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的到來和匆匆離開沒有給本丸的平靜掀起波瀾。
除了戊離本身的情緒越發(fā)莫測,令對負(fù)面/情緒有天然感應(yīng)的詛咒們有些瑟縮,付喪神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堪稱正常的生活軌道中。
因為本丸只有三位付喪神,所以對其他本丸來說相對簡單的內(nèi)番,對他們來說就繁重了一些。
三日月宗近才不管其他兩人怎么想,笑瞇瞇的拿戊離讓自己補種種子的事當(dāng)借口,率先拿走了相對較清閑的庭院打理。
——然后他轉(zhuǎn)眼就逮住了咪咪的后頸,笑著問咪咪“不會種花的貓咪,只能做花肥哦。咪咪會種花嗎?”
于是巨大的貓咪含淚出利刃一樣的小爪尖,在三日月宗近含笑的監(jiān)工中開始刨土挖坑又埋土,活像個被無良老板壓榨勞動力的小可憐。
看到這一幕的歌仙兼定,唇角抽了抽,然后回身拒絕了鶴丸國永要打理建筑內(nèi)衛(wèi)生的要求:“先不說我信不過你,不會輕易把戊離君的安全交到你手上。就說鶴丸你——”
悠閑的甩著骨刺長尾的付喪神風(fēng)姿高潔,用含蓄的懷疑目光看著揉著鶴球玩得不亦樂乎的鶴丸國永:“你真的能把戊離君需要的那些書卷字畫,茶花琴棋,插瓶擺件全都料理清楚嗎?”
“啊……”鶴丸國永剛想一口應(yīng)下來,又在想到戊離最近和三日月宗近學(xué)習(xí)下棋時,認(rèn)真得能把那位令他忌憚的老爺爺逼瘋的事,于是遲疑了一下。
——要是他把戊離君最近的興趣所在弄壞,戊離君生氣起來……好像,有點危險的樣子。
“算了,我還是去畑當(dāng)番吧!
付喪神們在庭院內(nèi)的交談聲順著和煦的暖風(fēng),吹進(jìn)天守閣的室內(nèi)。
坐在書案前的戊離半垂著眼眸,看向不遠(yuǎn)處的矮幾上被歌仙兼定今早剛剛送來,疊得整齊的和服。
雪青色,黛青色,鼠灰色,墨茶色,荼白色……都是老師會選擇的顏色。
他脫下了從13歲入職陣營開始就始終穿著的制服,卻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穿著,只能遲疑的學(xué)著老師的樣子,選擇老師會選擇的衣服甚至是顏色,笨拙得像個剛學(xué)走路的孩子。
即便是付喪神們,也無法從戊離面無表情的面容上看出任何不對——居家時選擇相對閑適的和服和浴衣,那不是當(dāng)然的嗎?
但這些,卻在對三輪一言知之甚悉的五條悟面前,被看透了一切。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小離——和三輪,有什么區(qū)別?’
五條悟指著他的衣袍向他質(zhì)問的場景,始終在他的腦海中重播?伤m然憤怒,卻不得不承認(rèn)——五條悟,說的沒錯。
戊離眼眸平靜的翻過一頁手中的筆記本,撫平頁角的微翹。
“老師,你說過,你會在退休之后不再去管任何事,養(yǎng)貓種花,幸福的養(yǎng)老!
戊離喃喃著,俊美的面容上難得顯現(xiàn)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茫然神色:“可是,我退休了,找了院子,種了花也養(yǎng)了貓,按照你說的也與琴棋相伴。可為什么,我感受不到幸福?”
“是因為我只養(yǎng)了一只貓嗎?”
心臟空洞得可怕,戊離的視線落在筆記上,似乎是想從曾經(jīng)的記述里找到答案。
[公世界歷2010.3.3.
老師告訴我,正常人會有一日三餐的習(xí)慣,也會洗澡和換衣服。這里有充足的食物,大家也不會因為爭奪干凈的水源而受傷。]
[公世界歷2010.3.4.
老師工作結(jié)束后,會用藥和繃帶包扎傷口,一個叫醫(yī)院的地方有很多醫(yī)生,治療時也不必用刀抵著醫(yī)生的脖子,這里的醫(yī)生不會殺人。]
[公世界歷2010.3.5.
老師說,正常人的世界比起用拳頭,更習(xí)慣用腦子,而且和我認(rèn)知的正相反,正常人會厭惡只用拳頭的人,他們排斥和自己不一樣的人。老師教導(dǎo)我,如果想融入正常人的世界,最好讓自己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公世界歷2010.3.6.
老師告訴我,正常人的生命很脆弱,既不會特意修煉體術(shù)也沒有念能力。而我以后的工作,會和老師一樣,去拯救和守護(hù)他們的性命和世界。]
……
“老師……”戊離緩緩的垂下頭,將自己的額頭抵在筆記本上。
就好像曾經(jīng)枕在老師的膝上,聽老師溫柔講述的時光仍沒有離開。
“我不懂,為什么我按照老師的教導(dǎo)做了,卻還是沒有感到幸福……那究竟是什么?”
戊離沙啞的低喃散落在室內(nèi),沒有人回應(yīng)他。
“叩叩——”
障子門被敲響,純白的鶴影映在門上。
“戊離君。”鶴丸國永端著放著茶點的木質(zhì)托盤走進(jìn)來,放在書案上,然后用好奇而隱蔽的目光掃向戊離手中的筆記本。
“啪!蔽祀x平靜的合上筆記本,拉開抽屜放進(jìn)去。
明白自己是被發(fā)現(xiàn)了的鶴丸國永癟了癟嘴角,小聲嘀咕:“誒,戊離君真小氣。聽說不被滿足好奇心的鶴,會死掉的哦!
“嗯,你死了的話,我會祓除鶴球!蔽祀x伸出修長的手掌,在伸向裝著茶點的櫻色淺碟時頓了頓:“你偷吃了!
鶴丸國永下意識捂住嘴:“沒有,咸味櫻花饅頭是什么惡心的搭配,咸咸甜甜的味道好怪,我才不會吃!
戊離眉尾微挑,看了眼鶴丸國永明顯被惡心到了的表情,又垂下眸將那碟只剩下兩個櫻花饅頭的碟子放在自己面前,平靜的送入口中咀嚼。
一直仔細(xì)注意著戊離表情的鶴丸國永大失所望:“你吃這種難吃的東西也是這個表情嗎?還有你難吃的蛋包飯——難道你味覺失靈了嗎?”
戊離卻語調(diào)平緩的反問道:“不喜歡之前來訪的五條悟嗎?”
鶴丸國永頓了頓,面容上的笑容消失。
面無表情的鶴,透露著墳?zāi)挂话愕乃兰牛骸安幌矚g。”
“鍛造我的刀匠……就姓五條。”他嘲諷般勾了勾唇角:“我的記憶,總是從這座墳?zāi),到另一座墳(zāi)。即便被召喚到本丸,這里也不過是碎刀和審神者的苦難之墓,暗無天日,死一般的寂靜無趣!
“偶爾也會遷怒,如果當(dāng)時五條國永沒有鍛造出我來,是不是我就不用經(jīng)歷這些。甚至?xí)䶮o聊的遷怒于戊離君那位同樣姓五條的客人!
“不過當(dāng)然。”鶴丸國永聳了聳肩,迅速收斂好情緒露出慣常的玩味笑容,這讓他剛剛的情緒看起來也不過一場表演:“最主要的原因,是打不過。那位五條先生,很強啊!
戊離“嗯”了一聲,不知道是在贊同鶴丸國永的哪一句。
付喪神看著空了的碟子,有些驚奇:“真的一口不剩的吃完了……討厭的家伙拿來的伴手禮也同樣難吃,只有戊離君吃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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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武裝偵探社。
“太宰!”國木田獨步怒氣沖沖的退開門,卻沒有看到那個號稱會提前回來的身影:“太宰沒有回來嗎?”
瞇著眼睛愉快的吃著零食的江戶川亂步笑了下:“又被騙了哦。他把你支開,是為了抓住你們遇到的穿著制服的人獨自問話!
“是為了戊離君吧。”江戶川亂步叼著棒棒糖,貓貓嘆氣:“好久沒看到戊離君,太宰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啊。”
國木田獨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想把某個亂來的家伙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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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入v,趁著人少來玩?zhèn)加更游戲吧。入v之前,一個地雷入v時加更一章,算是一起開心一下(?)
按住騷動的貓貓頭.jpg。不要太過于恐怖,要適度,要不然作者會拔起jiojio連站票都來不及買,連夜扛起鐵軌跑路的【真誠臉】