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輪到陳諾舟卡殼了。
本來是不在意被別人支開的?梢岳斫饴,在公爵眼里,他這個初次見面的人肯定是外人。
本來也沒有那么好奇談話內(nèi)容的,隨口一問而已。
但誰能想到,這個話題竟然是關(guān)于自己的呢?
……還是信不信任的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陳諾舟感覺有些緊張。
木了好一會兒,他才張口:“……那他怎么說的?”
“讓我試試!笔┖喩袂槠届o,“所以我就決定試試了。”
“……噢!标愔Z舟冷靜了下來。
片刻,他撓撓頭,將手架在腦后,“其實可以直接問我的嘛!
“……”
施簡忽然站起來,走到陳諾舟面前,眼神認真地盯著他。
她低聲:“好!
陳諾舟抬頭,迎上她的目光。
……太近了。
陳諾舟忍不住想。
總是這樣。施簡她總是這樣。一旦要做個什么事情,就會露出百分之兩百的認真神情。
就比如現(xiàn)在,她盯著陳諾舟,神情無比認真。她的瞳孔直直地看著陳諾舟的臉。以至于,陳諾舟的視線避無可避,只能看回去。陳諾舟的目光黏在施簡精致的臉上,引不起她一點點的羞澀和動搖。施簡只是這樣看著他,默默地,認真地……
“快說話吧!比滩蛔×耍愔Z舟想,落敗似的轉(zhuǎn)開了目光。
“看著我!逼┖嗊這么說。陳諾舟無奈,只好轉(zhuǎn)回目光,卻不敢聚焦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
聲音不高,然而字字清晰。每一個字都敲進陳諾舟的耳膜里。
本來想笑笑,風(fēng)輕云淡地回答——因為陳諾舟覺得,這是一個不需要問的問題。
可看著施簡認真的神情,他就吊兒郎當(dāng)不起來了。
斂了神色,陳諾舟也正經(jīng)道:“可以!
他忽然也站起來。一瞬間,兩個人的高差就逆轉(zhuǎn)了,陳諾舟的身影高大,在施簡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微微低頭,他也一字一句:“你愿意,就盡管相信我!
施簡別開目光,走開了。
陳諾舟望著她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
這番折騰下來,陳諾舟也已經(jīng)累了。問了施簡,說是要把他送回去,陳諾舟沒有異議,F(xiàn)在的他,就想躺在家里那張大床上,好好地舒展一下。別的,確實也沒力氣做了。
大概是因為太累,坐在沙發(fā)上,陳諾舟就睡著了。被叫醒時,已經(jīng)回到了他居住的地方。
施簡在飛船門口跟他告別。
陳諾舟問她:“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很快!笔┖喺f,“下一場,去參加正規(guī)的!
“行!标愔Z舟揮揮手,“我會好好準(zhǔn)備的,你盡管期待吧。”
施簡點點頭,轉(zhuǎn)身回了飛船。
目送著施簡的飛船離開,陳諾舟舒展一下身體,也往自己的房子走去。
站在房門,一如既往地,陳諾舟打開門。
家里黑漆漆的,一陣涼風(fēng)從里面吹出來。
陳諾舟忽然警惕。
他有離家關(guān)門關(guān)窗的習(xí)慣。按理說,沒有打開的窗戶,不會出現(xiàn)對流的空氣。
……那這陰涼的風(fēng)是從哪里來的?
陳諾舟保持著開門的姿勢,沒有動彈。
下一秒,他轉(zhuǎn)身,往遠處跑去。
可是晚了。目光能夠看到的地方,左右都突然涌出了兩股人流,顯然是埋伏好的。他們封鎖了陳諾舟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陳諾舟勢單力薄,不可能逃過追捕。
很快陳諾舟就被這群人圍在一個圈里,往哪走都不是辦法。
于是他慢慢停下腳步,舉起雙手。
在他原來的星球,這個手勢表示妥協(xié),也不知道在這里管不管用。陳諾舟自嘲地笑笑,環(huán)視一下周圍。
他停下來,沉聲:“叫你們老大出來見我吧!
太明顯了。陳諾舟略一觀察,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嘍啰。指揮他們的另有其人。
再略想想,陳諾舟都能推測出是誰了。于是等了兩秒,陳諾舟聳肩:“這次你該介紹你自己了。上次見面,連名字都來不及介紹!
圍住他的人群分開了,從那端走來一個人影。
沒見過的長相,但是,是熟悉的身形。
“猜到是我了?”那人這么說。他穿了個黑披風(fēng),很長,幾乎垂到地上。褲子和鞋子也都是黑色的。
陳諾舟揚揚眉毛:“這是什么年代的中二打扮……”
“你說什么?”
“沒什么!标愔Z舟咳嗽了兩聲:“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唄?”
“有必要嗎?”男人自大地笑了兩聲,“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信息了!
“告知一下也無妨啊!
“那你可要聽好了!蹦腥硕⒅愔Z舟兩秒,鏗鏘有力地說:“我的名字是路易!
后面不再接點什么名字么?陳諾舟差點沒忍住說出這話。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路易走到他面前。兩個男人差不多高,陳諾舟還要更高一點。不過路易明顯比他壯,所以兩個人的氣勢不分伯仲。
“這樣大張旗鼓地來找我,有什么事?”陳諾舟說。
“聰明。”路易狠狠地看著他:“想請你跟我走一趟。你意下如何?”
“我能拒絕嗎?”陳諾舟笑瞇瞇地。
“你可以試試!
看了看周圍黑壓壓的人群,陳諾舟笑了笑。
“都帶了武器吧?”陳諾舟低聲,“可惜。如果只是你,我就不怕了。”
路易的眉毛抖了抖。“是在說我勝之不武?”
“是這個意思!标愔Z舟抬眼看他,“還在說你……沒我強。”
“你……!”
路易顯而易見的憤怒剛噴發(fā)兩秒,就被他憋了回去。他整理一下領(lǐng)子,往后退了一步:“不過是現(xiàn)在逞強罷了,不跟你一般計較。帶走他吧。”
立刻就有人過來,反扣住陳諾舟的手,就像所有老套的電視劇套路一般。
坦然被抓,陳諾舟還不忘貧嘴:“其實,你衣服真的挺難看的。多大人了,還跟個小孩似的穿著這些東西在路上晃。不嫌丟人嗎?反正我是覺得挺丟人的……”
“……”
“打暈他。”
痛覺降臨之前,這是陳諾舟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再睜眼,陳諾舟先是一激靈,爾后才慢慢恢復(fù)視野。
也太冷了吧。陳諾舟想,低頭看看自己的腳。
看來他最后那句話成功激怒了路易。此刻,這間用來關(guān)押他的牢房情況并不樂觀。
沒電沒水,甚至沒床,就是個冷冰冰的金屬地板,讓陳諾舟勉強能猜到自己是在一艘飛船上。他的手腳都被拷著。如果要移動,他只能像個兔子一樣,一步步地往前跳。
如果非要比,他這個模樣,可比路易穿斗篷的樣子滑稽多了。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陳諾舟想,這樣子可絕對不能讓施簡看見。
他醒了,估摸著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找他。果不其然,沒讓他等太久,緊閉的房門開了。
門口的是路易。
陳諾舟對他露出個笑容,“嗨。又見面了!
路易皮笑肉不笑,“還有心思打招呼?”
“怎么沒有!标愔Z舟往后靠了靠,倚在墻上,“我很有禮貌的!
路易嗤笑了聲:“小子。喜歡裝從容,我就看看你還能裝多久!
陳諾舟沒搭理他,說起別的:“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找你?”路易笑了兩聲,“哪是找你!
“哦。那就是找施簡?”陳諾舟靠在墻上,斜睨著門口的人影,“兄弟。不得不說,你的手段真是爛透了!
“……”陳諾舟猜,路易又在控制他自己的情緒了。靜了兩秒,路易說:“隨便你怎么說吧。不過……”
“不過?”
“爛是爛,管用就行!甭芬讓λ肿,笑得有些難看:“要不要賭?”
“賭什么?”
“賭施簡一定會為了你來見我!甭芬渍f,“我太清楚她了。不是重要的人,怎么可能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