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完了這個故事,水統做了個深呼吸,接著開口問道:“我剛才說的這個故事,你聽懂了嗎?”
我點點頭:“我又不是傻子,當然能聽得懂。人家姑娘虔心拜佛,偶遇大雨留宿在寺中。這小和尚也真是想不開,心里斷不了紅塵可以離開佛門正大光明的追求,半夜里去搞強奸豈不是點火自焚的行為。幸好那方丈心德仁善,并沒有讓他償命,只是趕出了寺廟,他已經夠幸運的了!
水統卻搖了搖頭:“你聽到的和認為的是這樣,可是事實呢,其實并非如此。在那天深夜,小和尚也正要準備睡下,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喊傳進耳朵。從小習武,他的聽覺異于常人,盡管那聲音很小卻還是讓他收進了耳朵。于是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尋著聲音找到那姑娘的房間,發(fā)現那姑娘赤身裸體昏死在床上,二師弟一臉淫色之相,正騎在她的身上脫著自己的褲子。
見到這一幕,小和尚立刻沖上去阻攔,揪住二師弟的衣服就將他狠狠摔在了地上。二師兄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出聲說道:“長這么大你也沒玩過女人,反正她已經昏過去了,不如咱們一起享受。她之前沒看見我的樣貌,即便是明天清醒過來,心中蒙羞也絕不會去找方丈告狀,豈不是一舉兩得!”
小和尚見他執(zhí)迷不悟,心中更是氣惱,罵了句‘畜生’兩人便扭打起來。聽到喧鬧之聲,其他的和尚也出來查看,二師兄根本不是大師兄的對手,只好惡人先告狀,高聲喊道:“大師兄要侮辱女施主,大家快來攔住他……”之后方丈聞聲趕到,二師兄更是得意,看著小和尚微微動著嘴唇:“方丈親眼所見,鐵證如山,壞了我的好事,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否則這個女人遲早是我的!”
一席話徹底激怒了小和尚,他的眼睛在冒火,血液在沸騰。知道自己已經解釋不清楚,于是看了一眼身后的姑娘,揮掌下了殺手……”
我翻了個白眼:“你他媽每次講故事都喜歡拐彎抹角的么,直接都講出來多好。還有,像這種情節(jié)操蛋的故事,以后干脆就不要講,聽了也鬧心!故事講完了,現在能不能說說正事,你為什么要在這精神病院里,你到底是誰?”
聽見我的問話,水統表情立時嚴肅了起來:“我是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可是真相不是別人告訴的,而是自己尋找出來的,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想知道這一切的前進后果,想讓那些謎團都擁有答案。別等待,別停下,邁開步子大膽去尋找,去尋找你的根源,你家族的根源!”
我越聽越糊涂,皺緊眉頭看著他:“你到底在說什么,不會是做夢了吧?”
“非夢也好,是夢也罷。這世界本就是老天的一個春秋大夢,而我們不是夢中的主角,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夢在,我們都在,夢醒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去吧,去煙山法觀,你會知道的更多……”
“煙山法觀?”我聽的全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不敢相信這個我在妃子墓壁畫里所看到的東西,水統怎么會知道!正想再詳細問問,卻看到水統臉色一變,莫名的有些緊張,抓住我的手腕急聲說道:“記住我所講的每一個故事,記住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們來了,你必須得走了!”
說完這最后一句話,他忽的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手舞足蹈的伸出一只胳膊在床邊桌子那個紅色按鈕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隨著按鈕被拍下去,一陣急促的警報聲立時響了起來。水統也跳到床尾從后背勒住我的脖子,同時扯開嗓子高聲唱道:“我家住在黃土高坡——!讓我們蕩起雙槳……。!”
他看起來十分瘋狂,不過我能感覺的到,其實勒著我脖子的那只手并沒有用上多大力道,一切都只不過是演戲罷了。很快四五個白大褂醫(yī)生就沖了進來,見到這一幕連忙一擁而上,將水統按在病床上給綁了個嚴嚴實實。
幾分鐘后,我跟著那些醫(yī)生一起出來,其中一個小伙略帶埋怨的說道:“擅自給病人松開束縛衣這是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萬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們醫(yī)院可付不起這個責任!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估計再讓你進去探望,你自己也不敢了!
我連著說了幾聲謝謝,知道水統已經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于是一邊思索著兩人剛才的對話一邊往外走去。站在電梯口瞪了幾秒鐘,電梯門被緩緩打開,就看到迎面從里邊走出來幾個身穿深藍色清潔制服的男子。他們臉上的表情十分木訥,手里推著一輛清潔小車,緩緩的走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幾個,不過卻隱隱在心中感覺奇怪,因為從他們的體型和年齡上來分析,與清潔工這個職業(yè)簡直太不相符。愣了半秒,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我伸手攔了一下又走了出去,來到拐角探著腦袋往走廊外面看去,發(fā)現那幾個清潔工剛好推著小車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這一眼跟上一眼看起來明顯不同,他們手中的小車好像更加難以控制了。我擰緊了眉頭,當視線停留在水統病房的時候立時反應了過來,顧不上許多快速沖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原本已經被鎖上的房門一碰就開了,里邊的病床上空空如也,哪里還有水統的影子……
出聲罵了一句,我又快速追了出去,但是從樓上一路找到樓下,那幾個清潔工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從我的視線中徹底消失不見。喘著粗氣坐在醫(yī)院門口,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在心里暗暗的罵著:江小離,你他媽是不是反應遲鈍……
水統就這樣再一次消失了,我嘆了口氣從臺階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耳邊還能隱約聽見醫(yī)院里有護士的喊叫聲:“206的病人又跑了!206的病人又跑了!………………”
開著車回到別墅,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思索著水統之前所說過的每一個字,感覺他好像在暗示著我去尋找真相。他知道我的家族,知道煙山法觀,如此說來他應該也知道陰陽一派的相關事情。而煙山法觀就是陰陽家圣地,他讓我過去,難道是想讓我知道更多有關陰陽家的事情?
六芒星……七星燭……陰陽家……重瞳……
在口中呢喃著這幾個關鍵,我的思緒仿佛在一瞬間頓悟了,猛然反應過來,或許所有的秘密并不在煙山法觀,但是煙山法觀卻是個開始,只有按照線索一步一步去尋找,我才能了解到所有我想知道的事情。看著自己的兩個拳頭,我在心中來回猶豫,是先去天坑找到真正的第五盞燭燈帶回去拯救爺爺,還是按照水統的暗示去煙山法觀尋找真相?
思來想去,最終我選擇了后者,并不是因為不擔心爺爺。而是因為現在只有柳冰兩個人,我的重瞳還無法自如運用,即便是去了也有很大的可能拿不出冥燈,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天坑在什么地方。去煙山法觀,至少有了這樣一個名字,或許在那處屬于陰陽家的圣地之中,我能找到與天坑或者燭燈有關的一些線索。
打定了主意,我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卻把剛剛從樓上下來的柳冰給嚇了一跳。她一臉茫然的盯著我看了幾秒,隨后出聲問道:“你去找水統了?他有沒有告訴你一些什么?”
我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告訴了,不過等于沒告訴。收拾一下,你陪我跑一趟煙山!”
柳冰沒有詢問煙山是什么地方,為什么要去煙山,只是干脆利落的答應了下來:“嗯,我陪你去!
接下來我在網上查閱了一下有關煙山的信息,發(fā)現全中國被叫做煙山的地方還真有不少。有的的確是座大山,有的是個地名,甚至還有的是個村子的名稱,搜索下來一共二百三十八條結果!盯著那些結果看了整整兩個多小時,我感覺自己的頭都大了,完全不知道拿一個才是我想要找的煙山。
冥思苦想了半天,聯想到妃子墓里那墻上的壁畫,我忽的反應過來,我所要找的這個‘煙山’那是當初在古代古人所稱呼的名字,一直演變到幾百年之后的現代,有許多山脈的名字其實早就被做了更改,或許以前的‘煙山’現在早就換成了另外的名字。想到這些,我放棄了網上的結果,開著車去到大連市里,一頭扎進了書店之中,專門挑選那些古籍翻閱查看。
從中午兩點一直看到晚上八點書店關門,我終于在一本《神話故事總匯》的故事書里找尋到了煙山法觀這四個字的完整名字。書里說的就是陰陽家的事情,雖然又是龍又是鳳講的全都是神話劇情,不過故事里唯一真實的便是這個地方。并且還特意注明了,煙山法觀,陰陽家屬地,是戰(zhàn)國末期開始興起的哲學流派,現今舊址在我國內蒙古自治區(qū)與蒙古國相互交匯的一座高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