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輪說話的樣子很認(rèn)真,并不是隨口應(yīng)付,而且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以及說話時候語氣,的確很像是一個常年做生意的商人。
對于玉商這個職業(yè)我們并不是很了解,帥天師開口問道:“玉商……就是販賣玉石的商人?那你們應(yīng)該去古玩市場哪些地方轉(zhuǎn)悠,怎么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大沙漠里來了?”
田輪笑著搖搖頭:“在古玩市場轉(zhuǎn)悠的那是倒玉商人,市面上的玉石真真假假就那么幾樣,倒來倒去價格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浮動,平時賺點小錢可以。要說賺大錢,還是得自己出來找玉。我們就是后者,這趟出來就是專門尋找戈壁玉的,不過目前為止出來兩天了,還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戈壁玉……”大黑牛在口中呢喃自語:“聽說這種玉石比較稀少,不過古玩市場上卻鋪天蓋地到處都是,我曾經(jīng)去看過,其中十之八九都是假貨,真品幾乎沒有。”
田輪應(yīng)聲道:“是啊,市面上大多數(shù)戈壁玉都是人工打磨出來的,并且隨著造假技術(shù)越來越精湛,有些玉石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也正是因為如此,真真正正的戈壁玉才更加值錢。要說這找玉啊,實在是個辛苦活,嗨,養(yǎng)家糊口都是為了生活,否則誰也不愿意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過日子……”
這一行人中,除了田輪之外另外那兩個同行的男子似乎并不是很健談,停下來以后就坐在駱駝旁邊喝點水目視遠(yuǎn)方,給人感覺好像一直在思考著什么問題。其中一個人本來就有些黑,外加皮膚被曬的夠嗆,所以乍一看跟大黑牛都能有的一拼。
田輪告訴我們,那個皮膚黝黑的家伙是他的本家兄弟,叫田七。另外一個人則是談生意時候認(rèn)識的合作伙伴,人稱小譚。這一次他們兄弟二人是跟小譚相互合作來到這沙壁之中尋找戈壁玉。而那個牽駱駝帶頭的老楊則是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很久的合作伙伴,老楊說話刀子嘴豆腐心,人也是外冷內(nèi)熱,遇上什么事情雖然嘴上不停的數(shù)落你,可手上還是會過來幫忙。
在這種嚴(yán)重缺水的地方,駱駝是唯一珍貴且主要的交通工具,所以羊駝人都很珍惜。對于他們來說,駱駝跟雞鴨牛馬不同,它們并不是一個畜生,而是自己的家庭成員,是自己的親人。所以無論是自家駱駝還是別家駱駝,養(yǎng)駝人如果看到駱駝遇上了什么問題,自己也會忍不住出手幫忙。
在我們說話的這幾十分鐘,老楊忙前忙后一點都沒閑著,給駱駝圍了足夠的飼料和水源,果然是一點都不心疼,仿佛駱駝吃的好比他自己吃的好都重要。
半個小時以后,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黑,遠(yuǎn)處的小譚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看著田輪開口催促:“差不多了吧,趁著現(xiàn)在涼快,還是抓緊趕路吧!
田輪應(yīng)了一聲,沖我們微微點頭:“我們做生意的就廣交良友,今天能在這茫茫大漠相遇也算是緣分,一會咱們相互之間留個電話,等到離開這鬼地方,我請諸位喝酒!”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酷似雷聲的隆響從遠(yuǎn)處的空中傳了過來,聲音渾厚悠遠(yuǎn),傳到了極遠(yuǎn)的地方這才徹底消失。
大黑牛半開玩笑道:“完了,這老天聽說咱們喝酒不帶他,還有點不愿意了呢,哈哈哈……”
田輪也笑了笑,招呼了一聲遠(yuǎn)處的老楊想要繼續(xù)趕路,可是老楊卻擺了擺手:“今天晚上走不了了,剛才你們沒聽見那遠(yuǎn)處的龍吼么,天上的大龍打噴嚏了,沙壁要起風(fēng)塵了,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準(zhǔn)備避風(fēng)吧!
我抬眼看了看遠(yuǎn)處,地面一片漆黑,天上萬里無云,繁星點點看上去十分祥和美麗。那小譚也明顯有些不太相信,走過來望著天空看了許久:“這天上沒云地上沒霧的,哪來的風(fēng)塵,老楊你是不是看錯了?今天晚上要是不趁著涼快趕緊趕路,那日程可就又要耽誤一天了?”
老楊頭都不抬的擺了擺手:“不會錯不會錯,耽誤也沒有辦法,你是想浪費一天時間保住一條性命,還是想為了一天時間出去拼命?”
說著話,始終沉默的田七也開了口,聲音比我想象的更加粗獷:“老楊的判斷不會錯,今晚不走了,就在這休息避風(fēng)了!”
田七的口氣不是商量,而是決定,小譚似乎也有些忌憚,不再說什么開始默默準(zhǔn)備自己睡覺的東西。
如果老楊說的是真的,風(fēng)沙即將到來,那我們也不愿意繼續(xù)冒險。于是把裝在駱駝背上的裝備又放了下來,用汽油點了堆篝火,大家圍坐在一起繼續(xù)聊天。
老楊讓駱駝們圍城一圈聚在一起,繩子一根連著一根,一切準(zhǔn)備的都十分妥當(dāng)。
風(fēng)沙來臨,那座小木屋是再好不錯的避風(fēng)地點,安置好了外面的一切,小雅熱情的招呼大家進屋去躲避。誰知道當(dāng)探照燈的光芒聚在那座小木屋上,老楊見狀卻是嚇的后退了好幾部,用力搖晃著手臂低聲吼道:“使不得使不得,那是沙鬼子的地方,進去了就會被沙鬼子帶走!再也回不來了!”
“沙鬼子?”我皺了皺眉頭:“老楊大爺,你是不是看錯了,那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木屋啊。您說的那個沙鬼子,到底是什么東西?”
“噓!”老楊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別說!別說!沙鬼子耳朵靈的很,不能念叨,越念叨越來!今天晚上都去駱駝圈里睡,那鬼子屋莫想莫看更莫進!”
老楊的臉色已經(jīng)白了,看得出來十分緊張,雖然知道這多半都是無人區(qū)中流傳的一些封建迷信傳說,不過我知道老楊本意是好的,正因為他心里惦念著大家的安危,所以反應(yīng)才會這么強烈。于是我悄悄的跟大家使了個眼色,反正晚上屋里屋外只是多了個蓋子的區(qū)別,在哪睡都是一樣。
不過因為我們已經(jīng)在木屋里睡了一個白天,所以此刻什么都想干,唯一不想的就是睡覺……
人多了自然就熱鬧了,雖然我很想問問老楊所謂的沙鬼子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不過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還是搖頭放棄,準(zhǔn)備等明天兩天了,他不那么緊張的時候再問。
田輪等人的前進模式也是白天休息晚上趕路,所以白天也沒少睡了覺,太陽下山剛剛走了沒多久就遇上了我們,然后現(xiàn)在為了躲避沙塵還得繼續(xù)睡覺……
湊在一起,他看著我們這一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人群目光中充滿了不解,忍不住開口問道:“看樣子幾位應(yīng)該也不會是進來旅游,也不像尋玉的商人,難道你們是進來科考的?”
黑尉眼珠子轉(zhuǎn)眼話茬接的很快,順著他的猜想就答應(yīng)了下去:“田輪同志真不愧是玉石商人,這眼睛尖的厲害,不但能看出玉石真假,連我們的身份都能一語道破,佩服佩服!”
田輪哈哈一笑:“老前輩過譽了,能進到這種地方的無非只有三種人,一種是進來采藥的當(dāng)?shù)匮蝰勅,一種便是我這樣尋找戈壁玉的商人,剩下的便是科考地質(zhì)地貌的隊伍。你們一看就不是當(dāng)?shù)厝,又沒帶著尋玉工具,并且隊伍中有老有少,除了科考隊,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其實也不只是這三種人才會來到這里!崩辖鹜蝗徊遄斓溃骸捌鋵嵱幸恍﹤盜墓賊也經(jīng)常光顧,一波接著一波,人數(shù)也多的離譜。”
一句話說的大黑牛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雖然我們這次進來不是為了盜墓,可是他和黑尉的身份畢竟是土夫子,所以聽老金提起這個難免有些心虛。
老金沒有察覺到這些,閑得無聊大嘴巴一咧開始唾沫橫飛的絮叨起來:“我就是本地人,這事咱可真沒吹皮。就在五六年前,那時候我剛開旅游團。四月的時候來了二十多個人,不要導(dǎo)游不要特產(chǎn),租了二十多只駱駝就進了沙壁。然后一連兩月都沒見出來,后來才聽說那是一伙盜墓賊,在沙壁里挖洞讓沙子給埋了,最后就駱駝自己回來了,進去的人一個都沒出來……”
說起這些陳年舊事,老楊也沉沉的嘆了口氣:“這些個事情你不信不行,要說盜墓賊,從很早以前就出過事情。三十多年前,戰(zhàn)爭剛剛結(jié)束,這個地方窮的啥都沒有。俺們小的時候吃不飽飯,就到這沙壁里抓蝎子抓蛇賣給藥販子。又一次同村的幾個人進來抓蝎子,在一塊大石頭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窩蝎子,幾個人就一起把石頭給掀開了。
誰知道石頭底下是個看不見多深的大洞,洞里邊有無數(shù)的蝎子往外亂竄,他們給嚇的夠嗆,打著滾就跑回了家里。等到第二天再過去看的時候,蝎子跑沒了,洞口還在。有膽子大的下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里邊有不少瓶瓶罐罐,原來就是個古墓。
那時候人都嘴碎,有點什么事沒幾天就傳遍了,后來就有一伙盜墓賊進去找寶貝,東西拿出來不少。結(jié)果剛剛回到村子他們就開始吐白沫,一個個躺在地上抽的厲害。大伙誰都沒敢亂碰,還是解放軍過去看看說是染上了啥傳染病,活人一碰就得死。最后填了山洞燒了尸體這事才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