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就像是在身下裝了彈簧一樣,飛速彈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轉(zhuǎn)眼間就包住了我的大腿。我想要閃身躲避,無奈雙腿都粘著厚厚的尸油變得無比沉重,根本不像平時在陸地上那么輕松。都沒等抬起來,青色的蛇頭就已經(jīng)探了過來!
旁邊的大黑牛見狀反應極快,直接掄起手中的散彈槍橫向抵在了大蛇的嘴巴里。大蛇的鄂骨被卡住,嘴巴雖然能張得很大,卻無法閉合,撲在我的腿上用力掙扎了幾下,隨后一條巨大的尾巴也從尸油中彈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瞬間纏在了我的腰上。
本來我還想拔出身上的手槍反抗一下,可是還沒等完全反應過來,大蛇的尾巴迅速收緊,力道大的驚人,我只覺的肚子一縮,好像腰椎都被硬生生夾斷了一樣,整個人頓時泄了力氣,別說去拿手槍,就連強光手電都脫手掉進了尸油之中。
以前我一直認為蟒蛇是沒有牙齒的,只有小蛇才會長著四顆毒牙。直到這只大蛇張開血盆大口抵在我的大腿上,我清晰的看到它的下顎雖然一片光滑沒有牙齒,上顎卻生長著三排如同倒鉤一樣的尖牙。這些尖牙上沒有毒腺,它的作用就是大蛇在吞咽獵物的時候防止獵物從口逃脫出去。
如此構(gòu)造,一旦被它咬中,至少也會撕扯下一塊皮肉。
望著那三排彎刀一樣的牙齒,我驚的呼吸都亂了節(jié)奏,瞪大了眼睛甚至都忘了呼救。
另一旁的大龍原本想直接開槍,可是舉起散彈槍瞄了半天最終還是無法扣動扳機,畢竟他這一槍就有六顆大威力子彈同時爆發(fā)出來,哪怕有一顆誤傷在我的身上,結(jié)果都將是致命的。
用尾巴攔腰將我束縛住,大蛇用力晃了晃腦袋,想要將卡在鄂骨下邊的散彈槍甩掉。卻沒想到自己的一顆尖牙正好插進了扳機孔里,如此大幅度一晃動,陰差陽錯的扣動了扳機,只聽‘嘭’的一聲爆響,嘴里的散彈槍瞬間走火。
因為槍支是橫向抵在大蛇口中,所以槍口處在側(cè)面,無法對它造成什么損傷。六發(fā)子彈全都打在了一側(cè)的鐵制墻壁上,閃著火星飛速彈射了幾次不知道落向何方。其中一枚子彈貼著帥天師的腋下穿了過去,將他的道袍都打出了一個破洞。
我心里頓時一驚,因為此刻幾個人正站在厚厚的尸油之中,尸油也是油脂,也屬于易燃物品。倘若子彈打出來的火星引燃了周圍的尸油,那即便是不被大蛇咬死,幾個人也得被活活燒死在這里邊!
所幸尸油的燃點并沒有汽油那么高,并且子彈擦出來的火星不是明火,所以并沒有將其引燃。
帥天師感覺到腋下突然一熱,還以為自己中槍了,捂著胸口一邊往后退一邊哎呦呦的叫喚:“中槍了……本天師好像中槍了……”
大龍準備的這種m-200散彈槍采用的是復合式子彈,一顆子彈比成人的大拇指還要粗上一圈,并且其中一共隱藏著六個彈頭。開槍之后,六個彈頭同時被打出去并且分散開來,達到散彈的效果。
這一槍雖然子彈沒有打到大蛇,可是滾燙的彈殼從槍膛里彈出來之后卻不偏不斜正好順著喉嚨掉進了它的肚子。彈殼剛剛發(fā)生爆炸將其中的六發(fā)子彈噴射出去,所以瞬時溫度高達500到800攝氏度。雖然這個溫度在幾秒鐘之內(nèi)會迅速冷卻下來,可是掉進大蛇的喉嚨里卻只用了一秒鐘不到。
將一顆幾百度的彈夾吞到肚子里,一種焦糊的味道頓時彌散在空氣之中,大蛇感受到來自體內(nèi)的灼燒疼痛,顧不上再來襲擊我們,直接調(diào)轉(zhuǎn)蛇頭重新潛入尸油之中,迅速向著通道深入游了過去。
可憐我還被那條大蛇尾巴死死的纏住腰部,見此情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臥槽!”話音剛落便身體一歪,整個人就跟沖浪板一樣躺在尸油表面被大蛇拖著飛速遠去。
這片尸油之地不同于水面,其中夾雜著許多零碎的人體骸骨,并且越往后邊數(shù)量越多。大蛇這一路拉著我飛速前行,不知道有多少肋骨扎在我的身上,猶如一把把利劍一般刺的鉆進疼痛。雖然那些骨頭因為年代太過久遠,長久浸泡在尸油之中變得又酥又脆,可是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刺在我的身上,也是一番說不出的痛楚。
大蛇的游動速度很快,帶著我沖到通道盡頭停了下來,隨后砰砰的好像在不停撞擊著什么東西。
我被它用尾巴纏繞著幾乎喘不上氣來,來來回回又甩了一路,剛剛清理干凈的尸油再一次黏在了身上。我強忍著胸口的惡心探起腦袋看向前方,只見通道的盡頭竟然是一扇厚重的木門。在木門偏下的地方有個破碎的開口,開口應該正好能容這條大蛇游走穿過。只不過現(xiàn)在有一把散彈槍橫向卡在它的嘴里,大蛇不;沃蠙烨蛞粯拥哪X袋不斷嘗試著想要從洞口鉆出去,無奈散彈槍卡在洞口邊緣,所以每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遠處的幾個人見到我被大蛇給直接帶走了,連忙邁開步子也沖了過來,大黑牛邊跑邊喊:“小哥,你堅持住,老子這就過來救你。!”
我聽罷在心里苦叫一聲:“都到這節(jié)骨眼上了,我能不能堅持下去還得看那條大蛇的意思……”
大蛇雖然體型龐大,但是是典型的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明知道有散彈槍阻擋根本鉆不進洞口之中,卻還是發(fā)了瘋一樣的拼命撞擊。這一刻,給人的感覺好像不是它要吃我們,而是我們要吃它一樣……
通道盡頭的木門雖然非常厚重,不過底部被尸油浸泡許久早已變得有些松軟,在大蛇不停的撞擊之下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道道裂痕。我見狀心中一陣叫苦,萬一真的被它給撞開了,還不知道會把我?guī)У绞裁吹胤饺。在這深深的沙漠底下,一旦跟其他人失去聯(lián)系,那活下的機會就幾乎為零了。
想到這里,我也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掙扎起來,想要將纏在腰上的蛇尾掰開,可是自己根本沒有那么大的力氣。想要拔出軍刀反抗一下,無奈軍刀剛好插在腰間被尾巴纏住,連帶著褲兜里的手槍都根本拿不出來……
在那一陣陣猛烈的撞擊聲中,我突然聽到有另一種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剛剛那種孩童的哭聲。那聲音好像更清晰了一些,聽起來讓人覺得全身發(fā)毛,只想趕快逃離這里。而那條大蛇仿佛也能聽見這種哭聲,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撞擊的更加激烈,變得異常暴躁!
與此同時,大黑牛已經(jīng)最先沖到近前,無奈自己的散彈槍還卡在蛇嘴里,只能拔出身上的軍用匕首當做飛鏢用力扔了過去。
大黑牛飛刀扔的很準,軍用匕首向著大蛇側(cè)面的眼睛就飛射了過去。正當軍刀飛到近前的時候,只聽前方轟隆一聲巨響,木門徹底被大蛇撞開,大蛇也絲毫沒有停歇,擺動著巨大的身軀如同一支彎曲的離玄巨箭一樣順勢沖了進去。那把軍刀扎在它頭顱偏下的位置,將蛇皮微微劃開一個小口,接著掉落在尸油中沒了蹤跡。
我正在用力掰著蛇尾巴想要將身體從中解脫出來,可是剛剛把尾巴掰開一點,急速游走起來的大蛇就又一次把我搖的暈頭轉(zhuǎn)向。那一刻簡直比公園里的過山車還要刺激,雖然腰上一圈都有蛇尾擋著不會讓我的身體撞上兩側(cè),可如此劇烈且大幅度的擺動卻幾乎將我的五臟六腑都給硬生生甩出來。
穿過木門急速往前狂奔了二十多米,周圍的空間突然變大了一些,在不遠處好像還有許多白點聚集在一起,而那陣孩童的哭聲也更加清晰起來,同樣都在前方。
大蛇望著那些白點似乎十分憤怒,將嘴巴幾乎張大成了一百八十度怒吼了一聲,卡在下顎的散彈槍終于脫落掉在了地上。見到這一幕,我只覺得腦袋里‘嗡’的一聲。先前它的嘴巴里卡著散彈槍無法閉合,所以盡管尾巴纏住了我,想要吃下去也無從下嘴,F(xiàn)在沒有了散彈槍,那張血盆大口完全張開能輕松包住我的腦袋,就算是將整個人吞下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正當我以為自己插翅難逃即將葬身蛇腹的時候,那條大蛇卻出乎意料的松開了尾巴將我摔在一旁不去理會,隨后扭動著巨大的身子向著那幾個白點游走而去。
大黑牛等人一路追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停在身邊:“小哥,你沒事吧,是缺胳膊了還是少腿了?”
我擺了擺手,同時抬眼看著逐漸遠去的大蛇心生詫異,想不明白它費了這么大的勁才把我?guī)нM來,到最后為什么把這塊到嘴的‘肥肉’又給扔了,難不成是覺得我太瘦不好吃?
大龍在身上摸出一個類似二踢腳鞭炮的圓柱體,斜向上瞄準半空用力將其屁股后邊的引線給扯了下來。這是便攜式照明彈,一次性產(chǎn)品不需要發(fā)射器,只是亮度和光源持續(xù)時間遠遠不及專業(yè)的照明彈。
隨著‘嘭’的一聲悶響,只見大龍雙臂一顫,接著一顆星星般的明亮光點飛上了半空。不過我們高估了這個空間的大小,光點上升了沒多高就撞到了頂棚,接著爆裂開來,明亮的火星分散在四周,將整個空間照射的一片大亮。
直到此時我才看清,前方那幾個白點并不是別的,而是之前跟我們交過手的那種巨大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