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畫。
畫的右下方是白色屋頂一角, 從那個角度抬頭向上望, 無垠廣闊的深邃星空中, 懸掛著九顆美麗的星星……
這幕熟悉的畫面, 文彥永遠不可能忘記。
他曾無數次悄悄的站在角落, 望著那個在屋頂上發(fā)呆的少年,沒有人的時候,少年最喜歡躺在屋頂,雙手枕在腦后呆呆看著天上星空, 落寞而孤單,仿佛游離于這個世界之外。
少年在看天, 而他在看他。
這個角度,這個畫面,除了那個喜歡躺在屋頂看星空的少年, 再無其他任何可能。
文彥感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一般, 像是被什么驅使著, 一步步走過去,視線緩緩下移,看著畫面下方的落款:二班,紀凌。
這一瞬間,他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哪怕身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可是他的眼中只看得到那幅畫, 只看得到這個名字。
原來你, 也在這個世界嗎?
就在我的身邊嗎?
他這一生,上天從未眷顧過他,但是當他已經厭倦了去爭奪,去和命運抗爭的時候,忽然又有一道光落入了他的世界,告訴他,你其實并沒有那么悲哀。
你還可以,再努力一次。
你也有資格,去擁有希望。
“紀凌,你到這邊來一下。”
一道清脆的女生從文彥的身后響起。
前方人群中,穿著白色t恤灰色長褲,模樣干凈清秀的少年回轉頭,彎起眼睛笑了聲:“來啦!
紀凌向著寧可涵走去,因為現場人很多,因此并沒有注意到別人,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被一個人抓-住了手腕,不由得腳步一頓,疑惑的回頭,便對上一張俊美溫柔的面容。
紀凌一愣,“郁學長?”
文彥定定看著他,嘴唇顫-抖了一下。
紀凌對上他漆黑深沉復雜的視線,滿腦門莫名其妙,被看的怪不自在的,他雖然認識這位郁學長,但郁學長應該不認識他的?他為什么要拉住他?
“你找我有事嗎?”紀凌笑了笑,疑惑的問道。
文彥看著少年對他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來,黑眸干凈清澈,有些疑惑有些好奇的看著他,少年看起來在這個世界過的很好,因為這雙眼中沒有絲毫陰霾,就好像過去發(fā)生的一切不曾在他的身上留下絲毫痕跡一般。
就好像他,原本就該是這個世界的人。
疑惑在文彥的心中一閃而過,但是很快,重逢的喜悅充斥他的胸腔,無暇去細想那一絲違和,他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少年在這個世界是幸?鞓返摹
文彥緩緩啟唇,發(fā)出一個低啞的字眼:“我……”
他才剛剛說了一個字,寧可涵已經走了過來,望著文彥笑了笑:“這不是郁學長嗎?你也認識紀凌?”
寧可涵剛才喊紀凌有事,結果卻發(fā)現紀凌半路被郁文彥拉住,心中有些奇怪走了過來,郁文彥她雖然不算熟悉,但兩人是認識的,圈子里誰都知道他是郁家那個不受寵的私生子。
但是郁文彥怎么會認識紀凌呢,他們兩人應該沒有交集才是?
文彥移動視線,看了眼寧可涵。
這位便是寧家的大小姐,剛入學的時候韓韻就和郁文彥說過,希望他能近水樓臺先得月,去追求寧可涵,郁文彥心中自卑沒有出手,文彥到來之后更是嗤之以鼻,不曾將這事放在心上。他淡淡開口:“是的!
這下子紀凌驚了,“你認識我?”
寧可涵也狐疑的看著文彥。
瞬間文彥心中已經作出了判斷,就算他想要和少爺相認,現在也不是合適的時機。
文彥慢慢松開手,眼中情緒重新完美的隱藏了起來,微笑道:“我剛才看到你的畫,很有靈氣,就注意了一下作者的名字!
紀凌和寧可涵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只是因為剛才看到畫才知道他的名字,但這怎么能算是認識呢?
充其量只是認識一個名字吧!
文彥微笑看著紀凌,神色溫和,黑眸中是認真深邃的光芒,緩緩道:“不過不夠正式,所以我想鄭重的再認識你一下,我叫郁文彥!
紀凌對上他認真的視線,不由得一怔,只是同學之間認識一下而已……說的這么鄭重其事做什么?而且他一看到這位學長,就忍不住想起和他同名的文彥,再望著他幾乎同樣溫柔的神情,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臉色微微泛紅:“你,你好,我叫紀凌!
真要命,他不該是這種自作多情的人啊,怎么最近看誰都會想起那個世界的人啊!
除了那個不正常的書中世界,哪里有那么多蛇精病戀愛腦?!
文彥看著紀凌有些羞澀和不自在的神色,微微揚起嘴角,仿佛有融融暖意拂過他冰冷的心臟,少年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名字,所以聯想到了什么吧?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就是他所以為的那個人。
自己也在這個世界。
不過幸好,我又遇見了你。
這個世界沒有那些紛爭,也沒有冷酷的等級制度,只有平凡普通的你和我,這一次,我會依然守護在你的身邊,陪伴你。
謝謝你,讓我的人生重新擁有意義。
寧可涵看了看郁文彥,道:“如果學長沒有其他事情的話,紀凌我先帶走了,那邊還需要他來幫忙呢!
文彥沒有回答她,視線始終落在紀凌的身上。
紀凌靦腆的笑道:“郁學長,那我過去了!
文彥頷首,微笑的望著他,嗓音溫柔沙啞:“好。”
既然已經找到了你,我便有足夠的耐心,重新慢慢接近你。
他望著少年腳步輕快的離開,遠遠的傳來學生們充滿朝氣的聲音,世界重新變的喧鬧嘈雜起來。
許久,文彥收回視線,往回走了幾步,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書本。
漆黑狹長的雙眸中,是溫柔偏執(zhí)與堅定之色。
………………
紀凌和寧可涵去另一邊幫忙招呼同學們,等他忙完回過神的時候,再看了看原來的方向,發(fā)現郁文彥學長已經離開了。
紀凌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心道這才是正常的吧,人家只是因為看了他的畫所以才和他打個招呼而已,又不是那個偏執(zhí)病態(tài)的議長,怎么可能一直等在這里呢?
他真是想多了!
紀凌很快就把那個小插曲扔在腦后,繼續(xù)忙碌起來。
天色漸晚的時候,寧鈺過來了。
他今天穿著一身干凈清爽的休閑裝,腳上踩著白色帆布鞋,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大學生一樣,因為五官俊挺好看,雙腿筆直修長,哪怕穿著簡單普通姿態(tài)慵懶,但站在那里依舊備受矚目,無形的吸引著眾人的目光。不少女生悄悄指指點點,猜測他是哪個學院的學長,長的這么好看之前竟然沒有聽說過,真是不科學!難道是其他學校的?
寧可涵有些意外,她看了看寧鈺,又看了看紀凌,心情復雜。
王一鑫和鄭霖、陳鳴他們也看到了寧鈺,直爽的漢子們臉上洋溢出熱切的笑容,高興的小跑過去道:“寧哥,你怎么來了?!”
寧鈺微笑:“聽說你們今天有活動,正好閑來無事,就順路過來看看!
王一鑫等人高興的說:“寧哥你能來我們很高興!”
“寧哥大駕光臨是我們的榮幸。
“寧哥快來參觀一下!
“畫的不好別笑話,哈哈哈哈哈……”
寧可涵:你怎么知道我們有活動的?我又沒和你說。!
可是她堂堂眾星捧月的寧大小姐,在寧鈺到來之后徹底淪為二線圍觀群眾,都沒人理會她了,只能默默的看著那群臭小子圍著寧鈺轉圈,內心發(fā)出一聲冷笑:呵呵,心機。
寧鈺一眼就看到了紀凌,少年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熱情的歡迎他,也沒有湊過來嘰嘰喳喳,只是靦腆的笑了笑表示歡迎,然后就繼續(xù)去做自己的事了,寧鈺沒有過去,也只是笑了笑打個招呼,然后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的畫。
一眼就看到了那副星空。
這是帝星的畫面,九顆美麗的星星其實是懸掛在帝星上空的衛(wèi)星,在最后一刻幾乎毀掉了那個星球,死傷慘重。
但這個世界的人不知道,他們只看到了其中的美麗,卻看不到美麗所帶來的毀滅。
寧鈺雖然第一次見面就認出了紀凌,但直到這一刻,心中再無絲毫懷疑,因為早有心理準備,所以看到的時候表情平靜,并未露出什么異樣來。
沒多久,他對王一鑫等人笑道:“你們今天辛苦了,我請你們出去吃吧。”
眾人非常高興,高呼謝謝寧哥!
紀凌還沒來得及多想,鄭霖已經拽著他一起去了。
想了想也就算了,這么多人他怕什么呢?
因為去的學生不少,所以訂了三個桌子,紀凌正準備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但是寧鈺忽然望著他,指著自己身邊的位置,笑道:“你就坐這里吧!
紀凌說:“……我去那邊坐就可以!
寧鈺坦然微笑,目光清澈溫和的看著他,揚起嘴角:“我很欣賞你的作品,有些話想要問你,何況在哪里坐也沒什么區(qū)別,不是嗎?”
紀凌陷入沉思,寧越這話說的,要是自己不坐倒好像自己心里有鬼一樣,他踟躕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
寧可涵眼珠子一轉,就準備在紀凌身邊坐下,結果寧鈺抬頭微笑:“女孩子去另一桌吧,我們這桌喝酒不太方便!
不就是喝酒,誰怕誰!
寧可涵內心憤慨,然而對上寧鈺警告的眼神,驀地一個激靈清醒了,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的!
王一鑫等人看的非常震驚,第一次看到寧大小姐這么聽話的樣子,看來寧鈺在寧家很有地位。
紀凌忽然又開始如坐針氈,寧越這分明是要拆開自己和寧可涵,他果然還是懷疑自己和寧可涵和男女關系吧!這其實是鴻門宴啊!
紀凌差點就淚流滿面,他根本沒有談過女朋友,連女生的小手都沒有牽過呢,為什么就要面臨這種被女方家長特別關照的特殊待遇?
紀小凌很委屈。
話雖如此,也不敢在人家女孩子的小叔面前放肆,紀凌正襟危坐一板一眼,慫噠噠乖的不得了。
內心苦楚無人知曉。
王一鑫幾個根本不懂得察言觀色,他們興奮的不得了,搬來啤酒就要和寧鈺開喝,還順便幫紀凌也滿上一杯。
紀凌:“……”
他已經成年了,身為男孩子倒不是完全喝不得酒,他不喜歡喝啤酒純粹是覺得不好喝,而且……這絕對是要被灌酒的節(jié)奏吧!‘侄女婿’會被特別關照的吧?
他酒量不太好,萬一喝醉了在寧越面前丟丑,那該如何是好。
紀小凌很焦慮。
寧鈺微微側眸,看著紀凌為難的樣子,抬手動作自然的將他的杯子拿到自己的面前,對大家笑道:“紀凌待會還要送寧可涵回去,他的酒我代他喝好了!
大家:“……”
餐桌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紛紛響起好好好的聲音,表面不做聲,實則用驚嘆敬佩的目光看著紀凌。
哇哦你小子不錯啊,什么時候不聲不響的就把大舅哥給搞定了!人家不但不灌你的酒,還要幫你喝酒護著你,讓你好能送他妹子回去!這是何等令人艷羨的待遇。
好樣的!長臉!給我們長臉了!
紀凌:“……”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你們都誤會了!
可是不是這樣的話,又是因為什么呢?紀凌再次陷入沉思,大腦當機,難道寧越其實對自己很滿意,不打算阻礙自己和寧可涵?可是……可是他真的和寧可涵沒什么!
如果我和你說我不打算追寧可涵,你會不會打死不知好歹的我qaq
紀凌憂心忡忡,悶頭吃菜。
餐桌上大家都很開心,七八點鐘,酒過三巡,大家才終于散了。
寧鈺十分具有親和力,哪怕面對的只是一群毛頭小子,也談笑自如隨和自然,酒也喝了不少,一群人來到酒店外面,紛紛和寧鈺熱情的告別,最后只剩下寧鈺和紀凌。
紀凌有些糾結的站在原地,寧鈺都說了要他送寧可涵回去,雖然他已經明白自己對寧可涵沒感覺,可是這要是不答應,會不會不太好。窟是說先送回去,順便找個機會說清楚?
這時寧可涵走了過來,她見寧鈺喝了酒,好心的道:“小叔,我開車送你回去?”
寧鈺笑著說:“不用了,紀凌送我回去就可以!
紀凌:???
剛才你不是說讓我送寧可涵回去的嗎?!什么時候變成送你了?
寧可涵:“……”
小叔酒量極好千杯不醉,幾瓶啤酒根本不算事兒,她之所以說送只不過是因為酒駕違規(guī)而已,并不是認為小叔不清醒無法回家,更不會認為他是喝醉了才說胡話,所以……
寧可涵望著紀凌嘆了口氣,心情有些憂傷,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可愛的男孩紙,卻被小叔橫刀奪愛,但自己的感情還是太膚淺,不能為了愛情拋棄金錢啊,對不起,這閑事我怕是不能管了,你自求多福吧!
寧可涵干笑一聲,轉頭就走。
紀凌:“……”
他為難的看了看身邊的男人,覺得有必要和這位叔叔說清楚,臉色微微泛紅,道:“你之前,不是說讓我送寧可涵回去的嗎?”
寧鈺忽的靠近他,黑眸中泛著微醺的醉意,俊挺凌厲的面容,在夜色下顯得輪廓柔和些許,沙啞開口,泛著低低笑意:“我是這樣說的嗎?我忘記了!
這樣近的距離,男人身上的氣息,夾雜著酒氣撲面而來。
他今天真的喝了很多酒誒。
而且很多都是幫自己喝的,紀凌想到這里,語氣不由得軟和下來:“嗯,你是那樣說的……”
寧鈺低頭凝視他,瞇了瞇眼睛,似乎有些無力的靠在紀凌的身上,啞聲道:“你送我回去……寧可涵不需要你送!
紀凌哭笑不得,剛才寧可涵還說要送你回去,但是被你拒絕了!為什么一定要我送啊!
你這叫做撒酒瘋耍無賴知道嗎!
但是他真是沒有辦法和一個醉酒的人講道理,片刻后,無奈的嘆了口氣,乖乖的扶著寧鈺去打車。
沒多久,車子就停在了上次聚會的別墅。
紀凌付過錢,吃力的攙扶著男人從車上下來,男人身材高大,比他想象的還要沉的多。
因為靠的很近,似乎有灼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耳側,癢癢的,紀凌忽的又想起了寧鈺,想起在那個世界,他對他的各種戲弄,不由得面紅耳赤起來。
真要命,這渾身不對勁的感受到底是什么啊?!
好在現在是夜晚,臉上發(fā)燙也看不出來。
紀凌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扶著寧越來到門前,轉頭問他:“你的鑰匙呢——”
結果男人忽然將他抵在門上,低頭靠近,幽暗深邃的黑色雙眸,仿佛蘊含著某種復雜的情緒。
紀凌的心跳驀地漏掉了一拍,一動也不敢動。
這瞬間,就好像回到了那個世界。
就好像,寧鈺在他面前一般。
他緊張的渾身僵硬,腦中一片混亂無法思考,就在這時,他看到男人慢慢靠近,微微啟唇,發(fā)出低沉悅耳的嗓音,輕輕融于夜色中:“你的畫很美!
紀凌不由得一怔。
寧鈺其實還想再問一句,既然你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又是如何去到那個世界,你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來的?
他心中有無數疑問,本可以繼續(xù)試探詢問,可是最終他只說了這一句話。
其實有些事,沒有弄的那么清楚的必要。
無論少年因何而來,因何而去,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們還能再次相遇。
………………
當地的一個知名畫廊,正在舉辦一場畫展,參展的有不少新銳畫家的作品,在場的人個個衣冠楚楚,除了一些美術愛好者,還有不少有頭有臉的人,以及一些外國人的面孔。
布蘭登走在畫廊中,心不在焉的看著墻上的畫。
那一天,他親眼看著紀凌死在景隋的劍下,用自己的生命結束了戰(zhàn)爭,哪怕世界對少年并不公平也不仁慈,少年卻依然想要保護每一個可以保護的人……
那一天,他親眼看著景隋抱走少年的尸體,在那個冷漠的男人臉上,第一次看到了他痛苦的樣子。
原來……景隋也是會痛苦的啊。
正如他自己,心中仿佛空落落少了一塊,哪怕從始至終,他連心意都沒有機會表露。
他離開了帝星,戊守邊疆,沒日沒夜的去和蟲族戰(zhàn)斗,去做一個戰(zhàn)士應該做的事情。
去守護這個少年不惜一切也想要守護的世界。
這大概,是他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
“嘿,布蘭登,你在看什么?”金發(fā)碧眼的男子走過來,笑著對他道,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朋友。
布蘭登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死后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了一名m國軍官,前來c國休假旅游,原本幾日前就要回國的,卻被自己的收藏家朋友拉過來參加畫展。
布蘭登對這些東西沒有絲毫興趣,在他眼中還不如一張戰(zhàn)報有用。
懷特嘆了口氣,這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死板無趣,于是聳聳肩說:“那你自己轉轉吧,我去那邊看看!
說著便丟下布蘭登一個人離開。
布蘭登覺得這里有些嘈雜,他覺得十分無趣,有些后悔來參加這個無趣的活動,前面的熱門作品前人山人海,而往里面走,就顯得清靜了一些。
這時他路過一面墻壁,無意的掃過一副墻上的畫,驀地瞳孔收縮,定定站在那里沒有動彈。
大約是因為他站的太久,表情也有些凝重,工作人員走過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微笑介紹:“您是想了解一下這些畫嗎?
我們的負責人一直很傾向于培養(yǎng)優(yōu)秀的學生,和當地大學也有合作,所以偶爾會展示一些學生作品,這里都是一些非常優(yōu)秀的學生作品,雖然稍顯青澀,但是很有靈氣,你看這幅畫,描繪的星空就很有想象力……”
布蘭登看著畫面下方的介紹,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
………………
遠處,畫廊的負責人邵先生陪同著一名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走過來。
男人五官輪廓深邃,褐色的發(fā)色和褐色的瞳孔,他穿著一身雙排扣深色西裝,頭發(fā)一絲不茍的梳向腦后,風度翩翩紳士優(yōu)雅,唇邊掛著弧度完美無缺的微笑。
邵先生客氣的陪在一旁,這位卡洛斯·菲爾德先生,來自y國歷史悠久的家族,是一名貨真價實繼承了爵位的貴族,并且不是那種沒落貴族,菲爾德家族底蘊深厚,雖然名聲不顯,但實際掌控著著名的財閥。
菲爾德先生在世界各地都開設有著名的畫廊,捧紅了很多當代優(yōu)秀畫家,在藝術界也有著不可小覷的影響力,邵先生得知菲爾德先生前來國內投資,有意交好他,想要將一些畫作推向國際市場,所以才邀請他來參加今日的畫展。
不過這位菲爾德先生雖然看似儒雅溫和,但實際卻并不好打交道,若不能拿出足夠吸引他的東西,恐怕很難打動他。
邵先生陪著他一路走來,對方始終表情淡然,就連唇邊微笑的弧度都沒有一絲改變,這令他有些失望。
眼看前面都要看完了,已經走到了后面,剩下的就只是一些不知名的畫家作品,而且最里面的角落還放著一些學生作品,邵先生和xx大學的齊教授是好友,經常接受他推薦的優(yōu)秀作品,發(fā)掘優(yōu)秀的苗子。
但這些沒有給菲爾德先生看的必要,他不會感興趣的。
邵先生正準備開口說回去,結果卻看到剛才始終不疾不徐,表情沒有絲毫波瀾的男人,忽的站在了一副畫前,停住了腳步。
他不由得也看過去,是一副暗色調的畫,像是無垠的黑暗星空。
但這畫中的星空,和他們所理解的,看到的都不一樣。
這幅畫很有意境和想象力,他當時看到,也難以相信這是出自一名大一學生之手,雖然和其他知名畫家的作品相比,還是差了一點火候,但已經非常不錯了。
就在他思索這幅畫到底哪里吸引了菲爾德先生的時候,他看到男人慢慢轉過頭,褐色瞳孔平靜深邃,薄唇挑起:“我想買下這幅畫,可以嗎?”
邵先生愣了一下,道:“當然。”
卡洛斯微微一笑,嗓音低沉而磁性,“謝謝!
他又頓了片刻,手指輕輕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敲擊了一下,說:“我對創(chuàng)作出這幅畫的作者很有興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得到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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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齊五只小攻,即可召喚修羅場。
布蘭登:我可能是個路人甲:)
作者菌:……
卡洛斯:據說大家都覺得我會是黑澀會,但我認為黑澀會層次太低,不符合我的身份:)
作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