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穿幫了,老劉也有些尷尬,同時也被我這種瘋狂的狀態(tài)給嚇了一跳,連忙拍了拍我的胳膊開口解釋:“小……小江啊,你不要激動,我這不是害怕你心理負(fù)擔(dān)太大嘛,所以才大事小說,想讓你輕松一些。可是就算這樣,你……你也不能對一個女人不尊敬吶,畢竟死者為大……”
“大事小說?你這么一‘小說’,差點讓我丟了性命知道不知道!?”我懶得再跟他解釋,說多了也沒有用處,于是拿過自己的手機,撿起地上的錢袋:“我不知道他們之前給了你多少定金,不過這些是我應(yīng)該得的!火葬場那邊老子不干了,王珠也不干了,你愛找誰找誰!”
扔下這些話,我過了個馬路直接打車離開,老劉追在后面喊了些什么也沒仔細(xì)去聽。
辭去了火葬場的工作,我瞬間感覺輕松了不少,不過聯(lián)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胸口還是好像壓著一塊大石一樣。我的記憶只停留在被那個黑袍男子點了一下額頭,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就一無所知。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和那具女尸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難道是后來又繼續(xù)完成了冥婚?
在醫(yī)院門口下車,我去附近的飯店買了些飯和菜給王珠和大黑牛帶回去,用力晃了晃腦袋讓自己趕快把昨天的事情全部都忘掉。雖然不知道那些到底是真實發(fā)生的還是一場夢境,不過我就全當(dāng)是一場噩夢了。
拎著東西走到二樓,站在病房門口我做了個深呼吸調(diào)整情緒,正欲推門進(jìn)去,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最后警告你們一次,不要逼我!”
這是柳冰的聲音,更讓我的意外的是,她的聲音竟然是從王珠的病房里傳出來的。
病房的門虛掩著,我緩緩湊過去貼在窗子上往里看去,只見大黑牛并不在房間,而柳冰正站在王珠的病床上。她面無表情,臉色看起來極其冰冷,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王珠,就像是警察在審訊犯人一樣。
柳冰的身體還很虛弱,所以聲音不是很大:“你可以自私,為什么不允許別人自私。我做什么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聽了這句話,柳冰的臉上突然掛起了一絲陰森,湊近幾步壓低了聲音:“別忘了,你也是會死的!”說罷就看到寒光一閃,接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jīng)握在手中,毫不留情的刺向王珠的胸口!
我手中的飯菜‘啪’的掉落在地上,猛的推開房門大吼一聲:“住手!”隨后沖進(jìn)去將柳冰拉到一旁,皺緊了眉頭瞪著她:“你在干什么!殺人是犯法的不知道嗎!”
看見我,柳冰也有些意外,不過目光依然堅定:“有些事情,我別無選擇!”
我聽不懂她的話語,心里怒火中燒:“世界上沒有無法選擇的事情,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都會有選擇。你到底是怎么了,能不能清醒一些!”
一席話吼的柳冰眼圈泛紅,淚水化作兩道細(xì)流在臉上滑落,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盯著我看了許久,她聲音哽咽:“江小離,你擁有世界上最不平凡的眼睛,這雙眼睛,卻被最平凡的事情蒙蔽……”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跑出了病房。
我有一種想要追出去的沖動,可是看了看病床上的王珠,最終還是沒有邁開步子。
王珠的臉上也掛著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剛剛的事情碰觸了傷口,我蓋好被子讓她安心休息,睡一會好起來吃飯,她微微點頭,接著閉上了眼睛。
很快王珠就睡了過去,我坐在一側(cè)的椅子上心煩意亂,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雙手抱著腦袋用力按了按太陽穴,目光突然停在了地面的幾滴透明液體上。
那是柳冰剛剛落下的淚水,我看了許久,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從身上摸出中年男子給的百花晨露,湊到近前顫抖著雙手滴了一滴。
隨著玻璃小瓶中的液體落在那滴淚水上,兩種液體相互融合,瞬間化為一體。看著透明的顏色,我微微松了口氣,然而這口還沒等完全吐出來,就看到一抹殷紅飛速擴(kuò)散,僅僅是零點幾秒的時間,面前原本透明的眼淚就變成了一滴血水,如同滴落在地上的紅色血液一般!
看到這一幕,我就感到好像有人拿著千斤重的大錘狠狠砸在了我的后腦勺上一樣,整個腦袋連帶著身體都微微發(fā)顫。
呆呆的蹲在原地盯著那滴紅色液體,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驚呼:“哎呦臥槽,這什么情況,門口怎么一地的飯菜?”
大黑牛也拎著一些飯菜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湊我身邊探著腦袋看了看,輕聲問道:“小哥,什么情況,流鼻血了?你是不是有點貧血,要不我給你整點阿膠補補?”
我沒心思跟他開玩笑,起身重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看見周圍一片狼藉的場景和我明顯不太對勁的清晰,大黑牛還以為是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拿了個包子坐在對面,一邊啃一邊問:“說說,怎么個情況,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回來怎么就這樣了,難不成讓那女鬼給上了?”
我苦笑一聲,點了點頭:“你還真說對了,我現(xiàn)在自己都懷疑昨天晚上是不是不明不白的把處男之身給丟了。算了,別問了,最近鬧心的事情太多。你知道剛才誰來過了么?”
大黑牛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怎么了,誰?”
我還沒等說話,手機突然一震,是個陌生號碼發(fā)過來的短信:“來廣場上,我告訴你一切!”
雖然沒有署名,不過我隱約能感覺的到,這是柳冰發(fā)來的消息。因為只有他和中年男子知道我曾經(jīng)在廣場上擺攤算過卦,中年男子有事會直接電話聯(lián)系,所以發(fā)這條短信的人百分之九十就是柳冰。
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我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大黑牛:“一會王珠醒了記得讓她吃飯,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闭f罷快不走了出去,走出門口還聽見大黑牛在后面嚷嚷:“哎,話沒說完呢,剛才到底誰來了?……”
廣場距離醫(yī)院并不是很遠(yuǎn),只有一條街的距離,我不知道柳冰到底要告訴我什么,心里卻莫名的有些緊張。十分鐘后,我來到廣場上平時算卦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柳冰正一個人站在路邊。
沉了口氣,我緩步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卻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柳冰的眼睛很紅,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不久之前才哭過,看著我她輕聲問道:“江小離,你懷念以前嗎?”
我聽的一愣:“以前?什么意思?”
她搖搖頭:“沒什么,是我太自私了,一直沒有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沒有帶你走出困境。那個叫水統(tǒng)的中年男子,其實他的女兒……”
話說一半突然被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聲所打斷,我們一起轉(zhuǎn)頭往前看去,就看見一輛奢華的黑色suv以極快的速度開了過來,行駛到我們身邊之后急剎車停下,車門被劃開兩個西裝男子跳了下來,暴力將我推開一左一右抓住柳冰的胳膊就把她往車?yán)锶?br />
光天化日,這是赤裸裸的劫持和綁架。柳冰不同于一般的柔弱女孩,身體十分靈活,被兩個西裝男子抓住之后借力一扭直接掙脫出來,接著將其中一個人踹翻在地。我也爬起來沖了上去,一拳打向另一個男子的面門,將其掀翻在地。
制服了這兩個男子,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拉著柳冰離開的時候,另一個魁梧的影子從車?yán)镎玖顺鰜!那影子十分高大,穿著一身黑色長袍,半張臉隱藏在漆黑的帽檐下方!這是昨天晚上那個出現(xiàn)在庭院門口阻攔我的黑袍男子,見到他我心里突然一陣恐懼,應(yīng)著頭皮沖上去攔腰將他抱住,接著大吼一聲,讓柳冰快跑。
當(dāng)我喊出那句話以后心里立刻就后悔了,因為我了解柳冰,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扔下我一個人逃跑。
果不其然,已經(jīng)脫身的她并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皺緊眉頭也快步?jīng)_了上來,助跑幾步單腳點地一個漂亮的后空翻,腳背直直的向著那黑袍男子的腦袋踢了過去!
半秒鐘以后,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那黑袍男子竟然在柳冰碰觸到他的一瞬間抬手抓住了她的腳,順帶著將整個人都拉了回來。接著將我推倒在地上,盯著被拉到近前的柳冰聲音依然低沉:“你知道的太多了!”
等我重新爬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帶著柳冰回到了車?yán),suv呼嘯著在馬路上飛馳而過。我拼了命的在后面追趕,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帶著柳冰離我遠(yuǎn)去……
追出去半條街以后,我體力不支跪在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憤怒的砸著地面,惱火自己怎么如此窩囊,連保護(hù)一個人的本事都沒有!同時在心里暗暗震驚,那黑袍男子不應(yīng)該是昨晚出現(xiàn)在我夢境里的人物么,他又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昨天晚上所經(jīng)歷的一切根本不是夢,而是真實發(fā)生的?
既然如此,這一切之間又存在著什么關(guān)聯(lián),他們綁架了柳冰又有什么目的?
回想著黑袍男子臨走前說出的那句話,‘你知道的太多了’,我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一些什么人,在暗中阻止我尋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