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服姑娘被壓在臟兮兮的床上努力掙扎,臉上布滿了淚水,眼神中盡是絕望。
見到這一幕我頓時火冒三丈,沒想到這孫子平時自己在屋子里看小電影擾民就罷了,現(xiàn)在竟然真的打起了歪心思。攥緊了拳頭我不由分說就沖了上去,抓住那男人的頭發(fā)就把他從姑娘身上給拽了起來,用膝蓋重重的頂在他的腹部,將他打趴在了地上。但是那男人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摔趴在地上就立刻又跳了起來,把剛剛坐起來的姑娘又壓在了床上。
姑娘被嚇的面色發(fā)白,頭發(fā)黏在滿是汗水的臉上,努力掙扎但手上卻沒了力氣。我也沒想到這孫子色欲沖頭怎么就突然變的跟一頭發(fā)了情的野驢一樣,竟然拉都拉不。【o皺著眉頭,我掄起手中的板凳,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這一下砸的很重,可能我也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凳子角不偏不斜的磕在男子的腦袋上,就看到他身子一軟接著趴在姑娘身上沒了反應。
我用力將他推到一旁,接著撿起地上的白色襯衫披在姑娘身上。那姑娘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穿好襯衫之后微微抬了抬腦袋,睜著一雙杏紅色的眼睛望著我:“你……你餓么……我家里……還有……還有半塊燒餅……”
我不知道她這算不算是開玩笑,不過此刻卻真是笑不出來。除了因為這個男子而感到憤怒之外,還為這個旅館而感到憤怒,樓上都已經(jīng)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了,那胖女人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今天若不是我在這里,恐怕那男人就真的這么得手了,一晚上足以毀了那姑娘一輩子!
攙扶著姑娘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我氣沖沖的跑到樓下,只見那胖女人并沒有睡覺,而是趟在吧臺后面的搖椅上懶洋洋的看著電視。見到我下來了,她抬了抬眼皮:“送房費來了?你還挺機靈的,知道馬上送下來,說吧,再加幾天?”
“加你大爺,樓上都快要出人命了你知不知道!?”
聽見我罵了她,胖女人也立刻瞪圓了眼睛:“你罵誰大爺呢。孔彀湍懿荒芨蓛酎c,信不信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我抬手指了指樓上:“我說,樓上都要出人命了,你還有心思在這看電視!要是這旅館里真的死了人,我看你還能不能坐在這里繼續(xù)看!”
“出人命?出什么人命,整個樓上就住了你一個人,怎么,你要自己殺自己。?”
這句話聽的我腦袋里嗡的一聲,當即巴掌就拍在了吧臺上:“不可能!我對面有個男的還有個姑娘,就在剛才,那男的差點把人家姑娘給禍害了!這么大的動靜,別告訴我你一點都聽不見!”
聽見我的話,那胖女人的表情竟然瞬間變的跟我一樣,臉上震驚和恐懼交織在一起。她并沒有想要跟我上去看看的意思,沉默了許久竟然從抽屜里摸出了三百塊錢:“這是你這幾天的房錢,我退給你,明天一早你就趕緊走吧。這些事情以后不要再提,這房子我不租了,這幾天就當是白請你住了!
我聽的一愣,不明白她這是怎么意思,她這樣一個摳門的老板怎么可能說退錢就真的一分不留。這些事不要再提,又指的是什么事情?難不成他跟那個男人是一伙的,現(xiàn)在東窗事發(fā)被我抓到了,所以想要給錢封口讓我趕緊離開?
看著胖女人的表情,有些凌亂,她不像是在替人掩蓋罪行,而是在逃避著什么。我還想再問的更多,她卻已經(jīng)起身回到吧臺后面的隔間,把房門徹底關上了。
我沉了口氣,在心中感嘆世道炎涼,轉(zhuǎn)身往樓上走去。那男子的腦袋被椅子角砸了一下,我不知道情況如何,雖然他十分可恨,可是我卻也不能真的要了他的性命,否則就真的變成殺人兇手了。
緩步走回樓上,我來到那男子的房間門口,用力推了一下房門卻并沒有推開。下意識抬頭仔細一看,整個人卻驚的險些直接坐在了地上。因為在我的房間正對面,是一面十分光滑的墻壁,那姑娘和男子的房門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呆愣了幾秒,我重新走到近前,仔細撫摸了一下面前的墻壁。發(fā)現(xiàn)這里曾經(jīng)的確有著兩扇房門,只是后來被人為用水泥給徹底封死了。
我有些發(fā)懵,想不明白剛剛下樓的時候一切都還十分正常,怎么一上一下五分鐘的時間不到,這兩個房間就這么憑空的被人給徹底封死了?
聯(lián)想到剛剛老板娘的反應,我隱隱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或許這一切的問題都出在我自己的身上……
回到房間里,我整整坐了一夜,一夜過去卻什么都沒有想明白。
凌晨五點,一陣敲門聲把我從昏沉的狀態(tài)吵醒,胖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睡醒了沒有,把門打開我找你有事!
胖女人的聲音有些怪異,我猜想肯定還是跟昨晚的事情有關,打了個哈欠起身去擰開了門鎖。
然而就在我把房門打開的瞬間,就感到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從門外襲來,直接將房門徹底推開,接著七八個黑色的影子相繼撲了上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接著手腕一涼,一副冷冰冰的手銬已經(jīng)套了上去。掙扎的抬起腦袋,只見那七八個人身上都穿著警服……
我一晚上沒睡本就頭昏腦漲,再加上他們這么一折騰,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被一堆警察圍在中間押解到樓下,就看到旅館門前已經(jīng)停了四輛警用面包車。一些人都站在旁邊不停的小聲議論,紛紛在猜測著我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有的說賭博,有的說嫖娼,竟然還有說貪污的,五花八門什么都有……
坐在警車里,一個年輕的警察從我身上把身份證搜了出來,對比一下出聲問道:“江小離是吧,知道為什么抓你嗎?”
我苦笑一聲:“還能因為什么,殺人唄。這個鍋我背了,我認了,要殺要剮你們隨便吧!
那警察清了清嗓子:“法律是講證據(jù)的,沒有證據(jù)我們也不會抓你。你最好態(tài)度好一點,爭取寬大處理!”
我沒有再說話,也懶得去爭辯,因為只要有那段視頻在,那我殺人的事情就是鐵證如山,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有用。
半個多小時以后,我被警車又帶回到了北京,在審訊室里,坐在鐵椅子上套著手銬,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混到這么一步。不多時兩個警察走了進來,他們不是來審訊我的,因為這件案子已經(jīng)隨著那段錄像視頻徹底水落石出,他們所要做的任務就是讓我說出殺人的動機,然后指引一下現(xiàn)場基本就可以判刑了。
沉默了好一會,果不其然,其中一個警察開口問道:“通過我們的調(diào)查,你不是北京人,之前也沒有來過北京。而被害人楊軍是北京人,一輩子也沒離開過北京。你們兩人之間應該沒有任何交集,說說吧,你為什么會殺人?”
我苦笑著,卻沒有說話,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種事情,別說我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就是讓我編造一個我都編不出合適的借口。
整整三個小時,兩個警察一直圍繞著這一個問題轉(zhuǎn)圈,他們也真是不嫌墨跡,最后發(fā)現(xiàn)我真的什么都不肯說之后,直接讓人把我?guī)нM了牢房。
坐在臨時牢房的鐵床上,我滿腦袋里都是‘動機’這兩個字,他們問了至少有幾百遍,而我也想問問老天爺,這所謂的狗屁動機到底是什么……
我沒有看見大黑牛等人,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在外面瘋狂的想辦法救我。
接下來我沒有再被提審,兩天以后竟然直接就開庭宣判了。站在法庭上,我終于看到了大黑牛帥天師和柳冰,小雅也在場,她被打扮的很好看,不過卻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看見我了還一臉興奮的沖我揮手,很明顯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場合,不明白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情。
在法庭上,我還看到了楊軍的老父親,老爺子顯得很是悲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雖然不是我本意上殺害的楊軍,可是看見那七十多歲的高齡老人因為失去兒子而變的精神恍惚,我也不知不覺的留下淚水。這淚水不是懺悔,而是憤怒,我對那個躲在暗中操控著一切的人充滿了憤怒。我知道,楊軍不是我殺的,卻是被我連累的……
大黑牛他們幫我找了律師,不過鐵證如山,想要躲過牢獄之災肯定不太可能,所以律師只能盡力幫我爭取減刑。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呆呆的站在幾個武警中間靜候著宣判結(jié)果。事已至此,他贏了,那個躲在暗中陷害我的人成功了。我突然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自己的命運接下來會如何發(fā)展。而是害怕,那個人陷害了我之后還會去陷害大黑牛他們。
隨著法官一錘落下,我下意識抬了抬腦袋,恍惚中只聽見了八個字:“判處死刑,立即執(zh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