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接近三個小時才盼來這么一輛車,大黑牛自然不愿意放過,抬手按住方向盤又摸出三張毛爺爺:“兄弟你這就說笑話了,這地方這么偏僻,就是殺人都找不到目標。我們幾個是進山打獵的,結(jié)果遇上了黑熊,我那兩個兄弟都受了傷,尤其是躺在地上的那個急等著救命。你給通融通融,佛祖不是說了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眼看著‘爆炸頭’開始猶豫,這事有了眉目,大黑牛緊接著又摸出五百強行塞進了他的懷里:“這來往的客車一張票才四十二塊錢,我這給你一千,哪怕是一會弄臟了墊子也夠換個新的了,怎么樣?”
愣了幾秒,就在我們以為‘爆炸頭’會點頭同意的時候,他卻再次擺了擺手:“開玩笑呢,一千塊錢買套墊子,你當這是自行車墊子呢?不行不行不行……”
大黑牛本來就不是個常說好話的人,低聲下氣商量了半天,僅剩的一點耐心終于被消耗干凈,瞪圓了眼睛一把抓住爆炸頭的衣領(lǐng)幾乎把他上半身都從車窗里拽了出來:“媽了個臭逼的,老子他媽好話也說了,錢他媽也掏了!我問你,順路拉我們一程,能死不,你能死不!?”
這一幕發(fā)生的很突然,‘爆炸頭’直接被嚇的沒了脾氣,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點了點頭:“死不了……死不了,那啥,非洲同胞,我跟你開玩笑呢,那兄弟不是等著救命么,別耽誤時間了,快上車……快上車……”
我蹲在旁邊忍不住偷笑一聲,帥天師也咧了咧嘴角:“有些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也就是大黑牛,要是換做大龍沒事的時候,不把這面包車給掀了都算便宜他!
五分鐘后,我們坐在面包車上直奔齊齊哈爾,大龍帥天師和我坐在后邊,大黑牛坐在副駕駛!^’緊張的滿身是汗,一邊開車一邊輕聲囑咐著:“坐在后邊的三位兄弟,可千萬小心別碰了我的盒子,我這趟是過去送貨的……”
大黑牛輕哼一聲:“你緊張個jb,老子又他媽不是打劫的,好好開車,別特么扯淡!”
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輛面包的內(nèi)部經(jīng)過改裝,把最后的兩個后座卸掉換成了一個四周嵌滿了泡沫的大箱子,箱子里邊擺放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盒子。這些東西的包裝并不算華麗,但著實在安全性上下了一番功夫,看上去應(yīng)該是某種易碎品。
帥天師隨手從箱子里拿了一個小盒子悄悄打開,掀開其中起到保護作用的氣泡塑料之后,一尊巴掌大小的觀音像露了出來。我們都是一愣,帥天師輕聲叫到:“怎么,你是倒騰佛教用品的?既然這樣還不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個道理?”
‘爆炸頭’聞聲抬眼看了看,當他從后視鏡發(fā)現(xiàn)有東西被拿出來的時候立刻一腳急剎車停了下來,我們毫無準備,一車人摔了個東倒西歪,帥天師手中的觀音雕像也仍飛了出去,最后被‘爆炸頭’接住牢牢抱在懷里。
大黑牛坐在副駕駛沒系安全帶,整個人直接迎面撞在了擋風(fēng)玻璃上,疼的他齜牙咧嘴哎呦了半天,瞪著旁邊的‘爆炸頭’抬手就打了過去:“你麻痹的,剎車不會說一聲,找死!”
這一巴掌正拍在‘爆炸頭’的腦袋上,竟然將他太陽穴上那個顯眼的黑痣給打了下來,他也顧不上這些,護著胸前的觀音像急聲說道:“小心小心,千萬小心。這些東西要是出了問題,可就真要死了!……”
小心翼翼將觀音像重新裝起來放回到盒子里,‘爆炸頭’一邊發(fā)動汽車一邊解釋:“其實我是個古董商人,這些都是一個客戶從外地買來的古董,我過去幫忙鑒定和送貨。別看只有幾個盒子,隨便拿一個都價值不菲,它們要是出了事,我以后的日子也就跟著不好過了……”
大黑牛撿起掉在旁邊的那顆黑痣貼在擋風(fēng)玻璃上:“這玩意又是怎么回事,你出門還得打扮打扮?”
‘爆炸頭’苦笑一聲:“就是個小飾品,以前總帶著玩,后來慢慢就習(xí)慣了。對了,你們聽說過張小狼么?”
“小狼?”大黑牛皺了皺眉毛:“什么小狼大狼的,牛爺爺這輩子見過的狼多了,你說的是哪個品種?”
“不是動物,我說的是張小狼,在咱們齊齊哈爾古玩城里最有名的古董商人,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
提到古董商人,大黑牛最感興趣不過了,因為土夫子這個行業(yè)跟古董商人都是密不可分的,幾乎每到一個地方他們都會跟當?shù)啬硞商人做好打點。萬一在墓里邊摸出了值錢的玩意,無法通過安檢帶到外地,索性就直接在本地出手,然后古董商人再提高一些價格轉(zhuǎn)賣給其他人。
我盯著‘爆炸頭’輕聲問道:“你車上帶著這么多價值連城的寶貝,就這么直接告訴我們了,不怕我們搶走了?”
他嘿嘿一笑:“不怕,剛才這位非洲同胞不是說了么,你們只搭車,不搶劫。再說這些東西目前都是有價無市,在我手里價值連城,在你們手里,找不到買家,那就分文不值了。”
大黑牛歪著腦袋哼笑道:“你小子心還挺大,剛才說的那個‘張小娘’在齊齊哈爾很有名么,知不知道是什么來路?”
“是張小狼,不是張小娘……”‘爆炸頭’沉了口氣:“他在整個齊齊哈爾并不是很有名,但是在齊齊哈爾市的古玩街里卻家喻戶曉,這個行當上的人沒有不知道他的。無論是誰,有什么極品的好玩意都會去找他,因為只有他能找到買家,并且還能談出一個雙方都非常滿意的成交價格!”
“什么東西都能出手?這話說的有點扯了吧?”
‘爆炸頭’下巴一抬:“半點都不扯,就算是鳳凰蛋龍王角,只要你能拿的過來,他就能找到買家出手!”
說著話,面包車已經(jīng)進入市里,穿過一片城郊去往市中心。
帥天師通過后視鏡瞇著眼睛看了看‘爆炸頭’的面相:“這位兄弟,走了一路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敢問尊姓大名?”
‘爆炸頭’聽罷微微一笑,在齊齊哈爾市第一醫(yī)院把車停下,將那枚黑痣從擋風(fēng)玻璃上揭下來重新按在太陽穴上:“鄙人姓張,名小,單字一個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