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欲哭無淚的大黑牛,帥天師撇著嘴巴聳了聳肩:“我說了讓你們做好防寒措施,你自己沒準備好,怪我了?”
我們也無奈的笑了笑,催促著他們兩個別斗嘴了,抓緊時間趕路,否則天黑之前就要在外面過夜了。
下山的道路要比上山輕松很多,而且根據(jù)帥天師的描述,我們不用下到山底,在山腰處應該就會有一座長橋一直通往岸邊,這將會給我們省去很大一部分時間,如果中途不再橫生什么變故,天黑之前應該可以爬上暮湘山找到羅玄子的道觀。
然而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跟著帥天師一路往山下行走,遠遠的我們就看到果真有一條黑線從山的這邊一直通到山的另一邊。之前我們的理解有誤,認為長橋是傾斜向下的,所以會從山腰一直通向對面的地表,中間貫穿著那條大河。
但是當我們靠近一些之后才猛然發(fā)現(xiàn),大河對面所謂的樹林其實也有著一定的海拔高度,換句話說,這座大山的山腰和對面樹林的海拔高度相同,所以才有人建造了那樣一條長橋連接左右。上橋之后,兩邊便是懸崖,上下垂直高度接近兩百米,單是遠遠的看著都讓人感到心驚肉跳。
從山頂?shù)缴较掠幸粭l已經(jīng)變的模糊的小路,看得出來曾經(jīng)有人行走,不過已經(jīng)許久無人涉足,地面已經(jīng)長起了厚厚一層雜草。
沿著這條模糊不清的小路一直彎曲向下,走了大約不到二十分鐘帥天師就停了下來,抬手一指前方:“到了,過了這座長橋,對面就是暮湘山下的樹林。”
我們站穩(wěn)腳步紛紛抬頭看去,當看到這座長橋的具體面貌之后心里頓時‘咯噔’一聲,大黑牛也皺著眉頭問道:“這他媽……是橋?”
那的確是一座橋,不過并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種扶梯長橋,而是用最簡單的方式搭建出來的最簡單的長橋。長橋采用了幾根手腕粗細的尼龍繩索連接兩岸,接著用長短不一的木板搭建在上邊,除此之外中間沒有任何支撐點,微風一吹整個橋身都會劇烈搖晃,并且有些木板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已經(jīng)破敗碎裂。如此情況讓人一看都覺得心驚膽寒,更別說親自上去行走了。
看著吊橋,帥天師也是一臉無奈,微微嘆了口氣:“三年前我和師妹剛剛下山的時候,這座橋兩側還有木板制作的扶手,沒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成這樣了。放心吧,這些尼龍繩非常結實,以前老村的人進到深山里采藥或者打獵都會拉幫結伙的在這通過,不會出問題的,小心一點別踩空了掉下去就行。”
大山這邊,長橋左右就是坡度非常陡峭的斜坡,一旦失足踩空從山體一路滾下去,恐怕不死也得殘廢,而山體另一端更是垂直的懸崖峭壁,倘若在那里出了問題,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四個字:必死無疑!
雖然眼前的吊橋和預想中的相比差別巨大,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了山腰,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冒險通過。
大黑牛左左右右看了半天,最后從背包里把安全扣拿了出來,一端扣在繩索上一段固定在自己腰間,隨后試探著走了上去。
大黑牛是幾個人里邊體格最重的一個,只要他能安全通過,那我們跟在后邊就都沒問題。我們也學著他的樣子取出安全扣把自己和繩索牢牢固定,這樣即便是踩空了也不會直接掉下去,雖然不是十分牢靠,不過有一道安全保險總好過沒有。
緩緩的走上吊橋,腳下那些木板已經(jīng)脆的如同泡沫一般,踩上去發(fā)出滲人的嘎吱響動,仿佛即將斷裂一樣。等五個人全部踩到橋上,連兩側的繩索都傳來了拉緊的聲音。
如此之長的距離,繩索要支撐著整個長橋的重量,能成功的將兩岸連接在一起,可見當初修建這所長橋的也費了一番不小的功夫。
前半部分走的非常順利,我們也漸漸放松了警惕,一邊扶著安全扣往前推著行走一邊觀看四周的景色。
到了這里,除了這座吊橋之外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為涉足的痕跡,對面的原始森林里時不時會傳來一兩聲鳥叫。從我們到達山頂以后,氣溫就再也沒有上升過,仿佛從夏末直接過度到了深秋,我們穿著外套還感覺到有些陰冷。
下方大河非常寬闊,水流的速度中規(guī)中矩,高高的站在上邊,陽光照射在水面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影子,晃的我們睜不開眼睛。偶爾能看到水里有什么東西緩緩游過,不過卻看不清楚具體是什么東西。
幾個人正在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原始風光,一聲清楚‘咔嚓’響動突然從前方響起,回蕩在整個河道上方。緊接著就聽到一聲‘臥槽’!探頭看去,最前邊一截木板發(fā)生碎裂,大黑牛的一條腿剛好卡在其中,他雙手緊緊的抓著安全繩索,等徹底穩(wěn)定之后才摸著胸脯出聲呢喃:“這他媽……這他媽那是過橋……簡直就是玩命!。
長橋上的木板大多都已經(jīng)變成了擺設,走上去根本不能使出全力,必須要依靠兩邊的繩索用比例支撐大部分體重試探著前行。期間我也踩碎了不少板子,不過好在有雙臂支撐并沒有掉落下去。
柳冰跟在最后邊,給那個黑衣草人也弄了個根安全鎖固定在腰上,之前不知道那是個草人還好一些,現(xiàn)在知道了這個情況,總讓我覺得有些滑稽。
腳踩著木板,行進速度倒也可以,十五分鐘不到我們已經(jīng)走了三分之二,前方原始森林的場景逐漸清晰起來。
馬上就要回到熟悉的暮湘山見到羅玄子了,帥天師的表情有些沉重,一邊走一邊嘆氣道:“出去云游了三年,沒給師父帶點什么東西,反而帶回來了個師妹被綁架的消息……這次……師父一定會讓我去星羅閣思過……”
“星羅閣是什么地方?”沐孜問道:“是用來看星星的閣樓嗎?”
提起羅玄子道觀里的建筑,帥天師立時就來了興致,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房子一樣,一臉自豪的介紹道:“不是看星星的閣樓,那座閣樓里本身就充滿了星星,等到了山上,我?guī)闳タ!?br />
大黑牛哼笑一聲:“小白臉,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撩妹撩到沐妹子頭上了,不怕小哥在后邊飛起一腳直接把你給踹下去!”
我無奈了搖了搖頭,正想催促他們兩個別斗嘴了抓緊時間趕路,誰知目光一轉卻看到長橋對面有個白色的影子一晃而過!
那似乎是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影,并且移動速度很快,只是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在這種無人涉足的深山老林中,以前就只有老村的村民會過來打打獵采采藥,現(xiàn)在老村已經(jīng)不復存在,這里更不應該有人出現(xiàn)。我心里微微有些詫異,眨了眨眼睛再仔細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人影并沒有消失,而是蹲坐在長橋旁邊靜靜的盯著我們觀看。
又走了幾步,距離靠近了一些,我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什么人影,而是一只成人大小通體長滿了白毛的人猿。它手里拿著個類似蘋果的水果,蹲在橋邊靜靜的看著我們,似乎是在打量著這幾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
最前邊的大黑牛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停下腳步瞇起了眼睛:“兄弟們,我怎么看見前邊跳出來一只白毛狒狒?小白臉,這不是你的地盤么,趕緊問問它是不是也想過河!
帥天師定睛一看也立時停了下來,低著腦袋輕聲提醒:“這是雪猿,在暮湘山上也有,都把頭低下,別看它們的眼睛。對他們來說,四目相對是挑釁的意思!”
“笑話!”大黑牛輕哼一聲:“老子連斗里的白毛尸煞都不慣著,還能害怕這么一只白毛猴子,挑釁就挑釁,誰怕誰啊!今天牛爺爺非得抬頭挺胸,昂首闊步的走過去!”說罷,他就真的抬了抬腦袋,瞪著一雙牛眼珠子盯著對面的雪猿一步一步靠近。
走到了距離長橋出口還有二十米的距離,始終靜止不動的雪猿似乎也看清楚了我們以及最前邊抬頭挺胸的大黑牛,正如帥天師所說的,當他們四目相對之后,原本平靜的雪猿突然把手中的水果扔到一旁,變的狂暴起來,在長橋邊上不停的來回踱步,同時手舞足蹈的對我們大吼大叫,仿佛是在展示著自己的能力。
大黑牛輕笑一聲:“看見沒有,畜生就是畜生,不用慣著,拍打兩下胸脯一會它自己就走了。”
話應剛落,只見那雪猿突然往前走了幾步,沖我們嘶吼一聲,竟然抓著旁邊地面上用來固定長橋的繩索用盡全力晃動起來!
這座長橋本身就是一座危橋,單憑幾根繩索能支撐柱整個橋身的重量已經(jīng)實屬不易,再加之我們的重量更是勉強到了極點,哪里經(jīng)得起雪猿如此搖晃。它只是拉扯了三兩下,深深嵌在地里的繩索就往外彈出了一大截,整座長橋也跟著劇烈搖晃起來。大黑牛見狀破口大罵:“你媽了個逼,再晃!再晃信不信老子把那果子塞到你屁.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