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推開的瞬間, 當(dāng)亞歷山大看到里面床上滾作一團(tuán)的兩個人時, 不禁倒吸口涼氣, 身子的反應(yīng)先于大腦, 啪的聲將門重新合上, 死死拉住扭頭看著雷多。
雷多皺皺眉:“怎么了?”
“滾滾正……正睡覺!崩蠈(shí)的副手并不會說謊, 冷汗遍布額頭, 他眼神游離,“要不……要不一會兒來?”
雷多瞇瞇眼,隱約覺得不對, 冷哼聲推開亞歷山大:“睡覺怎么了,睡覺我也要進(jìn)去!
亞歷山大急了,這要是被雷多看見自己的閨女和他們船長親的那樣熱火朝天, 怕是會直接讓屬下轟了冥王號。
亞歷山大死死扣著門把, 就是不松開:“人家睡覺,你這樣進(jìn)去不太好!
“我看我女兒怎么就不太好了!”雷多越發(fā)覺得不對, 砰得聲將門推開, 里面情景頓時盡收眼底。
雷多瞪著眼睛, 望著床上衣衫不整的兩人, 心臟像是被只手扼住一樣, 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雷多眨了兩下眼, 沒看錯,他姑娘……和他最看不慣的人滾在一起了。
當(dāng)下雷多承受不能,大腦一片空白, 他捂著胸口后退后退, 身子不穩(wěn)差點(diǎn)摔倒,慕卿趕忙扶住父親,心中同樣滿是愕然。
雷多深吸幾口氣平定下呼吸,指著那邊的兩人看向亞歷山大:“這就是睡覺?”
“這……”
此時床上的滾滾已著急忙慌從床上下來了,情.欲被不安取代,她發(fā)絲凌亂,臉頰潮紅,衣角向上翻著,一看就知道剛發(fā)生了什么不可說的事情。倒是奧斐爾從容的多,他只有片刻的怔楞,沒一秒就回過神,慢條斯理整理好褶皺的衣服站到了滾滾身邊。
奧斐爾抬手蹭去唇角透明液體,邪邪一笑:“你們速度很快啊!
這挑釁般的語氣讓米可心中一緊,手肘撞了撞奧斐爾,略顯忐忑看向雷多。
雷多沉著臉,甩開慕卿向米可接近,高大的身體在她身上覆蓋層黑色陰影,再米可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只聽啪的一聲,雷多的巴掌落在了米可臉上。
這個耳光來的毫無預(yù)兆,米可身子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耳朵嗡鳴,眼前發(fā)黑,右頰上更火辣辣地疼,她眨了下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意想寵愛她的父親。
雷多是家里最包容她的人,從小到大不管她做錯什么他都不會罵一句,更別提打了,可他今天竟然……這樣對她。
米可太過驚愕,半天沒回神,就連眼淚都忘記流下來。
看著臉頰紅腫的女兒,秦卿急忙上前扯住他:“你冷靜點(diǎn)!
“我冷靜個屁!”雷多雙目通紅指著奧斐爾,“這混蛋都要上我女兒了,我還要冷靜?”
“你有病嗎?”奧斐爾也反應(yīng)過來,沖雷多大罵出聲,罵完了,彎腰將米可扯起來摟在了懷里。
她神情有些呆滯,臉頰早就高高腫起。
奧斐爾蹙緊眉頭,小心翼翼抱住她,輕聲問:“疼不疼?”
他的聲音讓米可重新回神,黑色的睫羽微顫,下一秒,熱淚涌上雙眸,米可緊咬下唇,最終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悶聲留著眼淚,一眼不吭的樣子更讓奧斐爾心疼。
“沒事兒。”薄唇碰碰她的發(fā)絲,奧斐爾輕聲安撫。
米可靠在他胸口,淚濕臉龐。
看他們那般親密,雷多怒氣更濃,大步上前扯住米可,一把將她帶了過來,指著米可鼻子罵道:“你知不知廉恥,你老子還沒死呢!”
米可踉踉蹌蹌?wù)竞茫┯仓蟊骋粍硬桓覄印?br />
“我說你嚇?biāo)陕!”看小女兒被這樣對待,秦卿也顧不上有外人在了,將女兒扯到身后,狠狠瞪了雷多一眼。
雷多呼吸一窒:“你看看她被慣成什么樣了,平常無法無天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和海盜頭子睡在了一起?!”
米可弱聲辯解:“我沒……”
“你沒個屁!現(xiàn)在就和我回去,等回家再好好教訓(xùn)你!
一聽教訓(xùn)二字,米可心中一個咯噔,想也沒想掙脫秦卿的手跑到了奧斐爾身后,死死扯著奧斐爾的衣袖就是不松手。
奧斐爾眸光沉了下,看向雷多:“雷多殿下,我想你搞錯情況了,現(xiàn)在你在我的地盤,這樣做未免有失體統(tǒng),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女兒什么都沒有做!
什么都沒做……?
一直充當(dāng)背景板的亞歷山大看了看米可脖子上可疑的痕跡,又看了看奧斐爾一臉“我是正經(jīng)人”的表情,五官扭曲了——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雷多眼神中滿是“你當(dāng)時我是傻子”的表情,他喘了幾口,瞥向米可:“小兔崽子,你給我滾出來。”
米可搖頭:“你打我。”
“我……”雷多罵不出來了。
他的女兒滿臉淚水,眼神含著膽怯。
雷多攥攥拳頭,回想對女兒的那巴掌,突然后悔,小女兒是他從小捧在手心去寵的,他一根頭發(fā)都不舍得讓她掉,米可就是他精心栽養(yǎng)的花,小心呵護(hù),溫柔對待,生怕她受到一點(diǎn)點(diǎn)傷害?苫ǘ溟L大了,不愿意再待在那小小地盆子里了……
雷多后悔之余更多的是難過,盡管早知道女兒會早晚離開,可卻也無法接受帶她離開的對象是奧斐爾。
一個海盜。
一個桀驁不馴,曾被奧哈拉滅族的海盜。
“爹不訓(xùn)你,現(xiàn)在過來我們回家!
米可搖頭,將奧斐爾衣袖拉扯更緊。
看她這樣子是要執(zhí)意留下,雷多好不容易平復(fù)的怒火再次上來,他剛準(zhǔn)備開罵,就被奧斐爾打斷。
“我會讓她主動回去,還希望你們先離開這里。”
“憑……”
“亞歷山大,帶他們到大廳等著!
“是。”
雷多有些不服,剛準(zhǔn)備上去,就被秦卿拉住,她深深看了奧斐爾眼,帶著家里的兩個男人離開房間。
人一走,醫(yī)療室再次空了。
奧斐爾拉開米可的手,垂眸凝視著她。
二人半天沒說話,米可掀了掀眼皮,張張嘴最后一把抱住他。
奧斐爾大手自然扣在他頭頂,說:“回家吧!
她沒說話,拉起奧斐爾手扣向頭頂,耳朵輕輕在他手掌蹭蹭,委屈巴巴說:“給你摸耳朵,別然我走!
奧斐爾有些動容,輕輕捏捏她的耳朵,彎腰摟住了滾滾。
“你回家去!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留下來,你走!
“不不不。”滾滾搖頭,“你和我一起走,反正我爸以為我們生米煮熟飯了,他那么疼我,只要我撒個嬌,他肯定同意我們在一起,你說好不好呢?”
“不好!眾W斐爾回答的干脆,“雖然不管我事,可我還是要提醒你!眾W斐爾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你不是滾滾了,你現(xiàn)在是米可,未來的女王,你要對自己負(fù)責(zé),對臣民負(fù)責(zé),有些事可以任性,可有些責(zé)任卻無法推脫,不管何時你都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小熊崽子……”他很溫柔的叫她,“你長大了!
長大了,代表著有些東西不能再保持單純;長大了,代表再也無法隨心所欲,長大了……代表要認(rèn)清世間殘忍。
米可雙目通紅看著眼前奧斐爾英俊的臉。
她張張嘴,小手捧起了他的臉:“那我問你,你喜歡我嗎?不,我問你……你喜歡過我嗎?”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他瞳眸漆黑,映著她的臉。
突然,男人大手緊扣住她的腰身,傾身親了過去。
猛烈如同浪潮的吻。
奧斐爾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她一人。
他的字典沒有信仰,可當(dāng)米可出現(xiàn)時——
他有了。
有了信仰,有了怕的事。
他怕自己給她帶來災(zāi)害,害怕面臨失去,也害怕無法保護(hù)。
身份是一道鴻溝,更是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刃,如若米可和他在一起,那么就說明她要和他一樣……成為流浪星際的海島,成為惡徒。
“那你還讓我走……”
“嗯!
“我走了……”米可咬牙忍著淚水,“我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嗯。”
“就算我嫁給別人,也不管你的事了!
“嗯!
“奧斐爾……”米可泣不成聲,“求你了……再綁架我好不好?”
他輕輕擦去她的眼淚,說:“乖,回家吧。”
眼淚突然停止,她緩緩松開抱著他的手,后退幾步背過奧斐爾,伸手擦干淚水后,米可扭頭深深看了奧斐爾一眼:“謝謝你……”
謝謝讓她初嘗情滋味。
謝謝讓她學(xué)會成長。
也謝謝……讓她早早體會離別。
米可深吸口氣出了門。
雷多他們并沒有去大廳,正在門口著急等候著。當(dāng)米可出來時,雷多趕忙迎了上來。
米可看了看雷多,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和母親,低聲說:“我想回家!
雷多眼眶一熱,心疼的抱住女兒,輕撫著他的發(fā)絲:“好好好,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
米可抽了抽酸澀的鼻子,重重點(diǎn)頭。
在船員矚目中,米可跟著家人上了自家飛艇,當(dāng)艙門要合上時,米可扭頭深深看了眼那艘龐大帥氣的冥王號。
[再見了。]
[奧斐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