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更新時間:2025-01-08 16:19:59
那天夜里,炮彈的轟炸聲一直沒停過。祁玖在床上坐了一夜,天還未亮,陸照奚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祁玖從沒見過他如此憔悴的樣子,臉色疲憊黯啞,他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祁玖,窗外混雜的轟炸聲和喊殺聲震耳欲聾!澳悴粫易叩,對不對!卑肷,陸照奚強(qiáng)露出一個慘淡的微笑。祁玖沒有回答,他卻看懂了她的眼神。“……如果我們再也再也見不到了,你還是要走嗎?”他的聲音顫抖著,祁玖卻笑了笑:“你已經(jīng)選擇了國家,有什么資格問我?”“……我只是為了保護(hù)你!薄澳敲茨阋易邌幔俊逼罹镣蝗徽f:“離開這里,也不去我那里,我們可以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生活。”陸照奚的眼中有掙扎,但是他并沒有說出祁玖想聽的話:“我不能拋下我的國家,如果我走了……”“看吧!逼罹列χ驍嗔怂脑挘骸澳氵x擇的不是我!标懻辙上胝f什么,卻什么也沒能說出口,最后,她的手槍留下了,陸照奚離開了。祁玖半天沒動,她的耳朵里似乎還回蕩著那聲哽咽的再見。她走出師長辦公室的時候,走廊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她走出空蕩蕩的指揮大樓,高空中照射下來的強(qiáng)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祁玖躲在建筑物的陰影下,瞇眼向空中看去,看見的不是戰(zhàn)機(jī),而是戰(zhàn)艦,帝國空戰(zhàn)中常用的巨型戰(zhàn)艦,以皇者的姿態(tài)凌駕于高空。祁玖一時沒能接受突然的沖擊呆在原地,直到一只手把她往后一拉:“祁玖——”在祁玖條件反射射擊前,她聽出了是阿一的聲音!澳阍趺丛谶@!逼罹涟欀紗枺骸澳銢]和他們一起走?”“陸照奚放了我,我就來找你了!卑⒁徽f話還不太習(xí)慣,一句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祁玖看得出來他連衣服都還不怎么習(xí)慣,說著話的期間無意識地老拉領(lǐng)口的衣服。忽然,一束強(qiáng)光打到了祁玖身上,接著似乎一秒之間,所有的光束都集中到了祁玖和阿一身上。祁玖下意識地拉住阿一想要逃跑,卻突然聽到了歐以修的聲音!笆哥!逼罹炼伎焱涍@個名字了,但她還是無意識地停住了腳步,戰(zhàn)艦逐漸降低了高度,升降梯降到地面,打開的艙門里出現(xiàn)一個修長的身影,在逆光中看不清容貌,但她知道這就是歐以修,沒有人比他更是光是單單站著就有讓人不能忽視的強(qiáng)者氣場。他一步步地走了過來,明明手中并沒有武器,卻能讓身邊的阿一繃緊神經(jīng),不知覺發(fā)出了獸一樣的低吼。歐以修就像沒看見阿一一樣,神色淡然的漫步過來,祁玖知道軍艦上現(xiàn)在一定幾千個槍眼都盯著他們,一有異動就立即擊斃,所以她按住了躁動不已的阿一,自己走了出去。歐以修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頜端詳著她的神情,祁玖就像被大型食肉動物盯住了一樣后背發(fā)冷,歐以修滿意地放開了她,牽起了她的手:“玩夠了,是時候回家了!逼罹翉囊粋囚牢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個囚牢。玻璃艙的艙門自動打開,睡在其中的祁玖睜開眼,只看得見模模糊糊的色彩光圈!案杏X怎么樣?”重復(fù)眨了幾次眼,祁玖才看清頭頂歐以修的輪廓!邦^很沉,想吐!逼罹翉呐撝凶似饋恚樕l(fā)青。但是歐以修卻滿意地笑了笑:“正常的!逼罹烈贿M(jìn)戰(zhàn)艦就被弄到了醫(yī)療艙里,不知道歐以修給她注射了什么藥水,她覺得頭又脹又痛。祁玖被扶著坐上自動輪椅,跟著他走出了醫(yī)療室!叭四?”祁玖望著寂靜的走廊問!斑@是我的私人區(qū)域!薄鞍⒁辉谀?”“做完檢查會送來的!彼皖^望了祁玖一眼,就像在看調(diào)皮的小孩一樣:“你口味越來越重了。”走過長長的走廊,歐以修推開一間厚重古樸的大門邁了進(jìn)去,祁玖跟在后面進(jìn)入房間,里面除了一臺電子終端外什么都沒有。“你什么時候醒來的?”祁玖在他身后發(fā)問!靶褋?”歐以修從巨大的落地窗前轉(zhuǎn)身看著她,窗外是一望無際的云海。“中斷休眠醒來!薄疤昧恕玫轿叶伎煊洸坏昧,大概是一千三百年前的一個午后……”歐以修回憶了一會才說!耙磺倌昵埃磕阍陂_玩笑?”祁玖皺起眉頭。歐以修卻換到了另一個話題:“你應(yīng)該清楚自己的身體,一個星期后我們就做手術(shù)!薄拔也蛔!逼罹量此泼鏌o波瀾,手卻握緊了。“你撐不了那么久!睔W以修笑了!澳且膊蛔!睔W以修一步步走了過來,抬起她的下巴,聲音溫柔:“你會和我頂嘴了!逼罹僚Σ槐荛_他的視線:“我不想做。”歐以修看了她許久,松開手站了起來:“矢珂——”他的聲音就像綢緞上滾過的水珠,潤澤冷冽!澳憧偸沁@么聰明。”他打開通訊器,冷冷地對里面說:“讓越憐過來!眱煞昼姴坏,門就被急躁地推開,滿臉驚喜的越憐在看到立面的祁玖后,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熬珠L……”越憐滿眼癡迷地向著歐以修走去,歐以修卻突然說:“爬過來!痹綉z一下愣在原地,看看歐以修又看了看祁玖,然后在祁玖的震驚中雙腿跪了下來,像條狗一樣爬到了歐以修的身旁。歐以修發(fā)出一聲輕笑,伸手揉了揉越憐的頭頂,僅僅這樣,越憐的眼中就漫起了激動的水霧。雖然祁玖一直覺得越憐對歐以修的崇拜達(dá)到了病態(tài)的程度,但親眼見到,她卻有種想吐的感覺,并不是因為越憐,而是因為歐以修!澳阋恢毕胫牢覟槭裁磳κ哥孢@么好——矢珂,你來告訴她,你覺得是為什么?”歐以修笑著看向祁玖,笑容溫柔,卻帶著一股冰川深處的寒氣。祁玖抿著唇,沒有說話!澳阌X得是為什么?”他又溫柔看向越憐!啊阆矚g她!”越憐恨恨地說,話音未落,她就被打得倒在了地上。“你看,所以我不喜歡你,你不聰明。”歐以修說,越憐抬起頭來,血泡和兩顆牙齒一起掉落在了地上,越憐滿臉恐懼地看著他,但這恐懼并不是來源于他的暴虐,而是害怕自己被拋棄的恐懼!笆哥,你知道當(dāng)年是誰給你主刀的嗎?”歐以修說,滿意地看到祁玖的重重防備出現(xiàn)了一絲縫隙:“是我。”歐以修并不滿足于止步于此,他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你原來的腦組織絕大部分都被我拿掉了,只剩下保留你記憶的區(qū)域,幾乎是一個空腦。換上的是一個嶄新的腦神經(jīng)干細(xì)胞,你以為自己只睡了一晚,其實是一個星期!薄啊阍诤f什么?”祁玖努力喚起自己的理智,這太荒謬了,這一定又是歐以修的陰謀,這并不是真的,換腦,多么荒謬。 拔蚁胂,那一年我都在進(jìn)行這個手術(shù),進(jìn)行實驗的孩子很多,有的是知情的,父母愿意為了科學(xué)作出犧牲,有的是不知情的,比如你愚蠢的父母。至少有兩千個兒童接受了手術(shù),但是活下來的只有你一個,多么偉大的杰作,至今我都為之自豪!薄澳阍谡f謊!逼罹琳f著,身體卻已經(jīng)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那么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能回答上我的問題了……我為什么對你那么好?”歐以修的笑將祁玖推入無底深淵,比任何人都美,卻比任何人都?xì)埧!伴]嘴……不要說……”“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說了你很聰明!睔W以修說。“你知道了嗎?這個原因?”他又看向越憐,越憐的嘴唇抖動著,沖擊和恐懼讓她說不出話!安灰f——。!”祁玖的淚水大顆大顆地從眼眶中涌出,她怒視著歐以修,撕心裂肺地吼道。歐以修沉醉地看著她恐懼的樣子,在他張嘴的瞬間祁玖就開始尖叫,好像這樣就能堵住噩夢,但是歐以修的聲音還是清晰地,重重地,把祁玖投入地獄的深淵:“因為你移植的是我的腦干細(xì)胞!逼罹潦チ怂辛,只剩眼淚在不知疲倦地流淌!澳阍介L大,就越像我——就連偏執(zhí)的地方都和我一模一樣……你還記得向你父母妹妹扣下扳機(jī)的感覺嗎?”“我還記得我父母那個時候的臉,比任何一次都要蠢,他們想不通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當(dāng)然了,他們不會想通的,沒什么特別的理由,只是因為他們不配做我的家人!薄拔液湍悴灰粯印!”“怎么不一樣了?都是殺死了家人,有什么不一樣?”歐以修面露譏諷!澳悴槐刈载(zé),沒什么大不了的,那些蟲子活著和死了沒差!彼鋈蛔テ鹪綉z的頭發(fā),輕而易舉地把她提了起來,身體能力達(dá)到s級的越憐在他的手下卻毫無反抗之力!澳悻F(xiàn)在知道為什么她這么特別了嗎?”歐以修再次提出這個問題,看見他的目光,越憐急忙連連點頭,歐以修對著她笑了,越憐剛剛露出混雜著安心的愛慕目光,歐以修就說:“可是你差點殺了她!睔W以修側(cè)對著祁玖,她不知道他臉上是什么表情,但是越憐臉上的恐懼卻看得清清楚楚,歐以修不給越憐說話的機(jī)會,就蠻橫的拖著她來到落地窗前,把她抵了上去,落地窗在接觸到越憐身體的一瞬像水面一樣分開了,越憐被吊在窗外,狂亂的大風(fēng)吹進(jìn)房間,模糊了越憐的尖叫!熬珠L……局……”越憐伸出手,想要觸摸歐以修的臉龐,歐以修卻嫌惡地側(cè)頭避開了:“惡心!彼砷_了手。僅僅一瞬,越憐就消失在了祁玖的眼中,什么都沒有留下!耙呀(jīng)十二年了,上一次我取掉了你原本的大腦,你猜,這次我又會拿掉你的什么?”歐以修轉(zhuǎn)過頭,對著她露出了惡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