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從棺中走出,身上一絲不掛,皮膚光潔白嫩如同嬰兒。大法師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多的數(shù)不出來,他勉強(qiáng)站直了身體,避開目光轉(zhuǎn)過身去,聲音雖小卻格外清晰:“舒而恢恢法網(wǎng)不漏,你身為一只小小貓妖,不過在機(jī)緣巧合之下得了鳳蛟內(nèi)丹。上天給你如此德善,你非但不知珍惜,反而坐落人間迷惑一國之君,至多少無辜百姓與水火之中,此罪!當(dāng)誅!”
“當(dāng)誅?哈哈哈……”女子嫣然一笑:“我當(dāng)誅,我看你才是蠢的像‘豬’,現(xiàn)在大局已破,你如何誅我!”
長柱之內(nèi)三枚令牌仍然懸浮在半空,四周縈繞著一股靈動之氣,大法師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卻還是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倒下,聲音鏗鏘有力:“只要我陰陽一脈尚在,你就不會逍遙法外,在和平盛世興風(fēng)作亂,人人得而誅之!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女子笑的更加開心,雖然知道她身為貓妖,不過那種笑容當(dāng)真傾國傾城讓人為之而癲狂,我傻傻的站在一旁看著,竟然都有些癡了,此時此刻才真正明白,身為一國之君的詢王為何會摒棄全天下而不顧,唯獨甘愿傾倒在這香妃的裙下。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出去以后,我要把那些所謂的無辜百姓屠殺殆盡,血洗詢國,讓詢國的地面流成血海!讓詢國的天空飄起血雨!這一切,都讓你看在眼里,盡收心底!”
說著話,女子絕美的容顏突然變的猙獰起來,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只聽到不知道何方轉(zhuǎn)來了一陣陣密集的蜂鳴響動。那聲音此起彼伏節(jié)奏分明,猶如一波滔天巨浪正在遠(yuǎn)處飛奔而來一樣。我下意識抬眼看去,只見主墓室入口有一條五彩巨龍舞動在半空飛速而來,飛的近了才看清楚那竟然是數(shù)以萬計的百種蝴蝶,聚集在一起化巨龍的模樣飛了進(jìn)來!
面對著排山倒海之勢,大法師并不驚慌,相反的,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平靜。他微微抬頭,靜靜的仰視著前方長柱之內(nèi)的三枚令牌,當(dāng)五彩巨龍行至近前突然輕喊一聲:“去!”
話音未落,那枚藍(lán)色令牌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光速飛射出去,沖出長柱的范圍之內(nèi)立時化作萬千幽藍(lán)色的粉末與蝴蝶撞擊在一起。碰觸到那種幽藍(lán)色粉末,萬千蝴蝶聚集而成的五彩巨龍瞬間潰散,那些蝴蝶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四散而飛,在四周倉皇的尋找著出路。
女子的臉色變了變,張大了嘴巴撕心裂肺的嘶吼了一聲,那聲音撕心裂肺并非人語,根本就是一只野貓在喊。伴隨著喊叫之聲,地上原本已經(jīng)斷了氣息的那些黑色貍貓竟然陸續(xù)爬了起來,眼睛從幽綠色變?yōu)檠t色,將大法師包圍起來,原本就鋒利鏗長的爪子更是又長了一截!
大法師受傷很重,身體連保持著站立的姿勢都有些吃不消,更別說舉刀應(yīng)對。感受著四周無數(shù)雙血紅色的眼睛,他沒有轉(zhuǎn)身,而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頭顱低垂像是斷氣了一樣。
女子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妖嬈的往前走了幾步:“我早就說過,陰陽已散,法印已破,我有鳳蛟之心在手,你怎會斗的過!”
“既然斗不過,那便是你天命未盡,既然上天有憐憫之心,那你就在這地牢之中潛心悔悟吧。”大法師的聲音十分沙啞,說出的話語卻字字如鐘,女子聽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臉上得意的笑容瞬間變成了驚慌,后退幾步急聲喝道:“你想要干什么,使用拓印之法,你也會被永遠(yuǎn)留在這里,直到魂飛魄散!”
大法師輕笑一聲:“散又如何,聚又如何,善始善終,世唯已和。倘若我散去的魂魄能喚醒你的善心,還世間一個太平,這一法印,值得!”話畢,他身體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了力量,忽的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體,兩只眼睛里血紅色的瞳孔在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四周那些貍貓與之對視一眼竟然全都身體發(fā)顫雙腿癱軟,最后相繼摔倒在四周再無生息!
女子的身體也劇烈顫抖了一下,轉(zhuǎn)身掙扎著想要往外面跑去,大法師微動手指,懸浮在半空的紅色令牌飛射出來正打在女子后心之上。伴隨著一聲慘叫,女子應(yīng)聲倒地,不再逃跑卻也無法再動彈分毫。大法師走到近前將其抱在胸前,緩步來到側(cè)邊石室之內(nèi),把女子放入早已準(zhǔn)備好的棺材之中合上了棺蓋。
在棺蓋閉合的剎那,能聽到女子最后一聲撕心裂肺的哀鳴。完成了這一切,大法師幾度癱倒在地上,卻還是掙扎著回到主墓室,將剩下的最后一枚令牌融入自己身體,用盡最后的力氣去到水牢之中,躺在五彩蓮花之中褪去早已破爛不堪的長袍蓋在身上,摸出一個小本寫了些什么,隨后用先前那把極短的匕首割破手腕再也沒有了生息。
鮮血自大法師的手腕源源不斷流出,整個基座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紅,血液沒有一滴滲透出來,不知道流向了何方,綻開的蓮花也逐漸閉合在一起,一切歸于沉寂。
我仍舊呆呆的站著,傻傻的看著,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正在觀賞一部玄幻大片一樣。正在一臉迷茫的盯著那朵五彩蓮花看,耳邊突然傳來了大黑牛的喊叫聲:“小哥你干什么呢,剛才龍騰發(fā)春,現(xiàn)在你也中邪了。俊
被他這么一喊,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瞬間清醒過來,眼前的場景一散一聚,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站在了那攤黑水之上。龍騰側(cè)躺在腳下,而我則抱著那具干尸正在與之四目相對!
那干尸身上沾滿了黑水,扭曲的五官就擺在我的面前,雖然這一幕看上去十分惡心,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它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卻奇奇香無比。我看不出面前干尸的模樣,卻熟悉這種氣味,正是剛剛所看到的與大法師斗法時,那女子身上的味道。如此說來,此刻這具干尸不是別人,正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妃子,那只貓妖,香妃!
我不知道剛才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幻覺,是不是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此刻望著站在對面的這具干尸,總覺的黑尉口中所說的香隕跟尸體所散發(fā)出來的這種奇香脫不了關(guān)系。尸體并沒有自己站在我面前,而是被我雙手拎著,其他人則站在后面不遠(yuǎn)的地方一臉驚恐的盯著我看。
用力晃了晃腦袋,我拎著干尸離開黑水區(qū)域,將其重新平放在地上招呼了一聲大黑牛:“你過來看看,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尸體為什么還會保持著這種香味?”
見我沒事,大家都松了口氣,大黑牛聞聲走了過來,剛剛靠近一些也是滿面驚奇:“哎呦別說,這玩意香味還真濃,老子摸金倒斗這么多年,頭一次遇上不臭反香的尸體!闭f著他也蹲在我身邊,一邊檢查著干尸的身體一邊繼續(xù)說道:“一般情況下來說,尸體都是臭的,要么是干臭要么是腥臭。像這種香味肯定不是它自身散發(fā)而出,多半都是身體里放了某種香料或者可以散發(fā)香味的東西。”
干尸并沒有穿衣服,從頭到腳基本上一目了然,大黑牛在身上摸出一根半尺余長的鐵鉤,手法嫻熟的檢查著女尸的耳朵鼻子和嘴巴。當(dāng)他檢查到干尸肚臍的時候,突然頓了一頓,把鐵鉤插進(jìn)去一邊往外翻一遍說道;“正常人的肚臍應(yīng)該不會凸出這么高,里面一定放了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就聽到‘啪嗒’一聲,只見一個杏核大小的半透明珠子彈了出來掉落在地上。那珠子并不是絕對的圓形,而是有些偏橢圓,看起來應(yīng)該不是人為制造而是自然合成。當(dāng)它被大黑牛翻出來之后,周圍那種奇特的香味立時翻了幾倍,熏的我忍不住干嘔了幾下,第一次體會到了被‘香到惡心’的感覺。
聞著散發(fā)在空氣中濃郁的香味,大黑牛立刻咧開了嘴角:“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玩意應(yīng)該就是老爺子所說的香隕,估計這尸體就是香妃,當(dāng)年她之所以身懷異香原來并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往身體里塞了這么個玩意。真是……哎呦臥槽你姥姥,你他媽干啥!?”
話說一半,正當(dāng)大黑牛準(zhǔn)備把地上的珠子撿起來的時候,始終躲在后面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沖了上來,小雞啄米一樣搶先把珠子撿在了手里:“先來后到,這玩意是我的了,剩下的都給你們,我先出去了,你們隨便!”說罷頭也不回的往墓道跑去,看樣子是知道這珠子有奇特之處定然價值不菲,所以想趕緊離開。
其他的一切東西我們都不在乎,唯獨這香隕可是黑尉老爺子指定的東西,幾個人出生入死這一趟的目的就是香隕,現(xiàn)在好不容易將其找到怎么可能就這樣拱手相送。大黑牛也跟著從地上跳了起來,望著中年男子的背影破口大罵:“先來后到你媽了個逼,牛爺爺真他媽是給你點b臉了是不,你他媽給老子站!”
說罷他跳起來正欲追趕,只聽到一陣沉悶的喘氣聲在地上傳來,那具平躺在我們面前的香妃干尸竟然也忽悠一下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