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男子我立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一邊拼了命的在路上狂奔一邊揮舞著手中鋒利的獵刀從自己胸口的位置切了下去。一條長長的血痕自脖頸一直到腹部,鮮血四散而來幾乎流過了全身。而他自己就好像根本感覺不到這種疼痛一樣,還在一手扒著傷口一手翻轉(zhuǎn)獵刀一點一點的分離著自己的皮肉。
雖然之前已經(jīng)見過了四具無皮的男尸,可是這種親眼看著活人自己給自己剝皮的場景還是讓我感到十分的震驚,這一幕實在太過血腥和慘烈,李大哥幾乎都化作了一個血人,嘴上屋里哇啦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速度快的驚人,很明顯不是正常一般人應(yīng)該有的速度。
聽見大黑牛的吼聲,再看著沖在最前滿身是血的李大哥,我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隙ㄊ俏覀兎治龅腻e了,那精怪今天晚上沒去村子西邊找李小哥,而是來村子?xùn)|邊找李大哥了。
只是愣了一愣,李大哥已經(jīng)沖到近前,我顧不上再去細想,看著他結(jié)實的體格知道硬碰硬肯定阻攔不住,于是拼勁全力蹲在地上一個掃堂腿就踢了過去。這一下我用上了狠勁,小腿狠狠的踢在李大哥的腳腕上,他應(yīng)聲而倒摔趴在地上,我也疼的齜牙咧嘴,只覺得小腿又疼又麻,半天都沒能再站起來。
李大哥摔倒之后其他人了都追了上來,沖在最前邊的大黑牛飛起一腳將他手中的獵刀遠遠踢開,接著整個人就撲了上去,利用自己的體重將李大哥死死壓在了地上。剩下的幾個人也一擁而上,有的抓胳膊有的抓大腿,還有的去拿繩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給綁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雖然手腳被牽制住了,可是李大哥仍在劇烈掙扎,拼了命的扭動自己的身體,把地面土壤渲染的一片殷紅。
這李大哥從十二歲就開始跟著自家老爺子外出打獵,曾經(jīng)獨自在山上赤手空拳就打死了一只棕熊。從頭到腳都是古銅色的肌肉,身體從里到外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瘋狂的掙扎起來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治得住的。雖然有四五個人一起牽制,可還是被他帶的起起落落,仿佛在對付一頭倔驢一樣。
看著李大哥的面部表情,帥天師從身上摸出一張空白的黃符,抬頭看了看左右接著跑進了一旁的黑暗之中。大約半分鐘左右的時間,他又跑了回來,手中仍舊是那張空白黃符,只不過黃符上粘著一些混黑色的東西,湊得近了一股濃郁的臭味撲面而來。他快步跑到近前,二話不說就將黃符拍在了李大哥的腦門上,就看到李大哥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接著脖子一廳趴在地上沒了反應(yīng),徹底昏死過去。
終于不再掙扎,大家伙立刻弄來一個草席擔(dān)架,先把他抬到了自己家中。我們回去的時候,剛好遇上那個白發(fā)老村長聞訊趕來,見到草席上滿身是血的李大哥之后也是滿面悲傷,聲音顫抖著喊了一句:“大李子……這……這怎么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們到底會不會驅(qū)邪啊……”
帥天師擺了擺手:“我們?nèi)羰遣粫?qū)邪,你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沒皮的大李子了!放心,人還沒死,能救得回來,先抬到屋里再說。”
周圍的人也出聲作證:“村長,那個小白臉真丫有兩下子,他弄個紙條子就在大李子腦門上那么一拍,大李子立刻就不鬧了,好使得很啊!”
走進屋里,驅(qū)邪是一回事情,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先把人命給救回來。我們給李大哥清洗了一下傷口,沖掉黏在身體上的泥土污穢,柳冰仔細查看了一下,開口說道:“放心吧,只是劃破了些皮肉,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必須得縫合一下。咱們的背包里有簡易縫合包,你們誰去拿一下?”
李大哥的情況還不穩(wěn)定,不知道還會不會醒過來繼續(xù)吵鬧,所以帥天師必須得留下看著。我答應(yīng)了一聲,接著起身離開往傻狍子家小跑而去。大黑牛也跟在我的身后,路上我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家看著小雅么,怎么突然間又跑到李大哥這邊來了。
大黑牛一邊走一邊應(yīng)聲說:“可他媽別提了,我在家里看著小雅,那姑娘不吵不鬧不說話,就那么老老實實的在炕頭做著。我一個人無聊,想睡還睡不著,就把之前畫的村子草圖又拿出來看了看。沒想到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突然發(fā)現(xiàn)李大哥和李小哥兩家跟村長兒子家里的距離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村子西頭的房屋較多,所以看起來好像更遠一些。
坐在家里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給你們打電話也沒有信號,于是就把小雅鎖在家里想要過去看看。沒成想果不其然,還不等我找到李大哥的家門口,他拎著把獵刀就沖了出來。我抱著他僵持了半天,想要把那獵刀給奪下來,可最后還是讓他給跑了。街坊四鄰都拼了命追,我就又給你打了個電話,再然后就遇上你們了。”
“距離一樣?”我皺了皺眉頭:“如果距離是一樣的,就說明那精怪也是在二選一中去害人,咱們就這么點背,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還跟它錯開了?”
說著話我們已經(jīng)來到傻狍子家,家里房門掛著一把黃銅大鎖,卻并沒有鎖上。大黑牛咧嘴一笑:“我沒找到這傻狍子他們家的門鑰匙,只找到這么一把大鎖,只能先湊合著掛上!
推門進去,就看到小雅仍然坐在炕頭上,聽見推門的聲音抬頭看了看我們,一言不發(fā)的在手中把玩著自己的長發(fā),就像是個還沒有懂事的小孩子一樣。
她越是乖巧聽話我反而越是擔(dān)心,一邊在背包里翻找著簡易縫合包一邊對大黑牛說道:“以后咱們盡量不要把小雅一個人留下,雖然鬧出了這么多事情,可是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家在這個‘光棍村’里還是太過危險。尤其房門還沒有徹底鎖上,萬一還有人打她的主意,到時候無論誰出了事那都是理不清的麻煩!
大黑牛點了點頭:“這道理我知道,把她自己一個人放在家里其實我也不放心,剛才那不是情況緊急么。要不是我及時趕過去,估計這功夫那李大哥早就‘人皮’分離了!
拿上簡易縫合包帶著小雅,我們又回到了李大哥的家里。見到小雅,周圍的村民明顯有些排斥,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指指點點。可能是因為之前在鐵籠里祭天的事情,所以小雅也有些懼怕他們,下意識的往我們身邊湊了湊。大黑牛一把將她摟在自己的懷里,低聲說道:“雅妹子不用怕,老子個高,天塌下來有牛大哥給你頂著!”
柳冰已經(jīng)處理好了李大哥傷口上的穢物并且給他止了血,接過縫合包跟我打了個手勢,兩個人就在這種簡陋的環(huán)境下相互配合給李大哥完成了一次縫合手術(shù)。李大哥身上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十分瘆人,滿身是血,不過他傷的的確不重,獵刀一砍一挑力道把握的十分精準(zhǔn),只是挑開了表層的皮膚,身體內(nèi)部的筋肉絲毫沒有受到損傷。
大約四十分鐘以后,從胸口到腹部一共縫了十七針,又給他打了一針破傷風(fēng)這才算完。留下兩個人照看他,我們都退到了另一間屋子,白發(fā)老爺子直勾勾的看著小雅:“這村子里的情況今天你們也親眼看見了,到底是什么東西作祟,能知道不?”
帥天師沉默半晌,清了清嗓子:“老爺子,大概的情況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說出來你信還是不信!
“你說,你說了俺就相信!”
帥天師點點頭:“這兇手本是山上的一類精怪,幾天以前你們村中的獵戶上山,誤把這精怪當(dāng)成野物給打了回來。精怪被你們剝皮放血,所以心懷憤恨伺機報復(fù)。有句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才有了接下來發(fā)生的這些事情,而之前慘死的那四個人,你們自己想想,近半個月來是不是都曾進過山野?”
愣了幾秒,白發(fā)老爺子沉沉的嘆了口氣:“俺們獵人村這么多年,都是靠打獵為生,幾十年也沒碰上啥子精怪,這次咋還就遇上了呢。再說,這畜生和人哪能放在一起作比較。我們剝了畜生的皮,畜生就要剝了我們的皮,這……這是啥子道理啊……”
“道理?這個道理難道不對么?”帥天師冷笑一聲:“人也是一條性命,畜生也是一條性命,無論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只小兔,死后都是有三魂七魄要轉(zhuǎn)世投胎的。你打了人家一巴掌,人家再打回來,這才是很正常的道理吧?”
“可是,可是那根本不是人啊。俺們獵人村若是不出去打獵,這一村子的人要怎么生活啊!卑装l(fā)老爺子的情緒略微有些激動:“那你們到底有沒有抓到這個精怪,它是跑了還是死了?”
帥天師擺擺手道:“李大哥是被精怪迷惑了思想,實際上那精怪在李大哥發(fā)瘋之前就已經(jīng)跑的沒了影子。雖然沒能抓住他,不過我們知道它接下來的目標(biāo)是誰!”#####ps:感謝祥云老鐵的打賞,今天更新一章,好好捋順一下思路做做大綱,明天連更五章補償。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