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軸轉(zhuǎn)動,馬車駛過人群的街道,街市吆喝聲和馬夫趕車的吆喝融入一片。車輪過去的酒樓包間里,臉上一道翻白舊傷疤的男子坐在桌前,慢慢飲著一杯清酒,隨后他皺起眉頭,有人推門進(jìn)來。
“百戶…又有些情況!眮砣搜谏祥T,拱手抱拳。
杯腳落輕輕落在桌面上,酒漬從腳座蔓延開。身影點(diǎn)點(diǎn)頭,拿著筷子夾著下酒的菜肴,輕聲道了一句:“周侗找到了?”然后入口。
“周侗尚無消息,乙字那邊的兄弟還在找,屬下過來說的是周侗那三個隨從的事,他們今天一早就開始到處走動,好像是受了督主…”
“嗯?”
那人咀嚼的動作稍緩,臉側(cè)過去冷冷的看向?qū)Ψ健?br />
“…是白寧,好像是受了白寧的命令,四處活動起來,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干什么,不過下面有兄弟懷疑,白寧好像已經(jīng)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像是在尋援手了!
隨著喉嚨吞咽的滾動,那男人用布絹擦了擦嘴后,丟在桌上,“既然你們都猜測他們是受白寧指使出去的,你們就不怕那是一條計(jì)策?”
他起身背起手,走到敞開的窗戶前,看著車水馬龍的街市,“白寧一身武功,但好用計(jì)謀,被他陰死的人有多少人了啊…..咱們與他交鋒,雖然只是棋子,但一個不慎還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你們懷疑他發(fā)現(xiàn)我們的存在了,又覺得他開始找援手,可你有沒有想過,那或許是一個障眼法….也或許是他真的在尋援手,就是讓咱們看見,讓咱們?nèi)y猜呢!
“這….”一番話,把那名手下繞暈了,表情愣在了那里。
窗前的人影,并沒有向?qū)Ψ浇忉尩谋匾,只是做了一個揮退的動作,“你下去吧….繼續(xù)盯著那三個人,周侗已經(jīng)沒有必要注意了,殺人滿門,罪證確鑿,殺頭的罪,他是跑不了了!
“等等....把那三人殺了!
“是!
門稍后被帶上。包廂里又再次靜了下來,整棟酒樓的三層已經(jīng)被他包下,談話也不會擔(dān)心隔墻有耳被聽了去,除了偶爾會有傳菜的伙計(jì)會上來幾趟,不過大抵都被門外的侍衛(wèi)攔下,所以在這里做一些布置計(jì)劃之類的事,倒也輕松。
“督主啊….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彼^,目光望著下面街市晃動著,隨后又看向遠(yuǎn)處的天空。
天陰欲雨。
其實(shí),剛才那番話,他還有一個可能沒說,對方在逼他們現(xiàn)身出來,找人也好,障眼法也好,都是做給他們看的,看在眼里,自然就會急在心里。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
破不破壞對方的行動,自己這邊都會暴露出來,這與雨化恬雨千戶制定的計(jì)劃并不一致,想借用官府的力量將真的督主變?yōu)榻促\,就會徹底的失敗。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動手吧。
“出了宮門,江湖的風(fēng)浪好大啊…..”
這聲感嘆,響起在包房里,馬進(jìn)良嘆了一口氣,將桌上酒壺打開,一飲而盡。咣當(dāng)一聲,扔到了一堆菜肴盤上。
將獸紋銅制面具戴上時,外面天陰了下來,蒙蒙細(xì)雨又開始飄下。
不久,他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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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澀的下午,陰雨綿綿連著天空,河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城東南附近不遠(yuǎn)的樹林,人影閃動,隨后有說話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咱們要保的人叫什么黃正的,外號鬼獄刀,想來是名會使刀的漢子,只是不知要取他性命的,是哪路神仙,居然用的著咱五個一起上來…嘖嘖….手又癢了。”
“先保人,然后再把保的人殺了….也不算失約!
“老娘就喜歡‘喪心病狂’這家伙….事情就這么定了!
一道女子的身影靠在樹旁,聲音很柔,陰暗的光芒里,笑容透著幾分殘忍的興奮,交疊在胸前的手指上,指甲幽綠,堅(jiān)硬細(xì)長,一眼就知上面是涂了劇毒的。
“該走的過程,要走!剩下的,隨你們高興。”樹林深處,嘶啞低沉的嗓音伴隨一道高大雄壯的身影走了過來。
說完這句話,身影來到林邊的位置,河水從他腳下流過,夏天潮濕的雨季,望去的城池出入已經(jīng)沒有多少過往的人了。
“進(jìn)城——”
他說了一句,繃起身子,骨骼在空氣中咯咯作響,隨后越過了小河,大步朝前面的城門走去。
后方,另外四人見他發(fā)話,也不多言語,神色上大抵是恭順的,便領(lǐng)著帶來的十余名手下跟了上去。
這種小縣城的兵丁見到對方這樣結(jié)群過來的江湖人,也只是裝作沒看見的,放行進(jìn)城的二十人沿著城池的主街道一直往前走,因?yàn)橛窒缕鹩甑木壒,原本人就不多的街道,幾乎是看不到幾個人了。
零零碎碎踩著積水的腳步聲,走到街口時,街邊酒樓里,一群江湖人也出來。紅樓這邊,五毒下意識的望過去,然后看到一人如眾星拱月般走出,戴著獸紋面具,背插雙刀。
“…呵…真夠派場的…”五毒中‘心狠手辣’冷笑。
那邊,馬進(jìn)良轉(zhuǎn)過頭,看見了他們。
……
與此同時,他們所處街口的另一頭,幾匹騎馬領(lǐng)頭的隊(duì)伍出現(xiàn)了,眾人皆臂系白布,像是一支吊念的人群,然而對方手中兵器又否認(rèn)了這一點(diǎn)。
“干什么的….送葬?”五毒中,那為首的‘人面獸心’偏了偏頭,頸脖的骨骼咔咔響了兩聲。
“或許是吧….”隊(duì)伍中女子微微愣了一下,隨后見對方有轉(zhuǎn)角的趨勢,便模糊的回應(yīng)一句。
系著白布,疑似送葬的隊(duì)伍里,彭良瞟了一眼那邊兩伙綠林人,就不再多看,拉過馬頭,帶著隊(duì)伍去到另一邊轉(zhuǎn)向。
“派人持大老爺?shù)氖中湃タh衙,調(diào)一些人手過來,咱們?nèi)プツ侵芏焙凸愍z刀黃正…..”
他如此吩咐的時候。就在這道街口另一家茶樓上方,白寧已經(jīng)在那里好一陣了,看著那邊兩伙人碰面,聽著茶樓里唱的小曲兒,不知不覺間,一道身影坐在了他旁邊。
“江湖恩怨情仇,不能算的太清了。”周侗的聲音隨著坐下而出口。
白寧并不驚訝,隨后同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你和一個人很像,若不是京城里的那位提督還在朝中坐鎮(zhèn),老夫都懷疑你就是他了。”老人話音很輕,精神卻很好,他頓了頓:“你和他一樣,什么都算的清楚,人命也一樣!
“不好嗎?”
“不好!
下方,轉(zhuǎn)向的隊(duì)伍即將離開,白寧丟出兩枚銅板給身后唱曲的小姑娘,然后站了起來,提著兵器靠近木欄朝向外面,聲音道:“一起看戲吧!
陡然出現(xiàn)的身影,對于視力敏銳的武者,自然察覺到了。
………….
“面具…白袍…黑刀,是咱們要保的人。”
…………
“白寧…是他,既然正主顯身….就不要多說什么,殺了他!
…………
“….殺了高家的人,居然不怕死…..兄弟們,準(zhǔn)備!”
………
一片驚愕和殺意中,白寧提著黑刀站在木欄后面,話語變得凌磨兩可。
“各位,今天你們都要死了!
ps:不是針灸痛,是肩膀痛的厲害,不過今天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明天應(yīng)該能繼續(xù)兩更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