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長街上,當跌跌撞撞一群黑衣人離開時,相錯而過的街口,四名夜行像是在尋找門號的沿途過來,走在前面胖子一戶戶的看過去,最后在敞開的一處人家門口停下來。
“就是這里了,傳說中的周侗啊,咱們可找到了。你們慢走,我先進去問問清楚!边@便是白寧一行人中的胖子王威。
坐在屋檐下談話的夜鷹三人隨即也看到了走進門來的身影,猞猁按住夜鷹的肩膀,倒握著刀柄走過去,“你干什么的?”
“我們聽說周侗周大俠在這沖平縣落腳,就過來投靠來了!迸肿铀奶帍埻,也發(fā)現這里似乎有些狼藉,“咋了…你們準備搬房子啊!
廝殺過一陣的三人心情大多不是很好,猞猁也看出眼前這人絲毫沒有什么武功根基,也不客氣,指了指外面,冷色低沉:“兩個選擇,一是選擇滾,二是選擇尊嚴和我打一場!
胖子臉僵了一下,眼睛瞪圓起來,看了看對方兇戾的神色,吞咽了一口唾沫,挺起胸膛,伸手摸向了后面懸掛的屠刀,整個人也不一樣起來。
夜鷹等人瞇了瞇眼,雖未起身,手也同樣摸向了腳邊放置的兵器,然而——
“我選擇有尊嚴的——滾!”胖子語氣干凈利落。
挺著胸膛大步跨出大門,對朝這邊過來的三人揮揮手:“不是這里,這里就三個傻子,見人就瞪,走走,咱們再找下一家去!
正待李三和文娟要跟著走時,白寧目光看著那處宅院,忽然伸手一把拍住他肩膀,“你們先在這里等我,我進去看看!
“哎哎…老四!回來!那里真沒有什么周侗!迸肿釉谂源蠼小
而后,白寧已經走進了那里,猞猁剛準備轉身便是察覺又有人進來,不過見對方打扮和走路的姿勢,心里頓時警惕起來。
“閣下走錯地方了,這里……”
噹的一聲,令牌在地上翻轉。
猞猁只是瞄了一眼,在夜鷹、山狗的目光中陡然跪了下來,“卑職參見督主——”
屋檐下的二人此時也極快的爬起,跑到白寧身前跪下,他看了看三人,視線在院內掃了一眼,燃燒殆盡的燈籠殘骸、一灘灘尚未干透的血跡,散落的各種雜物狼藉成一片。
“怎么回事?夫人呢?”面具后面,白寧的聲音瞬時冰冷了下來。
一滴汗珠從夜鷹額頭滑落,趕緊道:“回稟督主,夫人…夫人好著呢,她剛剛去了廚房那邊,只是……只是周侗出了一些事…”
他便把白日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出來,以及他們的猜測。
“你們懷疑是轟雷幫設的局…專門針對周侗和本督夫人的?”
“是,只是有些摸不準對方為何設這個局,之前那轟雷幫趙洞之與周侗也很交好,但眼下沖平縣能有這樣勢力對周師父下手的,也只有他了。”
白寧在三人面前,望著殘破的小院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在喉嚨里嘶啞暗沉的滾動:“…為什么要猜,居然有人敢動惜!芎!
旋即,拂袖轉身。
“猞猁,你與本督一起去那轟雷幫駐地,夜鷹你倆先不要告訴夫人,本督來過!
“是!”
風聲呼嘯,當二人抬頭時,身邊的猞猁和白寧已經出大門而去。
……
院落后面,女子端著木盤盛著三碗面條出來,看到呆立院中的二人,左右看了看,“猞猁大哥呢?”
“他啊…他…他看到一個老相好的,追出去了!币国椚隽艘恢e。
山狗一臉認真的點頭。那邊,屋檐下的芙蕖偏偏頭,看了一眼面條,“那還真可惜了啊,算了,他沒口福,你們過來吃吧,正好我也餓了!
倆人對視一眼,便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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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
一道身影閃進了一間廂房,然后里面?zhèn)鱽眍H為污穢的笑聲,以及女子輕笑的聲音。
“你爹…一不在就偷偷溜過來,小心被他知道,咱們兩都要滾出這里。”
“才不會…”
嘶啦一聲,有布錦被撕開的聲音,“就算被發(fā)現,你只是我爹第十五個小妾,而我是家里的獨苗…他還要我給他傳遞香火呢…你說誰滾出去?”
“討厭…你們父子倆也真是的…要是有了孩子,叫你什么!
“管他的,愛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那老不死的滿足不了你!
……
這樣的情況下,一般的聲音很難能打擾這樣做茍且的人,然而在倆人在床榻上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一道非常凄厲的慘叫瞬間劃破了這座院落的夜空。
床榻上的女子**的看著慌慌張張的男子摟著衣服將門拉開出去,而后,嘭的一聲又倒飛進來撞在墻壁上,她嚇得‘啊’尖叫起來的一瞬,床榻前的圓桌,剛剛還在顛龍倒鳳的男子像條死狗趴在桌上,臉正對著她,半張臉都是鮮血。
那襲擊的身影走進燭光里,是一張戴著面具的臉,一柄細長黑色刀提著手中。
“……你要…你要做什么…這里是轟雷幫,你不要命了。 蹦桥讼胍獓樆砣,以為是不知哪兒來劫大戶的盜匪。
白寧并未和她說話,傾了傾上身拉起半死不活的男子:“你是趙洞之的兒子吧…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剛剛去了他臥房,沒見著人。”
“…是不是,告訴你就不打我了?”
白寧點點頭。
那男子顫顫兢兢道:“我爹去了白馬幫幫主高世那里…南門,離這里…幾條街就到了!
“很好。”白寧說了一句,朝床榻上的女子勾勾手指,“找一張綢緞過來。”
女子抱著被子渾身都在發(fā)抖,幾乎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與白寧的目光觸碰的一瞬,嚇得臉色都白了,也不顧自己露在外面的胴體,急忙翻箱倒柜找了一張尚未用過的綢緞,鋪在桌上。
“大俠…你…你要干什么!
那句“干什么”剛剛出口,視線里,男子的頭顱還帶著驚恐的表情落在了那張綢緞。那名小妾嚇得一下捂住嘴,瑟瑟發(fā)抖不敢發(fā)生一丁點的聲音,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淌出來。
“來!你把頭伸過來!
燭光投映著影子在墻上,陡然一道血線濺了上去,斜斜劃過。
燭臺上的火焰,忽的一下熄滅,整個房間暗了下來,宅院里此刻也變得死寂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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