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前面的黃教授推出洞穴之后,我也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掙扎著爬了出去。此時外邊早已經是黑天,周圍一片漆黑,有一陣陣冷風卷積著黃沙撲面而來。
幾個小時的攀爬幾乎耗盡了我們所有的體力,大家爬出洞穴之后顧不上去理會周圍寒冷的環(huán)境,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盡管知道水壺里的這種泉水喝了以后會拉肚子,可是干渴到極點之后就顧不上這些,剩下的一些泉水都被我們喝了個干凈。
平躺在沙地上,四周均是一片漆黑,我看不到周邊的環(huán)境,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所在的位置,就連天空都好像被一塊黑布徹底遮住,沒有任何星點月光。
休息了片刻,大龍將身上的大功率組合式手電拿下來,拎在手中左右照了一圈,只見那座黑色大山已經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身后,在幾人面前不遠的地方,有八九個影子圍成一圈一動不動,如同石塊一般。
看著那幾個石塊,眼尖的大黑牛立時叫了起來:“我勒個擦,那不是駱駝隊么,沒想到這白啞巴還真他媽挺講究,竟然沒扔下咱們一個人跑路!
我也瞇著眼睛仔細看去,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太對勁,雖然那些‘石頭’的確是趴在地上的駱駝,不過卻全都是普普通通的棕駱駝,白胡子老漢那匹白駱駝徹底沒了蹤影。
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近前,那果然是我們的裝備和駱駝,他們趴在地上圍成一圈,大風一動不動的躺在其中,身下還墊著充氣睡袋。而白胡子老漢和他的那匹白駱駝早已經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大黑牛見狀立刻破口大罵:“這個老不死的,老子剛剛夸完就他媽掉鏈子,還真敢把咱們扔下一個人跑路!媽的等牛爺爺回去以后絕對饒不了他!”
大龍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畢竟這是他找來的人,而且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跟我們保證過,說老羊駝絕對不會扔下大家。
仔細檢查了一番,幸好我們的裝備還都在,只是備用水源只剩下了一壺,剩下應該都被老羊駝給帶走了。
盡管心里非常憤怒,可是我們也只能認栽,希望二爺的直升機能趕快過來支援。
黃教授的情況有些糟糕,包扎在他手腕上的紗布已經徹底被鮮血浸透,他也因為失血過多和疼痛過度而休克暈厥。之前對我們的呼喚還有些反應,現(xiàn)在已經完全陷入到了深度昏迷之中。
大龍和沐孜拿出新的紗布給他換上,同時敷上了些消炎藥又打了一針破傷風。
因為是晚上,周圍一片漆黑,所以我們無法行走只能停駐在原地等待天亮。我們一共有三個衛(wèi)星電話,在山腹之中留下了一個讓直升機來追蹤位置信號,大火身上帶著一個被丟棄在皇陵之中,大龍的衛(wèi)星電話雖然帶在身上,可是后殼已經碎了大半,屏幕也沒有了任何反應,應該是在跟綠毛尸煞打斗的時候不小心壓碎了。
沒有了衛(wèi)星電話就無法聯(lián)系,大龍拎著大功率組合式手電在周圍走了一圈,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直升機的蹤影,可以卻他們的確還沒有到達。
回到駱駝圈中,大龍一臉愁容,原本以為老羊駝肯定不會跑,原本以為直升機已經到達,可是沒想到這兩條退路竟然都變成了死路,不給我們留下任何逃生的機會。
把僅剩的水源分一些給大家,我們圍坐在一起商量著下一步計劃,大黑牛嘴里大口嚼著牛肉干邊吃邊說:“老羊駝那邊就別指望了,既然一個人先跑了,就肯定不會再回來。至于二爺的直升飛機,無論他們什么情況,現(xiàn)在電話沒了也聯(lián)系不上,咱們不能留在沙漠里坐以待斃。無論如何,明天也得啟程往回趕。”
大龍還是有些詫異,不敢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皺著眉頭輕聲嘆氣:“老羊駝跑了就跑了,直升飛機怎么會沒來?之前聯(lián)系的時候小五明明說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怎么可能沒來……難道……他們也出事了?”
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在天上飛應該出不了什么事情,別亂想,沒準他們已經到了,只不過沒遇上咱們而已,等天亮了以后再仔細找找吧!
大黑牛應聲道:“就是,哥幾個都甭?lián),老子也不是沒騎過駱駝。今天我先跟這匹駱駝睡一宿交流交流感情,明天咱也當一回老羊駝讓哥幾個看看!”
折騰了這么久,大家也的確是累了,連背包里的睡袋都懶得往外扯,直接靠在駱駝溫暖的皮毛上,蓋著防風服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的睡的很香很安穩(wěn),把一切安危都置之度外,哪怕是兔群又過來偷襲都懶得再爬起來。
高質量睡眠都是短暫的,我只覺得眼睛一閉一睜天色就已經大亮,雖然時間好像沒過去多久,不過身上的疲乏感卻大大減少,整個人也有了力氣。
大龍起的很早,應該還是在惦記著直升飛機的事情,所以天色剛剛放亮他就在周邊轉了一圈進行尋找。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轉了回來,臉上掛滿了失望,不用說也知道并不是我們沒有跟直升飛機遇上,而是直升飛機根本就沒有過來。否則在這種一望無際的大漠之中,我們不可能一點都看不到。
一早起來沒有陽光沒有藍天,大漠上空始終被一團烏黑的云彩所籠罩,可能這就是我們昨晚看不到星星和月亮的原因。
休憩片刻,大家陸續(xù)都醒了過來,始終處在昏迷狀態(tài)的大風竟然也有了反應,動著嘴唇要水喝。此時一行人損兵折將狀態(tài)極其不佳,再加上資源極度稀缺,倘若不盡快想辦法離開,恐怕就再也走不出沙漠了。
收拾好剩下的裝備,把大風和黃教授安排在駱駝背上,大黑牛開始牽著隊伍前排的第一匹駱駝往前走。不過他這一晚上的‘交流’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效果,拽了半天駱駝才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根本不聽他的指揮,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帶著整個駱駝隊在周圍來回轉圈,最后回到原地竟然又爬了下去。
帥天師見狀翻了個白眼:“昨晚上是誰吹的牛逼,說自己也要當一回老羊駝讓哥幾個看看,今天本天師算是長了見識了。以前都是人牽駱駝,這回是‘駱駝牽人’!
大黑牛轉頭瞪了他一眼,剛要發(fā)作突然皺緊了眉毛,松開手中的韁繩將散彈槍舉了起來。
帥天師見狀也瞬間被嚇的臉色發(fā)白,用力咽了口唾沫:“你……你他媽要干啥……開個玩笑而已,小……小心走火。!”
大黑牛沒有理會,舉著散彈槍緩緩走到了他身邊,微微動了動嘴唇:“都小心著點,咱們的‘老朋友’又來了。我說什么來著,這就叫‘農夫與蛇’現(xiàn)實版!”
我們沿著他的目光向后看去,心里也是一顫,只見之前被我們救下來的那只大黃兔出現(xiàn)在遠方,正在向我們靠近。
見到這一幕,大龍也把散彈槍舉了起來,瞄準一下卻又放了下去:“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這只大黃兔不是很聰明么,怎么昨晚不來偷襲,反而現(xiàn)在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這不明擺是送死么?而且怎么只有它自己,其他那些兔群呢,難不成是個圈套?”
聽了這話,眾人迅速圍成了一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在這種荒涼的大漠之中,放眼望去能一目千里,所以就算是有埋伏也只能是在地下。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之中,六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只大黃兔。而那只大黃兔對我們的防備卻好像熟視無睹,自顧自緩慢的走著,幾十秒后來到近前,微微低頭,有個什么東西從它嘴里掉了出來。
大黑牛眼睛尖,仔細瞧了瞧頓時叫出了聲音:“我勒個擦,這不是綠毛尸煞身上那個那玻璃吊墜么?”
放下吊墜后,大黃兔后退了幾步,瞪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靜靜的盯著我們看。沐孜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我也連忙跟了上去,走近一看,地上放著的果然是昨晚被那只大白兔搶走的玻璃吊墜,金蠶蠱蟲還完好無損的被保存在里邊。
愣了幾秒,沐孜突然微微一笑:“婆婆說的果然沒錯,萬物皆通靈,有恩必得報。咱們救了它,所以它現(xiàn)在用金蠶蠱蟲來表示感謝!闭f著邁開步子走過去將吊墜撿了起來。
見到沐孜撿起了吊墜,大黃兔抖了抖腦袋上兩只長長的大耳朵,轉身離開,很快便與地上的黃沙混為一體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大黑牛哼聲笑道:“這畜生倒真會賣人情,搶了咱們的東西,然后再還回來表示感謝,怎么算它都不虧啊!
金蠶蠱蟲重新回到了我們手里自然是好事,不過大黃兔走后我們的問題就再一次轉了回來,那就是怎么樣才能讓駱駝乖乖聽話,帶著眾人離開沙漠。
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大黑牛似乎已經開始有些了解駱駝的習性,慢慢的能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意愿緩緩前進。
我們頭頂上依然沒有藍天,黑壓壓的烏云讓每個的心臟都懸在嗓子眼里,生怕會出現(xiàn)什么類似黑沙暴的惡劣天氣。不過老天就好像是在跟大家開玩笑一樣,天色一直處在烏黑的狀態(tài),除了有一些風沙之外卻沒有任何意外的情況發(fā)生。
騎著駱駝往前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在我們以為一切終于都步入正軌的時候,駱駝隊卻再一次停了下來。大黑牛拍了拍駱駝的脖子,拽了拽手中的韁繩都毫無作用。正在發(fā)愁,沐孜卻抬手指了指前方:“你們看,那個……是不是騎著白駱駝的老羊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