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街道上熱鬧起來。
白領(lǐng)們自寫字樓中匆匆走出解決午餐、購物者拎著大袋小袋洋溢起愉悅的笑容、各式各樣的車輛在大街上平緩穿行、崗?fù)だ锏木l(wèi)抱著快餐盒大快朵頤......
好像是很平常的一天,但多了一些什么。
那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幼崽。
軟綿綿的小奶貓、憨乎乎的小狗崽、抱著皮球撕咬的小狼、甚至于也有小老虎、小象......這些不同族群的幼崽或是被抱在大人懷里,或是在商店外的橫道上跑來跑去,或者干脆就在嬰兒車?yán)锉煌浦?.....
春天固然可惡,但也自有它的趣處——在任何一個其他的季節(jié),都不會看到有這么多的動物崽子。
不用想,都是沒有找到對象而短暫地變回幼年期的。
需求帶動銷售,母嬰店里的東西總是先被搶售一空的,玩具店也不遑多讓,針對不同種族的“幼崽”,商人們有各式各樣的好玩玩意兒上架銷售。游樂場也爆滿,海洋球真正成了翻滾的海洋,仔細(xì)找,才能發(fā)現(xiàn)有許許多多的小動物在里邊撒歡。
看來,短暫地變回幼崽之后,獸人們也恢復(fù)了屬于幼崽的一些天性。
晉春遲跟姜洛走在街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幕。
以往她是沒有這樣的機(jī)會的。
龍族不會因為找不到對象而變成幼崽,其他傳說生物也不會,每一種傳說生物都有對抗春天的方法,龍族的方法就是沉眠,這也導(dǎo)致了龍小姐很久沒有看過春日的太陽、聞過春天的花香了。
說到花兒——
景觀帶的花兒正開得美麗,紅的火紅、藍(lán)的清爽、白的含蓄......姹紫嫣紅的一叢叢聚在一起,成了富有活力的景象。
晉春遲差點伸手去折,但想到這是公共財產(chǎn),還是縮回了龍爪。
然后就看著路邊的花發(fā)呆。
姜洛也忽然停了下來。
在少女腳下,不知何時跑來一只雪白的小貓,正喵喵叫著扒她的褲腿,努力向上爬去,卻因為胖乎乎而一直上不去,只能可憐地抓著那層薄薄衣料,尖銳的爪子將價值不菲的衣服劃出了一道道痕跡。
姜洛輕叫一聲,蹲下來溫柔地伸出手,貓崽兩只爪子立刻搭到了她細(xì)白的掌心,一聲聲叫得更歡了:“是只布偶啊!
姜洛環(huán)視四周:“你的家人呢?怎么讓你落單了?不知道幼崽形態(tài)的小貓都很脆弱嗎?”
布偶貓憨憨地看著她,喵喵叫著。
姜洛自小就招人喜歡,尤其是貓族,就沒有不愛親近她的,如果她是只小貓,就很容易被rua,如果她是人形,又很容易被貓求rua。她其實也習(xí)慣了在街上被貓碰瓷,見此,習(xí)以為常地把布偶抱起來,手法嫻熟地給這只小貓順起毛來:“一聽就是在騙我,幼崽哪有能自己上街的?你這種伎倆我見多了,以為能騙我?guī)慊丶覇?等下就送你去警局!?br />
布偶貓不開心地拿爪子拍了她一下,看似很重,但其實早就收起了尖銳貓爪。
晉春遲在一旁抿了抿唇。
姜洛還在耐心地跟貓談判:“好了,你家人找不到你該多擔(dān)心,哈、哈哈......別蹭了別蹭了,癢!
她不自覺跟布偶鬧起來,因為布偶一直在喵,她也被帶的“喵”了一聲。
明明不是奶貓形態(tài),但她這聲“喵”卻好像比布偶還標(biāo)準(zhǔn)一些,輕輕軟軟地落進(jìn)晉春遲耳中,令女人差點一個踉蹌。
她深深看了旁邊的少女一眼。
姜洛對此一無所知,還在為布偶找著家人,她抱著布偶到處走了走,終于有一個小男生沖上來,看著她懷里的布偶露出驚喜的神情:“姐!你怎么又偷偷溜下車了?”
“她是你姐姐呀?”
姜洛笑意溫和地看著這個顯然還沒成年的小男生,不由有些同情。弟弟要照顧成年的姐姐也就算了,反正這種事情在獸人社會屢見不鮮,甚至還有孩子要承擔(dān)起在春天照顧單親父母的事情,這是責(zé)任,但如果要照顧的對方不配合就很慘了。
要多花很多精力的。
男生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是呀,我叫藍(lán)渡,這是我姐姐藍(lán)虞,她這個形態(tài)比較活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帶她回家!
他一迭聲地道著歉,又伸手試圖把布偶接過去,哪知道布偶躲開了,不僅如此,還轉(zhuǎn)個身,拿肥屁股對著弟弟。
藍(lán)渡又急又臊,姜洛反而笑了出來:“沒關(guān)系的,貓貓都有淘氣的時候,我也是貓族人,我知道的。”
她揉了揉布偶的腦袋,跟這只賴皮貓商量:“你弟弟來找你了,你還是跟他回去吧。”
藍(lán)虞不舍地把她看著。
女孩眉眼纖軟、笑意溫柔,周身有股楚楚動人的氣質(zhì),身上一股很好聞的味道,藍(lán)虞覺得自己對她一見鐘情,十分不想離開她。
這三個“人”還在糾纏,一邊看著的晉春遲已經(jīng)不耐煩起來,她忽然抬手,精準(zhǔn)地揪住了那只可惡布偶的后頸,果斷地朝藍(lán)渡扔了過去,藍(lán)虞受驚,叫聲變得尖利,藍(lán)渡也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把姐姐接住,一晃眼,已經(jīng)不見了那兩人的身影。
被晉春遲拉著走過拐角,姜洛氣喘吁吁地去拍她的手:“等一等,晉小姐,我快跟不上了。”
女人這才停下,紅眸靜靜望著她,愈發(fā)顯得深邃:“好揉嗎?”
姜洛試探性地道:“那只布偶嗎?”
女人點點頭,狹長眼眸微微瞇起,透著一股危險的味道。
姜洛下意識地解釋:“但她現(xiàn)在是只幼崽......而且毛茸茸的,很好摸的!
“可她也是個成年人!
女人的眼中明明沒什么波瀾,但姜洛卻覺得好像從里面看到了一絲絲委屈,她忽然感到一陣心虛。
女人只是默默看著她,濃黑的睫毛微微下壓,漂亮至極的臉蛋顯得有些蒼白。
姜洛投降:“我以后再也不了!
晉春遲睫毛微顫,轉(zhuǎn)眸看向小巷墻根下的青苔,忽然嘆息一聲:“你很喜歡毛茸茸嗎?”
“毛茸茸誰不喜歡呢?”
姜洛不假思索地道,然后心里就是一咯噔。
果然,女人身上的氣壓更低了。
姜洛是忽然想到晉小姐是條蛇的,蛇族光溜溜的......只有鱗片沒有毛,她是不是說錯話了?她有些懊惱,果然,女人盯著她,幽幽地道:“我不毛茸茸,也不好摸,委屈你了!
姜洛心臟狂跳。
她硬著頭皮開口:“不委屈的、一點也不委屈!”
好敷衍。
龍小姐松開了握著她的手,決定一秒鐘不做完美情人了。
姜洛這下真的覺得自己跟寧霧說的一樣笨了,她追上晉小姐,絞盡腦汁地解釋:“不是的,也許我是很喜歡毛茸茸,但我不是不喜歡你,我更喜歡你!你超好看超讓人喜歡的。”
龍小姐腳步一頓,然后走的更快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甜言蜜語嗎?專門被金主拿來欺騙她們這些情人的?
姜洛大急,跑過去拉住晉春遲的手,豁出去一般道:“而且你也很好摸啊!你的......尾巴!對,尾巴!就超好摸的,冰冰涼涼的,滑溜溜的,摸起來超舒服的!抱著睡覺也很舒服!”
晉春遲終于停下來了,她掃了眼姜洛紅撲撲的臉頰,嘴角止不住上揚(yáng):“尾巴?好摸?”
姜洛猛點頭。
“記住你現(xiàn)在的話。”
晉春遲重新拉起了姜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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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呀,不是說我小的接不住,就是說我胖的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