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鬼野繼續(xù)問道。
“死了才是解脫……”連蓉喃喃道,眼神變得愈加空洞起來。
古情卻萬分疑惑的看著鬼野:“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鬼野,發(fā)生了什么事?”
雖然她心底滿是不解,但她相信鬼野,于是她伸出手拉了拉鬼野的手,試著問了一句。
鬼野輕輕拍了拍古情的手背:“相信我,一切都能解決。”
古情還是很不明白,她有很多要問的問題,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不過,既然鬼野都這么說,她就閉上了嘴。
他總會給自己一個答案的。
“那些鷹咬我,反復(fù)的,反反復(fù)復(fù),撕裂,愈合,再撕裂……”連蓉的瞳孔突然渙散起來,嘴里也開始不斷的呢喃著一些斷斷續(xù)續(xù)連不成含義的句子。
“啊——。∈俏液λ懒怂麄!”連蓉突然抱著頭,雙眸大睜,聲音尖利的叫喊了起來。
古情被這一聲尖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抱緊了從剛剛開始就竄到她懷里的皇后。
皇后就更不用說,自從他恢復(fù)了狗腦應(yīng)有的意識以后,它就一直在哆嗦。
好好好好可怕!
鬼野見連蓉似乎有失控的架勢,本想上前阻止,但卻聽到一個慵懶的聲音。
“呵!
一聲輕笑,充滿了輕蔑。
鬼野迅速瞇眼看向聲源,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掛在一棵樹上,正一臉玩味的看著他們。
之所以用‘掛’在樹上,是因為真就是如此。
這個女子穿著一身素白色的衣裙,樣式很簡單,她的長發(fā)也很簡單的用一根像是一種植物的莖葉一樣的東西隨意的扎在腦后。
她面容精致,眉目如畫,但那一雙眼睛,卻透著這個世界上最事不關(guān)己的神色。
那是一雙極為奇特的眼睛,瞳孔不同于正常人的深棕,而是泛著灰白,雙眸很少眨動,兩顆晶瑩剔透的眸子里,斂著滿滿的輕蔑。
對這個世界一切事物的輕蔑和不屑。
她的唇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正懶洋洋的將身體斜掛在一根樹干上,盯著古情和鬼野,看戲一樣的看著他們。
“你是誰!惫硪捌届o的張口。
這種問題,他從不會問,但眼下情況特殊。
因為他非常清楚,在這冥蝶谷,是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女人的。
她既然能如此隨性的呆在這里,就說明她身份非凡,而他卻從未見過她。
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就連冥蝶谷,也不是當(dāng)年他來過的冥蝶谷了。
這是鬼野現(xiàn)在唯一的想法。
“迦瞳。”那女子嘴唇動了動,但看起來聲音卻不知道是從哪來冒出來的一樣。
那聲音更是奇特,說是冷冽,倒不如說是虛無。
就像是不存在一樣,除了那語氣透著一絲自然無比的嘲諷。
不是嘲諷他,是嘲諷這世間的一切。
鬼野眼底暗光流轉(zhuǎn),他有種直覺,眼前的這個女人,將會是一個出乎他意料的意外。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意外,任何事都是如此。
所以他喜歡計劃一切,一切都在他的計算和掌控之中。
他活了這么多年,唯一一次計算不到的人,就是古情的出現(xiàn)。
會愛上古情,在他的生命當(dāng)中,成為最可怕的意外。
正是因為這個意外,改變了他很多計劃好的事,如今為了救她,他不惜冒更多的險,承擔(dān)更多的‘突變’。
但眼前的這個女人極為危險,這種危險,帶著一種讓他無法忽視的力量,像是看她一眼,都能覆滅一切。
不行,他得帶她離開這女人。
鬼野在心中認(rèn)定這一點后,他的聲音聽起來就更冷酷了一些:“我妻子的身體不適合在外面逗留太久,我要帶她離開了!
從沒有過一次,他會這樣匆忙的逃離,但現(xiàn)在不同,現(xiàn)在的他沒有鬼力可以保護(hù)她,所以遇到危機,他就必須躲避。
他伸手?jǐn)堖^古情,想將她抱進(jìn)懷里。
但那個自稱‘迦瞳’的女子卻轉(zhuǎn)動了一下她灰白的眸子:“你試圖用冥蝶谷來凍結(jié)‘流漫’的作用,太天真了。”
語調(diào)不急不緩,似是嘲諷,又像是關(guān)心,那是一種極為奇怪的口氣,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鬼野再度忍不住皺起了眉,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閃動著暗芒。
果然,人就不能有牽掛的東西。
自從他開始時時刻刻需要擔(dān)憂古情的安危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很多事他都不能做的那么隨心所欲了。
他開始變?nèi)趿恕?br />
一個人在想要保護(hù)另一個人的時候也許會變強。
但一個人心中太過在意另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一定會成為他最大的弱勢。
古情就是鬼野的那根軟肋。
“你怎么會知道‘流漫’,你是誰!
鬼野這句問題問的語氣仍然很平淡,但言語之間已經(jīng)多了一絲不容置疑。
不可以拒絕回答。
“呵,真是傷心,鬼野,你這么快就忘了我么!
迦瞳嗖的一聲從樹上跳了下來,白色的身影敏捷如風(fēng)。
她的聲音像是摩擦在水面上的葉子,帶著一種嘶啞的涼意。
隨著她的下落,原本抱住頭蹲在地上發(fā)抖的連蓉,突然站了起來。
她幾步跑到迦瞳旁邊,眼睛緊緊盯著迦瞳,目光中滿是驚懼:“你是那個人……你是那個人……你是……”
她沒等說完,迦瞳突然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就如同刀子一樣,直直戳入了連蓉的心口。
沒有發(fā)出太大的聲響,她就輕松的用手臂把連蓉的心臟掏了出來。
她隨手丟在地上,又輕輕揮動手臂甩了甩胳膊上的血。
這一連串的動作,她完成的都很迅速。
而從始至終,她的面部表情都沒有改變絲毫。
她灰白的瞳孔還是睜著,眼睛還是鮮少會眨動一下。
她的唇角,勾著對一切事物的輕蔑和不屑。
連蓉只覺得心口透著風(fēng),身體瞬間變得很輕。
她的臉因心臟被掏的那一秒傳來的劇痛變得有些猙獰。
下一秒,她就倒在了地上。
古情已經(jīng)徹底愣了,她一動不動的盯著迦瞳,腦子完全不能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