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穗愣在原地, 又眼睜睜地看著老板娘到廚房里,端走了一盤廚師剛做好的黃燜雞。
老板娘掀開后院和前堂之間的簾子后,直接送到了無限宗的玩家們桌上。
無限宗的玩家們還在大快朵頤, 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送上來的肉并不是雞肉, 而是......人肉。
知道真相的裴穗忍住幾欲作嘔的心情, 看向院子里躺著的那幾具尸體。
在看向第一具的時候, 她目光一縮。
這就是沈默所負責的那具尸體!
可是其他尸體……裴穗仔細辨認了一會兒, 發(fā)現(xiàn)不是她們所趕的那群尸體中的任意一具。
這就有些奇了怪了。
其他的尸體都去哪兒了呢?
為什么只有這一具尸體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而且, 她記得沈默說過。
他負責的這具尸體是煞氣最重的。
裴穗壯著膽子蹲下來看了一會兒, 這具尸體并沒有尸變成僵尸, 一直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毫無動靜。
只是身上的皮肉都腐爛了, 能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
實在太上頭。
裴穗蹲了一會兒就蹲不住了, 連忙站起來。
廚房里飄出來的香味恰好把尸體的腐臭味都掩蓋住,只有讓人食指大動的肉香味。
可裴穗聞著這味道,卻更加想吐了。
裴穗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出去, 與沈默他們會合。
而這時, 無限宗的普通男人忽然朝她迎面走來, 表情有點難看。
裴穗心頭一緊, 以為他有什么特殊的道具,能看見隱身的她。
她緊張地貼墻站著,那個普通男人經過她身邊, 看也沒看一眼, 直奔后院。
他掀開簾子, 原本是罵罵咧咧催促著老板娘怎么上菜這么慢。
結果下一秒, 就看到了院子里躺著的幾具尸體, 還有正在尸體上割肉的年輕人學徒。
他頓時怔在原地,反應了幾秒之后,連忙跑到門口去吐。
娃娃臉皺著眉,嫌棄道:“你怎么回事?我們還在吃東西呢,你這樣惡不惡心?”
他也過來后院這邊,看看普通男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嚇成這樣。
下一秒,他也跑到門口扶著墻吐去了。
餐桌上只剩下那星、眼鏡和魁梧大漢。
他們三個面色微變,然后快步走到后院,那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裴穗暗自感嘆,幸好她們沒吃,不然,只怕膽汁都得吐出來。
裴穗快步走到小飯館的大門外,收回柳穗小人,脫下隱身斗篷。
無限宗的玩家們現(xiàn)在都在懷疑人生,根本無暇顧及她們這邊的情況。
毛浩南他們正在街對面的槐樹下站著,愣愣地看著普通男人和娃娃臉少年摳著喉嚨嘔吐的樣子。
卜開呆呆問道:“裴姐,你把她們怎么了?”
裴穗無奈地白他一眼,“在你心里,什么壞事都是我干的嗎?”
卜開縮了縮脖子,“不是,裴姐在我心里,和師父小甜一樣,是漂亮可愛的小仙女!”
“......嘔!”毛浩南扶住墻,“不行,我也要吐了。”
裴穗似笑非笑地看著毛浩南,“你最近很飄啊!
“不是,阿開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我會救你的!你至于提小甜那個母猩猩嗎??”毛浩南扶著墻壁干嘔。
卜開朝他使勁眨眼。
裴穗也是。
毛浩南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們倆的肩膀,“你們果然是被綁.架了啊......沒關系!我會救你們出火海的!一定是小甜那只母猩猩威脅了你們!我這就找她——”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
正巧對上了小甜笑盈盈的一雙眸子,差點親上她新剪的齊劉海。
艸!
毛浩南驚呼出聲,“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客蝗怀霈F(xiàn)在我后面,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小甜瞇起眼,兩只酒窩沁出甜甜的笑意,背著手說道:“我不是人呀,你不是說,我是母猩猩嗎?”
毛浩南連忙閉嘴,“那個......誤會。≌`會!我不是說的你,我是說之前碰到過一個母猩猩,那叫一個丑!但絕對不是漂亮可愛聰明伶俐萌死人不償命的你!!”
裴穗:......
卜開:......
阿毛,你變了。
你再也不是從前的你了。
小甜被毛浩南的彩虹屁哄得小臉酡紅,也不再和他計較什么,嬌聲問道:“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他們吐成那樣?”
裴穗艱難地平息了一下想吐的沖動,解釋道:“這小飯館的肉,全部都用的是死人肉。師弟們吃到一半不小心撞見了,所以......”
小甜向他們投向憐憫的目光,“這......”
毛浩南則想起他們還用了一塊金磚,直接當著他們的面笑了起來。
真后悔剛剛沒錄下他們吃東西時的炫耀嘴臉,現(xiàn)在回放給他們看就好了。
小飯館里,無限宗的幾個玩家扶著墻在吐。
可其他食客卻都置若罔聞,好像根本不在乎發(fā)生了什么,還是如之前那般在聊天吃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裴穗皺了皺眉,猶疑的目光劃過一位位食客身上。
沈默卻突然開口道:“在嗎?”
裴穗回過神,愣了幾秒,“在。”
卜開到底和沈默經常住一個房間的,他連忙說道:“裴姐,沈默是問他負責的尸體在不在后院,不是問你在不在......”
你在不在難道我們看不到嗎?
完蛋,難道智.障是會傳染的嗎???
卜開默默決定,以后離裴姐遠一點。
他一個人蠢就好了,絕對不能傷害裴姐。
裴穗看向沈默,擰眉道:“在,不過還有其他幾具尸體,不是我們趕過來的!
沈默看向小甜。
小甜會意,拍拍手道:“其他的尸體可不是我的業(yè)務范疇,你們帶回來我也不會管的喔!”
言下之意,就是讓沈默只要帶走他負責的那具尸體就行。
裴穗小聲道:“那阿默,你先去把你負責的尸體帶回張家大院,在那兒守著,等我們找到尸體,就直接回那兒集合!
毛浩南郁悶道:“說起來輕松,我們負責的尸體在哪兒都還沒影呢!阿默的小鏡子這么厲害,不如讓他留下來幫我們吧!
裴穗按了按眉心,無奈道:“阿默的小鏡子只對他標記過的尸體有用,你負責的那具和阿開的小可愛他都沒有標記,小鏡子根本沒用。更何況,我已經大概知道我們負責的尸體會在哪里了,不需要阿默,讓他回張家大院應對突發(fā)情況更好!
毛浩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知道在哪了!那太好了!”
裴穗點點頭,松了一口氣,“我本來以為會在我們沒去找的小鎮(zhèn)外面,如果那樣的話,就很難辦了。幸好沈默先找到了一具尸體,為我們之后的尋找提供了思路!
“什么思路?”卜開眼巴巴地看著。
裴穗小心翼翼地看了那邊還在嘔吐的無限宗的玩家們,讓大家腦袋湊到一塊,免得被偷聽到了。
“你們還記得吧?昨晚那些尸體就已經開始發(fā)臭了!
“當然記得!泵颇虾筒烽_異口同聲地嫌棄道,還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所以我們去找尸體的時候,都會特意去尋找有沒有臭味,但卻一無所獲!迸崴腩D了頓,“但其實,比如這個小飯館,飯菜的香味就完全遮住了尸體的腐臭味,所以其他尸體藏著的地方應該和這個小飯館一樣,都被其他味道遮蓋了!
卜開恍然,“所以我們只要去那些聞上去飯菜飄香的飯館找,是嗎?”
“不止是飯館!迸崴肷陨詳Q眉,“只要是有其他味道,有可能掩蓋住尸臭味的,都要去找!”
“好,那我們分開行動?”毛浩南郁悶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無限宗玩家們,“這些人真是甩都甩不掉!
裴穗看了眼手機,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他們既然愿意跟著,那就跟著吧。
耽誤的時間是他們的。
如果天黑了還沒找到尸體,他們就全都等著交代在這兒吧。
另一邊,無限宗的玩家們也在討論。
“沈默搬了一具尸體走了!”
“雖然那些尸體一具都不是我們的,但是我敢肯定,這肯定是她們藏尸的一個據點!”
“可如果是藏尸,不是應該隱蔽一點嗎?為什么就那么直接放在后院,一掀開簾子走兩步就能看到!
“可能她們就是為了惡心我們!!吃不著飯就讓我們也吃不著!”
那星沉默著,眸光不斷陰陰沉沉地閃著。
沒有參與討論,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大!她們要走了!我們跟不跟?!”娃娃臉少年一直盯著裴穗她們幾個的,現(xiàn)在看到她們又分開行動了。
那星狠聲道:“跟著,不管是不是她們搗的鬼,總之跟著她們一定能找到尸體!
“好!”無限宗的玩家們不疑有他,再次分散開來。
裴穗的身后,還是跟著那星。
她直接無視掉他,開始搜索小鎮(zhèn)里的各家店鋪和住宅。
只要是有味道的,比如香水店、比如糖坊酒坊,還有各家大小飯館......
當然,小巷子也沒有放過。
她就從一家正在做冰糖葫蘆的小宅子里,找到了卜開的小可愛。
差點就要被扔進糖水里一塊熬煮了。
那家熬糖熬得極香,把尸體的臭味全部都遮蓋住了。
再然后,裴穗又從一家酒坊里找到了毛浩南負責的尸體。
那間酒坊也在很深的巷子里,酒香十分濃郁。
而毛浩南負責的那具尸體,一看就知道生前就是酒鬼。
如果不是裴穗趕去的及時,就馬上也被泡進酒里面了。
裴穗一連找到兩具尸體,給它們都穿戴上又黑又長的袍子,重新念動咒語將它們趕回張家大宅。
而那星跟在她后面,眉頭越皺越緊。
這時候,已經離天黑只剩下一小時。
那星終于看出來,這女人之前一直在遛著他們玩呢!
尸體,還真不是她們故意藏起來的!
她們也一直在努力地找尸體。
可他們卻一直都把目光放在了她們身上。
以至于到了現(xiàn)在,她們的尸體都快追回來了,可他們還一具都沒有找到呢!
那星又咬牙切齒在心底罵了裴穗無數遍。
都怪這個女人欲蓋彌彰,假戲真做。
他們真誤會了她,她好好解釋不就行了嗎?
干嘛非要配合地演這么一出,害他們現(xiàn)在可能連主線任務都完不成了!
那星急得額間冒出了微微的汗意,他以前那么多場游戲加起來,好像都沒有現(xiàn)在這場狼狽。
裴穗,他一定會報仇的。
那星腳底生風似的離開,沒有再跟在裴穗身后。
裴穗趕著那兩具尸體,望了望那星匆匆的背影,長舒一口氣。
原來有跟屁蟲的感覺,還真挺難受的。
只有一小時就要天黑了,那星師弟,好好享受找尸體的快樂吧。
裴穗回到張家大院,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等她。
卜開和毛浩南守著她負責的那具尸體,搶著邀功。
“裴姐,我把你的尸體帶回來了!”
“放屁!明明是我?guī)Щ貋淼!?br />
“哼!如果不是我提議,你會想到去那里?!”
“呵!我怎么就想不到!我告訴你! 我早就想到了!裴姐的尸體肯定在哪里了。!”
裴穗扶額,白了他們一人一眼,“你們倆能不能好好說話?什么叫我的尸體?我還好生生地站在這兒呢,你們就咒我死了?”
毛浩南和卜開都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裴穗好奇道:“行了,說說你們怎么找到的吧?”
“我來說!”毛浩南和卜開又異口同聲地搶起來。
“行了行了,就阿開說吧!迸崴胫苯狱c名。
考慮到卜開是個話癆,如果不讓他說,他可能會憋死。
卜開得意洋洋地看了毛浩南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是這樣的,我和阿毛先是兵分兩路,轉了一大圈兒,那些有味道的地方都查了,雖然找到了好幾個藏尸的地方,但都沒有我們負責的,無限宗的倒是發(fā)現(xiàn)幾個,我都順手幫他們藏得更隱蔽了,免得被鎮(zhèn)上的居民霍霍。希望他們不要感謝我,我就是如此的善良!”
“......不過裴姐,你負責的這具女尸可差點就被霍霍掉了!”卜開緊張兮兮地轉了話鋒,“你看看你負責的這具女尸,是不是變得又白又干凈了 ?”
裴穗仔細一看,還真是?
卜開連忙說道:“我們是在制香的小工坊里找到她的,當時那工匠把她洗得干干凈凈的,還擦了各式各樣的香,就差扔到爐子里去煉尸油了!說是要煉制一款很特別的女人香!”
“對!本來那工匠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我們揍了他一頓!他就乖乖聽話了!”毛浩南咧開嘴,笑瞇瞇的。
裴穗不寒而栗。
她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小鎮(zhèn)可能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好,這平靜之下,全是暗流涌動。
一個個看起來普通又安居樂業(yè)的小鎮(zhèn)居民們,居然可以吃死人肉、用死人熬糖漿、煉尸油,釀酒......
天吶,這是一個怎樣的小鎮(zhèn)。
裴穗暗自慶幸,昨天在那位大叔那兒吃的陽春面是沒有放肉的。
而且他的小面攤就開在街上,所以制作過程都是透明的,并沒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但她還是想吐。
為了避免給毛浩南他們都造成太過深刻的心理陰影,她沒有告訴他們她找回來的兩具尸體差點面臨怎樣的命運。
大家各自把尸體重新放進棺材里,這次,特意給棺材釘了幾口又粗又長的釘子。
裴穗和大家一塊討論著這些尸體是怎么消失的,難不成還是小鎮(zhèn)居民組隊過來偷尸體?
她眼神復雜地看向毛浩南,“你們之前怎么不多揍那個工匠一頓,問問看尸體到底怎么來的?”
“其實我們問了!辈烽_聳聳肩,嘆了一口氣,“但是他不肯說,畢竟他是小鎮(zhèn)居民,我們也只能跟流.氓似的隨便欺負他幾下,怕觸犯了什么游戲規(guī)則。”
毛浩南嫌棄道:“用流氓形容你自己就行,謝謝。我是會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好人,不流.氓!”
小甜在旁邊紅著臉啐了一口,聲音嬌嬌甜甜的,“呸!你就是個流.氓!”
大家看毛浩南的眼神頓時不正常起來。
毛浩南坐立難安,連聲解釋道:“她故意污蔑我的!你們別信。。
裴穗:......嘖嘖嘖。
卜開:嘖嘖嘖嘖嘖嘖嘖。
沈默:嘖。
小甜眼波流轉,帶著嗔意,繼續(xù)嬌聲羞道:“流.氓流.氓!
毛浩南氣傻了,“艸你這個母猩猩!”
卜開拍他肩膀,繼續(xù)氣他,“嘖嘖嘖,口味挺重啊兄弟,還說你不喜歡人家小甜?就算人家是母猩猩你都下得去手,真是......”
卜開捂住眼睛,“沒眼看沒眼看啊。。
毛浩南渾身顫抖,掏出大刀,“卜!開!老子今天不砍死你就不當人了。!”
“好。‘斨还尚扇グ!正好生一窩小猩猩!多可愛呀!”卜開一邊跑,一邊繼續(xù)嘴炮。
“......”裴穗偷偷瞄了一眼小甜傻笑的樣子。
當事人還挺開心是怎么回事?
秦寶成帶著他的斷頭鬼小弟推門進來時,就差點被打架的卜開和毛浩南誤傷到。
他表情復雜地看著他們倆,“二位還真有閑情逸致!
毛浩南撇撇嘴,看向秦寶成他們背著的三具尸體,“喲?都找回來了?”
“是啊!鼻貙毘砷L嘆一口氣,把尸體放回棺材里,“挺難找的,無限宗的玩家們正急得焦頭爛額在找呢!
他瞥了一眼廊下正看毛浩南和卜開打架像相聲似的裴穗、沈默和小甜。
這一幕要是被無限宗的玩家看到,估計又要氣到嘴歪了吧。
小甜笑瞇瞇的,看向重新封起來的棺材,又看了看天色。
“時辰不早了,要準備送它們入土為安咯!”
裴穗假惺惺地說道:“師父,還有幾個師弟沒回來呢!”
小甜痛心疾首,“那群孽徒學藝不精,傳出去真是丟師父我的人啊。。
“罷了罷了,不等他們了,要是沒趕上,就讓他們自求多福吧!”
裴穗無奈道:“這也沒辦法了,希望師弟們能多努努力,不要總讓師父操心!
小甜點頭,“還是你最讓師父省心,以后師父的衣缽,就都交給你好咯!”
秦寶成在一旁看著:......這里都是你們自己人,有必要故意演給我一個人看嗎???
裴穗和小甜聊了幾句,就開始動作麻利地搬棺材。
雖然說著無限宗的玩家們很可憐,可她們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好像生怕無限宗的玩家們趕上這最后的封棺入土似的。
暮陽朝西邊墜下,被云朵遮住一半,像荷包蛋似的嵌在天邊,只差最后一點時間,就要徹底隱去。
大地即將陷入黑暗。
小甜似乎沒有耐性了,她直接站起來,嬌喝道:“走吧!不等他們了!”
其實埋棺材的地方并不遠。
這些尸體可能都是張家大院出去的人,所以也都埋在張家大院的后山上面。
張家管家不知從哪請了好些短工過來幫忙抬棺材,所以裴穗她們倒不用怎么費力。
只是那山上樹木蔥郁,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所以陰森森的。
更何況,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這山上就更加和天徹底黑下來沒什么兩樣。
昏黑的光伴著踩在枯樹枝葉上的響聲,讓人不由提起心膽。
裴穗守在她負責的那具棺材后面,忽然發(fā)現(xiàn)抬棺材的幾個短工腳步格外重,表情也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她眼珠子轉了轉,走上前,想套幾句話。
“各位大哥都是張家小鎮(zhèn)的人嗎?”
樹林外飛過一群烏鴉,叫聲粗陋難聽。
而抬棺材的幾個短工,像是沒聽到似的,都不理她。
裴穗繼續(xù)硬著頭皮問道:“也不知道這棺材里面的死者,你們認不認識啊?”
依舊沒有短工回答。
甚至他們的表情都沒有變。
張家管家忽然尷尬地解釋道:“這位大師,他們都是聾啞人,聽不見,也說不了話的!
裴穗意外地看了看他,而后若有所思地說道:“能找來這么多聾啞人做短工,您也挺厲害的。”
張家管家笑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
只是裴穗覺得他那笑容有些僵硬,像是故意擠出來的,又像......是不敢笑容太放肆,免得臉上的皮掉下來,所以稍稍還有些繃著。
裴穗頭皮發(fā)麻,后退幾步,跟沈默并排走。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果然都感覺出有什么不太對勁的地方。
小心為上!
可轉眼間,已經到了山上。
這兒一大片居然都立著大大小小的碑,密密麻麻的,也排列得很亂。
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在里面。
裴穗身上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看到小甜在不遠處站定,也就跟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已經挖好的大坑,約莫有半個足球場那么大。
小甜瞇著眼說道:“所有棺材都放進去,一起填土,一塊立碑!”
裴穗試探性地問道:“這些人......和張家有關嗎?”
小甜一五一十地說道:“算是張家的后人吧,雖然血緣關系比較遠,但既然有張家的血脈,死后還是要回到張家的祖墳里的。這一座山,埋的都是張家后人!
好家伙,張家后人可真不少。
裴穗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道:“那就這么草率地埋著?”
裴穗雖然不太懂風水,但也知道棺材放進去總要有個朝向吧,可現(xiàn)在那些短工只是隨意將棺材擺放好,橫七豎八的也不講究,就直接開始埋土。
小甜擺擺手,不甚在意道:“沒關系,也不是張家什么重要的人,將他們帶回來入土為安也只是因為——”
說到這里,她突然不說了,目光看向遠處。
裴穗也看過去,發(fā)現(xiàn)無限宗的玩家們居然抬著棺材趕過來了。
她冷笑著看向那星,“不愧是天榜第一的玩家,果然這種小難題是難不住你的!
那星也冷冷看著她,并沒有因為她的夸獎而露出一絲笑容,只是陰森森地說道:“敢算計我們,你死定了!
裴穗拍拍胸口,朝小甜告狀,委屈唧唧地拉著小甜的袖口撒嬌,“師父,師弟居然威脅我!我好害怕!”
小甜立馬替裴穗出氣,直接沖過去一腳將那星踹倒在地,“以后對你大師姐客氣點!以后再這么不懂事,就別怪師父下狠手了!!”
那星一臉陰沉地站起來,擦掉嘴角的血,憋著沒說話。
小甜的語氣稍緩,“好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那就把棺材也放進去吧。”
無限宗的玩家們一個個都急得臉紅脖子粗,想來找尸體這事兒費了很大力氣。
把棺材放進坑里后,都彼此攙扶著,喘不過氣。
等到那些短工們一鏟子一鏟子把土坑填完,再也看不到棺材的時候,裴穗收到了游戲app發(fā)來的消息,主線任務已經完成。
現(xiàn)在,就到了找出口的時候。
而找出口的同時,也會伴隨著boss出沒。
這時候肯定有危險,要應對整場游戲的大boss。
勢力不同的幾幫人立刻分開,警惕地看著彼此。
這時候,不僅要打boss,還要防備著關系不好的玩家會下黑手。
在這關鍵時候,裴穗她們和無限宗僅剩的五位玩家干瞪著眼,誰也不敢先離開,把后背留給敵人。
秦寶成則在旁邊似笑非笑地抱胸看著,等好戲登場。
正僵持著,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是......
眼鏡忽然跳起來,一口咬住了離他最近的魁梧大漢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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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本就快結束啦!知道你們都想小白了,我也想他。
麻麻答應他,以后再也不讓他離線這么久了!
嗚嗚嗚,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寫劇情,只喜歡寫談戀愛可怎么辦???
感謝在2020-12-10 22:13:00~2020-12-11 11:48: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cywx 4瓶;不染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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