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內(nèi)沒有印象中濃重的消毒水味, 溫度適宜,通風順暢,再加上各類高昂設備出入驗證, 總讓到來的人微妙詫異起來。與其說這里是所醫(yī)院,倒更像是某種適宜度假的場所。
宋甜踏進電梯中時,臉色都微有些蒼白。
身邊挽著她的閨蜜奇怪地喊了句“甜甜”, 將她的人往電梯中帶的時候,宋甜才反應過來,跟著幾個a大同系的新生們站了進去。
那件事對她的影響的確很大, 以至于她現(xiàn)在乘坐電梯都有些害怕。好在身邊的同學多,宋甜才勉強鼓起勇氣。
電梯內(nèi)空間很大,哪怕他們十幾個學生站開也不顯擁擠。
宋甜的閨蜜好奇地看了一圈:“我也是江城人, 先前都沒聽過這!
另一個男生道:“打探了一下,好像是有建私人檔案, 只收固定對象,直接到這辦手續(xù)都是不收的!
“啊, ”有人驚訝道, “那這里收費肯定很貴吧!
收費貴不貴不清楚, 但是配置倒是很好。還有專人來為他們領路,帶他們前往霽摘星的病房。
走廊宛轉(zhuǎn),極為靜寂,一層只住了一位病人。
門邊守著一排黑色西裝的男子,看著像保鏢,氣勢莫名兇戾。以至于幾個大一的學生頓時不怎么聊天了,局促地抱著花和拎著禮品, 難得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好像手里的東西頓時送不出手了似的。
也就在見到霽摘星的時候, 這點莫名生出的怯懦退卻才消失大半。
黑發(fā)的少年穿著淡藍色的整潔病服坐在床上, 膚色雪白,那一瞬印在眼中時恍如發(fā)光一樣。
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黑發(fā)也被束起,小少爺帶著蒼白病容,便更顯出斯文氣質(zhì),如同中世紀的貴族一般。
哪怕所有人都下意識放緩了呼吸和步伐,霽摘星還是發(fā)現(xiàn)了門邊異響,微微抬眼望了過來。
沒有想象中的不悅,霽摘星微彎了彎唇,合起手中的書:“你們來了。”
霽摘星的聲音慣來輕緩。
“可以坐在這里!
手心都冒著汗的大一新生們,雖然頓時體溫升高,心臟跳動急促許多,但是緊繃的情緒卻也消散不少,紛紛尋著位置坐下。也有人不坐,便站在一旁。
宋甜接過身旁閨蜜抱著的康乃馨,合成一束遞給霽摘星。
遠處站著的保鏢像是緊張了些,敏銳地抬頭望過來。霽摘星倒不在意,接了過來,挽在手臂當中,微微垂首嗅聞。那細軟的黑發(fā)便也跟著散落在花瓣上,沾濕了發(fā)尾,染上些芬芳氣息。
“謝謝宋同學!膘V摘星聞過之后,又將其擺在了一旁桌面上,挑了幾支放進花插中。
其他人給霽摘星送的禮物,他自然也都接了過來,面上始終含著笑。當他注視過來時,眼里似含帶著感激意味,幾乎讓所有人都生出“被需要”的自豪感。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仿佛新奇一般地發(fā)覺,這個在學院傳言中傳得腥風血雨,好看得讓人恍神,連家世都似乎極為優(yōu)越的男孩子,脾性原來是這般溫柔好相處。
原本只是來探望一眼的計劃,又被無限延長。還正青春的少年少女們和這位霽小少爺談著話,不知不覺耗費的時間便久了一些。直到日頭西斜,進來測量身體數(shù)據(jù)的醫(yī)生都來看過兩次,他們才遲鈍察覺自己滯留的似乎久了點。
宋甜連忙起身,不好意思地道:“我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你還在養(yǎng)病……”
其實現(xiàn)在霽摘星狀態(tài)已經(jīng)調(diào)養(yǎng)的很好,倒是占用了些看書的時間。
“沒有!膘V小少爺依舊溫和地道,“謝謝你們來看我!
學生們從醫(yī)院回去,因為地段特殊,線路基本被清理過,附近沒有班車,只有固定的公司用車接送醫(yī)院內(nèi)人員。所以這群學生們,還是霽家的幾位司機開車送回去的,更讓那些發(fā)覺到車價的學生微微咂舌:霽摘星家里……好像真不止是一點點有錢。
探病的客人離開之后,病房內(nèi)驟然安靜下來,只有醫(yī)生上前給霽摘星抽血檢查時發(fā)出的微小聲響。
霽小少爺垂著眼,一邊按照醫(yī)生交代按住傷口后,一邊將原本收納在床邊柜二層的書抽出來。
門又再次被推開。穿著駝色風衣的霽家管家進來后微微躬身,手中拿著大捧的、顏色鮮麗的玫瑰,神色古怪的遞到霽摘星眼前。
“少爺,這是您同學送過來的!
一般像這樣的禮物,管家是不會送到霽小少爺面前的。果然,后來管家又補充了一句:“是董家的管家送過來的!
董家的分家也立在江城,和霽女士保持著相當不錯的商業(yè)合作關系。
霽摘星看著那束開得正好的紅玫瑰:“……”
要說給他送玫瑰的人選,的確除了董思成,霽摘星也想不出第二個了。
霽摘星又莫名想到那塊壞了的手表——最后只好讓管家去購置了一塊新表,送過來讓人幫忙轉(zhuǎn)交給董思成。
雖然這樣一份禮物實在顯得不合時宜,但霽摘星也不是將別人送來的花束丟出去的人。他微微垂眸,讓管家插到別的花瓶中。
目光粗略地瞥過一眼,玫瑰花束的包裝外還掛著一張類賀卡樣式的紙片。上面寫的不是什么祝愿話語,而是一個大大的花體字母。
“l(fā)”。
霽摘星好似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但那一閃而過,消逝得太快,便來不及在意。
離出院還有一天的時候,本該確定返校行程,但霽父私心下,又給霽摘星請了五天的小長假。
霽父對著兒子百般誘哄,目的只有一個——
“我的畫展這次設在江城!膘V父道,“星星,來看看嘛,不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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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是不敢大聲說話的短短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