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珠拉著一路狂奔,一直跑回到娘娘廟前才停了下來。我氣喘吁吁的擺了擺手,坐在面前的草坡上:“你怎么知道那女人是個厲鬼,再說即便是鬼,憑咱們倆的實力,用得著這么倉皇的逃跑么?”
王珠的臉色很是不對,好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番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樣。摸著自己的胸脯喘了許久,最后微微搖了搖頭:“小寶這件事情咱們管不了了,這件事情非常棘手,我低估了那女鬼的實力。搞不好,咱們自己也得被攪和在里面無法脫身!
我仍舊是滿臉詫異,轉(zhuǎn)頭看著她:“你到底在洞外遇見什么了,怎么突然間好像換了個人一樣,之前我可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害怕的樣子?”
王珠搖了搖頭,仍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事情,而是我看到了許多可怕的東西。起初我一直以為導(dǎo)致鼎盛村里烏煙瘴氣的是那個草屋,是草屋里的女鬼。直到看見了這處山洞,這才幡然醒悟,那座草屋只不過是個幌子,這山洞里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她說話的樣子非常認(rèn)真嚴(yán)肅,我也不好再開玩笑,卻也沒有完全聽懂。因為剛剛兩人已經(jīng)親自走了一遭,親眼看見了在那山洞里邊只有一只花貓和一個變成了妙齡少女的老太太。難道她所說的‘可怕’是在形容那個奇怪的老太太?
看見我沉默不語的樣子,王珠繼續(xù)說道:“江小離,不是我不幫你,也不是我不幫小寶。這件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所能涉及到的范圍,今天休息一晚,明早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否則,再晚一些,就全都走不了了!”
原本我對于這件事情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感到有些詫異而已,畢竟有許多謎團(tuán)都得不到合理的解釋?墒遣恢罏槭裁,聽了王珠這兩句話我心中竟然多了一絲懼意,具體因為什么害怕,我自己竟然都說不出來!
她的語氣十分堅定,我也不好再要求什么,畢竟王珠是毫無條件過來幫助我的。人家愿意繼續(xù)管這件事,那是在幫我,不愿意管,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沒有資格來要求她什么。
接下來我們?nèi)サ搅诵毤遥毜母改缸兊母鱼俱擦艘恍,同時他家里的親戚也都圍坐在一旁不停的安慰。見到我們來了,一家人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一抹希望的神色,本來這趟過來我是想委婉的告訴他們小寶很有可能救不回來了,可是看到他們悲傷的表情,這句委婉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安慰了他們許多,天色晚一些的時候我們離開小寶家,看著面前這個并不屬于我們的村子,王珠沉了口氣:“咱們直接走吧,明天把小寶的尸體給他們送回來。其他的事情我會跟老劉說,讓他盡量做好準(zhǔn)備,防止家屬再去鬧事!
說實話,我心中始終有些詫異,見到她這副態(tài)度終于忍耐不住開口問道:“我知道你沒有義務(wù)來幫我,可還是想知道,之前你在山洞附近到底看見了什么,為什么前后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明明知道小寶還沒有死,還有挽救的余地,可是卻鐵了心不再去管。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看見了什么?”
王珠的臉色始終有些陰沉,沉默了許久把身子轉(zhuǎn)過去背對著我:“我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在擔(dān)心你。你不懂,那個女人的目標(biāo)并不是小寶,也不是村子的孩子,而是你,是你那雙眼睛!”
“我的眼睛?”我微微一愣:“我的眼睛有問題么?我看不見鬼啊,要論特殊,也應(yīng)該是你的眼睛更特殊一些吧?”
王珠似乎想要跟我說些什么,不過突然之間又改變了主意,沉沉嘆了口氣之后擺了擺手:“還有許多事情是你不知道和明白的,早點回去吧,不要再來插手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叫了出租車,今晚還有最有一趟車可以回大連。你先回去,我還要去處理一些別的事情,明天單位見吧!
我還想再詳細(xì)問問,可是她卻不再回答,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事情。
約摸二十分鐘左右,兩輛出租車一前一后的開了過來,王珠走上其中一輛將車窗搖下:“路上小心,有事電話聯(lián)系!闭f罷直接離開。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旁邊的鼎盛村心亂如麻,小寶的事情并不是我導(dǎo)致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就這樣離開我的心里竟然有了些許愧疚感,可能是因為小寶的家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的確,除了我們,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人可以再救小寶了……
我還在發(fā)愣,等在旁邊的另一輛出租車師傅把腦袋探了出來:“小哥,剛才打電話叫車的是不是你,趕緊上來啊,一會黑天了!”
往前走了幾步,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就這么離開,而且我也無法說服自己直接離開。于是從身上摸出一百塊錢遞了過去:“師傅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事先不走了,這車錢先給你,你受累明天早晨再來一趟。”
雖然沒拉上人,不過也收了車錢,所以司機(jī)師傅并沒有不開心,一臉詫異的看著我答應(yīng)了一聲,接著開車離開。
此時天色漸晚,太陽已經(jīng)有一半都藏在了大山后邊,我做了個深呼吸,接著邁開步子向著娘娘廟后邊那個山洞又走了過去。
我是真的非常好奇,好奇王珠到底看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又是什么意思。我跟這座鼎盛村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跟村里的人也毫不熟悉,那女人的目標(biāo)怎么可能會是我?
腦袋里思索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已經(jīng)又回到了那個山洞近前,此刻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看著面前黑漆漆的山洞仿佛變的更加陰森。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如此冒冒失失的進(jìn)去會是個什么后果,但心中的好奇驅(qū)使著我一直向前,好把這些事情全部調(diào)查清楚。
打開手機(jī)的手電功能緩緩走進(jìn)洞內(nèi),一切都沒有發(fā)生變化,拐了一個彎道之后仍舊是那個巨大的人俑,在人俑后方散發(fā)出一些微弱的光芒。
從側(cè)面繞過去,只見那只花貓已經(jīng)趴在火堆旁閉上眼睛熟睡,而那個女子也側(cè)躺在一張草席上,滿眼嫵媚的看著我。
她的確非常誘人漂亮,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往肚子咽口水。可是我對這些卻并不感興趣,徑直走到火堆旁邊坐了下來,內(nèi)心緊張表情卻平靜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生活在這里?”
那女子臉上一直保持著讓人陶醉的笑容:“我就是我,一個無名無姓,與死人做交易的人!
“與死人做交易?”我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女子聽罷突然從草席上坐了起來,爬到我的身邊,湊到近前嬌滴滴的問道:“你看,我漂亮嗎?”
我有些不耐煩,沒有躲閃,卻把腦袋轉(zhuǎn)向一側(cè):“還要對我施蠱么?除了媚蠱,你還會不會點別的?”
女子‘噗嗤’一笑:“我才懶得對你施蠱,只是想問問你,我漂亮嗎?”
我下意識轉(zhuǎn)頭看了看,輕聲應(yīng)了一句:“漂亮!
我沒有說謊,因為這女子遠(yuǎn)看非常漂亮,近看更是美若天仙。她沒有涂抹任何化妝品,臉上的肌膚卻如同嬰兒一般,五官也精致的離譜,可以說這是一張絕對完美的女人面孔。這樣的容顏,怕是就連女人看見了都得連連感嘆,男人更是沒有幾個能把持的住。我看的心跳加速,先前在草屋里這女子挑逗我的場景又浮現(xiàn)在腦海,我能明顯感到自己的臉頰在呼呼冒火。
女子看了笑的更歡,往后退了幾步重新躺在草席上:“這張臉是凡人所不能擁有的,想要把它保持住,我需要一樣?xùn)|西,那就是靈魂!死人的靈魂!”
聽到這句話,我心里陡然一驚,先前那種亂七八糟的感覺立時飛到了九霄云外,瞪著眼睛開口質(zhì)問:“所以為了這一張美麗的面孔,你就去到處害人,使用離魂之法來汲取那些孩子的魂魄。窟@是逆天之舉,你難道就不怕遭雷劈!?”
她沒有馬上回答我的話語,而是沉沉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說過了,我是個與死人做交易的人。人死了,我用他們的靈魂來保持容貌,同時也為他們?nèi)ネ瓿梢恍┧麄兩皼]有完成的事情。這些事情,有的是親情、有的是愛情、有的報恩、有的是報仇。他們心甘情愿的把靈魂交給我,我也毫無條件的去完成所有心愿。
那兩個孩子,不是我容貌的祭品,而是懲罰的工具!
“懲罰的工具?”我聽的更加糊涂,盯著那只在火堆旁邊熟睡的花貓看了看:“他們是懲罰的工具,那誰是你要懲罰的人?小寶和劉焱的父母?”
女子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其實,這鼎盛村里所有的村民,都是要被懲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