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將冥草放在嘴里并沒有什么味道,就好像是干草一樣,咀嚼了幾下一種獨特的甘甜口感滋生出來。我口中渴的厲害,嘴唇都好像快要干裂一樣,那種甘甜口感讓我體內(nèi)難受的感覺緩和了一些。不過這種味道轉(zhuǎn)瞬即逝,等我將冥草徹底咽下去之后,味道急轉(zhuǎn)而下,瞬間從甘甜變成了苦澀。
那是一種我從來品嘗過的苦澀,毫不夸張的說比苦膽還要苦上百倍,直接把口中饑渴的感覺蓋了過去。我也掐住自己的喉嚨,忍不住往外吐著口水。無奈冥草已經(jīng)被我徹底吞了下去,此刻再怎么吐也吐不出來。掙扎了幾分鐘,苦澀味道帶著腹中那種灼燒感一起散去,我做了個深呼吸發(fā)現(xiàn)自己眼淚都彪了出來,這竟然是我生平第一次被苦哭了……
這種苦味在嘴里回味良久,在肚子里也是苦出了感覺,坐在地上緩和了半晌,一股脹氣從腹中拱起,我忍不住轉(zhuǎn)身‘哇’的吐了出來。把剛剛喝下去的幾口池水和之前吃下去的冥草都吐了個干凈。
見到我吐了,柳冰微微松了口氣,似乎是終于放心了。
雖然那種味道苦的我百般難受,不過都吐出來之后我口中那種燥熱灼燒之感也徹底消失,終于沒有了再想要喝池水的欲望。
盯著面前的池水看了看,柳冰沉聲說道:“我猜的沒錯,這池水果然有問題,可能是在其中摻雜了某些東西,能刺激人體神經(jīng),從而讓人瘋狂的水,類似毒品一樣!”
這種情況說危險也不危險,說安全也不安全。只要能閉緊嘴巴不讓池水喝進嘴里就不會有問題,不過一旦和一月一樣喝的上了癮,旁邊沒有人及時阻止他真的會一直喝到撐死!
一月肚子里的水雖然吐出來了,他卻仍然十分虛弱,平躺在地上張著嘴巴一動不動。這一池清水險些要了他的性命,估計腸胃也經(jīng)受了不小的折磨。他的意識還算清醒,不過卻怎么也爬不起來了,看樣子必須要休息一段時間了。
沉了口氣,我盯著水池對面雙龍支架上的石頭眼球看了片刻,接著重新下到池水之中閉緊了嘴巴往前游動。
接下來的過程進行的非常順利,穿過水池之后再也沒什么機關(guān)危險,抱著石頭眼球游回來我也平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折騰了這么一圈,我們的水源所剩無幾,七個人身上加起來還不到三瓶礦泉水。其中就屬柳冰剩下的最多,還有一瓶半礦泉水背在包里。
她將剩下的半瓶遞給我,我一飲而盡,咧開嘴沒心沒肺的笑了笑。
還剩下最后兩扇石門,休息了十幾分鐘,中年男子攙扶著一月又回到了石室之中。
看著一月身上濕漉漉的紅白色長袍,我一點點陷入沉思,回憶著之前走過的這些地方,進入的這些石門,冥冥之中總覺得應(yīng)該有某種規(guī)律可以遵循。
抬眼環(huán)顧四周,我自言自語道:“第一道石門里面有火,第二道石門里面有木,第三道石門里有泥,第四道石門里有水……”呢喃著這些,我下意識就把金木水火土給順口說了出來,仔細一想也猛然反應(yīng)過來。‘淤泥’也可以理解為‘土’,如此說來,除去出口那道石門不說,剩下的這五扇石門上的文字很有可能就是金木水火土,以五行來建造排列的!
如果我的分析沒錯,那接下來的石門應(yīng)該隸屬為金。接連去了四個地方,石門上的文字是什么,其中的機關(guān)危險就是什么;鹱珠T后方是可以自燃的磷石,木字門后方是駭人的機關(guān),土字門后面是噬人的沼澤,水字門后面則是古怪的池水!如此說來,接下來的石門后面,危險應(yīng)該在某些金制品甚至金屬的上面!
我還在腦海中慢慢分析,小江已經(jīng)用石頭眼球打開了下一扇石門。舉起手電照了照,不禁眉頭一皺:“這地方又跟剛才變成一樣的了,咱們……誰進去?”
一月已經(jīng)無法再繼續(xù)行動,此刻癱坐在地上跟旁邊那具散碎的干尸沒什么區(qū)別。阿文的斷臂情況也有些惡化,疼痛感越發(fā)劇烈,再加之長時間的運動讓他出了一身的汗水。帶著鹽分的汗水浸透了紗布碰觸到傷口,更是真正意義上的‘往傷口里撒鹽’……
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阿杰清了清嗓子:“他們兩個肯定是走不動了,要不然你們?nèi)グ,我留在這里照顧他們!
誰都知道這扇石門后方肯定存在著危險,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看著阿杰一副緊張的模樣,我搖頭嘆了口氣:“那你就留下來吧,照顧好他們,等我們回來!
我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中年男子和小江雖然心里也一百個不想進去,可是卻也沒有了理由,只能滿面沉重的跟在我們后面,四個人緩步走進了通道之中。
通過手電光,遠遠的我就看到通道盡頭的空間又恢復(fù)成了之前的樣子,一樣的構(gòu)造一樣的擺設(shè),四個人站成兩排走到石殿中間。就看到方柱中間那幾個石頭架子上的古董器物竟然全都換成的純金制品,手電光照射上去晃人眼球。
聯(lián)想到剛剛的分析,我在心中冷笑一聲,看來之前猜測的沒錯,這扇石門的字體多半就是‘金’。
這個地方建造的十分精妙,可是精妙之中也存在著漏洞。這些機關(guān)都隱藏的天衣無縫,僅憑肉眼根本無法察覺。不過問題就出在石殿的構(gòu)造上。設(shè)計者把幾間石殿都做成了一個模樣,如此一來只要相互之間稍作對比,那么這些被完美隱藏了的機關(guān)瞬間就顯現(xiàn)出來,暴露無遺。
盯著那幾個金燦燦的架子看了幾秒,我讓中年男子和小江停下來等待,我和柳冰去前邊拿石頭眼球。臨走前特意出聲提醒:“不要動那些金制品,可能會有危險!”
兩人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接著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等著我們。
柳冰跟在我身邊,沒有腳步聲沒有喘氣聲,整個人都異常輕盈。若不是時時刻刻轉(zhuǎn)頭看著她,甚至連我自己都察覺不到。
走上高階的過程中,我有意無意的晃動手電觀看四周,同時用余光掃向地面。變換著角度看了半天,心里卻越發(fā)的沉重,因為她真的沒有影子!
我跟那中年男子之前并沒有什么交情,也沒有打過交道,雖然沒有理由去相信他所說的話,可是換個角度想一想,其實我也沒有理由去不相信他。下意識摸了摸衣服兜里那個能檢驗人鬼的玻璃小瓶,我用力晃了晃腦袋,同時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柳冰怎么可能是鬼,這些天來她一直陪在我身邊,肯定是人!
可能是看出我的狀態(tài)有些不太對勁,柳冰還以為我是因為緊張害怕所致,于是輕輕拉住我的一只手微微笑道:“我都還沒有害怕,你一個大男人害怕什么?”
她的手很涼,或者可以說是冰!跟她的名字一樣冰!我的心臟跟著猛然一顫,努力擠出了個笑容:“不害怕,就是有點緊張……”
這一路走得很順,這幾間殿堂似乎都是這樣,只要走上了高階就徹底安全了。
來到雙龍支架近前,柳冰抬手將石頭眼球取了下來,隨后遞到了我的手里。可能是因為還在思索著中年男子的話語,所有有些心不在焉,石頭眼球竟然從我的手心滑了下去,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沿著高階轉(zhuǎn)圈滾了下去!
這顆石頭眼球是開啟最終出口的鑰匙,萬一出現(xiàn)了什么破損導(dǎo)致機關(guān)無法打開,那我們可就永遠都要被困死在這里了。
眼睜睜看著石頭眼球脫手掉落在地上,我心里也是一驚,連忙邁開步子一邊往前沖一邊招呼著等在底下的中年男子和小江:“石頭!石頭掉下去了!”
下去的過程根本就無法提速,我最多只能一步三個臺階往下跳著追趕。這三段高階坡度很陡,石頭眼球滾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一直追到中段,只見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前方,他反應(yīng)的很快,看見迎面而來的石頭眼球以后直接往前一撲,整個人將其抱在了懷里。
等中年男子爬起來,小江才喘著粗氣跑到近前,看著我出聲問道:“小哥,咋回事,這東西怎么自己跳下來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自己跳下來的,是我沒拿住……”
既然已經(jīng)拿到了石頭眼球,我們也不多做停留,原路后退又回到了石室中間。
在石室里,阿杰看著我們臉上多少掛著一些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們……沒出事就回來了?”
我哼笑一聲:“聽你這話,我們還非得出點什么事才能回來?”
中年男子也擺了擺手:“這趟出來已經(jīng)損失慘重了,可不能再出事了,趕緊開門趕緊出去,這個破地方我這輩子乃至下輩子都不想再來了……”
說著話,他抱著懷中的石頭眼球?qū)⑵淙M了最后一扇石門之上。那扇石門上也刻滿了線條,不過并不像是文字,而是酷似某種簡筆繪畫出來的符號。石頭眼球插進凹槽之中,就聽到周圍傳來一陣隆隆鳴響,鳴響持續(xù)了十幾秒鐘的時間。十幾秒過后,聲音消散,四周重新恢復(fù)了平靜,但是面前的石門卻并沒有打開。
呆呆的看著仍舊閉合著的石門,中年男子用力咽了口唾沫,轉(zhuǎn)頭看著我們一臉茫然:“怎么回事,這塊石頭……莫不是剛才被摔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