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一句話驚的我差點沒從椅子上直接摔了下去,清了清嗓子道:“你……你說什么?”
她微微一笑:“開玩笑的,我有那么嚇人么,聽說要娶我就把你嚇成這樣?”
我有些尷尬:“沒有……不嚇人,只是太突然了,我這個人思想比較傳統(tǒng)……”
王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不能吃東西,只能一動不動的側(cè)躺著,麻藥勁過了以后是最艱難的一段時期,那是一種非經(jīng)歷所不能明白的疼痛。而且因為傷口在背部,所以無法使用陣痛藥品,只能如此咬牙忍耐。
她一直在跟我說話用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方式來減輕身上的痛楚,我也不停的跟她說笑,最后干脆用手機在網(wǎng)上找了些笑話,一條接著一條的讀給她聽。她安安靜靜的看著我,仔仔細細的聽,每一條讀完都會在臉上填起一抹笑意。不知不覺,太陽下山,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半夜,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就是講著笑話,把自己講到了夢鄉(xiāng)里……
我再醒來的時候外面還黑著,王珠不知道是醒了還是疼的一直沒睡,兩只眼睛瞪的很大,盯著窗外的一輪明月不斷的皺著眉頭。
我拍了拍自己昏沉的腦袋,接著拿起手機準備繼續(xù)給她講笑話,她卻輕輕擺了擺手:“幫我給老劉發(fā)個短信吧!
我應(yīng)聲道:“放心吧,老劉知道你的情況,你昏迷的時候他還來看過你。單位的事情他去處理了,會給你請假的。”
“不。”她搖搖頭:“幫我給老劉發(fā)個短信,告訴他,我辭職了!
“辭職?”我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她:“火葬場這份工作很好啊,而且你最多一個月就能徹底康復(fù)了,為什么要辭職,老劉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你處理好一切了!
“給他們服務(wù)……我累了……雖然沒有多少時間,我卻也想過自己的生活……”
一句話說的我連標點符號都沒聽懂,不過既然她心意已決,我也只好順著答應(yīng)下來:“放心吧,等天亮了我告訴老劉一聲。還有一件事,能不能把你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雖然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不過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們也是應(yīng)該知道的。而且明天晚上我還有事,總得有人過來照顧你啊。”
聽完這一番話,王珠的眼神有些空洞,沉默許久才低聲說道:“父母……他們已經(jīng)死了……很久以前就死了……你不用管我,有事盡管去忙,我一個人……可以的!”
她仍然那么逞強,逞強到讓人心疼。我沉沉的嘆了口氣:“對不起,我沒想到你父母已經(jīng)不在了。除此之外你有什么朋友嗎,只要能過來幫忙照顧你一晚就可以。明天是老劉給安排的工作,我必須得去,過了明晚老劉答應(yīng)我可以再請幾天假來照顧你!
聽我說完,她的情緒突然有些激動,緊皺眉頭盯著我:“老劉給你安排的工作,別去!就算不陪我,也不要去!”
我哈哈一笑:“老劉有那么嚇人么,放心吧,雖然有些不吉利,不過我不在乎這些。而且你忘了,我可是個隱藏在當(dāng)今社會里的苗疆蠱師,沒有什么東西能奈何得了我!
我明白王珠的擔(dān)心,她應(yīng)該也知道,老劉給安排的工作不會跟死人脫了關(guān)系,所以肯定不會是什么吉利的事情。而我也不是真的不在乎,畢竟坐靈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真的沒人愿意去做。王珠因為我受了傷,八萬塊錢都被我當(dāng)了醫(yī)藥費,剩下吃住都還需要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我需要這筆錢,非常需要!
見到我堅決的表情,王珠也不再多說,只是滿面擔(dān)心的看著我。
陪她聊了一會,后半夜的時候她終于睡了過去,我也躺在旁邊的床上閉上了眼睛。
可能真是太累了,所以我感覺剛剛閉上眼睛就已經(jīng)亮天了一樣,早晨七點我被老劉的電話鈴聲所吵醒。他找我沒有別的事,主要是叮囑我千萬別忘了晚上的工作,六點的時候會有人專門到單位接我。其次又問了問王珠的情況,讓我轉(zhuǎn)告王珠,先好好養(yǎng)身體,工作的事情等出院以后再說。
中年男子一直沒有再聯(lián)系我,我也懶得再去管他小區(qū)里的事情,畢竟現(xiàn)在煩心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我也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顧及更多事情。
洗了把冷水臉,我去醫(yī)院食堂給買了一些小米粥回來一口一口喂王珠吃下,她吃的很香,最后還不忘滿意的舔舔嘴唇說了聲:“謝謝!
看著滿面憔悴的王珠,我絞盡腦汁的把目前所有認識的人都想了一遍,想找一個今晚能過來照顧她的人。劉大爺歲數(shù)太大了,而且還需要留在火葬場看門。老劉雖然是我們的上司,卻是我能想到的第一人選。于是我去到走廊給他打通了電話,說明意思之后,老劉也是苦笑一聲:“小江啊,你還是聯(lián)系一下小王的家人吧。真不是我不講情面,你也知道我家里有老婆,要是讓那個母老虎知道我陪著一個小姑娘待了一晚上,估計明天我就躺在小王旁邊的病床上了……”
除了單位里這兩個人,我再能想到的就只有中年男子和柳冰。想到中年男子此刻的精神狀態(tài),我想都沒想直接略過,若是真把他找來,還說不準會惹出什么事端。而柳冰和王珠的關(guān)系一向就不太好,再加之昨天在火鍋店鬧的那一場誤會,倆人在一起見面都十分尷尬,更別說上手照顧了……
正當(dāng)我一籌莫展之際,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幾秒,按下接聽鍵放在了耳朵上:“您好?”
沒有聲音,電話另一端沉寂無聲,等待了幾秒種我重新問道:“您好,請問您找誰?”
仍舊沒有聲音,正當(dāng)我準備把它當(dāng)成一個惡作劇掛斷電話的時候,一陣粗狂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哈哈!小哥,是我啊,牛爺爺又回來啦。!”
我不會聽錯,這是大黑牛的聲音,一時間淚水竟然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聽不到我的回應(yīng),大黑牛也以為是打錯了,用正常的聲音試探著問道:“那啥,是江小離同志么,我是他失散‘多天’的戰(zhàn)友,大黑牛!”
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感覺仿佛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他說,強行壓住激動的情緒開口問道:“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大黑牛哈哈一笑:“我還在縣城,就是江村附近那個縣城,你呢,跑哪去了?”
看了看面前的王珠,我總算松了口氣,于是讓他先別說廢話,立刻買一張機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大連。
大黑牛跟我還算比較有默契,知道可能是有緊急的事情,于是沒有細問直接掛了電話跑去了機場。
他買了兩個小時以后的飛機,下午三點半到達大連,按照我的指示打車來到了醫(yī)院。進入病房,看到側(cè)躺在床上的王珠,大黑牛眉頭一緊,一邊沖過來一邊在嘴里喊著:“哎呦喂,這是我沐妹子還是我音音妹子吶,怎么就弄成這個樣子了,我真是心疼的……”
話說一半來到近前,看清楚王珠的臉之后他多少有些尷尬,咧嘴一笑:“那啥,大姐……不是,老妹,誤會……誤會哈……我認錯人了……”
親眼看到大黑牛,我心里別提有多么高興,走過去一拳重重錘在他的胸口上笑罵道 :“你這頭死牛,怎么他媽現(xiàn)在才聯(lián)系我!”說著將他拉到樓道,把王珠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讓他今天晚上提我來照顧王珠,明天一早我就回來。
大黑牛聽罷滿臉的不可思議,瞪著我說道:“你還在火葬場上班。窟勾搭了一個漂亮妹子?還讓人家替你挨了一刀!?”
我讓他別扯沒用的,一臉嚴肅的問道:“你又是怎么回事,一個月前那場車禍到底什么情況。磕阍趺催留在縣城?”
大黑牛嘆了口氣,一抹傷感掛在臉上:“別提了,也該著咱們哥倆命大。當(dāng)時我不是躺在地上修車么,那大巴車甩過來剛好拍在咱們的三輪車上,還好沒把三輪車給徹底壓扁,我就這么撿了一條命。就是胳膊和腦袋受了點輕傷,被人從車底下拽出來,看見他們的尸體,一著急就暈了過去……”
“他們的尸體?”我皺緊了眉頭:“誰的尸體,‘他們’是誰!?”
他搖搖頭:“還能有誰,小白臉和柳冰妹子唄,當(dāng)時沒看見你,我以為你也出事了。等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了,再去江村發(fā)現(xiàn)江村已經(jīng)被水給淹了,那感覺真是……說不出來……”
因為大黑牛不是本地戶口,所以無法快速辦理身份信息,他只好回到自己老家所在地,補辦了身份證以后又回到江村附近尋找我們的消息。沒想到這一找就是一個月,他沒有記住我的電話號碼,期間也跑過一趟大連想找二爺求助,卻跟我一樣撲了個空。等他補辦好了電話卡這才看見我發(fā)的信息,尋著號碼打過來果然是我……
聽著大黑牛唾沫橫飛的講述著這一個月他的辛苦經(jīng)歷,我只覺得腦袋里嗡嗡作響,別人的話可以不信,大黑?隙ú粫_我。如此說來,這一個月里出現(xiàn)在我生活里的‘兩個柳冰’,其實沒有一個是人####ps:昨天承諾的八章加更,今天一次性奉上,再次感謝“天海祥云”兄弟這幾天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