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緣一你……”見男孩徑直走向入侵者的早紀連忙想要叫住他,然而在看見緣一的行動之后,話語卻在出口之前消失了。
黑發(fā)男孩手中的咒具仿佛成為了他身體衍生出來的一部分,刀刃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變成了紅色。
“緣一他……好厲害!迸冟哉Z。
劍氣攜裹著烈焰,華麗又強大。揮舞著刀劍,使用著這樣強大又美麗的殺招的緣一仿若與自然融為一體,如同精靈一般在空中舞蹈。
火焰燃燒著入侵者的軀體,斬斷了他們的咒具,如同火龍飛舞一般的高速連擊讓敵人的傷口遭到重創(chuàng),被烈焰灼燒的劇痛讓他們慘叫出聲。
日之呼吸——在另一個世界里最后以神樂的形式世世代代相傳于灶門家的劍術,它的型美麗到令人忘卻呼吸。
這樣華麗的招數(shù),只要見一次,一生都難以忘記。
“可惡……啊啊啊啊!”
有人在哀嚎慘叫,有人面對現(xiàn)實想要逃跑。
“術式——碧落天。”
自下而上,纏繞著突然迸發(fā)的火焰在灼燒企圖逃跑者的軀殼。
這是緣一根據(jù)自己的劍招加以改進,通過咒力和術式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招數(shù)。
揮劍的范圍總會有限,總會有敵人在更遠一些的距離,所以這個時候術式的存在就很有必要了。
不過最開始的時候緣一其實沒有這個打算,是在夏油杰詢問這是他的術式之后產(chǎn)生的這個想法。
以前的時候沒想過要這么做,但是忽然一聽夏油杰說,感覺還挺有意思的。緣一便將劍招的奧義融入咒力,將其轉(zhuǎn)化為自己的術式。
“術式——陽華突!
雖然效果其實和緣一自己揮劍的時候差不多,但是在使用術式的時候也不妨礙緣一斬擊,相當于多了一個人在用日之呼吸一樣,也多了一些戰(zhàn)斗力——緣一是這樣想的。
“早紀姐姐!
站在倒地的敵人中間的緣一看起來很平靜,他將咒具收回刀鞘。男孩的呼吸平穩(wěn),表情淡然,剛才的一切對于他來說似乎不值一提,“這些人該怎么處置?”
“啊、我……我來做決定嗎?”早紀還沉浸在之前華麗的劍招中,直到緣一叫她,她才反應過來。
“那就……”早紀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那就交給我來處置吧。”是騎著咒靈趕來的夏油杰。
這道聲音的出現(xiàn)讓其他人都松了口氣。
黑發(fā)青年輕巧落地,袈裟被風帶動,劃過弧線,長長的披散在背后的頭發(fā)則是慢了一拍之后才落下來。
“辛苦你了,緣一,做得很好,”夏油杰笑著走向緣一,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態(tài)度如昔,“去和菜菜子美美子一起回去吧,后面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夏油大人!
“不需要多想什么,你做的沒錯,緣一,在我不在的時候,你保護了大家!毕挠徒芏紫聛,給了男孩一個大大的擁抱。
聞著熟悉的皂香,緣一嗯了一聲,把頭埋進夏油杰的懷里。
“回去吧!毕挠徒芩砷_手,笑著摸了摸緣一的頭。
孩子們離開之后,夏油杰看向倒在地上一片的入侵者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樣。
“早紀,你去安撫那些猴子,這些家伙……我要好好地和他們聊一下!
“那孩子太善良了,沒有對你們下死手,但不代表我不會殺了你們。”
咒靈應聲而出,在黑發(fā)青年身邊飛舞,粘稠的負面情緒幾近令不能動彈的咒術師們窒息。
雖然穿著袈裟,面上顯露出來的也是柔和的笑容,但是無論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夏油杰生氣了。
他本來是在外面做任務的。
夏油杰還想著再給孩子們帶些禮物,當然不是生日禮物——生日禮物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那是要作為驚喜存在才有意義的。
可是直到他感覺到來自壹號的呼救——壹號是他的咒靈,夏油杰自然能夠聯(lián)系上它。
在送給緣一之前,這只咒靈的作用就是在任務目標出問題的時候警示他。后來夏油杰叛出高專,也就沒有一般意義上的保護任務,這只咒靈也就變得用處不大了。
那么,夏油杰現(xiàn)在接到的來自他送給緣一的咒靈的求救,這意味著什么?
黑發(fā)青年不敢多想,連忙召喚出龍從空中疾馳,希望能在事態(tài)惡化之前趕到。
他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天內(nèi)理子笑著在他面前倒下的模樣。
拜托……請別這樣了。
所幸的是,他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因為緣一沒有出門去玩,而是留在了寺院里。
……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夏油杰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微笑著欣賞著面前被詛咒撕扯著的不成人形的家伙。
“美美子,菜菜子,我要出去一趟!本壱话雅兯突厮齻兊姆块g之后,這樣說道。
自從結(jié)束了那場幾乎是碾壓式的戰(zhàn)斗之后,緣一的表情就一直是那樣,稍稍抿著嘴,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無怪夏油杰一直都覺得緣一太過于好懂,其實就連菜菜子和美美子也能通過表情看出來緣一的情緒。
“去吧!泵烂雷有÷曊f道:“要是夏油大人問的話,我們會幫忙轉(zhuǎn)告的!
“今天的緣一很厲害,保護了我和美美子,”菜菜子站在美美子的身邊,“不過我想說,你一直都很厲害,緣一!
“你們沒事就好!本壱唤K于露出了一個微笑,“那我就先走了,壹號就拜托你們了!彼阎潇`留了下來。
沒有問為什么,沒有問去哪里。
這是屬于緣一和菜菜子跟美美子的默契。
因為最開始的時候,第一縷照進她們生命的陽光,就是緣一啊。
“我們什么時候也能幫上緣一的忙呢?”白發(fā)的女孩看向自己的姐妹。
“我也不知道!泵烂雷訐u搖頭。
“努力變得更強吧,我也想被緣一信賴!
“嗯,我也是!泵烂雷禹樦继栁龅耐獗,垂下眼簾。
伏黑家。
“抱歉,打擾了!本壱灰(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伏黑家的沙發(fā)上。
“沒關系,你是惠的朋友嗎?等一會他應該就回來了。”
伏黑惠的姐姐津美紀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女孩子,面對突然來訪的緣一她也熱情招待。
“沒關系!本壱粨u搖頭。他是伏黑惠的朋友,但是緣一此行并不是為了伏黑惠而來。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跟惠一樣叫我津美紀吧,喝可樂可以嗎?”少女在茶幾上放了一杯可樂,“雖然我比你們大,那是那孩子一直都不愿意叫我姐姐!
“謝謝你,津美紀。”
黑發(fā)少女挽了一下頭發(fā),笑意盈盈,“難得有惠的朋友來家里,不用客氣,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就行!
母親卷款跑路之后只留下了她和沒有血緣關系的伏黑惠,一點點拉扯著男孩長大的姐姐自然有一套成熟的待人處事的方法。
善良又體貼,關心又不逾矩,如同夏日里的涼風,清爽又舒適。
她看得出來緣一的心情不好,但是對于第一次見面的男孩,津美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小男孩的自尊心很高,津美紀也不想居高臨下地去說些什么,那樣并不是安慰,只是施舍而已。她不是那樣的人。
黑發(fā)男孩又道了謝,隨后坐在沙發(fā)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電視,一動不動。雖然電視是開著的,但是緣一并沒有在看。
“我回來了!笔欠诨荨
“你的朋友來了哦,惠。”津美紀在廚房里提醒伏黑惠。
“緣一?”伏黑惠面對出現(xiàn)在自家的男孩有些疑惑。
“我想找悟!本壱唤忉屗膩硪狻
“我有他的電話,你等一下!狈诨菽贸鍪謾C打過去,然后說了兩句之后就掛了,“他說等一會就過來!
“謝謝你,惠!
“雖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緣一,”伏黑惠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要是有可以說的事情,也可以和我說,我會聽的。”
“和炭吉說也沒問題!狈诨萦盅a充了一句。
“嗯,謝謝你。”緣一露出了微笑。
可樂的氣泡大部分都已經(jīng)消散在空氣中,現(xiàn)在喝下去也只是甜甜的糖水。不過緣一不討厭。他一邊喝著可樂,一邊安靜地等待著五條悟。
有些事情可能只能和五條悟說才行。
“直接讓惠打電話給我了,很急嗎,緣一?”五條悟的速度很快,他是用無下限術式瞬移過來的,鼻梁上還是架著他那副墨鏡,語氣輕快。
“我想好了。”緣一開口說道。
“怎么說?”白發(fā)青年的語氣還是很輕快,但是他也意識到了緣一認真的態(tài)度,“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伏黑惠已經(jīng)去廚房幫自己的姐姐洗菜做飯了,他有意識地將客廳留給了五條悟和緣一。
“今天有咒術師來襲擊我們,夏油大人后面才趕來!本壱黄届o地敘述,“我差點殺了他們。”
“是哪個勢力的咒術師?”五條悟的眉頭皺起來。
“我聽見他們提到了加茂家的那個關于咒胎的術,應該是御三家的人!
白發(fā)青年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沒反駁,“然后呢?”
“他們想趁著夏油大人不在,把他的部下都抓去做材料。”聽緣一這平靜的語氣,如果不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很難意識到緣一其實也屬于部下之一。
“但你沒有殺了他們!
“我差點殺了他們。”緣一糾正道:“那一瞬間,我是真的想殺了他們。”
“但你沒有。”五條悟平靜地說道:“要殺了他們比不殺他們簡單得多,可是你還是收手了!
“你是好孩子,緣一,我知道!卑装l(fā)青年伸手摸了摸緣一的頭,低聲說道:“我也有過那種感受!
當年在盤星教,五條悟抱著天內(nèi)理子的尸體問夏油杰的時候,他是真心的。
就算殺光了所有為少女的死亡而鼓掌的人,五條悟也不會有任何的觸動。
“真的嗎?”緣一看向五條悟的眼睛。
“是啊!卑装l(fā)青年沒有回避,“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緣一,你做得很好!
連續(xù)被夏油杰和五條悟都肯定了他的行為之后,緣一看起來輕松了很多,“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想當詛咒師!
“啊,因為那些破爛,對吧!蔽鍡l悟收回手,整個人向后靠在沙發(fā)上,語氣恢復了以往的狀態(tài),“能理解,能理解,沒事,我不生氣。”
“可是你看起來不像不生氣的樣子!本壱豢粗鍡l悟皺成一團的表情,誠懇地說道。
“真的,我一點都不生氣!蔽鍡l悟咬牙切齒,恨不得他嘴里咬著的就是那幫爛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