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能心軟。
楚云珂又哪里是尋常女子?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領(lǐng)兵掛帥而已,對她而言或許根本算不上什么難事。
“……朕知道了。”
“眾卿放心!
燕珺話雖如此。
但是,翌日,一條軍令便下到了軍營里面。
“活捉楚軍主帥者,賞萬金;殺楚軍主帥者……誅三族!
此令一下,軍中震蕩。
雖然仔細一想,也是能夠明白的。
如今的楚軍主帥,便是他們北涼曾經(jīng)的帝后,陛下心愛的妻子。
如今夫妻反目……也是令人唏噓。
陛下有此反應(yīng)也實屬正常。
***
雖然在首戰(zhàn)的時候,伏玥憑一己之力,依靠謀略,勉強扭轉(zhuǎn)了敗局,但是楚軍哪里真的比得上訓(xùn)練嚴苛的燕軍,不出幾日便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最終不得已而退守盛樂城。
城門緊閉,燕軍一時之間也沖不進去,當(dāng)然,里面的楚軍也出不來。要是硬攻,那無論對于哪方而言,都會是一次極為慘烈的損失。
戰(zhàn)事就這么僵持了下去。
一日兩日還好。
但是,楚軍面臨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糧草不夠。
若是這么繼續(xù)下去,便是坐以待斃,最終便是死路一條。
這天夜里。
伏玥召集了幾位將領(lǐng)談了大半夜,最后,等到人都走了以后。她站在城墻之上,望著夜空之中的皎皎明月。忽然慘然一笑。
這笑,半是自嘲半是涼薄。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zhàn)為上,兵戰(zhàn)為下。”
“燕珺,抱歉……可能又要利用你一次了!
***
翌日。
楚軍主帥領(lǐng)兵出城迎戰(zhàn)
天地間只剩下拼殺聲,隨著活人的一個個倒下,城外的荒原上,便只剩下一望無際的尸體。
滾滾的濃煙,插在地上的長矛刀劍密林一般幾乎望不到邊。
就在這時候。
破風(fēng)聲響起,一道蘊含萬鈞之勢的箭——
破空而來。
直直地朝著那年輕女將的后背射去。
“不——元帥!”
“元帥!”
聽見旁邊撕心裂肺的聲音,伏玥轉(zhuǎn)過身抬劍去擋,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拼殺了太久,體力不支。
她的劍愣是沒擋住這破空一箭。
鋒利的箭沒入心口,巨大的沖擊力將她瞬間掀落在地。
“元帥!”
“公主!”
這一幕自然也被對面的燕珺看到了,他當(dāng)即愣住,瞳孔逐漸放大,嘴唇泛白,眼前一幕幕地重現(xiàn)剛才的場景。
隨后,便是暴怒和恐懼。
“誰讓你放箭的?”盛怒之下的帝王,提劍便砍向了那個自作主張的士兵。
然而,他的手始終是發(fā)抖的。
楚云珂,楚云珂……
燕珺眼神死死地盯著遠處倒下的那道身影,隨后——
下令。
“鳴金,收兵”
雖然在這樣大好的形式下收兵,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渾渾噩噩地回到營帳,心中涌現(xiàn)無盡的恐慌來,燕珺的腳步有些虛浮,他茫然地望向遠處的城樓,心口像是破開了一個大洞似的,冷的透骨。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事。也,不敢想象。
然而,燕珺的擔(dān)心最后還是成了事實。
*
三日后,楚軍之中——
王旗倒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