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剛剛私下和他們說的有些不同,耿盛父子在衙門里交待的是,當年天才哥哥死后,父母大受打擊,父親更是患上了心疾,犯了癔癥,他為了給父親治病不得不裝作哥哥的模樣,謊稱哥哥沒死。
這些年他一直裝作孿生哥哥的模樣,只是為了給父親治病,如今父親病好,便決定將真相公之于眾。
“這樣說來,他這頂替便能說成孝順了,倒是事出有因了,如今又是主動自首的,斷案的大人于情于理都得網開一面,還真是好算計!
凈姝嘖嘖稱道,隨即想到什么,拍手說道:“難怪耿盛動作這么迅速,他怕耽擱了,你先去告發(fā)他們!”
之前司南與耿盛的那番話,讓他死了給兄弟倆換魂的心,博云一旦走了,博弘便成了他唯一的兒子,蠢也好,壞也罷,他都得保住了這根獨苗苗。
現(xiàn)下冒名頂替的事情已經露了底,且兄弟二人都不想再偽裝下去,與其被多管閑事的司南去告發(fā),還不如去自首,話由著自己來說,還能再圓圓。
果然,不出兩個時辰,便傳出了判決,主審此案的大人看在他一片孝心且自己自首的份上,只是讓其歸還這些年冒名領用的銀子,補齊借秀才舉人身份規(guī)避掉的稅款,褫奪了他秀才,舉人的名號,另打了叁十大板以儆效尤。
這判決無疑是做到了做到了最輕,還得了個孝順的名頭,就是不知他到時該怎么和妻子解釋了。
凈姝搖搖頭,管他的呢,她操心這么多做甚。
夫妻兩人踏著夕陽,慢悠悠走在路上,打算尋家飯館吃了晚飯再回去。
各家飯館客棧里,無一不在討論今日這樁自首案件,無一不在稱贊其孝順,凈姝和司南兩個知曉內情的人卻是沒插話,只是安靜吃著。
入秋嘗秋鮮,首選大螃蟹,這飯館里已經有螃蟹吃了,凈姝瞧著就饞了,當即點了兩籠蒸蟹。
凈姝吃得斯文,吃得慢條斯理,不慌不忙,司南不愛吃這費勁東西,嘗了一只便另吃飯了,他吃的快,凈姝還在慢慢吃,便喝著酒等她。
眼見著夜幕降臨,眼見著吃飯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離開,司南一壺酒也見了底,看了眼小媳婦還在慢悠悠啃著螃蟹,便又抬手叫小二再拿壺酒來。
小二正和人說著話,沒注意到他這下抬手示意,司南便起身打算自己去柜臺打酒,凈姝見狀,奇怪問道:“你葫蘆里不是有酒嗎?”
“不同的酒有不同的滋味,只喝這一種多沒意思!
凈姝默了,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某人在床上似乎也是這么說的,所以每次都變著花樣來欺負她。
司南提溜著酒壺去了柜臺,凈姝繼續(xù)吃著,等吃了一只螃蟹還不見他回來,凈姝不由得往柜臺那邊看了看,就見他和一群人圍在柜臺,不知在說什么。
凈姝看得好奇,拿著帕子擦了擦手,走了過去,這一聽才知,他們這是在閑言碎語隔壁街蘇娘子紅杏出墻的事情。
難怪聽得這么起興,原來是聽這種事情,凈姝擠到司南身邊,奪了他手中的酒壺,想叫他少喝點,誰知他這一壺酒早就又喝到底了。
“一下子喝這么多,又喝這么急,仔細你的胃!眱翩f著,捏著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星,便將酒壺遞給了小二,讓小二收了去,不讓他繼續(xù)喝了,而后挨著他,一塊兒聽起了這樁風流韻事。
這蘇娘子是隔壁街蘇勤旺的娘子,兩人成婚七年,育有一子一女,兩小兒一個五歲一個才六個月。
蘇勤旺是個做生意的,時常往外地跑,一兩個月不歸家也是常有的事,家里大多時候只有蘇娘子和叁個丫鬟。
叁個丫鬟,一個伺候的一個做活的一個專門負責做菜的。
伺候的丫鬟最小,另兩個丫鬟年紀都挺大了,算是蘇家的老人了。
只說中元節(jié)前一天,那蘇勤旺和以前一樣,趕在關城門的最后一刻回來,那時已經天晚,七月半大家都睡得早,街上早就沒人了,他一陣馬過,惹得不少人側耳聽了聽。
街里街坊都熟,一聽那駕馬的聲兒便聽出是誰了,只以為蘇勤旺趕回來是為了明日中元節(jié)祭祖,誰知不過一會兒,蘇勤旺家里就傳出了一陣打鬧聲,和撕心裂肺的狗叫聲。
他家狗一叫,一旁人家的看門狗也都叫了起來,一時之間,狗傳著狗,幾條街的狗都嚷嚷叫了起來,這動靜讓附近許多人都不禁開門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蘇勤旺要殺他家的看門狗。
這就奇怪了,這蘇勤旺剛一到家就殺自家的看門狗做甚?
蘇家這看門狗是只大狼狗,大家也都清楚,據說是野狼與狗交配生下來的種,當初蘇勤旺買的時候沒少花錢,就是為了養(yǎng)在家里,在他外出時看家護院的,說起來也養(yǎng)了五六年了,怎么會突然要殺狗呢?
熱心的鄰居們都上趕著幫忙,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狗的下體已經被剁了,斷口處鮮血不斷往外淌著。
這……幫忙的鄰居們心里都不約而同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忍不住往他家里面張望。
家里這么大的事情,那蘇娘子不可能不出來瞧瞧吧?
這下大家算是知道蘇勤旺為何要殺狗了。
只是,這狗與人……
大家都不免好奇了,有些個好事的人,便借口著幫忙,溜進去他家偷看打聽去了。
雖沒多久就被蘇勤旺趕了出來,但那些個人還是打聽到了內情,和大家想的一樣,那蘇娘子獨守空閨,不甘寂寞,便紅杏出墻了。
這出墻的不是別人,甚至不是人,而是自家的看門狗。
也是,有些大狗子胯間那狗東西,硬乎起來比人的還要大,硬邦邦的在面前晃悠,是個女人都得多看兩眼,又何況那常年空曠著穴兒的深閨婦人。
“蘇勤旺千防萬防,沒防到自己這個守門畜牲,要我說他這防什么呢,被人戴綠帽也好過被這畜牲戴綠帽吧?”有人嚷嚷著說道。
“可不是,那蘇娘子平常瞧著也是個本分人,沒想到私下會這么大膽!庇腥烁胶停皫滋爝^去了,那蘇勤旺也沒有要和離的意思,莫不是他是要受了這頂綠帽子?”
“這也說不定,畢竟孩子還小,離不開娘呢!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凈姝吶吶,獨守空閨真的會像他們說的那樣饑渴嗎?做姑娘時,那么多年不也是一個人過來的?沒道理離了男人就不行了吧?
凈姝想不通。
正想著時,司南突然插嘴與他們說道:“不對呀,你們這話說不通呀!
此話一出,大家齊刷刷看向司南,聽他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