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微瀾一句“迅速離開這棟樓”的命令一出, 陳峰還沒理解他的意思,其他基地的人卻已經(jīng)開始紛紛執(zhí)行。
厲微瀾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 他們上方的一個窗戶口竄出一個巨大的火球,火花四濺,地動山搖, 一陣劇烈的搖晃之后, 地板開始傾斜, 裂開, 發(fā)出吱呀吱呀仿佛不勝其重的聲音。這樓!要塌了!
幾乎在聽到爆炸聲的瞬間, 孫逸飛就已經(jīng)知道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的臉上一片蒼白, 嘴唇里喃喃只說出幾個字:“來不及了, 我們都要被埋在這里了……”
這樓一倒就是推金山倒玉柱, 本來就不穩(wěn)的結(jié)構(gòu)再經(jīng)此一炸, 大梁斷裂,他們?nèi)慷家涝谶@里了!
死亡陰影籠罩的恐懼之中,樓宇卻忽然以一種讓人恐懼的……完全違反力學(xué)的方式停在了半空之中!
原本從樓上發(fā)出森然笑聲, 詛咒謾罵著什么的女人聲音戛然而止, 換來的是大梁咯吱咯吱,但整棟樓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托舉在了半空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窗外呈現(xiàn)出夾角的地面和垂落的斜陽, 然后,再也不用任何人指揮或者喊,眾人只愁自己腳底抹油的不夠快,都往大門外面四散而逃!
他們只以為, 這大樓的懸停是神跡!
厲微瀾聽到她軟軟的聲音, 帶著一些憂愁和糾結(jié)的在他耳邊響了起來;“10樓還有一個活人, 救上他快點(diǎn)跑,我……我拖不住就太久的!4樓是爆炸點(diǎn),林玉質(zhì)她還在四樓!
拖不住太久!
厲微瀾心中一沉:難道又是要花錢嗎?
他不想讓她再花太多錢了。
厲微瀾心里一急,往上一路直線狂奔,根本毫無停留,在四樓一腳踢開滾燙的、還在往外狂竄火舌的房門,一把拉上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就丟了陳峰,厭惡的對陳峰說:“看好了她!若再丟一次,唯你是問。你們先下樓,走!”
“厲哥你……”陳峰心里是愧疚的。剛才由于他對這個女人的憐憫和輕慢,沒仔細(xì)看著她,只一個錯眼差點(diǎn)出了大事。幸好這樓的倒塌不知為何停了下來,但不管怎么說,全是他輕忽大意的錯!
厲微瀾來不及看他,匆匆往10樓跑。在半途中正好遇到了從10樓往下跑的男人,他身后還跟著幾只二階喪尸。
男人懷里抱著一個衣服蓋著臉面的娃娃,他一見厲微瀾,來不及打招呼,兩個人就開始飛快的往外跑。
沉橙的汗水,輕輕從額頭上掉落下來。
屏幕上,她的手指尖開始覺得有些粘膩起來,始終維持著這個拿著搖桿的動作,使得她的手指開始有了輕微的酸澀感。
她甚至隱約能感覺到,她的穩(wěn)定,對抗的并不只是高樓,而是冥冥之中的命運(yùn)。
她手一松,這托住高樓的力量就會瞬間消失,現(xiàn)在看著不過是倒到了一半的樓就會倏然坍塌下去,把所有還在樓里的人全部埋葬。也包括她的崽崽。
所以她不能松。她甚至感覺到手指肌肉的輕微顫抖,沉橙緊張的盯著屏幕,就生怕自己不小心稍稍挪動一下手指再移開看到的就是被埋在了土里的小人。
沉橙死死的盯著屏幕,直到看著崽崽和10樓的男人都跑了出來,而且從坍塌的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大樓,她這才心神一松,手指微微一放。
只這一松,厲微瀾下一秒就聽到一聲長長的吐息,然后“轟隆”一聲巨響,剛才還像是有如神助一般憑空停滯在半空的高樓,就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下去。
和厲微瀾一起跑出來的男人神色古怪的看著他,又看了看高樓,有些無語的“啊”的一聲,厲微瀾聽到他的喃喃自語:“這是拜了什么神?也太靈驗了!
厲微瀾并沒有嘲笑他。
他的目光遠(yuǎn)遠(yuǎn)的投向天空,清楚的知道,站在他這邊的并非神祗,而是另一個世界,屏幕那頭溫柔守護(hù)著的女人。
“橙橙……”沉橙聽到他低啞的聲音,剛剛想問他怎么了,崽崽卻好像只是將她的名字反復(fù)咀嚼回味,再喊了她一聲,像是那名字在他舌尖百轉(zhuǎn)千回,“橙橙……”
“我在。我一直在呢!背脸容p輕抖了抖有些酸疼的手腕關(guān)節(jié),笑瞇瞇的說道,并沒說在剛才堅持的那幾分鐘里她的手酸疼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表功就不用了,一個游戲操作的事兒能救游戲里的那么多人命了呢!
樓前的平地上聚了一地的人。
被拎出來的林玉質(zhì)也在,二樓那幾個據(jù)說是物業(yè)管理處的人也在,還有10樓之前幫他們丟了家具阻攔喪尸的人也在。三方都齊了,是時候?qū)χ帕恕?br />
厲微瀾神色平靜的詢問林玉質(zhì):“樓已經(jīng)毀了。你若想報仇,只剩下實話實說一條路!绷钟褓|(zhì)的神情宛如瘋魔,和之前那個平平靜靜,說話斯文有禮的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她的臉上哪里還有先前的鎮(zhèn)定自若,只余下勢如瘋虎的執(zhí)念和像火一樣既會燃燒自己也會灼燒別人的痛苦。
聽到厲微瀾的話,她的眸光微微一閃,眼淚立刻就下來了:“本就是他們先殺了我的丈夫和兒子,我為自己報仇有什么錯!你們憑什么要救這些喪心病狂之人!難道你們也是非不分嗎?”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一響起來,旁邊陳峰的臉上倒是顯出了幾分同情。
大部分的異能者面無表情,顯然,多數(shù)人對于這個如果不是有‘神’助差點(diǎn)就把他們一鍋端在樓里的女人,沒的那么多善心可發(fā)。
對于一個差點(diǎn)害你一起去死的人,居然還能同情對方,這得是多么開闊的心胸才能做的到?
地上物管處的一個男人聞言陡然抬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林玉質(zhì)。
他怒吼道:“你竟有臉說我是我們殺得?明明就是你這個蛇蝎婦人……”
林玉質(zhì)的目中迸射出憤怒火焰,嘶聲道:“若不是你們硬生生拖走了小楓,他爸爸如何會拋下我早早離世!若不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我們家怎么會家破人亡!現(xiàn)在竟還有臉說是我……顛倒黑白!”她說著,盛怒的轉(zhuǎn)向了在一邊靜靜摟住了懷里孩子的男人,“樓凱,你是我們樓里唯一幸存下來的人了,你說!到底是不是他們物管害人!”
樓凱沉默了。
他的目光不知為何,讓林玉質(zhì)有些忐忑不安,她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經(jīng)脫離了她的掌控之外。
不會的。
她敢做敢說,自然是因為知道不管成功與否,她都有脫身的充分理由。
樓凱和物管也是有仇的,他不會……
然而樓凱只是沉默著,忽然“唰啦”一下掀開了手中孩子頭上蓋著的衣服。
旁邊站著的其他人倒退兩步,眼神都有些奇怪:沒人想得到,樓凱手里的抱著的那個孩子,竟然是一具已經(jīng)只剩下骨骼的骷髏!
空空如也的瞪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可抱著他的男人卻只是轉(zhuǎn)身看向林玉質(zhì):“我弟弟死了。你那天躲了起來,他死在了擔(dān)心你去找你的路上。你不會做噩夢嗎?林玉質(zhì)?”
“……”林玉質(zhì)看著他手里那一具小小的骸骨,瞪大了眼鏡如見鬼魅。她敢問樓凱,自然是因為有十全的把握。但那孩子死了?
她第一次感覺到一切脫軌的悵然,像是陡然失去了一切精氣神,緩緩的滑落在地上。
樓凱的表情淡淡的:他的弟弟和林玉質(zhì)的兒子小楓本來是最好的朋友,他媽媽最后搞成那個樣子,弟弟終究心懷惻隱,在前幾天物管處那批人到處搜捕她的時候不僅僅收留了她一晚上,后來她躲起來了之后還冒險去給她送吃的送水。
只是她換了地方卻沒告訴樓凱的弟弟,那天他照舊去送水,一開門卻被一只迎面過來的喪尸撲倒。樓凱回到家的時候,只看到了弟弟小小的骨骸,已經(jīng)被啃噬的一干二凈了。
“小楓是物管的人拖出去的沒錯,”樓凱徐徐說道,“但最開始報告家里有發(fā)熱病人,希望物管來拖人的,卻是那孩子的母親!
旁邊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雖然說末世降臨之后,夫妻反目,易子相食的事情大家都有聽過,但按照他們之前的了解,小楓發(fā)燒的時候社會秩序還沒有完全崩塌。
在那么早的時候,只因為孩子發(fā)燒,這個母親就已經(jīng)毅然決定拋棄她的孩子了嗎?
物管的幾個大男人也陸續(xù)說道:“我們本來也不想做這個惡人,她家老公是警察,雖然是交警,但也算是個公務(wù)人員,若能不得罪,我們也不想得罪。是這女人說……說若是兒子變成了那種怪物,咬了她之后她第一時間就把門打開,放他出去禍禍我們整一棟樓,我們這才下了狠心!
“是啊,她老公回來不見了兒子就開始發(fā)瘋,她本來說會安撫好老公的,我們才覺得是無妄之災(zāi)呢!”
林玉質(zhì)這時候忽然“咯咯”一笑,嘩啦一下撕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瘦嶙嶙白花花的皮膚。
但在場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她雪白的皮膚上青一道紫一道,有手印,有鞭痕,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淤青。
成年人都知道那些是什么樣的暴行留下的痕跡。
林玉質(zhì)嘶聲道:“你們看看這些禽獸,他們的話能信嗎?他們?nèi)悄腥耍掀饋砥蹓何疫@個弱女子……”
眼見得隊伍里有些人又開始搖擺動搖,沉橙這時候卻小聲對厲微瀾說道;“我覺得她這話有點(diǎn)兒假!
厲微瀾的嘴角浮起了一點(diǎn)笑意,明知故問,小聲說道:“橙橙說說為什么?”
總覺得他的聲音里帶著點(diǎn)兒寵溺是怎么回事?
崽崽大逆不道!
沉橙的嘴角連她自己也沒注意的彎了彎---在其他人眼里還有些姿色的林玉質(zhì)在她眼里就是個平面的小人,唱作俱佳也不過是文字泡和浮夸的動作,撇去了那些表演的、煽動人心的成分,僅僅只從她的行為來分析,沉橙迅速的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她要真是個弱女子,炸彈哪兒來的?還有……你們和她無冤無仇,她把房子一炸,連你們一起遭殃。她連一點(diǎn)點(diǎn)的愧疚心理都沒有。她不弱,一點(diǎn)也不弱!”
“橙橙好聰明!贬提绦÷暤恼f道,嘴角又出現(xiàn)了一個小酒窩。
雖然游戲都會吹玩家的彩虹屁,有時候還會夸“你是天下最可愛的姑娘”之類的話,但是……這話從崽崽嘴里說出來,阿媽的心里真的是又軟又酥呀!
沉橙只覺得自己快要被吹的飛起來了。
厲微瀾這時候轉(zhuǎn)向人群:“林玉質(zhì),你恨我們吧!
這話一出,林玉質(zhì)愣住了。
她轉(zhuǎn)向這個英俊挺拔,一看就是這隊伍帶頭人的軍裝男子,本來還想繼續(xù)唱作俱佳的裝下去的,在對上他帶著寒意的眸光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這種男人最難搞。
和她那個死了的老公一樣,都是那種主意大的不得了,聽不進(jìn)別人話的人。
但她那時候……的確是為了她老公好。
孩子發(fā)了燒,她老公死活就是要把他留在家里,她一個人怎么摁得住孩子?眼看著那孩子在床上無力的撲騰,小臉燒的通紅,原本嫩白的臉上青筋凸起,她看著都害怕,怎么敢照顧他,怎么還敢靠近他一步!
結(jié)果那個死鬼回來看到孩子不在就發(fā)了瘋,只丟下一句叫她好自為之就走了,這一去,她再沒了庇護(hù)。
那個殺千刀的死人臨死還去物管得罪了一批人,他死了一了百了,樓里人所有的惡意就像一盆一盆的臟水一樣潑在了她的身上。
出又出不去,逃又逃不掉,她能怎么辦?
他既沒想過她,為何當(dāng)初卻要許下一生承諾?只因孩子的死就恨毒了她,她后來每天的生不如死,都是他的責(zé)任!
林玉質(zhì)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
她強(qiáng)忍著眼淚咬牙道:“你們都該死!”
林玉質(zhì)的小聲凄厲又瘋狂:“我那個死鬼老公該死,這些該死的男人早就該千刀萬剮,管閑事還殺了我老公和兒子的你們,也該死!”
“你瘋了?”陳峰倒退一步,絲毫不理解的眼神落在了林玉質(zhì)的臉上:這女人是有病嗎?人類變成喪尸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再是活人了,他們殺喪尸,是因為是那一對父子喪尸先出手攻擊的人類!什么叫殺了她的老公兒子?是她自己把可能變成異能者的兒子給丟出去害死老公的,竟然有臉怪到他們頭上?
“你們懂什么,”林玉質(zhì)的眸光冷冷的,“我老公還認(rèn)得我,他從來都沒有攻擊過我!否則我怎么可能住在一樓!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他和我的兒子!”
厲微瀾聽到此處,目光一緊。
他的確在那一對喪尸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那一只大喪尸對小喪尸的保護(hù)本身,就是一種人性化的體現(xiàn)。
在喪尸和喪尸之間只存在競爭關(guān)系,他們共同的欲望就是對人類腦漿骨髓□□的渴望,而在危急時刻,那只小喪尸聽到召喚想要回到大的身邊去,大喪尸又回過頭來保護(hù)小的,這一點(diǎn),的確不同尋常。
但當(dāng)時情況不容他們細(xì)究。
喪尸再古怪,研究也得建立在隊伍成員安全的基礎(chǔ)上!
林玉質(zhì)現(xiàn)在說的……
“他們還認(rèn)得我!”林玉質(zhì)再一次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她仰著頭,冷冷說道,“可你們竟然殺了他們,你們該死!”
她目光含淚,但眼神怨毒之極,看的她身邊的另外幾個異能者都退了一步,根本不敢對上她冰冷的眼神。
沉橙的手機(jī)上再一次出現(xiàn)了任務(wù)的提示條。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獲得了林玉質(zhì)事件的全部線索。請做出選擇:
a.放她走,處死物管處人員
b.處死她,放走物管處人員
c.把他們?nèi)咳釉趶U墟,自生自滅】
沉橙思考了一下,最終選擇了b。
其實別的都不重要,重點(diǎn)是林玉質(zhì)的行為差一點(diǎn)害死他們整個隊伍里的異能者。
如果就這么放她走,不足以服眾。
至于業(yè)委會和物管的人,厲微瀾一一詢問了他們做過的事情,最后將他們留在了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的公寓。
附近傳來喪尸的輕微聲響,他們的生死,就自求多福吧。
回去的路上,沉橙忍不住問厲微瀾---她也對林玉質(zhì)口口聲聲說的‘他們還認(rèn)得我的話’心里發(fā)毛的慌:“到底是不是喪尸有了神智?”
“是進(jìn)化!眳栁懻f道,“喪尸在進(jìn)化!
“???”崽崽你解釋一下?
沉橙看他們在廢土上殺喪尸殺的不多,而且高階喪尸尤其少,大部分時候,廢土生存者除非是被大量的喪尸圍住,否則一般他們最大的生存威脅來自于變異獸和其他幸存者。
所以沉橙倒是有些被林玉質(zhì)的話給唬住了,她雖說選擇了殺一儆百,但心里頭還是犯著嘀咕,總覺得這事兒像還留了個小尾巴,不得勁兒。
崽崽問她:“你記得她堵門嗎?”
“嗯!背脸赛c(diǎn)了點(diǎn)頭。
“如果那兩只喪尸還認(rèn)得她,她怕什么?”
“!”沉橙短促的喊了一聲,立刻明白了厲微瀾的潛臺詞。
如果真是認(rèn)得她,她大可以帶著兩只喪尸把整個樓掃一遍,只留下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
但那兩只喪尸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并沒有殺她,卻不意味著,他們真的還記得‘她’。
喪尸死了就是死了?扇绻屑(xì)思考一下,這種“類人化”的進(jìn)化卻是一種很糟糕的趨勢,喪尸有了‘利用’,有了‘詭計’,有了‘想法’……再加上龐大的數(shù)目,人類的生存難度,在一點(diǎn)點(diǎn)增加!
如果按照目前喪尸進(jìn)化的趨勢來說,一個月之后的喪尸攻城,會比之前想的更難。
沉橙的心里倒是第一百萬次的升起了這個念頭:崽崽真的好聰明……
想著這句話的時候,她腦子里對上的是她看到過的崽崽的臉,這么一對應(yīng),她忽然覺得,心里喊崽崽也好羞恥!
崽崽太帥了就會有種距離感。沉橙看看屏幕上q彈的崽崽,覺得還是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
q版的崽崽顯然會更有親切感,至少,彈臉和摸頭的時候,不會覺得自己在調(diào)戲一個成熟的男人。
沉橙看厲微瀾他們踏上了回基地的路,就下線去準(zhǔn)備睡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倏然從夢中醒了過來。
沉橙的眼睛里還殘留著輕微的震驚,她看了看窗外還沒亮的天空,有一丟丟頹廢的揉了揉自己還有些脹痛的額角。
好羞恥。
她在夢里對頂著崽崽臉的男人上下其手,還逼著他喊主人。
他先是一臉懵懂的看著她,然后就濕漉漉的真的喊了一句。
她腿軟,扶個墻先。
男人喊了她主人之后并沒就此結(jié)束,他喊了她主人之后就仿佛清醒過來,挑眉笑著問她“主人要給我什么獎勵呢?”
他的眉梢眼角滿溢著平時在q版臉上看不到的邪氣,沉橙看著覺得自己喉頭發(fā)緊,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定不是她養(yǎng)的崽!
只有嘴上乖巧,行為一點(diǎn)也不乖巧!
嘴上賣乖喊主人,行為可一點(diǎn)也沒把我當(dāng)主人看!
但她生不出力氣推開他,只軟而無力的白了他一眼,小聲說道:“你要什么獎勵?錢都給你了!”
她一點(diǎn)兒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什么:可不就是小錢錢都用來養(yǎng)這個野男人了嗎!
哼,小錢錢都拿來養(yǎng)野男人也就算了,他竟然還問自己要獎勵?
哪還有什么別的獎勵能給你啦!
誰知道崽卻湊到她身邊,而且越來越近,俊美的臉頰越來越清晰,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我不要錢!
總覺得他接下來會說出什么破廉恥的話來。
沉橙慫的縮了縮,眼前一黑,嚇得醒了過來。
等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一個什么夢,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沉橙只覺得自己臟了。
她對崽崽真的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之所以會做這種夢,難道是春天到了,或者是因為崽崽的扮演者實在太符合她內(nèi)心對男性外表的喜好,再加上崽崽平時總有意無意的撩她的關(guān)系?
可不管怎么說,在夢里yy一個紙片人,尤其是自己平時完全不覺得有這種邪念的紙片人,真的好羞恥啊!
但千錯萬錯,不是崽崽的錯,也不是阿媽的錯,都是游戲竟然讓她看3d立體畫面的錯!
平時只要對的都是q版的三頭身,沉橙覺得,絕對不可能會發(fā)生現(xiàn)在的這種慘!
現(xiàn)在好了,她明天要怎么調(diào)整心態(tài)見崽呢?
她沉重的擁著被子,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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