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分了一只野雞,大黑牛已經(jīng)做好了下洞的準備,因為這一去不成功便成仁,無論結(jié)果如何,只要出來就不會有再回去的可能。所以我們沒有留下任何裝備,把能用的全部打包帶在身上,不能用的一概銷毀隱藏。
大龍找了塊隱蔽的位置重新固定繩索,接著弄了些松散的樹干和枝葉架在坑外,只留出一個隱蔽的小開口。如此偽裝一番,從表面看上去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一個洞口。即便是那兩個黑衣人也發(fā)現(xiàn)雙羅峰的端倪找到這里,這些措施也能夠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下到坑底,大黑牛的目光在我們?nèi)松砩蠏哌^,沒了往日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一本?jīng)的說著注意事項和約法三章:“進去以后全部聽我指揮,不許流眼淚,不許背后搭人肩。我走在第一位,你們要踩著我的腳印跟在后邊,不到必要時刻不許大聲喊叫。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莫手欠,勿貪財,身外之物別亂取,百萬金銀必有災(zāi)!都記住了么?”
見我們都點了頭,大黑牛這才放下心來,‘啪嗒’一聲按下強光手電的開關(guān)轉(zhuǎn)過身去,身體頓了一頓又立刻轉(zhuǎn)了回來,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從嚴肅變成了吃驚,瞪著一雙大眼睛嘴里輕聲呢喃:“壞了……壞了……”
我也把強光手電打開:“怎么了,什么東西壞了?”
“盜洞……沒了!”說著他側(cè)了側(cè)身體把后邊的坑壁讓了出來。
聽見這四個字,我們?nèi)汲粤艘惑@,立刻抬頭看向前方。果然昨天打好的盜洞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完全填平,只有外邊以前還能看出些許痕跡。周圍的地方還散落著一些新鮮的碎土,很明顯是不久之前才被人填平的。
大龍見狀也皺起了眉毛,抬頭看看坑外沉了口氣:“這是怎么回事,會不會是那兩個黑衣人?”
帥天師也跟著應(yīng)喝:“對,肯定是那兩個黑衣人,趁咱們不備偷偷鉆進去然后填平了盜洞,咱們得快點,不然他們這功夫沒準都已經(jīng)找到金蠶蠱蟲了!”
大黑牛始終沒有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只是盯著被填平的盜洞發(fā)呆,幾分鐘后才走到近前抓了把土握在手中,用力捏了捏:“不是他們,洞口周圍的碎土上沒有腳印,說明盜洞是從外往里被填平的。而且有點經(jīng)驗的土夫子都知道,盜洞就是自己的命脈,因為不知道里邊的地下空間是否保持著密封狀態(tài),一旦洞口被封死,無異于給自己判了死刑。那兩個黑衣人不簡單,絕對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填洞的肯定另有其人!”
“還有其他人?”大龍眉頭皺的更緊:“這地方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天師,和珅藏寶洞的事情你是不是還泄露給別人了?”
帥天師一聽立馬拍著胸脯保證:“不可能,這是一手消息,除了咱們幾個還有二爺之外沒別人知道,就算是泄露,也絕對不可能是在本天師這里泄露出去的!
聽著他們討論,我也走過去抓了把泥土,發(fā)現(xiàn)填進盜洞的泥土十分松軟猶如棉花一般,并且填充的十分均勻,不像是人為倒更像是某種機器所致。于是也跟著分析道:“大黑牛剛剛說過了,不會有人犯下這種低級錯誤,把自己活埋在地下空間里。而且就算是填洞,也不會填充的如此倉促;蛟S這填洞的東西……不是人!
這句話提醒了發(fā)愣的大黑牛,只見他臉上橫肉一現(xiàn):“畜生活的再久也還是個畜生,終歸斗不過活人。我就不信咱們四個大老爺們還斗不過這洞里邊的東西,它填洞咱們就再挖開,這次不等了,邊挖邊進!”說著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反手摸出工兵鏟挖了起來。
因為填充的泥土異常松散,所以挖掘起來毫不費力,大黑牛一個人如同旋風鉆頭一般眨眼功夫就挖進去十余米深度。我們一邊幫忙運土一邊跟在后面。
盜洞內(nèi)一片漆黑,等徹底遠離洞口之后,一種來自心理上的壓力感頓時從四面八方積壓而來。那種感覺十分微妙,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好像兩側(cè)的墻壁在慢慢往中間移動一樣,擠的人喘不上氣來。
爬了不知道多久,盜洞就填充到這里,再往后是一條強光手電都照射不到盡頭的黑暗通道。地面上布滿了許多梅花狀小腳印和一些帶著血的鱗片,可見我的推斷的是正確的,昨晚那條花斑巨蟒多半也兇多吉少。
大黑牛收起鏟子停下來休息,抬起手電照了照我們:“第一次下洞吧,不舒服很正常,保持呼吸均勻很快就能適應(yīng)了。這條盜洞比我之前預(yù)想的要長,估計底下的規(guī)模也不會很小,哥幾個都注意節(jié)約食物和水,做好長期奮戰(zhàn)的準備!”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的帥天師,只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細汗,兩只眼睛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神色,仿佛剛剛生了場大病一樣。我也是第一次深入底下,身上的感覺跟他差不多,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簡單休息了幾分鐘,幾個人繼續(xù)上路,大黑牛爬的略快一些,可能是想要先去前邊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好能提前給我們打信號。
盜洞始終保持著斜向下四十度左右,屁股朝上腦袋朝下的爬行姿勢十分耗費體力,我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咬著牙快爬幾步追上大黑牛,正想開口問問他還有多遠,只見他身體一頓突然停了下來:“等等,前邊是個斜……”
大黑牛停下來的十分突然,我貼著他的屁股停下,接著后邊的帥天師就冒冒失失的撞了上來。大黑牛一句話還沒徹底說完,三個人就失去平衡轉(zhuǎn)著圈往通道深處滾了下去……
像個皮球一樣在通道中飛速翻滾,我唯一的感覺只有四個字:天旋地轉(zhuǎn)。
當身體接觸到地面徹底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沒有了時間觀念,不知道自己到底翻滾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具體翻滾了多遠的距離。整個頭顱和腦漿似乎都被甩的分離成了兩部分,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彩色,耳朵也嗡嗡作響。
那種感覺就好像喝了二斤白酒一樣,眼前模糊一片胃里翻江倒海,我匍匐在地上爬了許久才慢慢緩和過來,睜開眼睛,猛然發(fā)現(xiàn)那條張著大嘴的花斑巨蟒就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