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清晨八點(diǎn)。
蕭末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wěn),不但做了一晚上被巨翅血蚊獸欺凌的噩夢,還在夢中看到一個和他很像的人,那個人明明沒有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對他微笑,他卻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甚至不想看見那個人……
這讓他這一晚的睡眠質(zhì)量非常糟糕。
而雪里紅身體半趴,一支胳膊、一條腿都壓在他身上,在空調(diào)還在運(yùn)行的狀況下,睡得極為舒適和安逸。
據(jù)說喜歡用這種霸道的趴伏姿勢睡覺的人類,通常都十分自我中心,且控制欲極強(qiáng),優(yōu)點(diǎn)是責(zé)任感也強(qiáng)?
蕭末推開青年起身,一邊穿褲子一邊胡思亂想。
青年打個哈欠坐起身,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并沒有變回小孩樣時,一臉欣慰,隨即又盯著自己一看就很健康的下半身欣賞了好一會兒。
“不錯吧?”
“哈?”蕭末回頭。
青年從床上下來,在蕭末面前很大方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我喜歡這種狀態(tài),它讓我感覺我還活著!
蕭末無語,把地上他哥的衣褲扔給青年,“穿上,別炫耀了,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身骨頭。以后晚上睡覺不準(zhǔn)脫光!”
“那條內(nèi)褲小了,穿得不舒服!
“等會兒給你買大的!”蕭末一字一頓。
“蕭末?是你嗎?”外面有人聽到蕭末說話的聲音,在門外大聲問道。
“是我!甭牭洁嚢矟嵚曇,蕭末大喜,但他仍舊盯著青年把衣褲都套上,這才推開門出去。
“你怎么來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正在查看客廳里三人的鄧安潔一臉迷糊和茫然。
她明明記得昨晚她在飯店里工作,怎么一覺醒來卻在自己家里?而且她和蕭問兩人都穿著衣服躺在床上。其他三人卻躺在客廳里?
蕭末看到醒來的鄧安潔,高興得忘乎所以,“嫂子,你醒了?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大哥呢?他是不是也醒了?”
鄧安潔莫名其妙,指了指房內(nèi),“一大早醒來就說腹痛胃痛,在床上哼哼呢。”
蕭末知道原因,當(dāng)即笑出聲,家人安全醒來,他真的太高興了!“我昨晚把他扛上來的,腹部不舒服也正常!
“你哥那個身材,也虧你能把他扛到三樓!
“老二,你干嘛把我扛上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記得我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了?”老大蕭問的聲音從主臥里傳來。
“大哥你出來,這事三兩句說不清楚!
“咦?我怎么睡在地上?三叔你干嘛拍我?”
“奇怪,我什么時候睡著的?”
“老二你來了,一大清早跑來干啥?”
說話間,蕭爸等幾人也都清醒過來,個個都覺得驚疑莫名,最后所有人在客廳集中。
蕭家人一起對高大但極度消瘦的雪里紅行注目禮。
“啊,他叫雪里紅,是我一位朋友,我等會兒跟你們介紹,你們稍等。”蕭末看家人都安然無恙地醒了,安心之余又轉(zhuǎn)而跑向陽臺,青年跟在他身后不離。
蕭家人覺得奇怪,也都跟在他身后走向陽臺。
蕭樂多話最多,自從醒來就問個不停,“二叔,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哇!街上怎么了?我們集體穿越了嗎?”
蕭家人一起擠到窗戶前。
今天的天氣異常晴朗,藍(lán)天艷陽下,通天街的慘景再無一絲遮掩,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
大量的人群在街道上茫然地站立,不少人發(fā)出痛苦的哭泣聲,還有人在大聲詢問著,更有人在指天罵地。
叫孩子的聲音,叫父母的聲音,叫伴侶的聲音……各種聲音充斥了整條街道和小區(qū)。
“我的老天爺呀!這都發(fā)生了什么事啊?我的店鋪……完了,都完了!”這是被車子沖進(jìn)店鋪的店主在哭喊。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里?彥彥!彥彥——!”
“我的腿!我的腿!誰來救救我!我的腿斷了!媽媽!”
“有死人啊!快喊警察!這都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這樣?!”
“抓住那個駕駛員,別讓他跑掉!”
“不關(guān)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手機(jī)怎么打不通?你的能打通嗎?”
“我的也打不通,打報警電話竟然占線!”
“看電視,趕快看電視。用手機(jī)收電臺也行,政府對這事應(yīng)該有播報!
“這家飯店的老板呢?我們怎么在這待了一個晚上?”飯店里的客人走出了飯店。
鄧安潔立刻就要下樓,蕭末攔住她,“先聽我把昨晚的事情說清楚,你們再下去應(yīng)對那些客人?腿巳绻r償,讓他們直接找警察,這件事屬于天災(zāi),人力不可抗拒!
蕭家人一起看向蕭末。
蕭末力圖平穩(wěn)清晰地說道:“昨晚六點(diǎn)多,除了極少數(shù)人,絕大多數(shù)人都在一瞬間同時昏迷,原因不明。我想等會兒國視一臺一定會有詳細(xì)播報,嫂子你等會兒下去就把電視打開,我陪你一起去,我們一起下去!
蕭末心里記掛著二廚章千,說著就掏出手機(jī),開始嘗試撥打急救中心的電話,但這次不是電子音了,改為占線,可以想象現(xiàn)在有多少人在打這個急救號碼。
“老三,等會兒你和我想法用三輪車把章千送到醫(yī)院,他被重度燙傷。”
“什么?!”
一陣兵荒馬亂,一家人簡單梳洗后一起奔下樓,和客人解釋的解釋,看電視的看電視,打聽消息的打聽消息。
蕭家兩兄弟硬是用電動三輪車擠過擁擠的人群,把二廚章千送到醫(yī)院,雪里紅像個隨身貼一樣,緊跟著蕭末也去了醫(yī)院。
路上各種警笛聲交織在一起,消防車、救護(hù)車、警車在全市艱難穿行。
大量警察和軍人走上街頭,維持治安、疏導(dǎo)交通和救護(hù)百姓。
很多人自發(fā)地組成志愿者小隊,幫助警察和軍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好人,自然也有壞人,混亂中趁火打劫的人也不少,對付這些人,警察們沒看到也就罷了,看到都是立刻抓捕。
醫(yī)院也是亂得一塌糊涂,很多醫(yī)生和護(hù)士還沒有進(jìn)入狀況,可進(jìn)來的傷患卻越來越多。
人一多是非就多,平日排個隊都能吵架,這時候更是有人直接動手打了起來。
還好蕭家兩兄弟夠強(qiáng)壯,硬是搶到一個號和病床,并半綁架地拖來一位外科醫(yī)生,請他給章千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