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管家笑瞇瞇地看著大家, 裴穗?yún)s突然不寒而栗。
一旁的尸體都站立著,臉上發(fā)僵發(fā)白,表情陰冷, 與張家管家臉上的笑容之間違和感實在太強, 總讓裴穗覺得很不舒服。
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聽到小甜在與那管家交涉。
“死者全趕來了, 一具沒少, 你數(shù)數(shù)!毙√鸬穆曇舻, 雖然也依舊清甜, 但似乎透著冷意。
雖然紋身混混死了, 但是他負(fù)責(zé)的那具尸體小甜還是把它帶來了。
說來也很神奇,無限宗玩家們必須背著才能走的尸體, 小甜只是念了一個字, 那尸體就立刻站起來聽她指揮,自個兒乖乖地一路蹦跶到了這里。
特別省心。
搞得半路上無限宗的玩家們又悄悄試了試小甜教過的咒語。
然后又一次破滅了希望。
不得不說,師父果然是師父。
他們都像是還沒學(xué)出師的。
但是和輕輕松松號令著尸體自己蹦跶的裴穗她們想必,這樣的自我安慰又顯得非常薄弱。
無限宗的玩家們心里都憋著一股氣。
現(xiàn)在這會兒, 眼見著主線任務(wù)就快完成了, 恨不得馬上送這些尸體蓋棺入殮, 然后放飛自我。
張家管家笑瞇瞇地看著小甜, “小甜大師辦事,我放心。那我......就去外面等著了?”
“好!毙√痤D了頓,囑咐道, “入殮過程只能由我們趕尸人負(fù)責(zé), 你要告誡張家大院里的其他人, 一概不得靠近或窺視, 不然......容易驚動尸體, 引發(fā)詐尸!”
小甜的語氣十分凝重。
張家管家似乎也被嚇到了,連聲道:“小甜大師放心,我一點不會允許任何人靠近后院的!”
小甜點頭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張家管家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將后院的門合上。
后院又只剩下小甜帶著玩家們走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倚在墻邊道:“就剩最后一步了,等半夜三更,送死者蓋棺入殮就行,你們一天一夜沒睡,現(xiàn)在可以先休息休息!
那星他們才慘。
可不止是一天一夜沒睡了。
他們熬夜熬得眼睛都腫了起來,困得不行。
“師父,還要等到半夜三更。磕俏覀儸F(xiàn)在可以先出去找個客棧休息,晚上再過來嗎?”
“不行!毙√鹈嫔蛔儯敢凰愕,“不好,這附近似乎有邪祟搗鬼,我擔(dān)心今晚蓋棺入殮,會有麻煩!”
只有小甜的臉色產(chǎn)生了變化。
其他玩家們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說實話,這么多場游戲,他們早就猜到了。
如果主線任務(wù)能這么輕易就完成,那還是ss級的難度嗎?
裴穗也剛剛和卜開說過,所以他們都是一臉淡然的樣子。
裴穗象征性地安慰道:“師父,沒關(guān)系,我們都在這里守著,絕對不給邪祟鉆空子的機會!”
小甜一臉欣慰地看向裴穗,“還是你最懂事,師父就知道,這群徒弟里,以后數(shù)你最有出息!”
無限宗的玩家們已經(jīng)波瀾不驚,只是都站著打瞌睡。
行了,別夸了,知道裴穗和你有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就別膈應(yīng)我們了,讓我們好好睡個覺不行嗎?
答案,當(dāng)然是不行。
小甜眼珠子一轉(zhuǎn),又開始作妖了。
她輕咳一聲道:“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既能讓你們睡覺,又能夠完美地提防邪祟來搗鬼!”
大家都連忙看向她。
小甜笑瞇瞇地說道:“你們既然困了,那都去棺材里面睡覺好了!師父我把你們封在里面,貼上符紙,就能混淆那邪祟的感知,說不定它晚上都不會來搗亂了呢!
無限宗的玩家們臉色微變。
雖然有不少玩家闖了這么多關(guān),棺材也不是沒睡過。
但這么不吉利的東西......
誰愿意啊?
小甜掃了一圈,“啊咧咧,你們不愿意嗎?那就算啦!師父我關(guān)心你們,給你們找了這么好睡覺的地方,你們居然一點都不領(lǐng)情!真是太不知道感恩了!”
小甜嬌俏的臉頰泛出生氣的紅暈,指責(zé)著無限宗的玩家們。
毛浩南百無禁忌的,他舉手道:“行了,把我封進去睡睡吧,我困得不行了!
小甜立刻給他選了具長短合適的棺材,“你要是想出來,就敲三下棺材壁,師父我就會卸下符紙,放你出來!”
毛浩南絲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行了行了,你真啰嗦,趕緊封上吧,別吵吵。”
無限宗的玩家們:......你還是那么牛。
再等等,等他們完成了主線任務(wù),也就可以對npc呼來喝去了!
小甜仿佛并不生氣毛浩南對她的態(tài)度,一直彎起唇角,兩只甜甜的小酒窩沒有消失過。
她把毛浩南封起來之后,又看向其他玩家。
“還有誰想進去睡覺的嗎?”
有了毛浩南做示范,其他玩家也就沒那么擔(dān)心了,看著毛浩南躺在里面的那具棺材安安靜靜的,半天都沒什么異樣,他們也就都紛紛困得不行地舉起手。
小甜瞇起眼,一個個把他們封了起來。
裴穗站在旁邊,總覺得心里不太妙。
她的本命道具最近似乎又有了新的技能,似乎可以感應(yīng)到危險。
要是有什么不對勁的時候,那柳穗就會撓得她心里毛毛的。
比如現(xiàn)在。
小甜笑著問她,“阿穗,你要不要也進去休息休息?”
柳穗就在她心里瘋狂搖動。
她也連忙搖起腦袋,“不用了,謝謝師父,我不困。”
小甜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待會跟師父我去鎮(zhèn)上買點東西吧!
裴穗心中微動,點了點頭。
這時候卜開也連忙湊過來,“師父,我也不困!”
小甜深深看他一眼,“那你也去。”
沈默也默默走過來,“也!
小甜背起手,走到封著毛浩南的那具棺材前,蔥白的指尖輕輕點著棺材蓋,“阿毛呢?想不想和師父去呢?”
毛浩南的棺材安安靜靜,沒有像他和小甜約定的那樣,敲三下。
小甜的眸色漸深,收回指尖,遺憾道:“既然阿毛不想去,那就算了吧!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棺材就都猛然晃動起來。
無限宗的玩家都進去休息了,包括那星。
裴穗瞧著那星的棺材晃動得最輕,而其他人的棺材晃得要多厲害有多厲害。
密密麻麻的敲打棺材的聲音響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仿佛是無限宗的玩家們在拼命敲打著棺材壁,三下三下地敲著,想要小甜將他們放出去。
小甜還在若有所思地盯著毛浩南躺著的那具棺材。
毛浩南仍安安靜靜的,和無限宗其他玩家們躺著的棺材畫風(fēng)迥異。
裴穗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阿毛他怎么了,不會......”
死在里面了吧?
棺材里面肯定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
不然無限宗的玩家們不可能這么不淡定。
但是毛浩南......
他也太淡定了一點。
小甜聳聳肩,似笑非笑道:“可能是大家做噩夢了,只有阿毛不一樣,他從來不做夢的!
裴穗微微一怔,猶疑的目光在毛浩南的棺材和無限宗其他玩家的棺材之間來回逡巡著。
小甜拉住她的手,“阿穗,走吧,陪師父上街買東西去。”
裴穗不太放心地看了看毛浩南的棺材,點點頭。
卜開和沈默也形影不離地跟上。
秦寶成沒有選擇去棺材里睡,他留在院子里,笑瞇瞇道:“師父,我們在這兒替您看著!
他旁邊兩位斷頭鬼小弟腦袋像搗蒜一樣點著表忠心。
聽著那棺材里敲打的聲音,他們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師父真可怕。
乖一點比較好。
......
小甜沒管秦寶成他們留在后院里有什么別的打算,笑盈盈地挽著裴穗的手上了街。
就像兩位小姐妹興高采烈地去逛街似的。
當(dāng)然,裴穗的手臂有點僵硬。
主要是想起老周,她忽然有點理解毛浩南每天是什么感覺了。
這小鎮(zhèn)上的人并不多,但街上還是挺熱鬧的。
有吆喝叫賣的小販,有打鬧嬉戲的孩童,有攜手同游的夫妻,滿是人間煙火的味道。
小甜買了四串冰糖葫蘆分給大家。
她咬著冰糖葫蘆,襯得小臉紅彤彤的,笑著說道:“我要去那邊買點東西,你們自個兒去逛逛,不用跟著我。”
裴穗點點頭,等小甜走遠(yuǎn)他們才發(fā)現(xiàn)。
逛什么。
錢都沒帶!
大家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吃完冰糖葫蘆,這會兒肚子好像更餓了。
沈默和卜開似乎也餓了,都站在街邊眼巴巴地看著她,像兩只嗷嗷待哺的小朋友,看那模樣挺可憐的。
正巧旁邊的小面攤飄來了陣陣香味,聞得人肚子一陣陣打起鼓來。
裴穗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卻聽到一個帶著笑意的滄桑聲音。
“小姑娘,你們幾個是不是外地來的?身上沒帶錢?”
裴穗回頭望過去,小面攤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方臉鷹鉤鼻,系著褐色圍裙,手里拿著一雙長筷子,笑瞇瞇地看著他們?nèi)齻。
裴穗不大好意思地“嗯”了一聲,拉著沈默和卜開往旁邊挪了挪,“不好意思,大叔,我們是不是擋著你做生意了?”
大叔搖頭笑笑,忽然變戲法似的從灶臺上端出三碗陽春面,擺在她們面前的桌子上。
“吃吧!
裴穗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大叔,我們沒帶錢!
大叔聳聳肩,“我知道,這就算我請你們吃的!你們不是沒帶錢嗎?瞧你們都餓得慌,出門在外誰不會遇上點困難?我這一碗面也值不了多少錢,你們快吃吧。”
陽春面還熱騰騰的,濃郁鮮香的面湯上飄滿了嫩綠的蔥花,面條吸滿了那骨頭湯熬出來的濃郁湯汁,q彈又不粘牙。
大家都餓壞了,三下五除二將一碗陽春面吃下肚,就連身子都變得暖洋洋的,仿佛可以抵御吹過來的寒風(fēng)。
大叔剛招呼完兩位客人,走過來笑盈盈地看著她們,“吃飽了嗎?還要不要再給你們下點?”
裴穗連忙搖頭,道謝道:“大叔,不用了,謝謝您,我們都吃飽了,面很好吃!”
大叔笑道:“那就好,你們都是年輕人,遇上什么困難不要怕,總會過去的!”
大叔看她們身上都風(fēng)塵仆仆,想必是風(fēng)餐露宿過來的。
想了想,又給她們?nèi)艘淮~板,“我這小本生意,也賺不了幾個錢,幫不了你們太多,拿去用吧!”
“大叔,你人真好!迸崴脒駠u。
“我們張家小鎮(zhèn)的人啊!都好!你們是從外地過來辦事的?還是打算以后定居在咱們這兒?”大叔熱情好客地問著,開始為她們介紹張家小鎮(zhèn)的情況。
張家小鎮(zhèn)是個民風(fēng)淳樸的小鎮(zhèn),人口并不多,但都安居樂業(yè),無病無災(zāi)。
鎮(zhèn)上的居民大多姓張,而張家大宅則是鎮(zhèn)上最有錢的那戶張姓人家,也就是裴穗她們這次趕尸的委托方。
裴穗打聽了幾句關(guān)于那張家大宅的事情。
聽說是代代相傳下來的,不過那張家大宅現(xiàn)在卻有些沒落了,因為現(xiàn)在的張老爺深居簡出,也不再做生意,不知道成日在忙活什么。
而且居然說張家大宅有些邪性。
大叔唏噓道:“那宅子里啊,死過不少人!大家都說張老爺就是個克星!他十歲的時候就把父母克死了,十八歲又克死了他的未婚妻,后來連續(xù)討了好幾個老婆,都死了!”
裴穗心中微動,和卜開還有沈默都對視一眼,感覺獲取到了關(guān)鍵信息。
她又問道:“那個張老爺有兒女嗎?”
“有過。”大叔嘆了一口氣,“但是也被他克死了,好像是他最后一個老婆給他生的,不過他兒子五歲的時候,就掉進井里淹死了!后來大家都不敢把女兒嫁進張家大宅里去了!給再多錢也不去!”
裴穗倒吸一口涼氣,看來這張家大宅確實有些邪性。
除了張老爺,接二連三的出事。
要么就真是張家大宅里有鬼,張老爺是克星。
要么......張老爺就是那只鬼!
裴穗眸光微斂,大叔又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想必游戲不會再讓她們從大叔那兒獲得更多的信息。
她沉思著走在街上。
卜開跟在后面,腳步拖沓,垮著張臉,“裴姐!那張家大宅里聽起來是有鬼。。!我們走慢點吧!我不想那么早回去。”
裴穗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應(yīng)該不是鬼,是僵尸,你不記得我們游戲的標(biāo)題了嗎?”
卜開抱緊自己,“萬一僵尸和鬼同時都有呢?”
裴穗:......
那只能算你倒霉咯。
不過卜開再怎么不想回去,也架不住游戲必須要走的劇情。
她們就走了幾步路的功夫,又出現(xiàn)了時間快速流逝大法。
天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原本還人聲鼎沸的大街忽然光影閃動,變得四下無人。
游戲時間直接快進到了晚上。
小甜不知從哪鉆出來,找到他們,話不多說就要帶著他們回去。
卜開踩在青石板的長街上,心頭像打鼓似的,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待會兒不會有鬼吧?”
小甜沒理他,繼續(xù)背著手往前走。
卜開連忙補充道:“師父,阿毛他最怕鬼了,你一定要保護我們。。!”
小甜朝他翻了個白眼,“阿毛怕什么,師父我比你清楚多了,你自己害怕,不要拉我家阿毛下水!
卜開:???
媽的老子怕成這樣,你還喂我吃狗糧?
你還是人嗎?
裴穗忍著笑,拍了拍卜開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有鬼,你都經(jīng)歷過白家老宅了,難道還怕這張家大宅?當(dāng)時那可是鬼屋,現(xiàn)在頂多一兩只鬼而已!
卜開嚇得不行,抱住沈默,“阿默,你陪著我!我只能抱著你了!”
他不敢去抱裴穗或者小甜,不然他覺得他會比遇到鬼死得更慘。
小甜帶著大家很快就回到了后院。
那些棺材居然還在乒乒乓乓響個不停。
裴穗微微訝異,他們都不嫌累嗎?
斷頭鬼小弟們一臉神經(jīng)衰弱的樣子,“師父,你快把他們放出來的,好像做了一整天的噩夢,我們在外面的也被吵得沒有休息好!
小甜似笑非笑地看著一排棺材,“沒想到大家還挺有精神?居然都沒睡?”
“咦?阿毛好像睡醒了。”小甜仿佛能透過這些厚重的棺材板看到里面的景象。
她揮了揮手,裝著毛浩南的那具棺材忽然移動了一下,棺材蓋自動打開。
毛浩南在里面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不耐道:“怎么不讓我多睡會兒。俊
“......你你你你睡著了?”卜開驚悚地看著他,又看看旁邊還在不斷傳出來敲打聲的棺材們。
“睡著了啊!泵颇仙炝藗懶腰,“是不是要入殮了?”
他眼睛下的黑眼圈已經(jīng)消失了,看起來他沒撒謊。
難道是他的遭遇和無限宗的玩家們不同?
裴穗看著小甜把無限宗的玩家們一個個放出來。
他們都像是溺水似的,從棺材里爬出來,一個個大口呼吸著。
看到裴穗她們好端端地站在旁邊,那星的眸色又染上了幾抹深沉和恨意。
“裴穗,你們誆我?!”
他看向毛浩南,他是第一個進去的,居然現(xiàn)在也沒事人似的站在那兒。
這說明小甜把他們都封在棺材里面后,又把毛浩南放了出來!
從始至終,只是為了把他們騙進去,讓他們在里面?zhèn)涫苷勰ィ?br />
卜開不樂意了,“你這嘴巴怎么就這么臭呢?什么叫誆你?我們用得著誆你嗎?”
娃娃臉少年冷哼道:“那你們?yōu)槭裁床贿M去躺著休息?”
裴穗聳聳肩,“我們不困唄,而且我們也有隊友進去了啊,又不是只有你們被關(guān)在棺材里,真是可笑,自己實力弱就怪我們?”
“你一直躺在棺材里?”那星凝眸看著毛浩南,心底卻不敢相信。
如果毛浩南一直在,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而無限宗的玩家們,一個個都是臉色蒼白,如蒙大赦。
毛浩南不知情況地?fù)蠐项^,“是啊,要不是時間到了,我還想多睡一會兒呢!”
那星定定地看著他,“棺材里根本不能睡覺,只要閉上眼就會不斷地做噩夢,你怎么可能睡得著?”
只有一種解釋!
一定是npc給這個黃毛走了后門!他躺的棺材不會做噩夢!
不然這也太奇怪了!
無限宗的玩家包括那星都不愿意承認(rèn),是他們太弱。
強行安慰自己,都怪這個黃毛有靠山!
“哦,做噩夢啊!泵颇蠞M不在意地聳聳肩,“不就是做噩夢嗎?這有啥,我從小就做噩夢,都習(xí)慣了!
無限宗的玩家們徹底無語。
是他們輸了。
裴穗:???
難怪毛浩南不管什么情況都能睡得那么香,原來他經(jīng)過了千錘百煉啊。
小甜深深看了一眼毛浩南,然后抿了抿唇角,輕聲道:“行了,快到半夜三更了,你們趕緊給負(fù)責(zé)的尸體收拾收拾,穿上壽衣壽帽,準(zhǔn)備蓋棺入殮吧!”
無限宗的玩家們都覺得自己簡直太難了。
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多少個日日夜夜沒有好好休息了。
現(xiàn)在頂著一張憔悴的臉以及快要因為疲憊而猝死的感覺,繼續(xù)給他們負(fù)責(zé)的尸體穿戴上張家管家提前準(zhǔn)備好的壽衣壽帽。
小甜提醒道:“蓋棺入殮時,大家都不要去看其他師兄弟,一雙眼睛盯好了自己負(fù)責(zé)的死者,不要出什么茬子!”
裴穗也已經(jīng)給她負(fù)責(zé)的女尸穿戴齊整,命令它待在了棺材前面。
小甜一聲令下,大家掀起棺材蓋,將死者慢慢平放進去,又將張家管家準(zhǔn)備的其他一些陪葬品放了進去。
重新合上棺材蓋,裴穗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幸好過程沒有發(fā)生尸變。
不然的話,估計就要打架了。
隨著無限宗那個中年男人最后把棺材蓋放下,一切都很順利。
大家都看向小甜,等著她宣布這次趕尸徹底結(jié)束,委托完成,大家的主線任務(wù)也完成了。
裴穗的心里又開始毛毛的,總覺得這最后蓋棺入殮的過程可能太簡單了一些。
小甜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她繼續(xù)笑瞇瞇地說道:“辛苦了這么久,也只剩下最后一步了。你們跋山涉水將死者趕回故土,除了委托人會支付報酬之外,這些死者也會送你們一樣?xùn)|西。”
“現(xiàn)在你們可以依次將手放進棺材里,摸到什么便拿出來,那就是死者為表感激送你們的!毙√鹨贿呎f,一邊將她面前的棺材掀了一條縫兒,伸手進去,拿出了一個金鐲子,“瞧,這是我的!
這是她代替紋身混混趕的尸體。
她說得這么輕松簡單,可大家卻都不敢輕易嘗試。
這棺材里面還躺著尸體呢,萬一伸手進去就被咬了呢?
小甜見大家都猶疑著,嬌喝道:“怎么還不動?要是耽誤了時辰,我看你們拿什么賠!”
裴穗心里這會兒倒是不毛毛的了,她連聲道:“師父,你別生氣,我不是大師姐嗎?我先來吧!
她也像小甜那樣,將棺材蓋掀起一條縫。
本來夜色就黑,這棺材里面更是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大家都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出。
裴穗也是,咬著牙,額頭竟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的手緩緩伸進去,只感覺到里面涼颼颼的,往下多移幾寸都是巨大的心理折磨。
畢竟人的心理都容易對未知產(chǎn)生恐懼。
這在現(xiàn)實里也算很嚇人的恐怖箱,就算在里面放的是一只毛絨絨的兔子,也會把不明真相的人嚇個半死。
裴穗慫的一批,卻不想被無限宗的玩家看了笑話。
她表面無比鎮(zhèn)靜,實際上棺材里的手已經(jīng)抖得不行。
她顫抖著指尖,慢慢往下,好像摸到了一層軟乎乎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