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
帥天師這話讓我們大吃一驚,沐孜問道:“你不是說你師父是個隱士高人嗎,他怎么還會有仇人?”
大黑牛也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都說父債子還,你們這可倒好,師傅的債還得徒弟還。你師父隱居多少年了,這份恩怨可持續(xù)的夠久的……”
他們在討論這羅玄子的問題,而我卻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后半段話上!疇T燈’這兩個字始終在深深吸引著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總是隱隱有一種感覺,覺得這件看似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事情,其實在冥冥之中還有著絲縷聯(lián)系……
沉思片刻,我抬眼看了看帥天師:“你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咱們在古河沙漠回來,黃教授住院的時候他的老師樸老曾經(jīng)給我解釋過關(guān)于那盞冥燈的事情。當(dāng)時看過照片之后,你說了一句,在你師父的道觀里好像也有這種冥燈?”
帥天師頓了一頓微微點頭:“我記得,你的意思……這上面說的‘燭燈’,就是我?guī)煾凳掷锏臓T燈,他們想讓我拿燭燈來換人?”
我指著竇音音手里那張白紙上的小字點了點頭:“二爺也說了,看他們的樣子應(yīng)該并不缺錢,而且就算是缺錢也不可能來威脅你。這句話雖然很短,不過已經(jīng)將意思表達的十分明確,讓你去找你的師父羅玄子,告訴他滅了燭燈點了性命。就是用燭燈來換取音音的性命。之前樸老曾經(jīng)解釋過,這種冥燈真正的名字實際叫做七星燭,單一的一盞就喚作燭燈!”
“這就對上了!”大黑牛聽罷也立刻打了個響指:“肯定是你師父手里也有一盞或者好幾盞這樣的冥燈,那幫孫子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所以現(xiàn)在綁了他的徒弟逼他用冥燈換人,這事其實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小白臉你趕緊給你師傅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不是這么回事!
帥天師微微晃了晃腦袋:“我?guī)煾翟谀合嫔巾敚呀?jīng)不問世事隱居多年,哪里來的手機。原本我想等治好了師妹的病就回去看他老人家,沒想到……這一晃就是三年……如果師傅知道我把事情搞成了這樣……肯定會生氣的吧……”
在醫(yī)院已經(jīng)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線索,我們收拾了竇音音的隨身物品回到了別墅。這一下午大家誰都沒有離開,二爺也把公司的事情暫時放到了一邊。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商量著接下來的計劃。
綁架竇音音的人十分聰明,除了這句話之外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和信息,就連電話用的都是網(wǎng)絡(luò)號碼,根本無從查證。二爺仔細思考了一下:“既然對方?jīng)]有規(guī)定期限沒有規(guī)定地點,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話,那就證明他們一定在暗處觀察著咱們,確切的說是監(jiān)視天師的一舉一動。只有他真正去找?guī)煾的玫搅粟,他們才會給予下一步指示,告訴怎么樣拿燈換人。
現(xiàn)在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并且已經(jīng)完全隱入黑暗之中讓我們連影子都摸不到。咱們不等坐以待斃,這樣,明面上咱們?nèi)フ夷銕煾的泌,暗地里也同步調(diào)查,雙管齊下不怕他露不出馬腳。至于對方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不是那盞冥燈,等找到你師父以后,應(yīng)該一問便知!”
事已至此,我們已經(jīng)沒有更好的方法,帥天師也有些亂了分寸,心中焦急萬分哪還能理性分析,聽了以后連連點頭,接著直接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去往墓湘山頂找他的師傅羅玄子。
以帥天師此刻的狀態(tài),我們肯定不會讓他一個人前往,再加上現(xiàn)在二爺?shù)氖虑橐呀?jīng)處理完畢,大家剛好全都閑著,而且羅玄子手里的那盞冥燈如果真是七星燈里的一盞的話,那冥冥之中肯定也會跟我父母或者爺爺有著某種微妙的聯(lián)系。離開苗村這么長時間,一直在幫著身邊的朋友忙這忙那,我也該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這一次的事情有好有壞,壞的是竇音音現(xiàn)在被人綁架不知道情況如何,好的是通過這件事或許我能意外的得到另一盞冥燈的線索,沒準這就是整件事情真相的一個突破口。
于是我當(dāng)即打定主意,陪著帥天師一同去往他師傅所在的地方——幕湘山。
我離開大連,沐孜自然要陪伴在左右,剩下大黑牛一個人他也有點坐不住,吵吵著也想跟著一塊去湊湊熱鬧,看看羅玄子所在的道家圣地是否真的如同帥天師描述那般仙氣縹緲。
看著我們一個個如此盡心,帥天師也頗為感動,搖著頭苦笑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就如同三爺?shù)氖虑椋褪嵌數(shù)拿鼣?shù)。這一次,也是我的命數(shù)……幕湘山雖然環(huán)境優(yōu)美,卻佇立在極遠之地,前半段還可以坐車前往,后半段都是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只能步行而上,大黑牛你腦袋上還帶著線頭,在家安心養(yǎng)病吧!
大黑牛本身就不是個安靜的人,更沒有安穩(wěn)的性格,長期倒斗已經(jīng)給他留下了職業(yè)病,專門愿意往沒人的地方鉆,因為越是那種地方就越是容易有斗。之前我說話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跟著同去,等聽到‘人跡罕至荒山野嶺’這八個字之后,立刻就來了精神,脖子一挺眼睛瞪的溜圓:“沒事!你們盡管放心,只不過腦袋上頂了幾個線頭而已,小意思。行了行了,別浪費時間,趕緊收拾東西!”說罷也不再聽我們說話,直接跳起來回房間收拾了。
跟我們在一起混的久了,二爺也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在外漂流的冒險生活,雖然也想一同前往,不過現(xiàn)在柳暗花明石油公司上上下下被三爺弄的一團糟,他和大龍必須得留下來處理這堆爛攤子。張飛仍然不愿意回家,雖然手里有我們給的十幾萬塊錢,卻還是想著再打拼打拼。
二爺閱人無數(shù),看得出來張飛雖然學(xué)歷不高,但是那股機靈勁和靈活的腦袋注定了他是個可造之材,再加之現(xiàn)在公司里被三爺大量裁員,他也需要重新引進幾個知根知底的人。于是直接把張飛安排在了自己公司,讓他從基層做起,慢慢發(fā)展。張飛倒也并不挑剔,無論干什么,愿意跟在二爺?shù)氖值紫隆?br />
幾個人圍在一起商量了足足三個多小時,最后決定下來,由大黑牛沐孜我們?nèi)齻陪同著帥天師去幕湘山上找羅玄子。張飛和大龍都留下來幫助二爺處理公司的事情,這邊關(guān)于竇音音的調(diào)查一旦有什么進展,二爺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我們?nèi)绻惺裁磫栴},也可以隨時求助二爺。
根據(jù)帥天師的描述,羅玄子所在的幕湘山的位置在青海西藏和四川三個省份的交界處,從青海的一個小城鎮(zhèn)進去,一路就可以找到暮湘山。過了那座小城鎮(zhèn),后邊其實已經(jīng)不再有路,完全要憑借記憶來行走,所以連帥天師自己也說不出個大概,只是記得道路的方向和暮湘山的位置。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當(dāng)天晚上我們就坐上了從大連飛往西寧的飛機,到了西寧轉(zhuǎn)戰(zhàn)青海玉樹。從玉樹下了飛機,坐汽車一直走到青海邊界臨近西藏位置的一個名叫‘卡曲’的小鎮(zhèn)。在小鎮(zhèn)里又打車走了半個多小時,這才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莊停了下來。司機師傅告訴我們,這座村莊就到了盡頭,往后不再有路,所以只能送到這里。
這是一處比較貧瘠的山村,處在一座小山的山腳下,地勢普遍偏低,站在村口能一眼俯瞰全村,好像是建在了一個大坑里一樣。全村加起來只有大約二十幾戶人家。在村口的小路旁邊立著個銹跡斑斑的鐵牌子,牌子上模糊不清的寫著幾個已經(jīng)看不清顏色的大字:老村。
望著鐵牌子上那兩個泛白的字體,帥天師微微點頭,一抹凝重掛在臉上,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悲痛的事情。許久才長舒一口氣,輕聲說道:“沒錯,就是這里,我們進去吧,在這里休息一宿,明天一早開始進山!
此時已經(jīng)快晚上八點,整個村子里一片沉寂,只有零星幾戶人家的窗子還隱約透著光芒。在如此昏黑的環(huán)境下站在村口俯視全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涌上心頭。
在帥天師的帶領(lǐng)下我們緩步走進村子,大黑牛望著兩側(cè)還是泥土的墻壁連連感嘆:“還真是一處‘老村’,這村子可真夠老的……至少也得有個上百年了吧……”
沐孜緊緊跟在我的身邊,她的臉色有些不對,我關(guān)切的看了看她,她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只是說感覺氣氛有些太過壓抑了。
進入老村往前數(shù)著走了三間房子,帥天師抬手指了指左側(cè):“這就是老村長家,離開三年,不知道他變得如何了。走吧,今晚我們就去他家吧!闭f著話已經(jīng)走了過去,輕輕推了推木質(zhì)的院門,大門發(fā)出吱嘎一聲清響緩緩閃開了一條縫隙。
這座村里的院子圍墻都不是很高,大約只有一米五左右,純粹就是個擺設(shè)。站在外邊我們能清楚的看到院內(nèi)的情況。借著明亮的月光,我抬頭掃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村長家已經(jīng)關(guān)了燈,院內(nèi)一片寂靜。地方雖然比較破舊,不過收拾的十分干凈,院子里沒有任何臟亂的地方,甚至連一塊碎石都沒有。
帥天師將院門推開一些,帶頭走到院內(nèi),本想開口招呼一句,可是轉(zhuǎn)頭想想這些房子都不隔音,一嗓子下去說不準會打擾多少人休息,于是湊到門前抬手輕輕敲了兩下。
幾秒鐘過去,屋內(nèi)一片沉寂,沒有任何響動,也沒有人開燈。帥天師又敲了幾下,同時輕聲喊道:“老村長,我是帥天師,我回來了!
又是十幾秒過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大黑牛腦袋一歪:“你也不看看幾點了,農(nóng)村人平時沒什么娛樂活動,休息的都早。這功夫恐怕早都睡熟了,想叫門就得大聲一點,閃開我來!”說罷兩步走到近前一巴掌用力拍在門上,嘴上也提高了幾個分貝:“老村長,家里有人沒有?我們是……”
隨著他這一巴掌拍下去,話還不等說完,看似堅固的房門竟然整體發(fā)生松動,頓了一頓接著向前傾倒直直的拍在了地上。黑暗中,一聲清脆的‘啪嚓’響動回蕩在整個村子上空,連周邊的樹上都有幾只小鳥騰空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