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而且那兔子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還是昏死過去的,怎么看都不怎么祥啊!
“對啊對啊西藍姑娘說的對!”
人群中又開始傳出支持西藍的聲音。
“雷云哥說的總沒錯吧,當(dāng)年祭祀的方式是他跟我們說的,所以才讓那年大旱情況緩解了啊,我們還是該聽雷云哥的吧!
“對啊我不管別的,但我相信雷云哥。”
人群中還有支持雷云的。
一時之間眾口不一。
古情心底愈發(fā)煩躁起來,哪兒有這么麻煩?
正在這時,古情忽然感覺到手里抱著的血兔動了動。
古情連忙低頭,另一只手揉了揉血兔。
被抱在古情懷里的血兔緩緩睜開眼,它感到渾身無力,一點兒都動不了,唯獨嘴還能說話:
“姐姐,我,我是怎么了?”
古情愣了下,沒想到血兔剛睜眼就對自己說話。
由于血兔說話聲音和人的聲音一樣,所以距離古情并沒有幾米遠的西藍聽到了,霎時間滿臉驚恐。
“它、它它它、它說話了?”
西藍忽然抬起手臂直指古情懷抱里的血兔驚聲尖叫起來。
這回連雷云都一陣錯愕的看著古情手里的兔子,鬼野連忙走上前來拍了拍雷云的肩膀。
雷云回頭對視上鬼野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問,這只兔子是妖?
“這不是妖,是血兔!惫硪暗吐曉诶自贫呎f。
“你們這群妖物!休想傷害雷云哥!你在雷云哥后面做什么!”西藍忽然指著湊近雷云的鬼野大吼了起來。
鬼野皺眉,原本按住雷云肩膀的手緩緩松開了。
“等,等會!崩自苿傁牖仡^制止西藍,但西藍卻先他一步回頭對那兩個原本抬著架子和兔子上來的人說:“快把雷云哥救過來,那兩個人也許是妖物!”
二人一聽立刻沖了上來,雷云見此,本想回頭拉著鬼野跑,但鬼野卻一把將雷云推向那兩個人!
因為鬼野心里明白,如果這時候雷云帶著他們跑路,那么雷云一直在桃花村的聲望就會被摧毀,他不能讓雷云變成和他們一樣的同伙。
雷云被推入兩個人的懷里,他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站穩(wěn)伸手?jǐn)r住那兩人:“先別急,事情還沒弄明白!
“可是雷云哥,那兔子會說話,他們兩個是妖!”
壇下一片慌亂,離得近的人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離得遠的人完全不知道祭壇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什么情啊?”
“兔子說話了?”
“什么?!兔子怎么會說話?!”
“難道是妖物!”
古情抱緊懷里的血兔,低聲對血兔說:“先不要再說話了,現(xiàn)在你有危險,我在救你,乖。”
血兔聽到古情這么說,立馬閉眼裝死,不講話了。
古情一臉抽搐,剛才這只兔子不是還很柔弱嗎怎么這會兒就裝的這么像了。
雖然古情的聲音很小,但但西藍還是看見她嘴唇動了,于是她立刻指著古情:
“她是妖!她能和兔子對話!說不定她也是兔妖!快抓住他們!不要讓兔妖在桃花村害人!”
“天啊你們聽見西藍說的了嗎,是兔妖!”
“竟然是妖怪,我的天啊桃花村怎么會有妖怪!”
壇下的人聽見西藍的喊聲,全都開始慌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有的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頭跑了。
西藍見大家慌了,立馬邁到擴音石頭前大喊:
“大家都別慌,有害怕的孩子和婦女先離開,壯漢都留下,今天我們一定要把兔妖燒死,不能讓妖怪出現(xiàn)在桃花村破壞桃花村的和平!”
“對,孩子婦女都離開,男人留下!”
壇下不知是誰大吼了一句,人們也紛紛應(yīng)答。
“好,男人都留下,捉妖怪!”
一時之間人聲鼎沸。
被抱在懷里的血兔聽到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忍不住偷偷睜了一只眼睛,但它只能看見古情的下巴,和高挺鼻梁上的那一雙冰冷卻平靜如水的眼睛。
“是不是妖還沒弄明白……”雷云掙脫兩個抱住他的人,剛想站出來說話,但鬼野卻沖著他使了個眼色。
西藍見雷云話說了一半,皺眉看向他:“雷云哥你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說祭壇之上凡是都要尊重神靈,并且如若有一天這個村里出現(xiàn)了妖,就一定要火刑處置嗎?”
見鬼野連連給自己使眼色,而壇下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雷云只好強壓下未說完的話,點頭對西藍說:“我贊同你,但我只是覺得事情還沒查清楚,如果他們真的是妖,我們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同類,貿(mào)然燒死會不會給桃花村引來災(zāi)禍?”
雷云頭腦反應(yīng)都很敏捷,這番話果然說動了西藍,西藍低頭想了想,然后說:“那要先抓住他們!
“好!崩自泣c點頭,然后回頭對鬼野和古情說:“我們要先把你們關(guān)起來,如果你們不肯,我們就要用火燒了,勸你們最好不要掙扎!
“悉聽尊便!惫硪靶八恋男α诵,抬起雙手放在腦袋兩邊,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
但古情……
古情當(dāng)然知道眼下的情況,她應(yīng)該跟著鬼野一起投降,接下來的事情交給雷云去處理,雷云總會有辦法幫助他們脫身的。
可是古情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她的耳邊充斥著祭壇下的那些聲音:
“殺了他們!”
“燒死他們!”
“魔鬼!妖怪!妖怪不能留!”
這些聲音,這個場景,每一處都和當(dāng)年銅雀村大家集體要將她和她的父母推入蠱壇祭蠱的時候一模一樣。
古情單手抱緊血兔,另一只垂在身體一側(cè)的手攥緊了手心。
憑什么,憑什么他們總是肆意的去判定一個人的死罪?
憑什么她明明沒做任何傷害他們的事,他們就要說她是魔鬼?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而總是要有人將她送上斷頭臺,而他們還要在下面觀賞,從她的死,來得到所謂的安心?
“娘子。”
鬼野低聲輕喚古情,試圖轉(zhuǎn)移古情的注意力,因為他已經(jīng)看見了古情眼底逐漸浮起的殺意。
古情聽到鬼野的聲音,眼底愈發(fā)洶涌的紅色稍稍褪去了一層,她垂了垂眼簾,但卻仍然一動不動。
鬼野心中略有擔(dān)心起來,她還在猶豫,還在猶豫要服從,還是要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