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您在哪?”
張昭華躲在花叢里面打盹,聽見這個聲音雖然想起來,但是實在太累了,眼皮怎么都睜不開,嘴動了動也沒能說出話來,干脆就自暴自棄的繼續(xù)安安心心的繼續(xù)縮在花叢里面。
昨晚上,她先是給靜安誕下的繁衍者慕寒孕育的守護(hù)者們起名字,忙到了夜深。后來又為了看完雙湖很久之前給她寫的,但是一直沒時間看完的一本推理基情小說,到了快凌晨才睡的。
今天一大早她還在睡的天昏地暗,前天新出生的那十二個活潑的妹子又來鬧她,說要玩捉迷藏。她一開始玩就躲著,一頭鉆進(jìn)長得越發(fā)茂盛的花叢里,躺在柔軟的地方就睡著了,也不知道那些妹子找了她多久。
迷迷糊糊的想著,妹子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張昭華覺得自己又快睡著了。忽然,一只帶著些微涼意的手按上了她的手腕,張昭華覺得自己快要遠(yuǎn)去的思緒清晰了一些,與此同時她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草木香,于是她眼睛也沒睜開的說:“風(fēng)輕,我想睡覺!
她半夢半醒之間,聲音也不知道有多小,但是風(fēng)輕聽見了。他淡淡的嗯了一聲,俯身抱起她,像一陣風(fēng)一樣的來到了張昭華平日辦公的空中花園。一直往里走還有一處休息的地方,那里有個柔軟的小床,張昭華午睡就最愛在那里。
風(fēng)輕把她放在那張小床上,給她蓋上柔軟的被子,將她長長了扎成辮子的頭發(fā)輕輕從她身下拉出來放在被面上。又隨手在旁邊堆簇的花叢里面點了點,那些花瞬間就開放了,吐露著清新略帶芳香的氣息,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就是因為風(fēng)輕的這些花草,張昭華每次睡醒起來都覺得精力充沛,從來沒有一次頭暈過。
風(fēng)輕做完了這些,見到張昭華轉(zhuǎn)個身蹭了一下枕頭又睡熟了,站了一會兒也走了出去,就守在外面給那里的花草澆水。
果然不過一會兒就有一群共十二個妹子跑了上來,她們吱吱喳喳的說起王到底去了哪里,看見風(fēng)輕站在那里彎著腰查看花草的長勢,立即就有一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妹子大聲道:“風(fēng)輕大人守在這里,王一定在里面。”
風(fēng)輕抬起眼簾,輕輕巧巧的掃過去一眼,淡然道:“噤聲,王在休息!
那十二個妹子立即就閉了嘴,互相看一眼吐舌的吐舌做鬼臉的做鬼臉。她們也是繁衍者,算起來已經(jīng)算是第九批的繁衍者了,從靜陽她們開始,前前后后三年間,張昭華一共孕育了一百個繁衍者。
她們雖然也是繁衍者,但是后面的八批繁衍者都比不了第一批的靜陽她們。靜陽她們剛開始還會和蒼穹六人嗆聲,但是后面幾批就不敢了。就算對于張昭華,她們同樣是不容別人覬覦,整天為了爭寵打架,小花招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畢竟不敢挑釁蒼穹他們六人的權(quán)威。
六人中,看似最溫柔的春華和看似溫和好說話的蒼穹,往往是這些繁衍者們最怕的,這一點從第一批開始到現(xiàn)在都是一樣,張昭華從最開始的不解懷疑,到現(xiàn)在的習(xí)以為常,最后只能覺得是那兩位身上的肉食系氣味太濃。
當(dāng)然秋實她們也是覺得十分怕的,那樣一個冰塊臉又嚴(yán)肅死板,根本不知道手下留情為何物。除了對張昭華,其余人可別想在他手底討到什么好來,那權(quán)杖一拿出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云淡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最是深居簡出,除了張昭華說想要見他,他就會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忽然出現(xiàn)。其余的,要見到他那是困難至極,是公認(rèn)最神秘的一個。
剩下的兩位風(fēng)輕和小鹿,大概算是最好說話的,雖然一個話不多不愛搭理人,一個長得太壯了黑著臉有些嚇人,但基本上其實是六個人里面最和善的。
不過這和善也有例外,那就是關(guān)于張昭華的事,他們對于張昭華的要求和吩咐一定是最奉若圭臬的那兩個,不論是什么事,只要她說了他們不論大小一定會堅守到底,連蒼穹都說不動他們。
王要睡覺,風(fēng)輕大人守在這里,那她們估計是這幾個小時以內(nèi)都見不到王了。十二個妹子這樣想著,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無論如何也拿風(fēng)輕沒辦法,只能一起坐到了外間等著王睡醒,然后準(zhǔn)備和她撒嬌。
張昭華其實對于每一個族人的態(tài)度都可以用寵愛來形容,但是對于這些遲早要離開的繁衍者們,那種寵愛又更上一個臺階,或許也可以說是會撒嬌的孩子往往能得到更多關(guān)注。
有時候看著張昭華對那些繁衍者們的態(tài)度,蒼穹他們幾個都會覺得眼紅。但是他們在張昭華面前都要保持一個成熟可靠的形象,怎么也不好意思學(xué)著那些小姑娘們撅嘴跺腳的撒嬌,他們就算要爭寵,也是做得不動聲色又得讓人稱贊一聲心思巧妙用心良苦。
好在每一批繁衍者能在王城停留的時間都很少,否則整個王城的漢子們都要坐不住了。
城里沒有繁衍者的時候,他們還能偶爾給王送些東西的時候和她說兩句話,在王城的街上或者宮殿農(nóng)場果林等地方看見她,還能陪著走一段路?墒且坏┯蟹毖苷撸嵌螘r間王就是完全屬于那些妹子們的,他們還沒上前說話呢,就被一群妹子們瞪著,大有再走近一步就要開打的架勢。
更糟糕的是,王對于繁衍者的妹子們總是格外的大度。王本來就是個好聲好氣,三年多來連大聲說話都不曾的人,眉頭一皺眼睛一垂一副難過的樣子還沒擺完,那些漢子就已經(jīng)抵擋不住的心軟,誰也不忍說些什么,也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把那些繁衍者妹子們慣的無法無天。
因此每次有繁衍者,都被王寵愛的在王城里到處撒野,弄得王城雞飛狗跳熱鬧不已。不過這種時候,一向喜靜的王也會被那些活潑的妹子們帶的到處野,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這也是那些漢子們能容忍的原因。
十二個妹子坐在張昭華工作的地方,趴在那一大張原生態(tài)天然無雕琢的木桌子上,看見了她放在那里一摞摞的信,和已經(jīng)累積了好幾大本的族譜。
那族譜一翻開就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張昭華自己孕育的繁衍者一百個,守護(hù)者的漢子們都在王城中,也有近萬個的數(shù)量。還有那些繁衍者孕育的繁衍者和守護(hù)者,再之下不斷遞增,短短三年,整個世界的人數(shù)已經(jīng)搭到了幾十萬。
張昭華就是什么都不做,每天起名字都忙的很,蒼穹和那些作者組的族人們,幾乎是給她弄出來了所有的書,什么百家姓千家詩唐詩宋詞元曲現(xiàn)代詩,古今中外應(yīng)有盡有。每次起名字,張昭華取一個字做姓,十幾個人在旁邊拿筆記著,她說一個字他們就記一個。名字的長度已經(jīng)從最開始的兩個字到現(xiàn)在的四個字。
蒼穹很多次和她說過將起名字這件事移交給其他人,但是張昭華都沒答應(yīng),只是笑著問道:“蒼穹不是說那些族人們,唯一能得到的就是我給他們起的名字嗎?”然后蒼穹就沒有辦法了。
張昭華有時候起的煩了,也想要撂擔(dān)子不干讓其他人來,反正也沒有區(qū)別。但是每到這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個擴(kuò)建了無數(shù)次的地下室,里面放著從世界各處的族人們送來的東西,那些東西里面大多都是最平常的東西,但是里面包含著的心意讓她覺得沉重。
而每次,有來王城回報的族人,他們看著她的眼神,都讓張昭華覺得自己肩上確實肩負(fù)著沉重的責(zé)任。這樣一來,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將這件事半途而廢。只是起一個名字而已,她花一秒時間簡單選一個字,就是世界遙遠(yuǎn)之處的族人們?yōu)橹駣^奉獻(xiàn)出的一生。
張昭華以為自己會很無聊,但是實際上,她每一天都很忙,起名字之余她還會看很多書,各種書都有。她有時候興致來了還和王城里面的族人們學(xué)些東西,學(xué)過騎馬、畫畫、種花、做木工、編東西、雕塑刻章等等。
劍術(shù)是她一直在練的,雖然因為某些事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但是好歹堅持下來了。而且王城里那些漢子除了自己擅長的東西,幾乎都是打架的好手,每一個都能教她用劍。架不住這么多好師傅,三年了,張昭華的劍還是練得有模有樣的。
不過為了不讓她誤傷自己,他們都只讓她用風(fēng)輕給她做的一把木劍。張昭華有時候覺得自己吃的太多肥了一些的時候,就總愛托著那把木劍去空地上比劃幾下,每每惹得一群人圍觀叫好。
張昭華自覺自己揮劍就像是公園里面舞劍強(qiáng)身健體的老爺爺老太太們,也不知道那群漢子是怎么想的,每次都?xì)g呼叫好那激動的樣子活像是看到了什么激動人心的戰(zhàn)斗,轟然叫好的心怎么都阻攔不住。有一回張昭華還看見一個教她用劍的漢子還忍不住轉(zhuǎn)過頭擦了一把熱淚,那欣慰的樣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欣慰些什么。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說,就算她多吃了一碗飯,那一群春華帶著的廚師組也有人感動的淚流滿面。張昭華總是裝作沒看到的同時,在心里給自己點無數(shù)個贊,她的淡定技能又加了一個點,真是太好了。
要不怎么說穿越磨練人的意志呢,就算是像張昭華這等純粹來享福的,也在這錦繡堆里面磨出了個穩(wěn)如山的淡定氣質(zhì)來,比她剛穿越那會兒看著像樣多了。
張昭華連午飯都給睡過去了,春華來了一趟,看著外面坐著的一排眼巴巴看著門的妹子們,還有淡然的擺弄花草的風(fēng)輕,好笑道:“早上見你們到處在找王,卻是被風(fēng)輕先給找到了,王愛藏在花草叢里,王城這么大的地方布滿了花草,你們可比不過風(fēng)輕。”說完,他又在一群妹子們的苦悶?zāi)樕镂⑿Φ淖吡恕?br />
張昭華下午醒過來,帶著一群猶如深宮怨婦的妹子們?nèi)フ掖喝A和他的廚師組求投喂,被喂飽后好脾氣的答應(yīng)了十二個妹子們從下午到晚上都陪著她們玩,晚上還要去王城里面夜游。
現(xiàn)在的王城里面已經(jīng)有上萬人,雖然相對這么大的一個城池還是太少了,但是已經(jīng)顯得熱鬧多了。而且他們從不需要睡覺,夜里整個王城都是不熄的燈火之城,燈火通明的好看的不得了。
她們乘船沿河游覽,河岸兩旁都點起了燈,映照在河中格外璀璨。一條大河上面還有許多分支的小河道,有些只是恰恰好能穿過一個小船。
那些像是江南水鄉(xiāng)一樣的河道是張昭華最愛去的,那些紅燈籠和岸邊的垂柳,白墻綠瓦讓她有種回到了原來世界的錯覺,格外安心。
她們游湖,還有許多漢子就在河岸邊等著她們路過,站在橋上的也有,還有直接光著膀子跳在水里追著她們的船游的。
開朗的漢子們跳下水,摘下水面上生長著的花,然后忽然冒出頭來浮在船邊將花放上船明目張膽的對王獻(xiàn)殷勤。每每惹得張昭華失笑,而那些妹子們氣哼哼的大喊,引得岸邊一大片的笑聲。
有漢子做出了煙花,在她們的船經(jīng)過的時候就站在河岸上放,各種的花樣都有,讓人目不暇接。還有善彈樂器的,就同樣乘著船跟在她們的船旁邊,路過中式的城他們就宛然是秦淮的戲子,唱腔纏綿,路過西式又變得熱情洋溢極具異國風(fēng)情。
每次夜游,幾乎就是全王城的盛會,大家都聚在一起高聲談笑吆喝,追著她們的船行走。張昭華坐在船上看這些漢子們表演輪番的出風(fēng)頭,笑容一直就沒有消失。
還有春華坐在船上,親自給她做的各種好吃的燒烤油炸等食物,簡直就是無邊享受。
一直玩到月上中天,張昭華覺得累了,他們才會散去。
又是幾天之后,這一批十二個繁衍者也將要離開。她們離開之后,蒼穹告訴他們的王,繁衍者已經(jīng)足夠,不久之后,她就能離開王城去世界各處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