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試探
諾亞其實也搞不明白這位大皇子的思路。難道他不知道主人是個天才黑客？航空公司的旅客名單主人隨便就可以查到，而帝國星際客運飛船是必須實名制購票的，在主人面前編造資料，他是在自掘墳?zāi)拱桑?br />
諾亞好奇地道：“主人，在查到他的真實姓名之前，你是怎么推斷出他在說謊的？”
莫涵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他的氣質(zhì)比較特別，不像是普通的助理。而且，他的身邊跟著個不會演戲的埃米爾——埃米爾看他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他，沒有老板會這么在意助理，反過來聽助理說話的。”
諾亞恍然大悟：“怪不得主人剛才要問他那么多問題�！�
莫涵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答得那么迅速，應(yīng)該是有智能機甲在幫他，大皇子的機甲叫什么來著？”
諾亞答道：“叫重明，這臺機甲變形后的模樣，正是神話傳說中的重明鳥。按照機甲協(xié)會登記的資料，重明是機甲設(shè)計天才布萊恩先生在大皇子十歲生日時親手打造的生日禮物，s級智能機甲有非常先進的反偵測系統(tǒng)，所以，我剛才并沒有監(jiān)測到它的存在�！�
莫涵問道：“那它發(fā)現(xiàn)你了嗎？”
“應(yīng)該沒有。”諾亞說道，“主人給我安裝的智能系統(tǒng)，并不比s級的智能機甲差�！�
莫涵點了點頭，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道：“我去會會這位大皇子�！�
***
宴會大廳里，洛非和埃米爾正在吃自助餐。
生日宴會準備的自助餐非常的豐盛，兩人找了個空座，拿了一些精致的糕點慢慢地品嘗著。
莫涵端著一盤水果走到兩人旁邊坐下，禮貌地問道：“今天的自助午餐，兩位學長吃得還習慣嗎？”
洛非贊道：“味道很不錯�！�
埃米爾也說：“挺好吃的，而且非常豐盛！”
莫涵謙虛地說：“跟學校的食堂比起來，種類還是太少了些，畢竟地方有限，只能擺得下這么多�！彼o跟著回頭看向洛非，道：“我記得，學校食堂三樓17號窗口的牛排特別好吃，不知道‘學長’喜不喜歡？”
洛非沉默了兩秒，微笑著道：“你記錯了吧？供應(yīng)牛排的，好像是二樓的7號窗口？”
莫涵：“……”
重明應(yīng)該在隨時檢索赫爾曼大學的詳細資料。
而檢索如此瑣碎的資料，它只用時2秒。
莫涵心里十分欣賞s級智能機甲的數(shù)據(jù)分析速度，以后若有機會，他倒是很想好好研究一下重明的系統(tǒng)。
表面上，莫涵依舊不動聲色，微笑著說：“是我記錯了。說起來，我已經(jīng)很久沒去過學校的食堂吃飯了，倒是有些懷念�！�
洛非建議道：“下個月就要開學，到時候你可以再去食堂看看，二樓蛋糕坊制作的水果蛋糕味道很不錯。”
“謝謝推薦，我有空再去嘗嘗。”莫涵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學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有參加過什么社團嗎？”
“我加入了機甲協(xié)會�！�
“這么巧？我也加入了機甲協(xié)會。每天晚上，我都會去學校的機甲大樓練習機甲操控，倒是沒怎么見過學長？”
“我是下午去的，可能正好錯開了時間？”
“怪不得。以后要是有機會，可以切磋一下。”
“我很期待�！�
……
洛非的表情十分坦然，莫涵的神色也非常平靜。
兩人就赫爾曼大學的食堂、機甲訓練室、網(wǎng)球場、游泳館等等場所，展開了非常和諧、友愛的交談。
埃米爾很想問——我是誰，我在哪，我怎么插不上話��？我到底要不要走人？
他突然有種自己好像不是赫爾曼大學的學生的錯覺。
他倆說的很多東西，埃米爾居然不知道？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洛非之所以能跟莫涵對答如流，是因為重明的存在。
重明可是s級的智能機甲，跟主人精神綁定過，洛非可以用精神力操控它，讓它通過網(wǎng)絡(luò)，瞬間提取到關(guān)鍵資料。就算莫涵問起學校圖書館里的藏書，它都能立刻說出那本書的編號。
——莫涵這點小小的試探，根本難不倒洛非。
埃米爾也樂得看戲，很自覺地不再插話，坐在旁邊聽他倆“校友敘舊”。
兩人從食堂聊到機甲訓練大樓，再從圖書館聊到網(wǎng)球場，幾乎把全校的建筑都聊了一遍……
最后，莫涵才停下這個話題，禮貌地說：“學長，我還要去爺爺那邊看看，下次再聊吧，很高興認識你�！�
洛非道：“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對視了一眼，莫涵便轉(zhuǎn)身離開。
***
直到莫涵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洛非才輕輕呼出口氣，道：“這下，莫涵應(yīng)該徹底相信我了吧？”
埃米爾點頭：“我都快相信你是赫爾曼大學的畢業(yè)生了。”
重明興奮地說：“夸我夸我，快夸我！我的檢索速度越來越快了！”
洛非笑了笑，夸道：“做得不錯�！�
他完全沒想到，其實，莫涵早已識破了他的身份。
***
不遠處，莫涵從宴會大廳的側(cè)門出去，來到剛才的那間休息室。
“主人，你跟他聊了很多學校相關(guān)的話題，但是，有重明在，他的回答一直沒有出錯�！蹦X海里響起諾亞的聲音。
“我知道�！蹦氐�。
“那你為什么要跟他聊這些呢？”
“我不是在試探他，我是在試探他的機甲重明。”
“…………”諾亞有些驚訝，“試探重明？”
“嗯，重明的智能系統(tǒng)，是目前全帝國最先進的，它可以在2秒內(nèi)檢索資料庫、提取關(guān)鍵字、分析推理并找出正確的信息，而且，這個速度并不會因為工作量的增加而減慢。我后面問洛非的那些問題，都比較復(fù)雜，但洛非依舊對答如流，可見，重明的系統(tǒng)確實很強大�！蹦难劾镩W過一絲興奮，“真想把重明拆開來，好好研究一下系統(tǒng)的編碼�！�
“………………”
諾亞突然有些同情大皇子和重明。遇到自家這位精明的主人，大皇子和重明被賣了還要幫忙數(shù)錢。
——你當我主人在試探你是不是赫爾曼大學的學生？
——他早就知道你是誰了。
——我家主人愿意陪你玩兒，是因為他對你的機甲很感興趣。他想拆掉你的重明，研究重明的系統(tǒng)。
***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莫啟明走了進來，低聲問道：“我看見你跟埃米爾的助理聊了很久？怎么回事？”
莫涵笑了笑說：“父親難道看不出來，他并不是埃米爾的‘助理’嗎？”
莫啟明道：“當然，我就是看出他不像一般的助理，所以才來問你。你跟他聊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莫涵點頭：“他是大皇子，洛非�！�
莫啟明：“…………”
早就覺得這位助理氣質(zhì)不一般，埃米爾對待一位助理也沒必要那么客氣，助理的身份顯然只是掩飾。
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帝國大皇子洛非。
莫啟明皺眉道：“大皇子？他一直沒有涉足過商界，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莫家？”
莫涵答道：“大概是好奇，跟著他表哥埃米爾來見識一下爺爺?shù)纳昭鐣�。�?br />
莫啟明盯著兒子的眼睛，篤定地說：“你有事情瞞著我？”
莫涵搖頭：“沒有�！�
莫啟明走過去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故作平靜地注視對方的眼睛，假裝自己問心無愧�！�
莫涵立刻移開了看向父親的目光，尷尬地咳嗽一聲：“真是瞞不過您……”
莫啟明微微笑了笑，目光溫和地看著兒子，柔聲道：“我是你父親，你瞞著我做什么？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莫涵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這才接著說：“我們莫家，跟帝國皇室一向沒有來往，能把大皇子和莫家聯(lián)系在一起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份名單�！�
莫啟明皺眉問：“什么名單？”
“基因篩選的匹配名單�！蹦忉尩溃安痪弥�，我追蹤omega協(xié)會的信息，發(fā)現(xiàn)協(xié)會在幫大皇子挑選可以婚配的omega，并調(diào)取了莫霖的基因資料。在經(jīng)過仔細的篩選后，協(xié)會選中了十位和大皇子基因匹配程度超過90%的omega作為參考，莫霖就在那份名單當中。”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大皇子這次隱瞞身份跑來莫家，應(yīng)該是為了調(diào)查莫霖�！�
莫啟明：“……”
屋內(nèi)突然陷入了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父子兩個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后，莫啟明才輕輕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到莫涵旁邊的沙發(fā)上，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說：“你該清楚，我們莫家雖然有錢，但西澤陛下在民眾當中威望極高，大皇子又是他選定的王位繼承人。如果，大皇子真的看上莫霖，請陛下出面向莫家提起這件婚事，父親也不好直接拒絕。”
莫涵沒有說話。
莫啟明輕輕拍了拍兒子的手背，低聲問道：“你想當這個王子妃嗎？”
莫涵果斷地說：“不想�！�
他放下水杯，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語氣非常冷淡：“我原以為，就算協(xié)會選中莫霖，大皇子也不會對這種富二代omega產(chǎn)生興趣，所以，當時我并沒有理會那份名單，打算靜觀其變。但沒想到，大皇子會親自來到莫家，而且還極力掩飾自己的身份。大概是起了好奇心，想了解一下莫霖是個什么樣的人吧�！�
莫啟明皺眉道：“你打算怎么做？”
莫涵道：“既然他對莫霖產(chǎn)生了好奇心，那我就讓他見見莫霖。他討厭什么樣的omega，我就讓莫霖，變成他最討厭的樣子�！�
——這樣一來，大皇子就會對莫霖徹底失去興趣。
莫啟明沉默片刻，問道：“你確定，這樣做不會讓他發(fā)現(xiàn)你的秘密？”
莫涵微微一笑：“他不可能發(fā)現(xiàn)。莫涵是alpha，莫霖是omega，沒有人會想到，alpha哥哥和omega弟弟，其實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