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貓腫掉的半張臉,葉王滿懷疑問的看向前鬼,有他的式神在旁邊保護(hù),若是遇到危險他不可能沒有感覺。面對主人懷疑的目光,前鬼也很苦惱,他道:[葉王大人,這是被蜜蜂蜇的。]人家正采蜜呢,這貓硬是把臉往上湊,這不蜇它蜇誰,式神天大的本事也阻止不了啊。
聽到是這個原因,葉王手一頓,很是無語的看著比另一邊臉腫一半的貓臉。
“描。”咸菜臉腫得喵叫聲都走音了。菜菜也很無辜啊媽媽,貓就是沒見過才往前看一看嘛?纯、看看都不行啊,這也太霸道了,上來就打貓臉,你說這讓貓往哪兒說理去。
貓臉被蜇腫這種事,觸及到了葉王的知識盲區(qū),他正要找股宗詢問,就見對面的御靈貓已經(jīng)憋笑到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股宗作為出生就有靈力的貓,智商上不是咸菜能比的,它仔細(xì)想了想,發(fā)現(xiàn)就算是做貓流浪的時候,也沒有被蜜蜂蜇過,畢竟對方是不主動招惹就不會襲擊人的類型。
“小生沒有被蜜蜂蜇過,倒也遭遇過不少吸血的蟲子,不過當(dāng)年小生朝不保夕,連吃食都沒有,也就無力去計較這些了!蓖ǔK挥X忍忍,就把饑餓和癢痛都壓下去了。
聞言,葉王再次將目光放回到咸菜的大餅?zāi)樕希瑢⑺赵谛渲,起身道:“去典藥寮。?br />
葉王大人養(yǎng)了奶貓后隔幾天便要找一下物部大人,負(fù)責(zé)牽牛車的人都已經(jīng)熟悉這條路了,幸好現(xiàn)在天色還早,不然得去典藥頭家里求醫(yī)。
物部大人年事已高,在寮中待不了太長時間,生病的除非是王公貴族,不然也請不到他出手。葉王的牛車趕到的時候,老大夫正準(zhǔn)備回家,看到葉王才停下腳步,主動上前將他們帶入寮中。
“葉王大人這是?”
物部大人問完,葉王便掀開衣袖露出了里面藏著的小貓咪,老大夫?qū)λ⒉荒吧,?dāng)下伸手抱過貓道:“是小菜菜啊,來來來,讓爺爺抱……誒?”轉(zhuǎn)過貓頭就看到了大餅?zāi)槨?br />
揉了揉眼睛,物部大人仔細(xì)端詳了那張貓臉,才道:“我還想說,葉王大人府上伙食好呢,現(xiàn)在看這是被什么東西咬了吧,讓我猜猜,這是馬蜂還是蜜蜂?”
“蜜蜂!
“哈哈哈,果然如此。”老大夫抱著貓走到藥箱前,熟練的從里面翻出幾種藥材,道:“葉王大人也別太擔(dān)心,放著不管它也很快會好的。不過來都來了,就吃點消腫的藥粉吧!蓖夥笏幉荒芙o貓亂用,它們會舔食藥物,那些外用藥吃到嘴里可就不好了。
老大夫吩咐人將抓的藥煮出小小的一杯水,溫度合適后,便趁著貓沒有防備的時候給它灌了進(jìn)去,咸菜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一股嗆味沖入喉嚨,等它反映過來的時候,水都已經(jīng)被吞下去了。老大夫?qū)⑺幫敕旁谝贿,塞去些魚肉到貓嘴里,阻止它將藥水吐出來。這方法是有用的,吃到嘴里有喜歡的飯味,本來在干嘔的咸菜立刻將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葉王在旁邊默默地將喂藥的一幕記下,覺得還挺簡單。
喂過藥后,物部大人將貓崽子還給葉王,道:“貓啊,就是好奇心強(qiáng),也管不住爪子,前些天連中宮的貓都被馬蜂蜇了,那爪子腫成棒槌,可把宮里的貴人嚇到了。”
“麻煩您了。”葉王應(yīng)道,單手摸了摸貓咪的背毛。
媽媽,菜菜嘴巴里苦。咸菜張著嘴卻沒發(fā)出聲音,腦袋死死地抵在葉王懷里,連尾巴都縮起來了。不過苦歸苦,它還是想吃魚,臉疼也要吃。
解決了咸菜的腫臉,葉王便不在典藥寮多留,他起身和物部大人告辭,兩人一同出了門。在麻倉家的牛車被牽來的同時,典藥允疾步走了過來,和葉王行禮后,才道:“大人,產(chǎn)屋敷家來人了,那位少爺病重,希望您能去一趟。”
物部大人的視線在葉王身上停留了瞬間,見他沒有表示,便道:“找我有何用,我十年前就說了,胎里帶的病老夫是治不了的!痹捠沁@么說,可老大夫也不能直接拒絕,他道:“我身體不適,不便外出,你讓北條家的人過去吧!
典藥允面露不解,不知道大人為何將和產(chǎn)屋敷家交好的機(jī)會讓給北條典藥助。
“這看人啊,可不能只聽名聲!蔽锊看笕诵Σ[瞇道。那位產(chǎn)屋敷家的公子他見過,表面看著溫和,實際可不是個善茬,他活了一把年紀(jì),那點拙劣的演技還是看不上的,自私自利,沖動易怒,敏感多疑,報復(fù)心還強(qiáng),這種人你幫他治好了也不會感謝你,治不好沒準(zhǔn)會恨上你呢。
他這么大歲數(shù)的老頭子,就算是死了,別人也只當(dāng)是大限到了。但是典藥寮的北條大人可正值壯年,而且和沒有實際權(quán)力的物部大人不同,北條家長女正得寵宮中,家中數(shù)位殿上公卿,就算是產(chǎn)屋敷家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
知道對方這也是在對自己示好,葉王微微頷首,和物部大人告辭后蹬上牛車。
離開典藥寮之后,牽牛的仆役才小聲道:“葉王大人,最近京中有些流言,是關(guān)于你和產(chǎn)屋敷公子的!彼D了頓,見車內(nèi)的主人沒有打斷,才壯著膽子繼續(xù)道:“也不知是從哪里流出的,說正是您登門恐嚇那位公子,才使他病情加重,怕是時日無多了……”
這種流言只會讓葉王一笑,他摸著手里的貓,道:“不必理會!
“喵嗷!”咸菜忽然蹦起來給了葉王一口。
“……啊,抱歉!泵酱箫?zāi)樍恕?br />
雖然頂著一張腫臉,可咸菜的食欲并未受到影響,晚上的蒸魚被吃得一干二凈,連股宗另外燉的雞也分去不少。不過被蜜蜂蜇過之后,咸菜就不愿意出門了,經(jīng)常蹲在水池邊對著魚發(fā)呆。
葉王現(xiàn)在很清閑,也有時間陪伴貓咪,見它一個人趴著的樣子,便招招手道:“菜菜!
“喵喵!
咸菜快步跑到葉王身邊,因為臉疼,也不敢像往常一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它用尾巴擦過他的手臂,抬著臉迷茫的叫著。葉王拍了拍自己空著的膝蓋,咸菜立刻蹦上去,熟悉的坐在上面。
前面的文臺上,有葉王繪制的山水圖,咸菜對畫沒有興趣,卻喜歡撕紙,它朝畫卷撓了撓,很快又被握住爪爪收了回去。葉王將畫收好放在邊緣,然后拿起毛筆,在紙上寫出自己的名字,摸摸貓咪的雙耳之間道:“菜菜,這是[葉王]。”
咸菜很茫然。
平安京的男子使用漢文,女子使用假名,咸菜作為母貓,按理說也只能學(xué)假名,但葉王向來不理會什么文字也分陰陽的狗屁傳統(tǒng),他寫下繁體漢字的[葉王]兩字,道:“這是我,菜菜!
咸菜抬著臉,一副媽媽你是不是有病病的表情。
也不管現(xiàn)在的咸菜是否能夠聽懂,葉王自顧自的在貓咪的注視下反復(fù)書寫著自己的名字,道:“草字頭的葉,王字更好記。咸菜,你的名字是這樣寫,與葉的上面是相同的……”
咸菜的回應(yīng)是翻了身,在葉王懷里盤成個圓圈閉上眼睛,呼嚕很快就打了起來。
現(xiàn)在對咸菜講這些,顯然是太早了。
等到下一次開飯的時間,咸菜才從葉王的腿上醒來,它打了個哈欠,眼睛還迷迷糊糊的沒有完全睜開,就要往飯碗的位置跑。葉王見狀出手將貓拽回來,從仆人手中接過湯藥,摸摸貓頭道:“先把藥喝了再吃飯好嗎,菜菜。”
菜菜的反應(yīng)是聳了聳鼻頭,扭頭就往外面跑。
不好,是那個苦苦的東西!
啪的一下,貓被按在地上,葉王特別冷酷的將它拽了回來,單手將貓圈起來掰開嘴巴,另一手準(zhǔn)備投藥。只是咸菜顯然還記得那鬼藥水的氣味,任由葉王掰嘴也死活不張,葉王無法,只能稍稍用力,順著縫把手指頭塞進(jìn)去一些,強(qiáng)行將貓嘴開了個縫。
媽媽討厭,菜菜的臉又疼了。
葉王沒有想到,在大夫手里那么容易的事情換做是自己居然這么困難,他雖然順利的撬開了貓嘴,可咸菜卻死活不將到嘴的藥水咽下去,它就這樣張著嘴,任由藥往兩邊滴答滴答的流出,卻半點沒有吞咽的意思。股宗見兩邊堅持不下,也跟著過來幫忙,它搔搔咸菜鼻子,又摸摸它頸項的毛,才終于讓小貓咪被動的吞咽,將藥水喝了下去,不過有一半都浪費在了地板上。
給貓喂過藥后,葉王的臉頰上已經(jīng)溢出一排汗珠,這簡直比陰陽寮工作還要累心。
“咳…咳…”
葉王這邊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見咸菜跑到他的被子上干咳起來,不等他做出反應(yīng),就見咸菜嘔了一聲,將一灘粘稠物吐在了葉王的枕頭上。吐完后,貓咪吧唧吧唧嘴,用爪子扒拉來被子,將臟東西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好苦啊,菜菜好難受。
媽媽太過分了,給菜菜喝苦水,還不給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