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口, 時恬敲了門。

  門打開，顧澈走出玄關(guān)，迎上了高挑挺拔的身影。

  聞之鷙說：“叔叔, 我送甜甜回來了�！�

  alpha只穿著單薄的黑色毛衣, 呼吸裹挾寒意，外套正穿在牽著的少年身上。被他輕輕一牽，時恬忸忸怩怩從身后冒頭，尷尬又慌張地打量顧澈。

  沉默了會兒, 時恬說：“爸爸對不起�！�

  隨后，磕磕絆絆上前摟住顧澈的腰, 示弱地蹭蹭他白凈的頸窩。

  顧澈體溫有點兒冷, 似乎魂不守舍, 時恬以為他還生氣呢, 準(zhǔn)備再使勁兒裝個乖，隨后被他雙臂用力地抱住。

  顧澈聲線有著壓低的顫聲。

  “對不起, 是爸爸不對�！�

  時恬抬頭，眼巴巴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以前沒跟顧澈吵過幾回, 還是頭一次聽見他道歉，心里反而難受起來, 垂頭盯著地面。

  沉默沒有維持多久。

  聞之鷙眼皮掠起，將父子倆的相處收入眼底, 開口：“我先走了。”

  “嗯。”時恬轉(zhuǎn)身, 準(zhǔn)備目送他，耳側(cè)響起顧澈的聲音。

  “這么晚, 不然留下來吧。”顧澈打開鞋柜取出拖鞋, 溫聲說, “謝謝你照顧恬恬，辛苦了，進(jìn)來坐�！�

  “�。�！”

  時恬給聞之鷙的外套脫到一半，手頓住，驚悚的目光從小爸挪到聞之鷙身上。

  聞之鷙也沒想到，頓了一秒，微微彎下脊梁進(jìn)門：“那打擾叔叔了�！�

  顧澈沒說別的，走向廚房：“剛才在外面吹了會兒風(fēng)冷不冷？餓不餓？冰箱里有包湯圓，我煮過來你倆吃�！�

  隨后，客廳安靜下來。

  聞之鷙換鞋進(jìn)門，暖氣讓他身體的溫度提高了不少，自然地坐上了沙發(fā)。

  時恬挨著他坐，眼珠轉(zhuǎn)了半晌，說：“我懷疑湯圓有毒�！�

  “……”

  聞之鷙側(cè)目，開口：“也許你爸不想看你再離家出走，正試著理解你，所以考慮接受我�！�

  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時恬搓了搓臉，點頭：“有道理�！�

  聞之鷙捋了下被雪吹寒的頭發(fā)，下一秒，時恬又說：“但湯圓有毒的可能性更大�！�

  時恬表情寫滿了“有一說一”“確實”“是這樣的”極富內(nèi)涵的幾個大字。

  聞之鷙瞟了眼廚房內(nèi)，顧澈身影忙碌，轉(zhuǎn)回視線散漫道：“行，那就把咱倆毒死，做一對鬼夫妻。”

  “……”

  時恬不跟他說話了，起身去了廚房，圍著顧澈屁股后打轉(zhuǎn)兒。

  湯圓不是含著餡兒的大湯圓，而是很碎很小的白白胖胖的小湯圓，時恬小時候不愛吃飯，顧澈就掰碎了紅糖打下雞蛋給他煮一碗湯圓。

  那時候，時恬握著勺子坐小凳子上往嘴里喂，開開心心一顆一顆地咬，吃相特別可愛。

  因為吵架的事，時恬站在他背后有點兒無所適從，聽到聲音，去揭了下鍋蓋。

  “好，你去陪他聊天吧。一個人坐著無聊。”顧澈摁住他的手。

  顧澈手指布滿疤痕，雖粗糙卻是時恬再熟悉不過都觸感。就這么一碰上，時恬心里的石頭落了地，壓低聲：“爸，你真讓他住一晚上��？”

  顧澈笑了：“不然，你以為，騙進(jìn)來下毒？”

  “…………”

  時恬緊張地舔了舔唇，看著他：“我聲音很大嗎？”

  花里胡哨的，顧澈都不想應(yīng)付他，揉揉腦袋往外推：“出去陪他聊天吧，馬上就煮好了�！�

  時恬見沒自己什么事兒，只好出來。

  湯圓里敲了兩個雞蛋，顧澈手藝好，煮不爛，換成時恬往往煮的一塌糊涂，滿鍋蛋白。盛在碗里也很好看，時恬端上桌子喊聞之鷙：“過來吃吧�！�

  “你倆吃，我去收拾客房。”顧澈轉(zhuǎn)身去了另一間屋。

  時恬看了他會兒，低頭刨湯圓：“我爸手藝可好了�！�

  年輕人身體消耗大，基本晚自習(xí)回來都會餓。時恬怕聞之鷙不夠，把碗里的雞蛋舀過去：“給你吃。”

  他拿勺子的手法奇異，半撇著胳膊，像個還不會用筷子的小孩兒，巴心巴肥地想把他認(rèn)為好的東西給你。

  雖然……挺傻逼的吧，聞之鷙沒擋住，垂眸盯著他，喉頭滾了滾。

  舀完雞蛋，時恬就開開心心吃小湯圓，幾乎沒嚼，喝奶茶一樣往下咽。

  ……真他媽可愛。

  聞之鷙頓了頓，說：“不然，叫你爸別收拾客房了�！�

  “啊？”時恬拿著勺子頓住。

  聞之鷙意有所指，道：“我去你的房間睡�！�

  時恬：“……”

  “畢竟，”頓了頓，聞之鷙才說，“我倆已經(jīng)睡過了�！�

  “……”

  沒多久顧澈整理好客房，出來收拾桌上的碗：“現(xiàn)在可以休息了，有需要就問恬恬，他告訴你。”

  聞之鷙說：“謝謝。”

  “我也要謝謝你，”顧澈笑了下，“明早還有課，那我先去睡覺了。隨時敲門找我�！�

  時恬坐沙發(fā)里，看著顧澈進(jìn)門，聽到那聲熟悉的鐵鎖“咔嚓”地咬合，才稍微自然了點兒。

  “我去給你拿睡衣�！�

  跟著，進(jìn)了時恬的房間。

  聞之鷙左右掃了眼，隔了幾個月沒來，還是印象中的干凈整潔，空氣中漂浮著時恬身上信息素的花香，溫暖，馨香。

  時恬打開衣柜，邊翻找邊說：“上次你來過，睡衣我洗干凈了放在這兒，應(yīng)該還可以再穿�！�

  因為睡衣不想被顧澈看見，所以墊在箱底，時恬微微踮腳朝里摸索，身形前傾。

  聞之鷙垂下了視線。

  時恬穿著他的兔耳朵拖鞋，白皙的腳背露出，脛骨繃出的清晰線條顯得腳踝清瘦而秀凈，接入修長的小腿，有了種意味不明的把玩感。

  摸摸索索終于找到睡衣，時恬剛拉出來，回頭察覺到了垂落的陰影。

  “……”

  衣柜被隔開形成了窄間，時恬不知道聞之鷙何時靠的這么近，背抵上微冷的門扉，聞到alpha身上說不清的燥烈的氣味。

  像是干枯了許久的荒原，即將燃起一把燎原的火。

  空氣中隱隱有躁動的味道。

  時恬抓著睡衣，心里感覺不妙：“怎，怎么了？”

  柜子門大打開，衣服褲子分門別類疊的整整齊齊，t恤，褲子……聞之鷙視線掠過，定格，最里側(cè)放著一沓干凈的內(nèi)褲。

  尺寸偏瘦，平時穿過，磨損的七八成新。

  既沒穿在身上，一塊布也代表不了什么，但在這時候卻特別磨人心性。

  “時恬，”聞之鷙低聲說，“親一個�！�

  “……啊，哦�！睍r恬看了看門口，小幅度點了點頭，乖乖的等待。

  陰影隨即籠罩了全身。

  聞之鷙靠近，偏頭咬他的唇瓣，輕輕撕咬起來。

  因為等待的時間實在太長，alpha的吻有著試圖回本的架勢，熾烈又野性，侵占著他的唇齒，逐漸親的時恬舌尖發(fā)麻，往后退了兩步。

  “哐當(dāng)——”

  背抵上柜子，門被推的合上。時恬呼吸窒了一下，抓著他衣服剛想說話，聽見了拇指拉扯衣服的聲響。

  時恬睜大雙眼，搖頭：“不行……”

  一墻之隔，就怕小爸睡著睡著心里不踏實起夜，見聞之鷙沒在客房，肯定會預(yù)料到什么。

  聞之鷙手頓了頓，接著，若無其事繼續(xù)動作：“沒事兒，不做�！�

  他這么說，姿態(tài)卻完全相反，時恬更緊密地貼著衣柜門，感覺到手被他細(xì)長有力的五指完全覆蓋。

  接著，握住了什么東西。

  “……”

  時恬縮頸，偏頭躲閃他的視線，耳根剎那變得通紅。

  手被牽引著，有條不紊地繼續(xù)。

  空氣中信息素交纏曖昧又旖旎，虛空浮滿了熱氣，時恬沒看他的眼睛，卻能察覺到alpha視線一寸一寸烙下，透著抹有條不紊、極端饜足、肆意占有omega的在骨縫里騷動的獸性和愉悅。

  “……”時恬啞聲說，“別耽誤太長時間……”

  尾調(diào)微垂，透著潮意。

  半晌，耳側(cè)的熱度有所緩解。

  “行，我快點兒�！甭曇袈湎�，似乎不怎么樂意。

  隨即，時恬感覺到自己被聞之鷙重重抱入了懷里。

  頭頂?shù)墓饩�微微晃動，似乎在虛空中漂浮，時恬被固定著肩膀，好像一瞬間感受到了爆發(fā)力……

  ……

  有片刻的失神，時恬才聚起思緒，張了張嘴。

  雖然但是……

  他能感受出聞之鷙的克制，但這樣的行為還是太……羞恥了。

  睡衣早掉到了地上，時恬撿起，遞給他：“你快出去了。”

  聞之鷙給里側(cè)穿的襯衫遮住了腿間，特別懶，似乎對他的趕客非常不滿意，但情緒散漫沒有開口。

  “快出去了�！睍r恬提高聲量喊他。

  聞之鷙抿唇，回了句：“還挺兇。”

  “……”時恬沒工夫跟他打情罵俏，正正經(jīng)經(jīng)說，“你去客房吧，萬一我爸起夜，看見不好�！�

  聞之鷙興致不怎么樣，抿唇想了十幾秒，應(yīng)該沒想到替代方案，眼皮煩躁地跳了下。

  “行，我去客房�！�

  他不高興，時恬也沒辦法，手搭著他后背輕推，嘀咕：“快走吧快走吧~”

  到門口，聞之鷙想起什么，突然停下：“你喜歡什么樣的房子？”

  時恬：“�。俊�

  “喜歡什么樣的戶型，臥室，客廳，裝修，”聞之鷙剛舒服過，嗓音低沉，不覺帶著懶散的音色，“完全看你的喜好�！�

  時恬心口動了一下，張嘴，又發(fā)出聲“�。俊�

  仿佛迷惑，又像難以置信。

  聞之鷙靜了下來。

  這個提議或許太早，但他已經(jīng)設(shè)想過無數(shù)回。

  抬手捏捏時恬的臉，聞之鷙咬字往清晰了說，就圖讓他聽明白。

  “我想和你有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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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話不多說，還需要爸爸們的營養(yǎng)液，大恩不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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