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唇角一個再淺不過的吻, 卻讓陸封寒整個人都像脫離了引力控制,連靈魂都跟著漂浮。
可理智回籠,陸封寒又懊惱于半分鐘前的沖動。
他稍往后退, 睜開了眼睛。
祈言陷在枕頭里, 眼中惺忪的睡意仍然濃重——很明顯, 剛剛那一吻對他并沒有任何影響。
松口氣的同時,陸封寒心口的位置又抽痛了一瞬。
他緩緩將祈言的手?jǐn)n在掌心里,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祈言的手腕, 以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
“抱歉,我不該這么做!
“因為我無法理解親吻的含義嗎?”祈言的音質(zhì)本偏冷,因為睡意, 沖淡了幾分。他微微仰著頭,脖頸線條分明,雙眼由下至上看著陸封寒, 認(rèn)真道,“你可以吻我, 我記憶里你吻過我。”
陸封寒清楚, 因為情緒的缺失, 祈言失去了部分判定依據(jù),才會將記憶作為對照標(biāo)準(zhǔn), 判斷“是”或者“否”,“允許”或是“拒絕”。
他握著祈言的手,捏了兩下指節(jié),嗓音變回平日的散漫帶笑:“現(xiàn)在不行,等你把丟失的情緒找回來了才可以, 否則就是欺負(fù)你了!
祈言有些無法理解, 但選擇相信陸封寒的話。
半閉著眼, 他的聲音因為困意更顯含糊。想了想,又沒頭沒尾地跟陸封寒說了句:“我只允許你親我!
說完,再撐不住,眼皮徹底闔上,睡了過去。
陸封寒靜靜望著睡熟的人,許久后,輕手輕腳地躺上了床。
燈光熄滅,星艦運行產(chǎn)生的白噪音連綿不絕。他按著習(xí)慣,在腦子里前后梳理,確定該處理的事情沒有遺漏,這才準(zhǔn)備睡一覺,養(yǎng)精蓄銳,醒了去端唐納的老巢。
在前線近十年,陸封寒早就養(yǎng)成了隨時隨地快速入睡的能力,不過還沒等他睡著,就察覺祈言轉(zhuǎn)過身,往他懷里鉆。
一時間,記憶中的畫面重疊。
陸封寒把人撈過來抱好,一起睡了。
果然是小粘人精。
補了五個小時的覺,陸封寒帶著還有些迷糊的祈言去了指揮室。會議桌邊只坐了三個人,又隔了幾分鐘,梅捷琳和維因才打著哈欠開門進來。
杜尚見梅捷琳從坐下開始就一直在打哈欠:“你忙什么去了,萎靡得跟被掏空了一樣!
梅捷琳精神不振:“別亂潑臟水,我可是好兔子,從不吃窩邊草!
余光瞥見陸封寒撕開一包營養(yǎng)劑,喂到祈言嘴邊,祈言瞌睡還沒完全醒,頭挨著陸封寒的肩膀,乖乖張嘴咬著,小口小口喝。
見了這一幕的梅捷琳立刻被氣得精神了——我為什么沒有這么好的福氣?都怪反叛軍!
等祈言喝完,起身坐到沙發(fā)里,陸封寒屈指敲了敲桌面,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好了,開會!
“此次行動,杜尚率突擊隊,以江陵號做前鋒,龍夕云領(lǐng)飛廉號防守兩翼,梅捷琳、維因,澶淵號與平寧號為中腹,我在定遠(yuǎn)號斷后,埃里希留守指揮艦。”
陸封寒話音落下的同時,破軍在會議桌上方放出了艦群虛影。
縮小版的星圖中,大小如模型的艦群隊列整肅,還用不同的顏色標(biāo)明了補給艦、護衛(wèi)艦等隨從艦的位置。
視線從在座幾人身上一一掠過,陸封寒問:“有沒有異議?”
梅捷琳接話:“沒有異議,不過我要求澶淵號在前,平寧號的設(shè)計人癖好奇怪,好好一艘星艦,給設(shè)計成了梯形,艦屁股特別大,跟在后面太阻礙視線了!
維因瞪眼:“怎么就阻礙視線了?平寧號擋你雷達(dá)探測了?還是說你一邊全速前進,還準(zhǔn)備看看周圍黑不隆咚的風(fēng)景?”
在座的人紛紛喝水的喝水,摳指甲的摳指甲,給他們留足一分鐘的時間斗嘴。
不過跟往常差不多,斗嘴四十秒結(jié)束,結(jié)果依然是維因抱憾認(rèn)輸。
“可以,澶淵號在前!标懛夂剖揭r衫的袖口上挽,手肘支在桌面,“五艘主力艦送唐納歸西,夠給他面子了!
梅捷琳:“等他含笑九泉,還能跟他那些早死的兄弟們吹噓吹噓!”她笑容變淡,“林惇應(yīng)該心情也不錯,能先揍著人出點氣了。”
她口中的林惇是厄洛斯號的艦長,在大潰敗中遭遇伏擊后,再沒有回來。
太空戰(zhàn)爭,更不存在尸骨遺骸的說法。
陸封寒又放出一份名單:“里面這些人,這次帶出去,就別讓他們回來了!
在座的人都明白,這份名單是由龍夕云最終敲定。名字在列的,或多或少都曾背叛過聯(lián)盟,沒一個干凈。不過都是些邊緣人物,沒有軍前處置的必要。
等這場戰(zhàn)事結(jié)束,報一個“失蹤”備案,算是遠(yuǎn)征軍慣例了。
見都已經(jīng)記清楚,陸封寒又道:“贏了這場仗,就在唐納的地盤上,給去了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在座幾人臉色都有些沉。
這時,指揮室的門從外面被打開,打破了一室氣氛。
技術(shù)部負(fù)責(zé)人洛倫茲最后一個到,沒坐下參加會議的意思,只頂一對黑眼圈,端著杯熱氣騰騰的濃縮咖啡站在門口,說了句:“別跟得了狂躁癥似的不管不顧往前沖,動力系統(tǒng)看顧著點,要是一個壞得比一個多,技術(shù)部的人撂攤子不干,你們自己看著辦。”
威脅完,洛倫茲轉(zhuǎn)身,白大褂下擺在空氣里劃了個旋。
確定人走了,梅捷琳和杜尚對視,嘀咕:“我怎么呼吸發(fā)緊呢?洛倫茲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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