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為扒開雪層看到的會是其他人的面孔,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只巨大的蟒頭。
這顆蟒頭就是之前在山腰上用尾巴引發(fā)雪崩的那條白色巨蟒,應(yīng)該是跟積雪一起被沖了下來,也該是我們倒霉,正好把它沖到了我們的身邊!
跟我對視了半秒,那蟒蛇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直撲而來,我能清晰的看到它的喉嚨和嘴里的所有結(jié)構(gòu),巨大的嘴巴徹底張開能輕松將我的整個腦袋都給完全包!
眼看著巨蟒突然襲來,我下意識往后一仰,借著山體斜坡直接往下一滾,轉(zhuǎn)著圈往下咕嚕了幾米的距離,隨后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招呼著帥天師趕緊逃命,一邊往山體一側(cè)開始狂奔。那只雪猿似乎也在催促著我加快速度,一邊和帥天師往遠(yuǎn)處跑,一邊沖我‘吱吱’亂叫。
那條白色巨蟒在積雪中就好像海中蛟龍一樣靈活,扭動著身體游走的飛快,猶如一道白色閃電一般緊緊跟在我的身后。
這要是正常地面以我的速度還能多跑一會,可是在接近半米深度的積雪當(dāng)中,一腳下去直接能沒過膝蓋,根本就跑不起來,更別說加快速度了。
雪猿似乎也看出了這種情況,知道如此下去不出十秒鐘我就會被那條白色巨蟒追上并且吞入蛇腹,于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沖了回來,跑到面前一把將我拎上自己的肩膀,之后再繼續(xù)逃命。
趴在雪猿的背上,這時我才看清,這種雪猿的腳掌非常寬大,再加上外表厚厚一層絨毛,就像是兩個天然的雪橇一樣,飛奔在雪地上絲毫不受影響,同樣能跑的健步如飛。
盡管如此,我們的速度跟那條白色巨蟒相比還是略慢一籌,跑出去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就看到平整的地面上突然爆開一朵雪花,接著那條巨蟒便沖天而起,沖著趴在雪猿后背上的我直直咬了下來。
雪猿的速度已經(jīng)是極限,根本無法馬上避開,眼看著蟒頭已經(jīng)俯沖到近前,那只雪猿竟然微微側(cè)身,抬起自己的一直胳膊護(hù)在身后。
只聽見‘咔嚓’一聲,蟒蛇的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雪猿胳膊的一半,疼的雪猿也是扯著嗓子哀嚎一聲。這聲哀嚎與先前的‘吱吱’叫聲相比尖銳了許多,立時在山間回蕩起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和這只雪猿一起葬身蛇腹的時候,就看到正前方出現(xiàn)了個更大的白色影子,接著那只巨型雪猿不知道什么時候迎面跑了過來。它沖到近前一躍而起,直接在我們頭頂上飛了過去,落在后邊的白色巨蟒身上,抬手抓起一截蟒身張開嘴巴就咬了上去!
白色巨蟒吃痛也本能的張開了嘴巴,順勢解放了小雪猿的那只胳膊。
這種蟒蛇進(jìn)食完全是整體吞咽,然后依靠胃酸進(jìn)行慢慢分解,所以嘴里沒有牙齒,不過嘴巴邊緣的角質(zhì)卻也是如同刀刃一般鋒利,就跟烏龜?shù)淖彀皖愃。這一口雖然剛剛咬上就即刻松開,卻還是把小雪猿的那只胳膊咬出了兩排傷口,鮮血頓時涌了出來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
一口氣跑出了十多米,小雪猿停了下來,坐在雪地上看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嘴里不停的哀嚎。
它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只是跟它見過了兩面,它竟然就會如此不顧一切的救我,難不成就是因為昨天晚上我給了它半塊壓縮餅干?
從它的后背上下來,我迅速從背包里摸出一卷繃帶暫時給它纏上止血,而小雪猿似乎也知道我是在救它,所以盡管嘴里在不停地哀嚎,手臂卻始終沒有亂動一下。
處理傷口的同時,我抬眼看向遠(yuǎn)處,一猿一蟒正在激烈的爭斗!
雖然他們還沒有分出勝負(fù),不過明顯能看得出來,那只巨型雪猿知道巨蟒的弱點和短處,用兩只手死死抓著蛇頭讓它無法張開嘴巴,從而防止自己被咬。
無論是什么品種的蛇類,咬合力都大的驚人,可是張嘴的力量卻十分薄弱。所以以那只巨型雪猿的力氣,只要按住它的蛇頭,任憑有天大的本事它也無法再將嘴巴張開。
一片白茫茫的雪坡之上,兩個巨大的白色影子不停地翻滾怒吼,爭斗了片刻,巨型蟒蛇也知道自己不是雪猿的對手,再僵持下去只會吃虧,所以抬起巨大的尾巴狠狠拍在雪猿的后背上。雪猿被打的摔倒在地上,同時雙手一松,巨蟒趁機(jī)將腦袋脫離出來,隨后迅速鉆入積雪中沒了影子!
望著腳下巨蟒消失的那個雪洞,巨型雪猿站直了身子怒吼幾聲,隨后往雪坡上走了幾步,把手直直的插進(jìn)雪里,用力一推,一大片積雪被推的滑向山下,大黑牛沐孜還有柳冰以及那個黑衣人草人的影子都顯露了出來。
他們四個人分散著躺在雪坡四周,相隔有七八米的距離,若不是這種大面積的清除積雪,我們根本無法在短時間里將他們?nèi)空业健?br />
雪地上,體格較好的大黑;緵]什么大礙,自己就爬了起來。柳冰雖然臉色有些慘白,卻也沒用別人攙扶,抓著旁邊的黑衣草人掙扎站了起來。而沐孜則徹底昏迷了過去,不知道是剛剛被積雪撞到了腦袋,還是太過寒冷,導(dǎo)致她現(xiàn)在徹底失去了知覺。
我見狀連忙沖過去把她抱了起來,查看了一下生命體征還算穩(wěn)定,只是身體冷的嚇人。
將我們?nèi)季瘸鰜碇螅扌脱┰持苯哟笫忠粨]將我們連同那只小雪猿抓起來仍在自己后背上,邁開步子往山上跑去。
巨型雪猿就像是一輛全副武裝的雪地坦克一樣,一路上沒有什么東西能攔得住他,速度也是走的飛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jīng)來到了暮湘山四分之三的高度上。
從這里開始,地面上的積雪漸漸變少,氣溫也有所回升。抬眼望去,只見前方更高處竟然有著一座開滿了桃花的林子,在林子之中,一片古風(fēng)仆仆的建筑佇立在其中,景色之優(yōu)美,讓人目不暇接!
巨型雪猿一直帶著我們爬到山頂,穿過桃花林來到一處白色的大門近前。那道不算很宏偉,卻裝飾的十分精美,兩側(cè)刻滿著一副對聯(lián),分別寫著:‘鐘敲月上,馨息云歸,非仙島莫非仙島!B送春來,風(fēng)吹花去,是人間不是人間’,橫批是‘天地玄機(jī)’。在這兩幅對聯(lián)的上方還各有一個太極的圖案。
在門前的石階上,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影子正在悠閑的打著太極,那是個長發(fā)男子,從面相上來也就三十出頭,眉目之間充滿了天地之光浩然正氣。他長的并不能算是好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男子第一眼看上去就讓人感到非常的舒服,非常的安逸。
來到高階前,巨型雪猿將我們一一放下,隨后抬起一直手掌輕輕推了推還在如癡如醉打著太極的男子。
男子做了個收官的動作之后背對我們站直身邊,接著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那只巨型雪猿微微一笑:“別急別急,老朋友,我知道你來了!闭f罷目光一轉(zhuǎn),在我們幾個人身上都掃了一遍,最后才停在了帥天師身上:“你這小子,走了三年,現(xiàn)在連自己家都回不來了?”
大黑牛翻了個白眼:“真不是我不會說話,您這哪是家啊,簡直就是龍?zhí)痘⒀!渡個河吧,有吃人的魚群。過個橋吧,還有搗亂的狒狒。好不容來到山底下開始往上爬了,好家伙,還跳出來一條腦殘的大蛇,大尾巴一甩直接就特么雪崩了!行了行了,大兄弟你趕緊進(jìn)去告訴你師傅一聲,我們找他有急事!
“大兄弟?”男子一聽忍不住笑了:“這個稱呼不錯,很實在,哈哈哈……”
帥天師也連忙壓低了聲音:“大你妹!這是我?guī)煾,羅玄子!”說完往前走了一步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師父,徒弟回來了……”
聽見這話,我們?nèi)汲粤艘惑@,大黑牛更是驚的差點把下巴掉在地上,皺著眉頭問道:“羅玄子……他……他不應(yīng)該是個老頭?不是小白臉你能不能說明白的,你師父今年到底是五十還是三十?”
羅玄子一聽笑的更歡:“誰告訴你我是個老頭,誰又告訴你,我三十歲吶?哈哈哈……行了,小天起來吧,客人你去安排。我這老朋友的徒弟為了救我徒弟受了傷,現(xiàn)在為師得來救救它的徒弟了。還有,我看那姑娘的狀態(tài)也不是很樂觀,一塊扶進(jìn)去吧!闭f罷他擺了擺手,那只小雪猿就好像能聽懂一樣,自動就跟了上去,一起走進(jìn)了大門。
帥天師也從我手中接過沐孜,抱著她走進(jìn)了道觀。
等待片刻,帥天師帶著一臉細(xì)汗跑了回來,告訴我羅玄子已經(jīng)給沐孜服了藥,安心休息休息等醒來以后就沒事了,隨后帶著我們也進(jìn)了道觀。
穿過大門,里邊算不上很大,不過帥天師曾經(jīng)跟我們提到過的建筑卻全都真的存在。比如擺滿了道家經(jīng)書的藏書閣,閉關(guān)打坐的精心樓以及用來面壁思過的星羅閣。道觀里鮮花盛開,綠草如茵,頗有人間仙境的氣氛。
帥天師帶著我們繞過一座高塔來到一處殿堂,示意我們在殿內(nèi)一張圓桌周圍坐下,他則走到旁邊一邊沏茶一邊感嘆:“這里的一切都跟三年前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
喝了幾杯茶,羅玄子也從殿外走了進(jìn)來,坐在圓桌主位上又重新看了我們一眼,最后收了收臉上的笑意開口說道:“小天,看來你這趟出去云游,收獲不小,結(jié)識的朋友個個都是身懷絕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