,卻精神極好的何丹青有點迷茫。他昨夜……為什么會和沈鎏過了大半夜的夫夫生活?明明睡前他們沒有那個意思的?記憶有點斷檔,他一時間接不上。這幾年腦子是越來越不清晰了,總是忘了一些該記得的事情。
沈鎏倒是神輕氣爽,一大早就在廚房給自己忙活,看樣子昨晚的夫夫生活讓他很滿足。何丹青腦仁兒生疼,算了算了,他開心就好,計較這些干什么?
片刻后,沈鎏便端了早餐過來。一道上湯大白菜,一道素什錦。還有一碗熬得香香軟軟的小米粥,配一碟肉棗。飯菜還沒端進(jìn)來,何丹青便聞到了一股子濃郁的飯菜香。
沈鎏做飯很有一手,這些年在m國他沒干別的,就研究做菜了。只做給他吃,尤其是他病重的那段時間,在精不在多,每天都在廚房里研究一些補(bǔ)氣養(yǎng)血的東西。幾年吃下來,身體還真是好了許多。后來他實在不想看他只顧著自己,連生意都荒廢了,就讓他給自己請了個中意的廚子。算起來,他也有些日子沒親手給自己燒菜了。
把飯菜放到桌上,沈鎏親自給何丹青端碗夾菜,殷勤的不得了。何丹青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今天這是怎么了?”
沈鎏說道:“我怎么啦?我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何丹青說道:“昨晚你……躲在書房里偷看什么呢?”
沈鎏笑瞇瞇的看著他,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何丹青的耳朵刷得就紅了。沈鎏卻在一旁打趣:“都老夫老夫了,你怎么還動不動就臉紅?害羞得跟個大小伙子似的,這樣可不行啊!”
不過沈鎏也是知道其中原因的,雖然他們結(jié)婚二十年了,可是夫夫生活也就剛結(jié)婚那年的時候有過幾次。沈鎏想要拿住丹青的心,所以從來不會強(qiáng)迫他,只會在他默許的情況下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后來丹青身體不好,有時候一年連一兩次都不能做到。能克制到這種地步,他也算英雄了。
何丹青吃飯,還挺懷念沈鎏的手藝。他想了想,說道:“這最近兩條腿又疼又麻,難受極了。吃完飯你帶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我怕再出什么差錯,連這點夫夫義務(wù)都盡不了!
沈鎏:……
丹青愿意去醫(yī)院,沈鎏自然是高興的?墒恰瓰槭裁词腔谶@個原因?沈鎏給他夾菜,說道:“怎么說得我跟老流氓似的?”
何丹青笑,說道:“你不是嗎?”
這邊恩恩愛愛虐著狗,戴堯和柏川那邊也開始了感情磨合。一早,柏川便拿了掃帚把昨晚他打碎的廢渣玻璃全都清掃了。他吩咐郭遙去總部報道,今天他不去公司,讓他盯著點那里。郭遙相當(dāng)于他的副總,他不在的時候,副總的權(quán)力僅次于他。
不用柏川吩咐,郭遙已經(jīng)在去公司的路上了。雖然他很想回到包子鋪去上班,但他也知道這似乎不太可能。就算老大和嫂子復(fù)合,自己這個細(xì)作也失去了作用。老大打來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車庫停車,手里拿著從包子鋪買來的包子。一邊按電梯一邊和遇到的同事打招呼,就聽到旁邊有人議論:“哎你知道嗎?聽說前總裁太太生了個千金。”
郭遙的耳朵支了起來,就聽到身后另外一人問道:“不是說是個兒子嗎?傳了大半年了,都說總裁夫人懷孕了,是個兒子,這是要跟現(xiàn)任總裁叫板呢?”人人都知道柏家股權(quán)傳男不傳女,這位前總裁夫人一直在努力生兒子,結(jié)果生了四個千金。
之前那人說道:“聽說是老中醫(yī)把脈把錯了,要我說柏家這直男癌公司也是奇葩。國家法律規(guī)定,兒子女兒同樣擁有遺產(chǎn)繼承權(quán),怎么非得給兒子呢?”
另外那名同事說:“這你就不知道了,老董事長讓外親坑過。其實也不是女兒沒有繼承權(quán),就是沒有股權(quán)。會給同等價值的財產(chǎn)不動產(chǎn),但是公司和股權(quán),必須要掌握在柏家人自己的手里。因為女兒出嫁以后,男方多數(shù)會出來指手畫腳。”
對方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做柏家的女兒也不錯,什么都不用坐,坐等著拿財產(chǎn)就可以了!
之前那人卻嘆了口氣,說道:“就怕貪上個不知足的媽!
電梯來了,同事們上電梯,郭遙卻轉(zhuǎn)身去了角落給柏川打了個電話。柏川正陪著戴堯在七叔公那里把脈,戴堯一個人在房間里,柏川等在外面。看到郭遙的電話后便接了起來,沒等他說話,對方便道:“頭兒,大新聞,您的繼母給您生了個小妹妹。”
柏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道:“我知道!
郭遙一臉的詫異,問道:“你……知道?”
柏川又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郭遙說道:“不是……頭兒,您是怎么知道的?”
柏川說道:“柏家的中醫(yī),是我母親娘家的嫡系。”
郭遙:???
郭遙在那邊不說話,腦補(bǔ)了一出宅斗大戲。柏川卻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收起你的腦洞,言情小說看多了。那女人要想的太多,卻當(dāng)不起那些富貴。早晚有一天,她會從柏家凈身出戶。養(yǎng)她這些年,就當(dāng)感謝她為柏家生了四個女兒吧!”
郭遙磨拳擦掌,說道:“頭兒,您說,我該怎么做!
柏川說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暫時幫我看著那幫牛鬼蛇神,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后,郭遙感嘆了一聲,可恨那女人一直在別人設(shè)的局里,自己卻不知道。她當(dāng)年逼得柏川母親搬離柏家大院兒,最后含恨而終的時候,恐怕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吧?
這時戴堯從戴靖昀的房間里探出頭來,朝柏川招了招手,說道:“你來。”
柏川點了點頭,跟隨著戴堯進(jìn)了戴靖昀的臨時工作室。這里面倒是和柏川想象的不太一樣,陳設(shè)也沒大改動,只是多了張桌岸。上面擺著的書不少,沒有草灰和焚香的味道,倒是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燃著一個檀香爐,看上去倒像個書齋。
一進(jìn)門就看到一名頗為雋永的青年男子,靜靜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一件藝術(shù)作品。只是一開口,一切就都露餡兒了。他一見柏川便抬手招呼道:“喲,堯堯家的,你坐過來!
柏川:……
戴堯:……
戴堯滿頭黑線,說道:“七叔公,你能別這么喊嗎?”
戴靖昀點了點頭,說道:“行,戴堯他老公,你坐過來點兒。”
柏川:……
戴堯:……
戴堯說道:“七叔公!”
戴靖昀樂呵呵的笑了笑,說道:“你這會兒知道害臊了?生孩子的時候怎么不害臊呢?”
戴堯說道:“這能一樣嗎?”
柏川倒是很上道,坐下來就叫了一聲:“七叔公。”
戴靖昀嗯了一聲,說道:“挺好的后生,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柏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說道:“有點復(fù)雜……不過,很快就不那么復(fù)雜了!彼X得自己應(yīng)該加快速度,還給戴堯一個單純的家庭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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