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修真界后, 時間好像瞬間變得緩慢起來。這里的歲月平靜又漫長,修士們整日不是閉關就是苦修,不怎么在意生活中的瑣碎小事, 相處間也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日子過的舒適又自在。
越千流的妹妹蘇玲回來那天,特意去測了資質(zhì), 可惜沒發(fā)現(xiàn)有靈根, 越千流想讓她與他一起走體修的路子, 即使無法修煉, 也可以活得更長久一點, 卻是被她給拒絕了。
蘇玲比越千流看的開, 笑著說能離開金家已是萬幸,來到修真界更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人生有得有失, 哪里能萬事如意呢?她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不可太過貪心了。
她以越千流身邊侍女的身份, 留在了一劍宗, 平日里只需要照顧一下兄長的日常起居。越千流不舍得她受苦受累, 一般不用她幫忙,而且他實在是個修煉狂, 生活中除了修煉就沒別的事, 于是蘇玲閑著沒事就愛來找青魚玩。
青魚的修為自從邁入筑基期,解決了生死攸關的大事,師父云蒼真君便不再壓著她整天修煉了。她就像是終于考完試迎來漫長暑假的學生, 每天撒歡的四處跑, 一點都不想再修了。
最開始青魚對修仙抱的就是純粹的好奇心理, 她不像云蒼真君他們, 畢生為了飛升成仙而努力奮斗,好像人生的目標除了飛升,就沒別的了事可做了。
對所有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青魚都想去一探究竟,支撐她修煉的不是飛升成仙的夢想,而是對萬事萬物的好奇以及想要充實自身的欲望。
修煉這回事,她開始還覺得蠻有意思,將空氣中游離的靈氣能量吸納進人體,然后經(jīng)由經(jīng)脈轉(zhuǎn)化為靈力儲存下來,靈力可以強化人體,也可以外放出去造成巨大傷害,這是完全有別于現(xiàn)代科學的另一套能量體系。
她修煉的那幾年里,就一直在感受其中的奧秘,然而用科學思維去解釋玄學注定不會有結果,最終青魚放棄了探索修仙其本質(zhì)的想法,轉(zhuǎn)而研究起與之有關的方面來。
比如最近,她對煉器這一塊就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歸根究底靈力也是一種能量,那能不能用靈力作為驅(qū)動力,做出現(xiàn)代的一些機器設備呢?這是青魚目前正在思考的問題,為了驗證這個猜想,她整天外出去各處地方找材料,想要造出一臺修真界的計算機來。
青魚探索新世界的行為,落在她的師父云蒼真君眼中,卻完全就是在不務正業(yè)。
云蒼真君是一位元嬰修士,還是一劍宗難得的法修。修仙至今已有八百八十載,他六百歲晉入元嬰期,苦修兩百八十載修為依然停滯不前,十年前出關后便想收個徒弟傳承衣缽。
可惜一劍宗全是慕名前來修劍的,修法的資質(zhì)不行云蒼真君看不上人家,所以好不容易得了青魚這么個天才弟子,云蒼真君外表淡定,內(nèi)心其實嘚瑟的不行,背地里已經(jīng)偷偷向一劍宗長老團們炫耀過好幾回了。
用他的話說,他這位徒弟是他見過的千萬年來最有希望飛升的人,她不僅天賦卓絕,心性還極佳,完全沒有別的天才容易驕傲自滿的毛病,修煉對她來說就像水到渠成一般,不存在絲毫瓶頸。
雖然自己可能沒辦法飛升成仙,可如果教出來一位能飛升的弟子,也算是間接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懷著這樣的心情,云蒼真君對小徒弟毫無保留、傾囊相授,關了她八年保住了她的小命,見她被關的太狠了就想著放她休息一段時間。
反正修士的壽命都很長,再修煉也不急著這么一點時間。
對自家小徒弟極其信任的云蒼真君,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打臉。
他原以為以青魚那勤奮自律的性子,就算叫她放松休息,也會自發(fā)自覺的努力修煉,他認識的很多好友的弟子就是如此。
誰料青魚從被放養(yǎng)就沒有一天安安份份呆在嵐雪峰上,基本每天都要跑下山,飛到各種集市、山林、交易場找煉器材料,至于他專門給她布置的畫了聚靈陣的修煉室,她一步都沒踏進去過!
云蒼真君開始還沒放心上,畢竟煉器不簡單,她又沒老師教導,折騰不出什么東西來。等嘗多了失敗的滋味,就沒多少興趣了。
直到他看著她一邊找材料,一邊照著宗門的藏書自學煉器,一年時間就將一本煉器入門學透徹了,還折騰出不少稀奇古怪的小東西。
什么可以遠程語音連線的耳機,能自行控制火候的爐子,不用輸入靈力就能帶著人飛起來的飛行法器,可以自動清掃衛(wèi)生的掃帚等等。對修士來說沒什么用,但對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來說很實用。
云蒼真君想著,看來小徒弟在煉器一道上也很有天賦,就讓她玩玩,幾年時間礙不了什么事。
青魚做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送給了蘇玲,蘇玲是她周圍唯一一個凡人,她不像修士不會饑餓也不用睡眠,有什么事直接一掐法訣就能解決,很多事情都要她親力親為,有了合適的器具能省好多力。
“青魚,這個東西是做什么用的?”又一次收到好友送來的東西,蘇玲站在一個大箱子邊,好奇的問道。
青魚送過來的是個很大的立柜箱子,豎在地上比她的人還高,她將柜門打開,里面頓時冒出一股白色的冰冷霧氣,站的比較遠的蘇玲感受到一陣寒風襲來。
“這是冰箱,你上次不是說,夏天了想喝加冰的酸梅湯?”
聞言,蘇玲瞪大了一雙眼。在修真界過了一年,這邊的靈氣充足,生活自由自在無憂無慮,蘇玲也隨之改變了許多。
剛來這里時她渾身染著一股暮氣,二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三十歲,神情也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的模樣。如今她拋去了那份不安惶恐,整個人變的開朗活潑起來,不論是相貌還是性情,都明媚的如同正值青春的少女。
“你竟然真的把它做出來了!”她圍著立式冰柜打量,將手塞進去感受了一番冰寒的氣息,一臉忍不住的驚喜,“青魚,你可真厲害!”
青魚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道:“我前幾天出門抓到了一只小獸,很是可愛,正養(yǎng)在嵐雪峰,要不要去看看?”
蘇玲毫不猶豫道:“要去要去!有多可愛呀?比上次你抓到的會說話的鳥兒還好玩嗎?”
云蒼真君的神識遠遠就看到駕駛著飛行器,帶著蘇玲來到嵐雪峰的小徒弟。她身下那個法器是個奇形怪狀的車輛,可以用靈力驅(qū)使飛上天空,也可以在平地上行駛。
她總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做出來的東西雖然奇怪,卻也總有其實用性。
若她真心喜歡......不如給她找些更深入的煉器法門學習?云蒼真君知曉小徒弟這一年一直在做一樣東西,可惜始終沒有頭緒,已經(jīng)失敗了無數(shù)次。
也許把那東西做出來了,小徒弟就能專心修煉了呢?
幾天之后,青魚被師父叫過去,給了她一個玉簡。
“這是為師在千機門的好友所記下的筆記,他是我們修真界煉器最為厲害的大師,看你在煉器一門頗有天賦,為師煉器不精無法親自教你,我便找他拿了這個,你可以從中學一學!
聽到師父帶著關懷的話語,青魚心中生出一股暖流,這位師父話不多,卻對她真的好。她信誓旦旦答應下來:“師父放心,弟子定不負所托。”
云蒼真君:“......”面對徒弟信賴的目光,他能說只希望她好好修煉盡快飛升不要專注其他嗎?
一劍宗藏書閣里最多的就是劍法,煉器的資料非常少,青魚學完了煉器入門,始終沒有找到更深入的東西。云蒼真君送來的玉簡就像天降甘霖,一下子讓她的研究進度加快了一大截。
又是一年時間疏忽而過,一個平平無奇的午后,青魚從她的煉器室中走出來,手中握著一塊金屬制的巴掌大的板子,滿臉掩飾不住的喜色。
這是她做出來的計算機雛形,目前功能還不完善,不過假以時日,一定能達到現(xiàn)代計算機的高度,也許還能超越也說不定。
心心念念的計算機造出來了,哪怕還是個很簡陋的初代,也間接證實了她的想法,科學與玄學可以結合起來。一旦得到這個結論,仿佛放下了一個執(zhí)念似的,青魚也跟著把煉器放下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整天的研究做東西。
她休息了幾天,云蒼真君隱晦的提了幾句,她的境界已經(jīng)穩(wěn)固了,叫她專注修煉提升修為的話。
青魚聽在耳里,想了想她這兩年確實沒修練過,她自己倒是不急,只是身邊的人都在替她急。
不只是師父云蒼真君,她去赤霄峰找蘇玲的時候,碰見過掌門也說了她幾句,尤其越千流找回妹妹后跟打了雞血一樣,兩年就從煉體八重跨入鍛骨中段,相當于筑基中期。他進步的這么快,而她對修煉一點也不上心,兩年了還是筑基初期,一劍宗的門人們都在私底下議論,說青魚志得意滿玩物喪志。
這里的人對修煉飛升有著極為熱衷的態(tài)度,而青魚整日里跑來跑去,只顧著折騰她的小玩意,時不時還帶蘇玲去一些風景秀麗的地方游玩,悠閑自在的模樣與一眾苦修士大相徑庭。
她與眾不同的生活方式,在修士們看來就是在浪費光陰與她那身絕佳資質(zhì)。
原本青魚被稱為“絕世妖孽”,她八年筑基的消息一經(jīng)傳出,整個修真界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這里的修士們從小聽著飛升成仙的傳說長大,可誰也沒見過真正渡劫飛升的場面,她的天資給了眾人希望,無數(shù)人期盼著她能打破無法飛升的僵局。
可進入筑基期后兩年,她一心沉迷煉器,境界一動不動,實在叫人失望至極。
就連蘇玲都聽到了一些言論,說青魚再這樣“不務正業(yè)”下去,再妖孽的資質(zhì)也修不出什么來。也是因此,后來蘇玲就不常來找青魚玩了,怕耽誤她修行。
雖然外界的評價青魚一向不在意,可自家?guī)煾改且笄械难凵袼是看得到的,為了讓老人家安心,時隔兩年她終于走入了闊別已久的修煉室。
坐在蒲團上,感受著周圍的靈氣,將它們引導著進入丹田中。青魚閉上眼睛,緩緩沉入到一種非常玄妙的境界里。她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仿佛自己坐在一片星空中,眼前的宇宙廣袤深遂,龐大的彩色星云裹挾著無數(shù)星球,充斥著無數(shù)常人難以窺見的奧秘。
她恍惚中有一種錯覺,好像這片星空為自己所掌控,無數(shù)閃爍的星辰聽她號令,她只要揮一揮手,就可以令一顆恒星隕滅,也可以瞬間令一顆星球再生。
好像過去了許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她猛的睜開眼睛,從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tài)中脫離。
室內(nèi)一片安靜,陽光穿透窗戶投進金色的光斑,她輕輕喘息著,讓劇烈跳動的心臟緩緩回復平靜。
無人看見,而青魚也不曾察覺,她的雙眸一片漆黑暗沉,瞳孔中倒映著星云、和點點閃爍的星辰,它們在她眼中靜靜環(huán)繞著,然后悄然隱沒下去。
慢慢緩過神來,青魚下意識的探查自身,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竟然到了金丹中期???
難道自己這次修煉過去了很久?而且筑基晉金丹不是有雷劫,她的雷劫哪去了?
青魚一頭霧水的走出門,注意到院子里種的那棵紅豆杉還掛著彤紅的果子,和她進去時沒什么兩樣。
正滿心疑惑之際,迎面就撞見了師父云蒼真君,青魚出聲詢問道:“師父,我這是進去多久了?”
云蒼真君一臉難以抑制的激動,連聲道:“果然沒錯!你竟晉入金丹期了!徒兒,你可知你才進去半月?為師感應到這處天地靈氣產(chǎn)生巨大波動,若我所料不錯,你這應該就是頓悟了!
青魚好奇道:“頓悟是什么?”
云蒼真君道:“頓悟乃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有些人身懷大氣運,得天道鐘愛,便有幾率頓悟,人間有句話叫“醍醐灌頂”,便是如此。傳說頓悟時人會變得無知無覺,進入到一種極為玄妙的狀態(tài)中,清醒后修為突飛猛進,且不會有雷劫和境界不穩(wěn)的情況發(fā)生。”
說完這些,云蒼真君也漸漸冷靜下來,他看向青魚的眼神慈愛極了,宛如看什么稀世珍寶。
“徒兒,為師也只在典籍中看見過頓悟,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靈氣還充足的時候,這片天地還有人飛升,不能說飛升者都能頓悟,但能夠頓悟的人都飛升了。”他一字一句的說著,“你可知曉這其中的意義?如今飛升者難尋,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他的眼眸浮現(xiàn)一層薄薄的的水色,這位修行了八百多年的老人,說到修真界現(xiàn)狀時,竟忍不住熱淚盈眶。
青魚感受到了云蒼真君起伏的情緒,她也可以理解。整個修真界為之努力的就是飛升,可從來沒有一人真的能飛升成仙,這不禁讓人懷疑,他們所堅持的信仰是真實的嗎?仙界是存在的嗎?
當這一艱巨的任務到了她身上,青魚罕見的有些忐忑,也終于有了點修行的緊迫感。
此后又過去幾十年,青魚從金丹中期晉升到化神初期,這期間她再沒有頓悟過,幾十年都是自己一點一滴修行起來的。
盡管如此,這樣的速度也大大超出所有人的預料,正常從金丹晉元嬰起碼百年打底,從元嬰晉化神更是難如登天,譬如云蒼真君就困在元嬰期兩百余年止步不前。
青魚名揚整個修真界,幾乎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她飛升的那一天。
其他門派甚至數(shù)次來信,或是邀請青魚前去講道傳授經(jīng)驗,或事想來一劍宗交流學習。
原本平靜的如一面湖泊的修真界,因為青魚這顆小石子投入其中,漾起層層漣漪,打破了以往無波無瀾的局面。
外界議論紛紛的時候,青魚卻是從閉關中醒來,輕輕嘆了一口氣。將近五十年過去,她如今修為已在化神后期,修真界里算是最頂層的大佬了,再往上就是大乘期,然后就能夠渡劫飛升。
看似近在咫尺,青魚卻知道,飛升遙不可及。
她閉關的地方在赤霄峰后山,也就是初入修真界時,瑾光跟他們介紹時說的,埋著一劍宗主靈脈的地方。
這里是宗門里靈氣最濃郁的地方,可是不夠,完全不夠。每晉升一個等級,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她從元嬰晉化神用的靈氣不少,大乘期起碼翻了百倍不止。如果說筑基期需要的靈氣是一個小池塘,那么化神晉大乘就需要一片海洋,以這條主靈脈為例,起碼要十條這樣的主靈脈,她才能夠晉入大乘期。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整個修真界大乘老祖寥寥無幾,因為他們知曉,一旦不管不顧晉入大乘,這片天地的靈氣會極快的干涸枯竭,修真界會滅亡。
青魚剛從洞府里走出來,就看到一道玄衣身影。那人背對著她,脊背寬厚挺直,烏黑長發(fā)在風中飄拂。
“掌門。”她喚了一聲。
掌門轉(zhuǎn)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冷漠的眼底劃過一絲溫和,稍縱即逝。
“嗯。”他淡淡應,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沒說,只是道:“走吧,你師父在等你!
青魚沉默著跟上他,兩人誰也沒有用靈力,一步步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寂靜中只剩腳步聲回蕩在耳旁。
看著前方人的背影,那樣挺拔,仿佛永遠也不會倒塌的大山,青魚忽然道:“掌門,我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
掌門平淡的話語聲傳來:“你已經(jīng)很好,不必再做更多了!
這一刻,青魚陡然感到一絲酸楚。當那些好不容易邁入化神期的修士們,得知自身路途已然走到了盡頭,信仰的飛升全是妄想,未來只能等待死亡的時候,他們該有多無奈悲傷。
而在他們身后,還有著無數(shù)年輕的后輩們,他們渾身充滿了干勁,努力朝著前人留下的信念前進著,又該怎么告訴他們,他們的夢其實是泡沫,前方根本沒有路,走到最后也不過是一條死路。
恐怕無人忍心擊碎這夢幻的泡沫,所以至今修真界仍向往著飛升的傳說。
離開后山來到前峰,已經(jīng)有人得知了消息正在等候,青魚見到了越千流,她一眼看出他正處于金丹期,根基非常穩(wěn)固。
她還看到了蘇玲,她吃過越千流找來的延壽丹、駐顏丹,看起來依舊年輕漂亮,起碼還有幾十年的壽命。
還有她的師父,他看向她的眼中充滿了欣慰自豪,對修真界的未來還一無所知。
和這些故人短暫交談了一番,青魚回到了嵐雪峰自己的住處。她住的院子里種著一顆紅豆杉,已有千年歷史,樹干粗大的要幾人才能合抱的住;貋砗笄圄~經(jīng)常坐在樹下的石凳上,靜坐冥想、品茗煮茶。
幾天后她想開了,既然修行無用,不如找點別的事做。
于是修真界的人發(fā)現(xiàn),那位一劍宗的妖孽天才青魚上人,又開始沉迷雜事、不務正業(yè)了!
這次她迷上了畫符,整天提著筆在院子里畫符,嵐雪峰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異象,時不時刮一陣風、下一茬雨、打幾聲響雷,一劍宗的弟子們看嵐雪峰上是什么異象,就知道她在畫什么符了。
云蒼真人這次比上次淡定的多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經(jīng)常拿痛心疾首的眼神看她。也許是篤定以青魚的資質(zhì),飛升就是遲早的事,根本不用急。
某一日,青魚正在畫一張吉運符,一筆落成繪完,心中突然一動,冥冥中有一絲預感。
千萬里之外,那處凡人的國度里,她原本的故鄉(xiāng),有個人正在呼喚她的名字。
她放下朱砂筆,黃色的符紙攤開在桌面上,朱砂還未干透,樹下的人影已消失不見。一粒熟透的紅豆從樹上掉下來,砸在石桌上,滾到符紙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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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更啦,我明天也盡量多寫一點,差不多完結了感謝在2020-07-01 22:24:09~2020-07-03 22:03: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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