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之中十分幽靜,我們身后的那一灘水坑應該是個地下泉眼,而那株巨型大樹就生長在其中汲取泉水的營養(yǎng),F(xiàn)在雖然浸泡在水中的樹根還是完好無損的,不過即便它沒有徹底死掉,短時間內也再成不了什么氣候。
隨著越發(fā)接近那扇大門,一行人的心情都開始緊張起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沐孜則緊緊抓著我的胳膊,時不時抬眼去看旁邊的何倩,眼神明顯在微微顫抖。
我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反常,也跟著抬頭看了看何倩,發(fā)現(xiàn)他一切正常并沒有什么不妥,跟在黃教授旁邊也是一臉緊張的環(huán)顧四周。
五分鐘后,一行人來到那扇雙開門前,遠看的時候我并沒有什么感覺,可是此時來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這扇門大的出奇,并且是一扇厚重的石門,顏色漆黑上邊雕刻著許多紋路。大門的高度差不多有四到五米,橫向寬度也在三米左右。在門的兩側,兩尊形態(tài)奇怪的四不像雕塑佇立在哪里。
這兩尊雕像所雕刻的東西相同,只是方向不同相互對立,看上去歪歪扭扭既像是植物又像是動物。在雕像的頂端各立著一尊黑色蓮花,跟我們之前在沉船里發(fā)現(xiàn)的那尊一模一樣。周圍的所有東西,大門雕塑以及門前的幾段臺階全部呈漆黑色,應該就是用這座大山里最常見的黑色石頭雕琢而成。
石門上沒有拉手沒有凹槽,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紋路之外一片平整,倘若不是這兩尊雕像和中間的臺階,恐怕我們一眼掃過來都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一扇石門。
帥天師舉著手電走到其中一尊雕像近前仔細看了看,奇聲說道:“無頭無臉無身體,后有兩翅,前有六肢,這雕像說人不人說鬼不鬼,說植物不是植物說動物不是動物,就連天上的百位群仙和地府的小鬼嘍啰都沒有長成這個模樣的。黃教授,你能不能看出來,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從幾個人站在門前開始,黃教授就一直在仔細的打量著這兩尊奇怪的雕像,微微皺眉一邊看一邊解釋道:“每個國家的信仰都不一樣,我們所熟知的佛教道教以及基督教等等都只是大眾信仰,這些信仰其實都有一個相同的本質,那就是‘神’,每個人心中的‘神’就是他自己的信仰。
對于沙之國來說,因為常年在大漠里游走生存,所以最為稀缺的東西不是什么天神地神也不是什么太陽神,而是難得一見的植物,這也是那株巨型大樹為什么會生存如此長久的原因。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株巨型大樹就是他們的神,植物就是他們的神。而這兩尊雕像,就是被神化了的植物。你們仔細來看,這其實就是那株巨樹的原型,只是在后邊加了一對華麗的翅膀,在前邊加了不少像肢體一樣的藤蔓,除去這些,這就是一株青草!
按照正常人的思想,見到大型的雕像之后都會往動物或者人神的方向去想象,所以自然而然就把那幾根藤蔓當成了四肢,把雕刻著翅膀的部位當成了后背,F(xiàn)在經(jīng)過黃教授這么仔細一分析,我再去重新審視面前的雕像,果然發(fā)現(xiàn)這其實就是一株被擴大化了的普通植被,僅此而已。
何倩看到雕像上的黑色蓮花十分好奇,想要把它拿下來仔細看看,可是碰到以后才發(fā)現(xiàn)黑色蓮花和雕像其實是一體的,完全由一塊石頭雕刻而成。
我們在研究這兩尊雕像的同時,大黑牛始終在那扇雙開石門面前來回轉悠,他在尋找開門的機關。如果這真的是傳說中的皇子墓,那就到了他展現(xiàn)身手的時候。一個專業(yè)的土夫子,要是連墓室的大門都打不開的話,那未免也有些太掛不住面了。
伸出手掌貼在石門上,大黑牛一寸一寸的輕輕撫摸,感受著每一部分的石塊從中尋找破綻。片刻,當他將把手放在左扇石門偏上位置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仔細搓了搓,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就這點雕蟲小技還想擋住牛爺爺?笑話!”說著從背包里摸出一把鐵制的小錘輕輕敲打石門。
我們站在臺階下方看著,大龍開口問道:“黑牛兄弟,怎么樣,有沒有機關,實在不行咱們弄兩根雷管直接給他炸開吧!
大黑牛微微搖頭:“對付大型陵墓的大門絕對不能使用暴力,否則有可能會觸發(fā)機關,也有可能會把入口徹底封死。這扇石門上裝有機關,只不過被隱藏了起來?此剖且徽麎K石頭,實際只是由幾塊組合而成,然后再在外表貼附上一層石片用來掩人耳目。”說著話,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石門上小錘敲擊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條裂痕。
隨著裂痕逐漸擴大,正如他所說,一層一指寬度的石片從石門上剝落了下來。
除去一層石片,石門上雕刻著的那些紋路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變得更加清晰了一些,同時正中間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凹槽。
大龍舉著手電往凹槽內部照了照:“里邊好像有個圓環(huán),其他的什么都沒看見,是不是把圓環(huán)拉出來大門就開了?”
大黑牛沒有回答,瞇著眼睛盯著內部那個圓環(huán)看了許久才微微動了動嘴唇:“理論上是這樣,把圓環(huán)拉出來或者推進去石門應該就可以打開了。不過,我總覺有些太簡單了,好像還有點什么問題……”
兩個人正在仔細研究,后邊的帥天師插嘴道:“這么大個開口正好安放炸藥,塞進去兩根雷管轟隆一聲就進去了,非得弄的這么麻煩干嘛……”
大黑牛眼睛一瞪:“轟隆你媽個逼,要是把這大山給轟塌了,到時候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帥天師被欺負的習慣了,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一臉憤恨的盯著大黑牛想要還口罵幾句最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原本幾個人計劃兩個小時之內從墓穴中走出來,可是現(xiàn)在眼看著半個小時過去了,卻連墓室的大門還沒有打開。旁邊的大火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于是把沖鋒槍放到背后:“龍哥,我不怕,讓我來!闭f罷挽起袖子,就要把胳膊伸進那個凹槽之中。
大黑牛見狀驚叫一聲:“我擦!你個二逼!”說罷將他的胳膊迅速給拽了出來。
大火的胳膊還沒有完全伸進去,所以石門并沒有什么反應,他同樣瞪了大黑牛一眼:“你膽子小,別來攔著我,沒有那個技術就別在這浪費大家的時間!”
一聽這話,大黑牛的暴脾氣也涌了上來,指了指石門出聲河道:“媽了個逼的你小子挺牛逼是不是,來來來,你來吧,我他媽要再攔你我都是孫子!”
大黑牛一瞪眼睛爆發(fā)出的那番氣勢十分壓人,就連我們看著都心驚膽戰(zhàn)。大火自然也不是那種服輸?shù)男愿瘢偌由洗蠛谂T捳Z這么一激,二話不說就要重新把胳膊伸進去。
旁邊的大龍強行把他推到身后,厲聲喝道:“我尼瑪,都他媽什么時候了還扯這個jb蛋!一邊站著去!”
別人的話可以不聽,但是大龍的身份僅次于二爺,大火擰著眉毛沉聲說了句:“是!苯又叩揭慌圆辉僬f話。
大黑牛也不再浪費時間,把手里的強光手電倒轉過來,直接塞進了面前的凹槽之中。就在強光手電伸進去的瞬間,兩扇石門中間看似無法活動的地方竟然迅速往中間擠壓,眨眼之間堅硬的鐵皮手電就被徹底擠成了鐵片,末端的燈泡閃了兩閃徹底熄滅,同時一股電池爆裂引發(fā)的白色煙霧從門縫中悠悠的飄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旁邊大火臉上的不忿頓時變成了吃驚,雖然嘴上沒說,不過猜也猜的出來,他現(xiàn)在肯定正在慶幸剛才伸進凹槽的不是自己的胳膊,否則現(xiàn)在自己早就變成殘疾人了。
大龍見狀也是臉色一變,后退幾步厲聲訓斥道:“大風是因為什么才變成了那樣?多少次了,我尼瑪跟你倆說過多少次了,剛才要不是黑牛兄弟,媽的這次從新疆回去你們哥倆就能徹底從二爺手底下提前‘退休’了!去,給黑牛兄弟道歉!”
大黑牛聞聲擺了擺手:“算了算了,看在二爺?shù)拿孀由线@事就別再提了,以后多教育教育,并不是所有事都能用蠻力來解決的!
說著話,大黑牛抓著那支已經(jīng)被夾成鐵皮的手電用力拽了出來,石門也隨之被帶著向兩側敞開。雖然看似比較沉重,可實際推動起來非常輕便,閃開一條一米寬的縫隙之后,大黑牛用先前那把小鐵錘抵在其中一扇門軸的后邊,這樣可以防止我們全部進去之后石門自動關閉。
在石門的后邊,是一條直通向前的墓道,上下左右全部使用那種黑色石塊進行鋪墊,并且打磨的十分光滑。在兩側的墻壁上,橫向布滿了一條條延伸向前的凹槽,腳下的地面和頭上的頂壁也是一樣。站在門口往里看去,無數(shù)道延伸向前的凹槽讓人有一種進入時光隧道的感覺。
大黑牛盯著墓道凝視片刻,微微點了點頭:“暫時看不出有什么危險,我和大龍打頭,其余人收拾好東西兩兩一排跟在后邊。記住,盡量踩著我們的腳印前進,不要手欠!小白臉,你聽見了么!?”
帥天師翻了個白眼:“你幾個意思,本天師又不聾,好好帶你的路吧!”
做好了進墓之前的所有準備,大黑牛一手拎著工兵鏟一手舉著新拿出來的備用手電率先走了進去。
我跟沐孜一排走在中間,望著這條悠長的墓道,她的臉色竟然微微有些發(fā)白,緊緊抓著我的手輕聲說道:“小離,你得告訴大黑牛,這條墓道有問題,何倩可能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