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 握緊拳頭�！蹦人馈�
她做個握拳頭的手勢, 瞧著黛茜緊跟自己，握牢了粉粉嫩嫩的小拳頭，認(rèn)同地一頷首，笑道：“如果拳頭從左邊來, 就抬起右手, 用右臂格擋。擋完再往前一步，給他臉上補一拳�！�
她一招手，把路過健身房、狀況外的山姆叫到跟前來，示意他出拳比劃比劃，要給黛茜看看示范。
“我輕易不打女人的�！鲍C鷹把背挺得筆直, 說話紳士極了。
娜塔莎說只是演練, 他才摸摸鼻子，瞧一眼好奇的黛茜, 上前一步, 抬起拳頭, 對娜塔莎道：“那對不起了�！�
他也沒真出力, 虛虛的一招, 打給黛茜瞧個仔細(xì), 誰料娜塔莎出手從來不玩虛的，肌肉用力那一下格擋令山姆一愣，等帶著風(fēng)的一拳過來, 他要躲也來不及, 被打倒在墊子上。
團子嚇得一縮, 趕快跑去看：“伯伯沒事嗎？”
“我沒事�！鄙侥返乖诘厣�，說話說得生無可戀。
娜塔莎伸手拉他起來，用手摸一摸他挨了拳頭的左邊臉頰。
山姆頓時又精神奕奕，能一口氣打十頭牛。
“她這么小，你教她近身格斗術(shù)。”山姆問娜塔莎，“認(rèn)真的嗎？”
“學(xué)一點防身沒有壞處�！蹦人�。
她低頭看看掏出手帕要給山姆擦一擦臉的黛茜，出招時瞬間狠厲的表情又柔和下來，摟了那圓滾滾的小身子，要安撫嚇一跳的小孩。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鄙侥芬苫蟮氐溃昂芫煤芫弥�，你還說過，要她過平凡生活�！�
“我是很想黛茜過平凡生活�！蹦人畔率郑疽怊燔绮辉俅蚨妨�，抱起孩子，對獵鷹道，“但萬一哪一天，平凡的生活被打破了，我也很希望她有能力自保�！�
“這是個氪星人誒�！鄙侥啡跞醯氐馈�
“我知道。”娜塔莎就笑，“我還是想教她一點兒我會的、能保護她的本領(lǐng)。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有機會教她這些。”
黛茜學(xué)東西很快，娜塔莎不要求她現(xiàn)在懂，只要她記著。
“遇見窮兇極惡的壞人，就這么打�！蹦人馈�
出手的時候，她是黑寡婦，不出手，她就又變成那個溫柔的小娜阿姨。
不教格斗術(shù)的時候，娜塔莎會教黛茜用手帕折好看的玫瑰花。
黛茜有樣學(xué)樣，這會兒照著大人教的動手，折了一朵，高興極了，捧著出去要給爸爸看看。
“你是有一顆完整的心，其中半顆都給了她了�！鄙侥返馈�
他從冰箱里拿兩罐飲料，一罐拋給娜塔莎，剩下一罐拉開拉環(huán)自己喝，碳酸的滋味涌入喉頭時，開玩笑的心思漸漸淡些，問：“萬一以后真有各種各樣的災(zāi)難，要打破她的平靜，你怎么辦？”
“我已經(jīng)厭倦打打殺殺，山姆。”娜塔莎道，“但是可以有很多個例外�！�
她也喝一口飲料，紅唇一抿：“誰動她，我殺誰。”
這話說得云淡風(fēng)輕，卻叫山姆心驚肉跳，看一眼彎眸微笑的黑寡婦，突然替許多未知的敵人感到脖子一涼：“好狠啊�！�
“你還要再長點見識�！蹦人馈�
黛茜跑去客廳里找爸爸，沒有找到。
奇異博士已經(jīng)回了他的魔法圣殿，羅德因為軍務(wù)也暫時離開斯塔克家，打鬧就少了些。
“爸爸沒有在�！摈燔绲馈�
她捧著玫瑰花，又去書房，書房里也沒有人，只有許多的書在悄悄盯著小孩瞧。
小雛菊寶寶滿屋子找爸爸，爸爸此時卻在一個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家庭影院里，鋼鐵俠和美國隊長戴著3d眼鏡，在看轟轟烈烈的戰(zhàn)爭片。
燃燒的飛機側(cè)翼往臉上飛過來時，史蒂夫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下，然后反應(yīng)過來這是看電影，微赧地摸一下鼻子。
旁邊的托尼沒有反應(yīng)，幸好沒瞧見這叫人尷尬的小動作。
但即便沒瞧見，家庭影院里坐著的兩個大男人也有些尷尬，靜靜地看電影，一言不發(fā)。
原先是托尼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看電影，趁女兒沒有發(fā)現(xiàn)，偷偷拿一筒爆好的焦糖爆米花在這里吃，還喝可樂。
發(fā)現(xiàn)門口進來個身影時，老父親其實是有些緊張，甚至想把可樂往桌子底下藏。
隨后才發(fā)現(xiàn)進來的影子格外高大，那影子一邊往這里走著，一邊問：“山姆，你在這里嗎？”
進來的是史蒂夫。
史蒂夫也發(fā)現(xiàn)坐在觀影位置正中央的托尼，站在那兒，走好像也不是，不走好像也不是。
“山姆不在這里�！逼�，托尼道。
“噢�！笔返俜虻馈�
他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想走，卻聽托尼在背后問：“一塊兒坐下來看看嗎？”
史蒂夫腳步一頓，回頭問：“這是什么片子？”
他最終還是坐下來，就在托尼旁邊。
大桶的爆米花就放在兩個座椅連接著的扶手上，但托尼要獨自享用，不準(zhǔn)史蒂夫吃。
這么靜靜地坐著，未嘗不是這兩個人之間的一種進步。
但想想許久的從前，還一起分享藍(lán)莓，現(xiàn)在連一起看電影還要先問問對方，不免少了些進步的喜悅。
托尼專注地在看屏幕。
這是一部冷門的空戰(zhàn)片，他看純粹因為無聊，還因為想要偷吃甜食，此刻看著看著屏幕，那投下來的飛彈，一瞬間恍惚，仿佛成了高空落下的劍雨。
那是一把刻著血槽的大劍，在他墜落時緊追而來，他要分出很多的分子微粒，聚成護甲，護住落下的其他同伴，自己有些應(yīng)接不暇，以至于大劍近在咫尺，才回神要替自己擋一擋。
有些來不及。
才抬手，見個黑影旋過，奮力替他踢開那把劍。
史蒂夫的力氣也快耗光了，沒有找好著力點，掉在地上，砰的一聲。
飛彈在屏幕里炸開時，托尼回神。
“你聽見我說什么嗎？”史蒂夫在耳邊問。
托尼道：“什么？”
“我現(xiàn)在行動沒障礙了，小娜和山姆的狀態(tài)也不錯�！笔返俜虻�，“我想明天就啟程。”
托尼默了默：“隨你吧�！�
黛茜終于找著在家庭影院里看電影的爸爸，也找著了可樂和爆米花，臉蛋鼓得圓圓，等托尼分她兩口，那臉蛋又癟下去。
吃人嘴短，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一天，史蒂夫干成許多事情。
早早起來鍛煉身體，做了早餐，跟托尼看了半截電影，從家庭影院出來，還突發(fā)奇想，對黛茜道：“想逛街去嗎？”
“就是買東西嗎？”黛茜問。
“是出去走走，也可以買東西�！笔返俜虻溃安贿^我沒有錢，所以我們?nèi)ス涔珗@，怎么樣？”
作為一個政府通緝犯，在外頭大搖大擺地走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不過史蒂夫說沒關(guān)系，娜塔莎也說沒關(guān)系。
等換了一臉絡(luò)腮胡、戴上隱形彩片換了瞳色的美國隊長從更衣室走出來，大家就知道為什么沒有關(guān)系。
“隱藏身份，娜塔莎是個中高手�！笔返俜虻�，“我不算個特別優(yōu)秀的學(xué)生，不過也學(xué)到一點皮毛�！�
因為要帶著托尼的小孩出門，史蒂夫去問過托尼的意見。
托尼沒有反對，只對黛茜說，在外面不要叫史蒂夫的名字。
“沒有問題，爸爸�！摈燔绨研⌒馗煌�，“我會保護伯伯好嗎？”
她坐著史蒂夫開的車出了門。
說是要逛逛，其實去的也不是像中央公園一樣人多的地方，今天雪晴，大家都樂意往外跑，黛茜跟史蒂夫去的是個小公園，也還瞧見有一家三口專門來玩。
“以前都是你跟你的爸爸一起逛嗎？”史蒂夫問黛茜。
“還有和爸爸的朋友。”黛茜道。
說身上沒有錢，史蒂夫還是掏腰包給黛茜買了玩具，還有公園里賣的小油餅。
香酥的一個，熱乎乎，捧在手里吃正好。
“是嗎？”史蒂夫就笑。
他沒問都有哪些朋友。
“爸爸說，你不能經(jīng)常地來逛公園�！摈燔绲�。
“我以前可以�！笔返俜虻�，“現(xiàn)在也可以�！�
“很多人覺得我不自由�！彼痤^，看見天空里一只飛著的孤鳥，“其實我比你爸爸要自由得多了。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我的心知道我自己要什么�！�
他和黛茜走一大圈，在遮雪的長椅坐下來。
有戴著耳包的小孩打打鬧鬧跑過來。
“我要當(dāng)浩克！浩克力量最大！”一個小孩道。
小女孩就說：“那我是黑寡婦。”
跑在最后面的小個子道：“我要當(dāng)美國隊長！”
“美國隊長是罪犯！”當(dāng)浩克的小孩道，“你當(dāng)美國隊長，就要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里。”
“不是的！”小個子道，“我的爸爸說，美國隊長的決定沒有錯�！�
他隨即有些難過，問同伴：“可是隊長還會再回來嗎？”
史蒂夫就在旁邊，看著孩子們打打鬧鬧又離開了。
“他喜歡你，伯伯�！摈燔缏犚姾⒆觽兊膶υ�，吃一口餅，對史蒂夫道。
“我聽見了�！笔返俜蚓托Γ敖形矣悬c意外�！�
“你就是很好的�！摈燔绲�。
“要成為錯誤不難，黛茜。”史蒂夫道，“有時候，對錯是由多數(shù)人決定的�！�
他以為自己被當(dāng)作反面教材的力度已經(jīng)很大，才會對孩子的話感到意外。
“可是我們的心知道是不是錯，對嗎？”黛茜學(xué)著史蒂夫剛才的話說。
史蒂夫一想，低頭笑起來：“或許是吧�！�
美國隊長一行人離開時，正逢好天氣。
是在夜里，月朗星稀，沒有烏云。
“要有烏云才適合跑路啊。”山姆道。
娜塔莎跟黛茜揮手道別，把寶寶親了又親。
“如果你工作很餓，你就吃我的巧克力好嗎？”黛茜問。
她把史蒂夫送的巧克力球送爸爸一個，送娜塔莎一個。
“好�！蹦人�。
再說兩句話，三人就要趁著夜色出發(fā)，離開紐約。
娜塔莎跟黛茜說完再見，發(fā)現(xiàn)托尼不知什么時候沒了蹤影。
剛剛還在這里。
她再往獵鷹身邊一看，不禁問：“山姆，看見史蒂夫了嗎？”
山姆道：“被托尼叫走了�！�
同一時刻，工作室里，托尼把個扁扁的袋子交給史蒂夫。
“什么？”史蒂夫問。
他接過來，發(fā)覺手掌握著的東西沉重得有些熟悉，再一摸，就沒了話。
“暫時借給你�！蓖心岬溃昂煤帽９�，總有一天我還要拿回來的�！�
他沒什么表情，說完這句話，把頭偏轉(zhuǎn)到另一邊：“你走吧�！�
史蒂夫握緊了手中的重量。
他張嘴要說什么，忽然覺著說什么都不合適，最后一點頭，低聲道：“多謝你�！�
輕輕一撥，袋子就落了。
美國隊長手中緊握著面堅不可摧的盾牌。
還有顆時隔數(shù)年，依舊嶄新的星星。
那星火將永恒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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